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玩把刺激的
看着被女老师和几名女同学围在中间、娇柔无比的陈婉。
年轻的牲口们心都快碎了,只想着赶紧去贴吧看看那個无耻的混蛋究竟是谁。
沒有按班级站队,三千多人挤在教学楼前,乌泱泱的占了四分之一個操场。
被李理揽着的陈婉,安静地听着大家的劝慰。
她已经不哭了,恢复了不少神采。
這时,一身彪马黑色运动装的窈窕女老师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個苹果,沒有說话。
陈婉冲着李响微笑点头。
五中三美站在一起太难得了。
各花各色,争奇斗艳。
更多的男生挤到前排,后面都是翘脚皱眉的女学生。
教导主任刘学平带着两個男老师,搬出来立式话筒,打开开关,对着麦克說:
“同学们,不要挤在這裡,散开一些吧,都拥堵着太危险。”
见沒人听,刘学平脸一沉:“各班班主任,组织学生按照课间操队形站好。”
李理、李响和陈婉并肩而立。
李响說:“那個方圆呢?”
话音刚落,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带着鸭舌帽,穿着长袖t恤,牛仔裤腿裡露出半截睡裤,光脚趿拉着帆布鞋的方圆出现了。
操场上传来笑声。
方圆把粉色暖水壶递给陈婉:
“跟刘苏借的,冲的蜂蜜水,温的,润润嗓子。”
李响想对他說什么,還沒张口,后面就有人喊了方圆一声。
校长和两個中年男人下了大堂楼梯走出来。
张志远打量他几眼,皱眉說:“方圆同学,你怎么不穿校服呢?我刚当着教育局领导的面夸你品学兼优,你就這么给我撑面子?”
方圆讪讪摆摆手:
“校长好,领导好。
张校长您看,我這受伤了,本来今天請假了,但得到陈老师要走的消息,才急忙来的。
我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行为向您道歉,但我的成绩是陈老师一手调教出来的,您可不能放她离开啊,這是五中的损失。”
陈婉在后面乐着拍了他一下。
张志远点点头:“請假了啊,那就怪不得了,你一向都是遵守校规的。
陈婉老师的事,我們会给予公断。
這個事虽然你做的是冲动了点,但也能够理解。
你能为自己的老师出头說话,值得肯定;同样的,作为教师,陈婉老师能有你這样的学生,也是她的成绩。”
方圆挠挠头:“您不怪罪就好,那我回队伍了。”
冲陈婉笑笑就要走,张志远拉住他,笑道:
“别急,来,话筒都给你摆上了,不再說两句?”
方圆看看两個陌生男人,想想点头:
“我相信一会儿领导们会有话說的,我就說一句。”
随即走到话筒前,张口:
“各位同学,陈婉老师就在這裡,校长和教育局的领导就在這裡,五中全体上下都在這裡。
反正我是不想让陈老师离开的,你们呢?”
說完,他走向自己班级的队伍,站在最前排体委周晓峰的身边。
耳边听到的是并不整齐,却铺天盖地的呼喊。
“陈老师不要走!”
“陈老师别走!”
“永远的花魁!”
“女神不要离开我們!”
——
周晓峰和左近一些同学冲他說:方圆(班长),牛逼!
方圆笑笑沒說话,只远远地望着教学楼前的人群。
陈婉走上前,朝着操场深深鞠了一躬,久久沒有起身。
后来,校长說了些什么,教育局那個武科长也說了些什么。
大意就是陈婉的拥护是有目共睹的,這与她平日尽职的工作也是分不开的,回去后,教育局会给予公平的论断。
然后,各班带回。
方圆既然来了学校,就沒有立刻走的道理,只能熬到中午放学再溜回家。
大b哥课间来找他,說事儿办好了,贴吧晚上一定会掀起新一轮的热度。
林灵珊找刘苏說话,顺道不以为然地和方圆說广播站现在已经传承到她手裡了,谁让他不請示就自己偷偷去的?
林灵珊来的时候,班裡男生偷偷瞄了几眼,想转头又舍不得看向别处;
后来秦婉瑜也来找刘苏說话,寻了個机会偷偷和方圆說:“這首歌要不要刻录下来發佈到網上?”
她是在全体三班男女的目送下离开的。
秦婉瑜的话提醒了他。
陈婉应该能想到自己是怎么弄出来的两首歌,但别人呢?
一旦等到歌曲發佈出来,该怎么解释?
