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抱過 作者:未知 有的人借东西用久了,也就觉得這东西成了自己的。 秦家的服装业源自于秦卿的灵感,可這么多年下来,這样的予取予求变成了理所当然,以至于秦卿要讨回去的时候,双方彻底撕破了脸。 正因为知道秦家人的秉性,所以這次秦卿做得也是心安理得。 在倾城正式进入正轨之后,她的生活便变得异常忙碌起来。白天上课,晚上就躲在赌场裡画图,還得充当庄家,来回反复了一個月后,她把宋如叶送上前往M国的飞机,临上机還执意要跟着一起去。 “我承诺過,会照顾你到伤好为止。”看着轮椅上的宋如叶,她一路紧皱的眉头就沒有松开過。 “别争了,你看看自己都瘦成什么样了,還照顾我呢,到时候别是我照顾你。”宋如叶直接扯過她手裡的机票,推着她往回走,一边還不忘苦口婆心,“我很快就活蹦乱跳回来了,倒是你啊,這么忙下去也不是办法,你该找些帮手了。” 被念得想打瞌睡的秦卿捏了捏眉心,想着M国的植皮手术問題不大,最终也只能无奈選擇了妥协,垂眸笑道:“好,等你回来。” “沒問題。”宋如叶搞怪地朝她比了個V,這才被人推进了登机口。 灰色的暗影掠過天际,一转眼就是酷暑时节,万裡无云的晴朗天气,地表的高温达到四十多度,柏油马路都能看见蒸腾的热气。 秦卿从机场出来上了车,嘱咐保镖到家叫醒自己,之后头一歪,直接就陷入了昏睡。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個温暖的怀抱,那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青草味,动作格外轻柔,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彻底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见外边的天全黑了,而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伸手摸過一旁的闹钟一看,竟然已经是夜裡十点。 “咳咳……阿曼,你在嗎?”她哑着嗓子轻咳了两声,觉得浑身有些酸痛,正感到奇怪想喊人的时候,房门正好扣扣敲了两下被轻轻打开,她還以为是阿曼,揉着额头刚想說话,结果一抬眼,就被蓦然闯进的高大身影吓得一個激灵,想也沒想脱口而出就道:“你怎么在這裡?” “這是我家。”男人拿着托盘大步迈過来,說话仍旧维持着惯有的简洁风格,张嘴就把话题扼杀在了摇篮裡。 “……”发觉自己问了蠢問題的秦卿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于是换了一种方式提问,“你不是沒假期了嗎?” 她记得梅姨說過,男人所在的队伍很严格,一年到头几乎沒有休假的時間。 這一次,对方却是直接略過問題,把托盘放到她面前,下命令一样丢過来两個字,“吃药。” 這冰冷冷還夹带着杀气的声音,不知道的還以为喂過来的是毒药。 秦卿颇感无语地捏起了药丸辨认了一下,发现是退烧的,這才后知后觉摸了摸自己额头。 “烧退了。”男人抢先一步告诉了她答案,并且盯着她手裡的药,言简意赅道:“预防。” “……嗯。”到底也是人家一片好心,秦卿也不好戳破正常人退烧就不用吃药的想法,刚把药丸递到嘴边,她忽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动作一顿,扭头看向床边的男人,“刚才是你抱我上楼的?” “嗯,你晕倒了。”男人挺直了背脊站在那儿,像是一柄正直的标枪,加上一张冷脸,說他有七情六谷欠恐怕都沒人相信。 可是,抱她上楼,进屋摸過她的额头,确定她发烧,那……秦卿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换好的睡衣。 “你阿姨换的。”似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男人迅速做出了解释,脸上也是半点尴尬都沒有。 倒是起疑心的秦卿有些脸热,急忙的把药吞了以后递回了托盘,企图早早结束這别扭的场面,“谢谢,我沒事了,想先休息。” 說着,她又裹着被子想躺回去,只是刚一动弹,托盘刷地又塞了過来。 “喝完。”男人盯着剩下大半杯的牛奶,目光灼灼,态度坚持。 秦卿自认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待人接物還算圆滑,可偏偏就是看不透這個冰块脸的心思,更是时时觉得沟通乏力,头脑昏涨下更是有气无力,“我喝不下。” 她垂着脑袋,披散着头发,模样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 可是,“不行,必须喝。”男人依旧态度强硬,敛眉气势骇人。 秦卿也被搅得有些上了火气,抿着唇瞪着眼睛就质问了回去,“为什么,我不喜歡难道也不能拒绝嗎?”她就沒见過這样强人所难的。 “不能。”男人就像是一块软硬不吃的石头,直接端起了杯子递到她跟前,冷声道:“你瘦了2.3公斤,睡前必须喝牛奶。” 什么?秦卿一愣,涌上心头的火气硬生生给停在了半空中,垂眸看了看唇边的牛奶,又抬头看了看一脸冷酷无情的男人,头皮忽然一阵发麻,“所以,你是为了给我补充营养?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瘦了多少?”而且還精确到零点几的地步! 就在她紧迫盯人的视线中,男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轻启薄唇给出了答案,“抱過。” 他的這双手只要接触過同一样物品,即便是几毫米的细微差距都能测量出来。 专业水平過硬并且拥有绝对自信的封少将却丝毫沒有察觉自己說出的话多么暧,昧不清。 就算秦卿极力想稳住表情,可還是禁不住瞬间红了整张脸,眼见着红晕蔓延到耳根,封衍抬手作势又要来摸她的额头,后者往旁边一躲,立马拿起杯子一口气喝光牛奶,接着被子一裹,直接闷到头顶,“我要休息了,晚安。” 隔着一层被子瓮声瓮气的话语模糊不清,也让人辨不清其中的慌乱。 封衍站在床边皱着眉看了半天,终是忍下纠正她盖被子的恶习,转身带上了房门。 久久地,直到走廊再也听不见半点声响,秦卿才憋红了一张脸从被子裡把自己挖出来,拼命地深呼吸,平复自己超速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