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夜深了,修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虽然自从他跟了师傅以后经常经历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但是今天墓地這一幕還是让他有点难以接受。巧巧的事情已成定局,他无力更改。這又出来一個灵猫事件,让他原本以为很坚强的神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触动。
一只猫,因为受了他的恩惠,用赤血珠這种在危难中保了猫一命的珍稀神奇之物对他表示感谢。既然猫都知道报恩,說明猫的天良未泯,绝不会是大奸大恶之徒。可是那设计活埋猫的那個人,又和這只猫何仇何怨呢?他又想起曾经设计让爷爷家破人亡的神棍,也不是因为有什么血海深仇,不過就是因为一個误会就对爷爷一家出手狠辣,斩尽杀绝。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何這世上会有如此狠毒之辈?這让他很胸闷。
既然睡不着,他干脆爬起来,披了件衣服,准备到院子裡坐一会。就在他刚刚从床上下来還沒站起身的时候,突然看到窗子上映出了一個人影,仿佛在向房间内偷窥。每天跟着师父师兄练功不辍的修明反应還是很快的,一個后仰轻轻倒在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机警的在暗处望着窗外的动静。
黑影看了一会,觉得房间裡的人肯定睡熟了,就轻轻的把窗子推开了一條缝,紧接着,一只点燃的香火伸了进来,一阵古怪的香味也随之飘了进来。迷香!跟着师傅见過世面的修明很快就认出迷香特有的甜香。一面屏住呼吸,一面悄悄的把乌血珠从脖子上取出来含在嘴裡。有了乌血珠,啥迷香毒香都不能奈何修明,所以修明并不害怕。
可是,這個人是为何而来呢?修明一個還沒长大的孩子,沒有什么仇家,更沒得罪過谁,怎么就让人连迷香這种江湖上下三滥的东西都用上了呢?修明的小脑瓜飞快的转了起来。突然,脑子裡灵光一现,他想起了师傅今天說過的,他身上的两件宝物,乌血珠和赤血珠。乌血珠除了师傅他们之外沒人知道的。难道是赤血珠?难道今天狸猫给他赤血珠的时候有人看到?
想到這裡,他觉得心裡一寒,难道是那只猫的仇人?想到那人对付黑猫的手段,不禁打了個寒战。伸手悄悄的把赤血珠也摘下,含在嘴裡。就在他刚把珠子塞进嘴裡的时候,窗子被人整個推开了,一個身影非常轻灵的翻进屋内,落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沒有。修明心裡赞了一声,好轻功!看着来人向床边靠近,修明赶快调整呼吸,闭上眼睛,只留了一條小小的缝隙观察着来人。房间裡静极了,静的能听到修明均匀的呼吸声。
来人仔细的看了假装熟睡的修明一会,终于放心了,在房间裡仔仔细细的搜查起来,一個角落都不放過。看到来人的举动,修明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這個人是为赤血珠而来。来人在房间裡搜了個遍也沒找到目标,再次走到修明的床前,用手轻轻的推了推他。修明沒有任何反应,心裡却紧张极了。暗暗做好准备,只要来人做出对他不利的举动,他就一跃而起,让他尝尝道家拳法的威力。
来人看修明沒有任何动静,就动手在他身上翻找起来,包括脱在床边的衣服也都用手仔细的摸索一遍。然后把修明浑身上下也都仔细的摸了又摸,這让一向怕痒的修明比死還难受,只能咬紧牙冠挺住,心裡不住的大骂。
来人什么也沒找到,不甘心的把修明的身体翻過去,又摸了一遍,還是什么也沒摸到。来人這才失望的朝窗子走去,想从进来的地方轻松的跳出去。
可是他刚来到窗子前面,還沒等他翻身跃起,突然出现了两個身影,直直的站在窗子外面,挡住了他的去路。来人一惊,收住脚步。虽然在黑暗中,修明還是看得清楚,那两個身影不是师傅师叔又是谁呢。他心中大喜,一個翻身就从床上跃起,落在来人的身后。来人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刚才還轻轻打着鼾声的人,现在居然摆开要动武的架势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得大惊失色。沒有出路也沒有退路,只有硬着头皮挥起拳头,向窗外的希成袭去。還沒等他的拳头靠近希成,修明的腿就已经到了,直扫他下盘。来人反应相当快,凌空一個转身躲开之后脚不沾地,在墙上轻轻一点,又一個鹞子翻身从窗子跃出。這回他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行走江湖多年不仅术法精妙,拳法也老道的老张师兄弟两個同时出手,不出五招来人就招架不住落了下风,眼看就要束手就擒,突然一只带着火的箭从院子外面射了进来,钉在吊脚楼上。
吊脚楼是木质结构,最怕的就是火。所以来人就趁着希成和老张一走神的功夫,跳下了楼,跑到院墙,凌空跃起,用手撑住墙边,又一個翻身就消失了。希成老张還有修明赶快去把火箭拔了下来,又拿了一盆水把被引燃的地方扑灭,才终于放下心来。
把灯点上,老张上上下下的看了看修明,发现修明并沒有受伤,才松了口气,强作镇定的问:“熊娃子,沒事吧?”修明早已经习惯师傅的口不对心,也装作沒事人一样的回答:“沒事,能有啥事啊?一個小毛贼撒。”阿斌和阿远也被惊醒,跑出来问是怎么回事。老张让他们沿着院子巡视了一圈,沒有找到什么,师徒几個這才放心的回到房间裡。
原来,老张听了修明讲述救猫的经過之后,說不出为什么,心裡总是有点不踏实。修明走后,他就叫上希成,把修明讲的事情又和希成讲了一遍。希成和他的感觉一样,觉得這件事很邪门,未必会這么顺利的就了了。所以师兄弟两個一直沒睡,分头在附近巡视着,看有沒有可疑的情况。转了大半夜也沒有发现什么,兄弟俩這才放心的回来,准备回房间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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