重生七零之花好月圆 第2节 作者:未知 白家是新修的瓦房,白月自己一個人就住一间房,屋子敞亮,墙角放了一個木箱子给她装衣物,還有一個梳妆台,上面放了几朵绢花,還有一对罕有的银丁香耳环。 衣食住行,她一個城裡人,样样都比不過白月這個乡下妞。 想到這,周品兰心裡就止不住泛酸,怎么也笑不出来。 不過,這也只是暂时的了。 周品兰有确切消息,一定会恢复高考,到时候她一定可以考上大学,重新回到城裡,做城裡人。 至于白月嘛,就做她土窝窝裡的金凤凰吧。 周品兰心裡的酸变成了甜,重新绽开了笑容,“月月,上次你不是說喜歡蓝色嵌小花的头绳嗎?我叔叔是城裡工厂的工人,他写信跟我說,城裡工厂的女工们头上戴的就是這种头绳,可好看了。” 白月静静地看着她‘表演’,配合地睁大眼睛,“真的嗎?” 见此,周品兰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真的,我叔叔還跟我說,厂裡的女工们可漂亮了,他還让我考工回去,可是,我想上大学。” 說到這,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你說,会不会真的恢复高考啊?如果可以上大学……大学裡的女学生该有多漂亮,肯定比厂裡的女工還要漂亮。” 周品兰的眼裡流露出真情实意的羡慕,看到出来,她真的很想上大学。 她摇摇头,将脑海裡的旖旎都甩了出去,看着白月,眨了眨眼睛,又說了一堆城裡有多好,大学有多好的事。 等到白月的脸色渐渐变差,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看着周品兰离去的背影,白月冷嘲,前世她看不穿周品兰的伎俩,但是重活一世,她的阅历也不是现在尚显稚嫩的周品兰可比的。 周品兰虽然话裡一句都沒提到邵英华,但她說這么多无非就是想勾起白月心裡的怀疑。 毕竟,城裡這么好,大学這么好,大学裡的女学生多漂亮啊,她這样的乡下人怎么比的了。 考上大学回城的邵英华,能经得住這些诱惑嗎? 若是原来的白月,心裡自然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但是,她紧了紧拳头,掌心似乎仍有湿热感,仿佛那個男人的眼泪仍残留在上面。 第2章 知青点 烤红薯和野鸭蛋 周品兰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四月份是春耕时节,白父和白勇带了干粮在田裡干活,傍晚才回来,家裡只有白月和白母两個人。 白母做了饭菜,缸裡捞出来的咸菜码成丝,一锅玉米稀饭煮红薯,還有一碟子炒鸡蛋。 她厨艺好,村裡婚丧嫁娶都是請她去掌勺,有些人家办喜宴的时候還喜歡互相攀比谁能請来白家婶婶,连带着上到白父下到白月白勇都有一手好厨艺。 就說這捞咸菜,白家村裡家家户户都会做,但谁都做不出白母那個味,她做的捞咸菜,又酸又脆,白月就着咸菜丝就能吃下小半锅玉米稀饭。 吃完饭洗完碗,白月从灶房拿了两個红薯,“妈,我出去一趟。” 白母往身上背背篓,“去吧,我去山裡摘点棉菜,晚上给你爸和你哥做棉菜糍粑,他两爱吃這口。” 白月接過背篓,将两個红薯扔裡边,理了理肩带,“我来吧,正好我也要出去。” 白母也不拗她,替她把小锄头也装好,“成,那你去吧,早去早回。”停顿了半晌,又道,“对了,晚上把邵英华那小子也带来,你俩的事,总得有個章程。” “哎!”白月爽脆的应了一声,出了门。 她一路步行,时隔几十年再见到白家村的风景,還有亲切的乡裡乡亲,怀念与熟悉感渐渐涌上心头。 远远就看到知青点那三间土屋,和田裡干的热火朝天的社员们不同,知青点隔老远就传来袅袅读书声。 “纪念刘和珍君——”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有几個知青坐在土屋前的大石上,正摇头晃脑地拿着书朗诵。 见白月来了,一個黑黑瘦瘦的男知青脸上露出看笑话的神情,提高音量,朝屋裡大喊,“邵英华!你对象来找你啦。” 其他几個知青听了都哄然一笑,用挪耶的目光打量着白月。 白月平静地看了众人一眼,道了声谢。 她個子高,生得好,和文气的城裡女知青相比是另一种颜色,乌黑的头发竖起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 五官大气爽朗,一对浓眉下是一双圆而亮的杏眼,不笑的时候嘴角也微微上翘,看起来十分爽利,看得黑瘦男知青王庆不由得一愣。 沒等他多想,土屋裡急匆匆跑出一個男人,和黑瘦的王庆不同,他高大俊朗,皮肤白皙,一笑就露出两颗虎牙,光是站在那就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王庆撇撇嘴,嘁了一声。 长得好看就是吃香,跟他们一起下乡的女知青裡,就有不少人偷偷暗恋着邵英华,就比方說那個周品兰。 不過這邵英华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找了個乡下妞谈对象,除了长得不错,又沒什么文化,两人能谈得来么? 邵英华沒理会众人的目光,上前拿過白月的背篓,“我帮你背。” 白月怔怔地看着他,两世的人影合在一块,最后定格在了那张年轻俊朗的脸庞上。 和五十多岁的时候不同,這时候的他眼角沒有皱纹,眼裡也沒有历经世事的沧桑,见白月看着他,邵英华弯起嘴角,阳光又帅气。 白月将视线放到他伸来拿背篓的那只手上,手上沒有皱纹,也沒有老年斑,手指细长白皙。 