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愤怒中的谢晓阳
许海听到沈老是听說跳蚤配方来的,眼睛亮了。
他過去挽過沈鸿文的胳膊,說咱们进屋裡說话,扶着人往屋裡走,又忍不住问,“沈老,你们连队传开了,還是农场都传开了?”
看许海和沈鸿文之间的亲密举动,就知道两人关系很熟。
两人還真是老熟人。
许海到北大荒后,身体大小毛病不断,這边生活艰苦,有农场医院,裡面也沒什么药。
后来下连队办事,腹泻不止,拉的两腿软的站不起来,正好遇到同在十三连队的沈鸿文,机缘巧合之下,用自己采的药把许海的病治好了。
许海人聪明又会办事,看到沈鸿文医术好,明面上不好多照顾,便私下裡总会接济一下,那几年沈鸿文才能熬過来。
后来许海调到這边,与营长也反映過想把沈鸿文调過来,但是因为沈鸿文本身問題,這事不好操作,便放在那了。
沈鸿文被扶到椅子上坐下,手裡又被递了一茶缸热水,许海的疑惑他也都给解答了。
因为和滕凤琴是一個连队,所以第一時間知道消息,沈鸿文一辈子都与中医药打交道,听到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就赶到营部来了。
“我就知道你听了会激动,想着等药方拿到了,抽空给你送去。”许海听到他自己走過来的,很不赞同,“你的腿還沒好,要自己注意才行。”
“沒事沒事,海子,那個药方沒拿到呢?”沈鸿文问。
“也不算沒拿到,小姑娘說有几样药還不确定,要去医药局对一下。”
沈鸿文听了越发好奇,“小姑娘?”
“嗯,前些日子分下来的新知青,今年刚毕业的高中生,十八岁。”
沈鸿文暗想,不会是那個小丫头吧?
在山上离开时怕给小丫头惹麻烦,也沒打声招呼。
许海心裡也装着别的事,沒注意到沈老在走神。
药方的事他只說了几句,起身先去把门带上,又透過窗户往外看沒有人,坐回椅子上才提起另一件事情,
“前几天有人找你,今天林富德過来,和营长反应過,营长的意思是要开会商讨一下,你如果想见,不管营长开会什么结果,私下裡我都给你安排见上一面。”
沈鸿文笑笑,“不见了。”
他已经猜到是谁,孙子好就行,他现在身上的問題還沒有处理,不能因为他把孙子扯进来。
许海自然明白沈鸿文的担心,“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为人什么样,大家有目共睹。人大老远跑過来,還在這等着。你听我的,等我消息,你正好過来,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沈鸿文面上带着和煦的笑,脾气却拥有着军人独有的‘犟’,“你要這么安排,我现在就走。”
许海已经起身要去安排了,听他的话吓的又折回来,无奈道,“沈老,你怎么一根筋啊,出事我担着還不行嗎?是我破坏规矩還不行嗎?”
沈鸿文微微下陷的眼窝裡,那双深褐色的眼眸,含着岁月的沧桑,却又带着看尽一切的淡然。
他不說话,那就是不同意,犟脾气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许海沒办法,无力的坐下,“行,听你的。不過接下来的事得听我的,你想知道药方,就在营部先住下,我才能把药方给你。”
沈鸿文這次同意了。
许海看了不由得暗叹,沈连长要是知道他爷爷在药方和他之间選擇药方,也不知道是笑好還是哭好。
与此同时,谢晓阳灰白着一张脸,刚从营长办公室裡走出来。
一路疾走,到了无人看到的地方,他目光才狰狞起来。
回想刚刚在营长面前,他夸张的說何思为求到他面前,要留在营部的事,而营长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打量着他,他恨不能找個地缝钻进去。
“何思为,好样的。我就等着你低头求我那天。”谢晓阳咬牙切齿的紧紧拳头,转身离开。
却不知他刚离开,在房子西侧走出两道挺拔身影,正是沈国平和李国梁。
李国梁问,“這人口中的何思为不会是咱们认识的那個丫头吧?”
沈平国将落在谢晓阳身上的目光收回来,大步往前走。
他挺胸抬头,步伐有力而稳定。
李国梁跟上去,“老爷子一直躲着你,咱们就一直等下去?要我說你就该把你在训练作战时的作风拿出来,想找到老爷子還不容易。”
“老爷子不想见我,我就不见。”
话說到一半止住了,人也停下来。
李国梁跟在他身后,還要问怎么了,就听到前面有争吵声。
“谢晓阳,你疯了嗎?你這么闯进来,被人看到会怎么說?你不要名声,我們還要呢?”
“思为,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随着谢晓阳的声音落下,同时响起‘啪’的一声摔门声。
這边,李国梁已经动作灵敏,拉着沈国平,在谢晓阳看過来时,已经躲进了旁边的空教室。
沈国平:
李国梁笑示意他不要說话,人已经凑到窗户前偷着往外看了。
只见谢晓阳站在外面沒超過分钟,何思为就怒冲冲的跟出来。
“思为,你和营长反映要留在山上?”
何思为回了一声是,冷漠的问,“你闯进我們休息地方,就是为這個?”
谢晓阳心裡憋着一团火,再被何思为的态度一激,气得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我的事为什么要和你商量?谢晓阳,上次见面我记得我已经很清楚的和你說了,你是我爸徒弟,咱们的关系仅限于此。”
“当年师父說過,等咱们俩大了,就给咱们俩做主。”
“我爸随口开玩笑的话,你還当真了?”
谢晓阳狠狠的盯着她,“我一向敬重师父,师父說什么我就听什么。”
沒等谢晓阳說完,何思为就打断他,
“你那么听我爸的,我爸让你把药方一定要记熟,你记了嗎?哪次不是我帮你作弊?学医的事你不上心,开玩笑的话你却上心。谢晓阳,我发现我都不认识你了,這才是真实的你吧?”
何思为神情很冷静,平静下的口气,淡淡的目光,谢晓阳的心莫名一紧。
害怕過后,紧随而来的便是羞恼。
她顶嘴。
她反抗他。
這样的事,绝不能发生。
怎么办?
谢晓阳脑子很乱,知道不能再這样下去,他试着示弱,“思为,师父地下有知,看到你這副样子,他会瞑目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