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第198章 作者:未知 一百九十五、轉機 聽了聶斐然的話,娼絲毫不掩飾自己眼裏的驚訝,她支着小下巴盯着聶斐然看,想看看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半晌卻一點兒都看不出那黑眸裏是否有半絲虛假。難道這人真的是這麼想的?還真是教人驚訝哪!“真的可以毀掉嗎?沒有關係嗎?斐然哥哥不會覺得遺憾和心疼嗎?毀滅的話也許會連你的家族和親人一起毀掉喲——說不準連你自己都活不下去呢!”聶斐然微微勾起脣瓣,露出一絲類似於視死如歸的笑容,從他了悟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不在乎其他的了,包括最初的震驚和不敢置信,包括心痛與絕望。現在的他居然覺得自己異常的平靜,似乎除了面前這個美麗的女人,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擊潰他:“沒有關係,只要娼兒喜歡,做什麼都可以。”他無法給予她力量,無法做她的後盾,卻可以做她的棋子,爲她想做的事情獻出性命,誰說這就不是幸福?! 娼好奇地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後忍不住仰頭大笑出聲,清脆動人的柔媚笑聲頓時響徹雲霄,連樓下那羣已經失去理性只餘慾望的人與獸都禁不住誘惑,擡起了頭四下看着,想找出笑聲的來源。 她極少這樣笑的,至少亂和孽就只見過一次,就那一次,還是在他們和盤托出只是看上她將她作爲玩具戲弄了這麼久的時候,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笑得無比魅惑清冷,就和今天一樣。明明是不同的五官,連眼神都大不相同,卻又教人深深地相信不管是十年前的路滕優,還是十年後魅惑世人的娼,她們就是一個人,毫無疑問,毋庸置疑! “娼兒想做什麼便去做”這話,他們倆也曾經說過,卻終究是沒有做到。一直以來儘管寵着她、慣着她、縱着她,他們心底卻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尊貴與主人便是他們爲自己下的定義。口上說愛,心裏確實也是愛,這愛卻始終都是有缺陷的,他們將自己定義爲主人,那麼憑什麼不准許寵物叛變?!可笑的是他們自己當局者迷,竟是一點兒也沒瞧出來!虧他們還自以爲能看透人類心性,卻看不出自己的萎靡不足!滿心認爲兩人都是這世界上最高貴的神,認爲兩人願意同時屬於一個女人,那便是上天給予她最大的恩賜,卻一點都沒看出來連上天她也不放在眼裏! 他們尚且沒有將愛人擺在平等的位置,又憑什麼氣她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想圈養她的同時,卻連她生了翅膀這事實都無視掉了! 亂和孽的眼神都是很很地閃了一下,似乎是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在哪裏,兩人不由地也隨着娼的大笑聲笑起來,三個人狂放不羈的笑聲簡直能夠震破整個蒼穹!下一秒,其他男人似乎也像是頓悟了什麼似的,有志一同的一起狂笑起來。也不知是笑世人,笑即將消失的一切,還是笑他們自己! 娼笑彎了腰肢,一雙勾魂的桃花眼波光流轉間秋水般的引人注目。她覆住自己的胸口,對着面前的男人們笑得燦若春花:“倒也不枉我折騰這麼一場,現在誰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麼?”這可是最後的機會了,她給他們機會,真是希望他們不要讓她失望呀——“沒什麼可說的,就是聶先生剛剛的那句話,娼兒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我們即使不能做娼兒的後盾,也能做娼兒的棋子與先鋒!”孽再度恢復了往日的狂放浪蕩,一雙與娼極其相似的黑眸掠過滿滿當當的笑意。 “只要主子不丟掉子幽,叫子幽做什麼都可以,死也一樣。”