自打她疑神疑鬼以来,总是心不在焉,有一次在路上为了避开疾行的车辆,她重重地朝着路边放着的玻璃摔去。 好在邵英华及时拉住了她,但是自己却砸碎了玻璃,锋利的玻璃在他左手手臂上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愈合后留下了一道刺眼的疤痕。 但是现在,那双漂亮的手上光滑沒有疤痕。 幸好,她回来了。 她還有机会弥补。 白月强压下眼底的泪意,略带鼻音的“嗯”了一声。 看着她微红的眼眶,邵英华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背上背篓,拉着她往前走,等到走出一段距离了,才低声道,“是不是白叔骂你了。” 上辈子這個时候,她一样来了知青点,一来就冲进屋子裡抓着邵英华大吵大闹的,惹得整個村子的人都看了笑话,哪像现在這样,两人并肩而行,气氛和谐。 白月破涕为笑,“沒事儿,对了,我妈喊你今晚到我家吃饭。” 邵英华脸上露出按捺不住的喜意,“真的?” “那還有假不成。”白月嗔了他一眼,低声嘟哝道,“是为了商量我两的事。” “成。”他嘴角都合不拢了。 “对了,你背着背篓要去哪?” “上山摘棉菜,晚上做棉菜糍粑吃,我妈做的棉菜糍粑可好吃了,你有口福了。” 說话间,两人就到了山上。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白家村邻近的這座山上长满了野菜,闲暇时村裡人都会上山砍柴,再摘点野菜,這一座山不知填饱了多少户人家的肚子。 山裡還有一條小河,偶尔有野鸭子游過,运气好還能在河边捡上几個野鸭蛋。 远远就看见一丛一丛的棉菜,开满了黄色的棉菜花,远远看上去像是一片油菜花地。 邵英华将背篓放在地上,从背篓裡拿出小锄头,“我去摘棉菜,再看看有什么野果子,择来给你甜甜嘴。” “好,对了,你吃午饭沒?”白月话還沒问完,邵英华的肚子就适时打起了鼓。 他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回白月的话。 白月沒忍住,噗嗤一笑,从背篓裡拿出两個红薯,“就知道你沒吃。” 知青点虽然也提供饭食,但现在是农忙时节,沒有哪個社员会专门抽出時間去给他们做饭,所以都是知青们轮班做饭。 做的饭菜既不好吃量還少,自打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知青们都废寝忘食地念书,做的饭一顿比一顿糊弄,有时去晚了還沒得饭吃。 “成了,我去河边烤红薯,你摘完棉菜赶紧過来。” “知道啦,你等我,很快。”邵英华露出宠溺的笑容,脚步轻快地朝着棉菜丛走去。 白月拿着红薯到了河边,放眼一眺,浅滩裡似乎有什么白白的东西,走近一看,一個椭圆的野鸭蛋静静的躺在清澈的河水裡,要是沒注意看還真有可能错過。 這下可有口福了,她将鞋子脱了放在河边,赤着脚走进河裡,弯腰捡起野鸭蛋,放在下衣卷起的摆,沒一会就让她捡了四個野鸭蛋。 她走回岸边,晾干脚穿上鞋子,捡了枯柴升起火堆,等柴火烧成热烫的灰炭了再把野鸭蛋和红薯埋进去。 忙完這些邵英华也摘好棉菜回来了,背篓裡装的满满的,垒在最上边還有三四根大竹笋,“沒摘到野果子,但是有竹笋。” 白月看了眼竹笋,问道,“哪来的?” “棉菜丛旁边有一片竹林,我看裡面的竹笋都熟了,就摘了几根,晚上添個菜。” 红薯和野鸭蛋很快就熟了,邵英华拨开灰,红薯的外皮已经烧的有些焦黑,他吹着手三两下把红薯皮剥开,递给白月。 她接過红薯咬了一口,香甜软糯,好吃的让她眯起了眼睛。 见白月吃了,邵英华才开始给自己剥红薯,他今年十八,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三两下就把手掌大的红薯给干光了,又吃了白月给他烤的四個野鸭蛋,才算勉强填饱了肚子。 白月笑着取笑他,“生了個弥勒大肚,吃這么多,谁家养得起你。” 被取笑了邵英华也不生气,伸手沾了灰抹她脸上,“你家。” 白月脸腾地一红,半晌都沒接下一句。 回到白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两人刚到家就见到白父和白勇扛着锄头回来。 两人干了一天的农活,脸上身上晒得黑亮,却很有精神。 见到站在妹妹旁边的邵英华,白勇紧了紧拳头,“哼”,别過脸去不看他。 相比之下,白父更沉得住气,他放下锄头,打量了邵英华一眼,“来了。” “叔、叔。”被白父的眼睛一扫,邵英华不由自主地就站直了身子,仿佛被长官检阅的士兵。 白母上来打了圆场,接過邵英华身上的背篓,“呀,摘了這么多棉菜啊,還有竹笋。”她拉着白月进了厨房,将空间留给三人。 堂屋裡,白勇坐着凳子上,白父蹲在门槛前,手裡拿着旱烟筒,边吸边在门槛上一下一下地磕着烟筒。 邵英华被两人夹在中间,烟筒磕在门槛上的敲击声犹如宣判的钟声,听的他心裡直打鼓。 半晌,等到屋前屋后都弥漫着白色的烟雾,白父才开了口,“你跟囡囡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邵英华神色一凛,身子站的更加笔直,“叔,我不是那种說大话的人,我在這裡跟您承诺一千一万都是假的,看我怎么說不如看我怎么做,您放心把白月交给我,我一定事事以她为先。” “那高考怎么办?”白勇沒忍住,插了句嘴。 白父看了儿子一眼,沒打断他,毕竟儿子问的和他心裡想的想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