看来是需要找時間录一下了。
這两年,網络歌曲层出不穷,算不上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
一上午,陈婉沒有找他,方圆觉得她应该是在和别的老师唠嗑。
中午的时候,他和刘苏說要去诊所换药,下午不来了。
然后就趁校门口人少的时候开卡宴回了家。
——
看着门口摆放的一双白色运动鞋,他怔了一下,轻轻关上门,踮着脚去了卧室。
陈婉在方圆的床上盖着被子蜷缩着,怀裡紧紧抱着一個枕头,沉沉地睡着了。
她和李理的恬静清冷不同,和李响那种虎妞般的执拗更不一样。
她活泼乐观,雷厉风行。
有时欢快的像個少女,有时刁蛮的像暴躁老师,拥有真正属于這個年纪的普普通通的女孩性格。
方圆从未见她有過這种如同风中残烛、雨中细柳的柔弱。
坐在床边,方圆给她轻轻掖了掖被角。
的确有点儿心疼。
方圆不否认对她的好感,毕竟他心裡住着一個三十多岁的油腻大叔。
但是!
他可以跳脱着边玩边学,可以不在乎逃课上網,可以嬉笑怒骂逗逗女生,可只要還在学校一天,就不可能真的如何如何。
那是惊世骇俗的,是为全世界不齿的,是不可能過审的。
他慢慢起身,想去给李木子打电话,可還沒站稳,就被拉倒在床上。
陈婉扑在他怀裡,用力抱了抱,把头拱了拱,然后在他胸前蹭了蹭脸。
最后甩开长腿跨坐在他身上,娇笑不停。
眼儿弯弯,唇儿弯弯,陈婉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微微弯腰看着他。
长发披垂,摇摆的发丝打在他的脸上。
他也笑了,因为陈婉笑得很走心。
陈婉不笑了,使劲地沉了一下腰,又沉了一下腰。
她问:“你想做什么嗎?”
方圆微笑摇头。
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真的?我可以给你半個小时,這半小时,我谁都不是。”
方圆失笑:“你嗓子沒好就少說话。半小时?我觉得你在骂人。我真的不想,你不能总觉得我是流氓,而完全忽视我的三观。”
“李理說你看我的眼神不对。”
方圆不以为然:“她沒觉得我看她的眼神才不对?”
陈婉点点头:“高一时那個惨剧我都還记得,你看她自然会害怕。”
“……”
陈婉从他身上下来,侧躺在他身边。
几分钟后,拉着他走到客厅沙发上。
方圆沒坐,直接去倒了两杯水,回来看到茶几上的摆着三样东西。
一個菩提子手串,一個带密碼的日记本,一本音乐公司的宣传册。
陈婉让他過来,把手串戴在他手腕上,左右看了看,似乎很满意。
方圆问:“哪来的?”
陈婉离开整整一個星期,最初两天直接飞去九华山。
她去佛前给自己和方圆祈祷,手串就是从法物流通处求来的。
方圆乐不可支,问她花了多少钱?
陈婉說三千。
方圆說东山玉佛庙买這個不会超過三十,太舍近求远了。
陈婉說那不一样。
“我听别人讲,說地藏王菩萨离世人最近,九华山是地藏王道场。”
方圆点点头:
“地藏王许下大宏愿,立地成佛。
之所以說他离世人最近,是因为他坐守轮回。
但地狱怎么可能空呢?
他永远沒办法去往西天极乐,地狱就在人间,就在阳光普照之下,地狱怎么可能空呢。”
陈婉劈手来夺:“不喜歡摘下来给我。”
方圆躲开,护住手串:“三十是金钱价值,两千九百七是你的心意,三千太便宜了。”
陈婉笑着作罢。
方圆拿起带锁的日记本,全黑色暗纹的封面,硬纸板很有手感,金色的四位密碼锁,整体看来非常精致。
他吧嗒吧嗒嘴:“密碼是防你的嗎?”
陈婉羞怒,挥了挥拳头:“我不是故意看到的,你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万一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方圆脑袋裡划過一道闪电。
是啊,日记也就罢了,那個记录未来的笔记本……
陈婉說那两首歌都应该制作出来發佈,方圆表示赞同。
翻了翻那個音乐公司的宣传手册,方圆說:
“沒必要找這么专业的,等下個月有钱了,在东山找個差不多的录音棚,上传到音乐網站就好,只是需要先註冊版权。”
陈婉說她有几万块的积蓄,可以用。
“几万块哪够,编曲制作录音发行,一首最少就要几万块。”
陈婉想到自己的境遇,突然說:“我也需要钱,你带我挣钱。”
“你想挣多少钱?”
“五十万,不,一百万。”
方圆哈哈大笑:
“太沒志气了,准备好你的几万块,下個月我带你玩個刺激的。”
陈婉不解:“为什么是下個月,下個月就能赚一百万?下個月有什么?太快了吧。你不是不记得彩票号码么?哎呀,你记得多好,一下就中头奖了。”
叽叽喳喳、闹闹腾腾,陈婉回来了。
的确,和他想不想沒关系。
陈婉就是莫名其妙地已经在他心裡拎包入住了。
方圆說:“我确实不记得号码,但下個月,是世界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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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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