姜子幽深深地凝望着娼,少年蒼白的臉頰微微染上一抹暈紅。 是的,死也一樣! “我和他一樣。”閻清墨有些靦腆,眼裏卻褪了最早的羞赧,宛若浴火重生的鳳凰,丟掉了些什麼,又得到了些什麼,似乎一夕長大,蛻變成蝶。 閻性堯挑起眉頭:“啊,果然是我還債的日子到了麼?看來不臣服也是不行的事情了呀!”這女人,居然一直強調當年,可事實上當年的事情她又在意多少?如果真心在意當年,又怎麼會這樣大喇喇地將一切念頭說出來,絲毫不顧及他們在場? 邵覺只是抿着薄脣看着娼,一直沈默,眼底卻透露出濃濃的黑色。 就像是都決定了什麼一樣。就連小不點兒般的聶騰優都衝到了娼的懷裏,仰着小臉滿眼渴望地看着她。 娼笑得更加厲害了,眼前這一幕着實是教她覺得好玩兒! “嘖,這一個個把話說的倒是華麗,還真是教我頗爲奇怪哪!”她摸了摸懷裏小朋友柔軟的小腦袋,桃花眼四周流轉了一圈:“聽你們這話裏的意思,似乎都不想放棄,似乎都想跟着我?要知道跟着我的話,可沒有唯一這個詞,我隨時可能將你們丟掉,而你們也要永遠活在嫉妒之中。可惜我還是個濫情之人,只有我要男人的份兒,卻決不許你們碰任何女人一下。”娼笑得意味深長,話說的霸道,卻又像是在騙人,因爲那雙勾魂的桃花眼實在是太過魅惑妖嬈,實在是教人難以擁有獨立的意識,除了跟隨她走,再也沒有其他能力! “哼。”亂如同以往冷哼一聲“你以爲平常你就不是花心濫情之人了?”娼微笑以對:“那平常你們也不是專一的男人哪。” “這話也就你個沒良心的能說出口,這十年來你哪次見過我們讓別的女人上我們的牀了?!”孽恨恨地啐了一聲。 “哦?”娼故作驚訝之色,眼底全是興味十足的調侃“這麼說的話倒是娼對不起二位了呢。”這次換孽冷哼:“你知道就好。” “嘖,倒是不客氣。”娼也不同他計較,反而推開了懷裏的小東西,轉而旋身至軟榻上坐下,然後端起還餘一半液體的高腳水晶杯子輕輕啜了一口,粉色的舌尖極具挑逗的舔去冰白脣瓣上的鮮豔血滴:“既然你們這麼有誠意,我要是不答應,還真是抱歉了。想讓我之前的話成真只要做到一件事便成。倘若你們做得到,那這個世界就保存的了,你們也活得下來,也可以留在我的身邊。”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亂代表了衆人問出口:“什麼事?”嘴上這樣問,心裏卻早已下了千般百般的決心,自己定然是要完成她的要求,讓她重新回到自己身邊! “說來簡單,可是又不是狠容易。”娼優雅地晃了晃那鮮豔欲滴的液體,冰白如蓮的脣瓣微微勾起一絲淺笑“我將自己的心挖出來丟了出去,你們只要幫我找到就好了。” 一百九十六、決定結局的賭 是的,她就只有這麼一個要求。 她給他們機會,只要他們做到,那麼一切就還有轉圜的餘地,倘若最後結果是做不到,那也不關她的事了。 嘖,難得總是在心情大好的時候做這種煞風景的決定哪! 娼笑意盈盈地看向樓下,三個被綁住的女人已經被鬆了開,分別以一種極其屈辱的姿勢匍匐在那裏,臉上的表情狠痛苦,眼睛裏卻透出了歡愉——理性與自制已經完全消失了,只剩下赤裸裸的獸慾。 “只要找到,你就會回到我們身邊?”亂直勾勾地凝視着她的眼睛,好像是要從外表看到她的本質似的“一切都會像以前一樣,不會改變?” “嗯我考慮看看。”她十分壞心的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素手輕撥飄逸的黑髮“如果心情好的話,或許會。”嘖,這些男人是不是都忘了曾經怎麼對她了?怎麼剛剛纔醒悟就立刻又問出這樣不靠譜的話呢?! 亂的眸色立刻沈了些許:“心情好的話會考慮回到我們身邊?”他硬是要個答案,娼也就不吝嗇的笑了:“只是可能,我可不敢肯定,就算現在答應了你又能怎樣?亂不會也相信承諾吧?!”那可就好笑了啊,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了,居然還這般天真,教人怎麼能不笑。 “那麼,如果我們找到了你的心,回來獻給你,是不是還有個可能——”孽緊緊地盯着娼的臉,薄脣慢慢地翕動着“誰先找回來,你就屬於誰?至於其他慢了一步的人,是不是可以永遠排除掉?” “啊——孽,你貪心了喲!”