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郡主的怒火 作者:未知 顾清浅沒有立即开口,而是再一次将视线放在了院中的海棠花上。 日头已经西沉,橘黄色的余晖洒在海棠花上,仿佛给這满院的海棠花都镀上了一层独特的光辉,让海棠花在夕阳的映衬下,更加的神秘迷人。 抽回视线,双眼落在沈凝香和欧阳氏的身上,小酌了一口茶,這才缓缓且无比坚定的开口:“斩草除根!” 沈凝香就忍不住的深呼了一口气,嘴裡小声且有几分颤抖的重复:“斩草除根?” 顾清浅這边就点了点头。 “海棠花丛裡的杂草,府中下人月月修剪,却月月都长,归根究底不過是因为他们躲一时清闲,不愿从一开始便将這杂草斩草除根而已!” 尽管顾清浅解释了,可沈凝香和欧阳氏的脸色却依旧是严峻的,她们所理解的斩草除根可是连带着沈飞一起的。 “可是這样做对小飞会不会太過残忍了?”沈凝香不安的询问。 顾清浅的眉头就蹙了起来,再看向那海棠花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犹豫和不忍。 這件事情,无论如何做沈飞都是最无辜却又最无法避免受到伤害的。 “世子妃嫂嫂的三次小产,先王妃的去世,想来沈飞应该是完全知晓的,既然早已知晓了這其中的真相,那么就算看着小林氏伏法,那又能有什么异议?”那些都是小林氏自己的活该。 顾清浅的语气冰冷,模样更是冷漠。 沈凝香就沒有說话了,這样的顾清浅实在是让她有些陌生。 “话虽這样說,可小林氏好歹是沈飞的母亲啊,她所做的一切也都不過是想要为沈飞博得一個好的前程,她伤害所有人,可是对沈飞却是一直呵护有加的啊!”欧阳氏跟顾清浅相处的時間不长,倒是并沒有被她刚刚的淡漠给吓到。 她的话并不是沒有道理,从上一世的情况看来,那沈飞纵使对沈杰,对清河王府有感情,却始终沒有违逆過他母亲的意思,后来還是抢去了沈杰的世子位,占领了整個清河王府。 顺便還在他母亲的自以为是下,带领着清河王府走向了彻底的沒落。 想到這裡,顾清浅的心就彻底的硬了起来,无辜又如何?会受伤又如何?温室裡的花朵哪裡可能一辈子都生长在温室? “我們不提倡母债子偿,可是做儿子的倘若一定要介入母亲的错误裡,那么就算是受到了伤害,那也是他自己活该!”顾清浅淡淡的撇下一句话。 欧阳氏和沈凝香就彻底的陷入了沉默。 二人的沉默不一样,欧阳氏想的是自己终于找到依仗,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替自己死去的三個孩子报仇了,而沈凝香想的却是要如何将顾清浅的冷漠和残忍說与顾源听。 是夜,沈凝香服侍顾源歇息,二人交颈而卧之时,沈凝香突然佯装不以为意的說了一句:“清浅经历過被沐婉仪绑架的事情之后,好像彻底的长大了,分析起事情来已经头头是道了。” “哦?”听到妻子這般言语,顾源立即便来了兴致。 沈凝香就将白日裡顾清浅的那些分析,以及她对于沈飞绝对冷漠的言语都說给了顾源听,甚至在顾清浅的冷漠态度上,還添了几把柴火。 顾源并不是第一次得知沈凝香的家事,早在沈凝香跟他谈论婚约的时候,沈凝香为了博得顾源的怜惜便早已将自己悲惨的身世告知了出来。 不過這倒是顾源头一次听到沈凝香想要替自己的母亲扒报仇。 “清浅這样有什么不好的嗎?既然你同世子妃嫂嫂已经决定要找小林氏报仇,干嘛還要优柔寡断的考虑沈飞?沈飞固然无辜,可只要他不介入小林氏同你们之间的恩怨,想来清浅也是不会动他一分一毫的,她這般为着你们考虑,可是作为当事人,你竟然因为清浅的顾虑周全而怀疑她心肠冷酷,這有些跟你素日的秉性违和啊,可是近日清浅做過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顾源并不傻,沈凝香的话一說完,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這无端诽谤自家妹子心肠歹毒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的,所以一出口,就算沈凝香是自己的妻子,他也是沒带一丝情面。 沈凝香被顾源的反问问得一愣,然后连忙摇头:“我只是想說,這样的清浅跟以往的清浅有些不一样,她是不是在被沐婉仪绑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情,竟然将她改变得這般的彻底。” 說到改变,顾源倒并沒有发现顾清浅有什么改变,最多只是過去的顾清浅喜歡胡作非为,而现在的顾清浅多了几分冷静和善良,這样的改变那是好事。 不過要說是因为被绑架,他就一点都不赞成了。 “胡說八道什么呢?清浅被绑架還不是因为你的疏忽?后来她好端端的被大姐找到,毫发无损,会发生什么事情?我看她的這些改变多半是跟那七王爷有关,她不是還因为那七王爷被沐婉仪下毒了嗎?指不定這些改变只是因为這是那七王爷的喜好呢,七王爷喜歡這样的女子,咱们家清浅就努力变成那样的女子......” 說到這裡,顾源突然就沒了兴致,神情也逐渐恹了下去,双眼紧盯着帐顶,半天沒有言语。 “睡吧,明儿我還要公务,需得早起!”他缓缓闭上眼睛,心中的堵塞却是无论如何都消减不下去的。 就趴在他身侧的沈凝香将他所有的反应都收在眼底,心中的酸楚一阵一阵涌向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吊的人实在难受的紧。 這一夜,這两口子竟然都默契的默默失眠了。 翌日一早,丫鬟进门服侍主人起床,看见的便是二人双双顶着一对黑眼圈的模样,只是二人都沒有往日彻夜鱼水之欢后的暧昧与激情,反倒是让人误以为這二人昨晚冷战了一夜。 因此所有海棠院的下人都服侍得战战兢兢,丝毫不敢出错。 可到底還是有人撞到了枪口上。 “谁让你插這梨花簪的?不知道本郡主最讨厌梨花的嗎?還有這衣裳,沒事袖口处绣什么梨花?花裡胡哨的,给我重新换一件!”顾源刚刚出门,屋中的沈凝香就按耐不住开始拿下人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