娼被這番話笑到不行,桃花眼裏流光溢彩“既然你們這麼有興趣,那我也不妨給個甜棗,就這樣定了,誰先找回來,我就留誰在身邊。不過在這之前,還是有個前提的。”她抿着冰白的脣笑開,眼底閃着不懷好意的光芒。 “既然我額外給了這樣的獎賞,那麼別以爲這是憑空的好事兒,天上掉餡餅也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接住,接住了,也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吞下去。”桃花眼一轉,精靈般的光芒開始跳躍“我也不知道這顆心被我丟到哪裏去了,所以既然想要獎賞,就要和我比一比,看是誰先找到。如果是你們中的某個人先找到,那麼之前的話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我允諾的專一也就有可能出現;反之——如果是我先找到,呵那麼,到時候不僅是這個骯髒的世界,就連你們,也要跟着一起毀滅。如何?”她可是已經手下留情了哩!到時候讓他們乾乾脆脆的死,總比絕絕望望的活要好得多不是?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字一句,非常慢,卻是把每一個字都釘進了男人們的心底。 其實狠簡單,說白了,這就是一場比賽。比的是心跳,比的是本事,比的是運氣。 她是認真了的,他們明白。 他們也是認真的,娼也明白,只不過她並不在意便是了。她一點兒也不想像孽和亂兩人那樣活個幾千年不老不死,她沒這個興趣一直待着不動,偶爾纔出去一下,無聊的日子一點都不適合她,她熱愛刺激,熱愛享樂,更熱愛慾望。男人也好、女人也罷,只要能夠勾起她血液裏不安分的因子,她就能拿命來玩兒。 只有這樣,她才能知道,原來自己真的是活着的。 “所以,這是個賭注嗎?”聶斐然靜靜地凝視着她,輕輕地問,墨黑如玉的瞳孔裏映得全是她的身影,帶着深情,帶着無奈,卻又帶着卑微與期待。 “你可以這樣理解。”娼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嗯不給你們點提示也不好,至少我是知道要往哪個方向找的,但是——亂、孽,不許開外掛哦!如果讓我知道你們用了不屬於人類的力量的話,那麼咱們全盤賭注就都作廢,一切回到最初,你們和這個世界就要一起毀滅。懂?”亂冷冷地哼了一聲:“我們還不至於下作到這個程度!” “那就好。”娼挑挑秀麗的眉峯,桃花眼一轉,看向樓下,對着那片狼藉淫靡的畫面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支起手肘托住自己的小臉“去找這十年來和我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好了,總歸是在他們某個人的身上的,至於具體是誰我也不記得了,那顆心可是隨意遊走的。”孽擰起飛揚入鬢的劍眉:“你這女人,十年來招惹過多少男人,誰數得清!”只要一想到她被別的男人碰過,他就有種想要殺人的慾望!儘管心裏默許了她可以尋歡作樂,但是——要他和那些男人一一見面?!他不動手殺了他們纔怪! 娼聳肩,對他憤怒的表情不以爲然:“啊,忘記說了,你們要是想殺了那些男人的話,我是不會阻止的啦,但是要小心噥,那顆心可是非常脆弱的,它依附過誰,就把誰當做宿主,到時候萬一某個男人被殺了,那顆心可能也會消失的。” “娼兒!”孽眯起眼,恨不得一把將她拉過來好好招呼招呼她欠揍的小屁股! “叫我做什麼?”娼挑眉“不會這麼容易就生氣了吧?你可以殺嘛,我又沒說不讓。只不過後果我不保證罷了,而且——如果那顆心消失了,就當是賭注失敗,到時候就算你們比我先找到,也、不、算。”說完她便捂脣嬌笑出聲,清清脆脆的笑聲頓時響徹雲霄,帶着無邊無際的快意與開懷,即使孽被氣得火冒三丈,卻也仍然忍不住癡迷於她絕美的笑,只要她開心了,讓她戲耍一下又有何不可?! “一言爲定。”黑眸陡然變得無比堅定,聶斐然說完這四個字,隨後便轉身離開,包廂門口的守衛分出一個領他下樓去了。 姜子幽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一樣握起拳頭:“我也可以參加嗎?” “當然,只要有興趣,誰都可以。”娼笑吟吟地給了個大範圍,參賽者無限制,有興趣即可。 於是少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也跑了出去。 閻家兄弟與邵覺沒有說話,一個個走得狠鎮定,唯有眼睛出賣了他們真實的想法:時間不多,要快! 隨後的孽和亂也毫不示弱的離開,整個偌大的包廂裏只剩下娼和聶騰優兩個人。 桃花眼笑意絲毫不減。 這可是最好的結局了哪! 一百九十七、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一個月後: 在百般尋找未果下,男人們終於領悟到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即使他們彼此都不願意承認也不願意相信,想要找到娼的心,他們就必須聯手。至於聯手之後那顆心的歸屬問題,就只有到時候才能解決了,在一個月的無頭尋找下,他們終於意識到僅憑己身的能力,是絕對不可能找到的! 因爲娼在某個時間段都只和某個人在一起,而在那某個時間段裏,就只有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才知道她在做什麼。所以,在沒頭沒尾地找了一個月之後,男人們終於達成了共識,先結盟共同找到娼的心臟,至於那顆心的歸屬到時候就各憑本事了!聶斐然與娼相處的時間最久,他對娼的行蹤最瞭解,閻氏兄弟與邵覺人脈強大,亂和孽擁有巨大的力量,可以將心從某個男人的身上取走,至於姜子幽,因爲娼對他的寵愛,也被男人們列入了盟友的行列,他們的計劃十分完美,完美的教人歎爲觀止。 可惜的是即使結盟,對於那顆心臟的下落,他們也依然是一無所知的。有時候明明感覺自己找對了人,可是輪到亂和孽一嗅,便知道娼的心根本就不在。時間一日一日的推輪過去,男人們也日復一日的越加灰心喪氣,如果不是知道以娼的性格壓根兒不屑於說謊,他們簡直就要以爲這其實是娼懲罰他們的玩笑了! 時間過得愈來愈快。 男人們的心也愈來愈紊亂。 “她的心究竟藏在哪裏爲什麼就是找不到?!”閻性堯煩躁的一口飲盡杯中的龍舌蘭,任由熱辣的味道灼燒在喉頭,然後滑入食道,渾渾噩噩的腦子總算是清醒了一些,狹長的鳳眼也終於褪去了些許混沌之色。 孽晃了晃手中的高腳杯,投去不屑地一瞥:“哼,就你,還有臉說!” “我怎麼就沒臉說?!”閻性堯冷笑,又端來一杯滿滿的龍舌蘭,又是仰頭一飲而盡“你不會是想要怪我當初折磨了她吧?!哈,要是我那天沒聽錯的話,你在她身上做過的事情比我做的要過分的多了!”一想到連自己都是這兩個老妖怪當初作爲實驗的道具之一,他就忍不住想要罵娘,若非還要藉助他們的力量找到娼兒的心,他才懶得跟這羣男人聯手! 亂的眼神一冷:“注意你的措辭。” “我的措辭怎麼了?”閻性堯冷笑“有本事你們可以將我殺掉呀。”只要不怕娼兒一個不開心他們毀掉棋子從而導致賭注崩盤的話。 “殺你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我們懶得動手罷了。”孽揚起薄脣,眼底卻無絲毫笑意“你以爲我們是傻子麼?殺了你,好讓娼兒有理由反悔這個賭注?!即使她不會翻臉,爲了以防萬一我也不會動 一根手指頭。不過你倒是可以繼續這樣囂張下去,到時候,自然有你受的。”閻性堯嗤笑一聲,不再理孽,眼神懶洋洋地瞟到舞池裏。 他們現在身在一家普通的地下酒吧,七個俊美無儔的男人甫一進門便受到所有人的注目,壯着膽子無視他們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氣,敢於上來搭訕的女人不是沒有,可惜每一個都是鎩羽而歸,甚至有幾個臉皮厚到一定程度的女人還被毫不留情的丟了出去。原本他們是準備回“黑貓”的,自從那天晚上過後,他們都是再也沒有踏進“黑貓”一步,更是沒有再見過娼。 是不想回去,亦或是不敢回去? 可是又是爲什麼不敢呢? 這個問題誰也不去想,也沒有哪個認爲這個答案有多麼重要,他們似乎都覺得只要回去就表達了示弱的感覺一樣,他們的女人就在那裏等着,還有什麼能將信念打破?!沒有什麼比那個美麗的女人更重要的了! 閻清墨靜靜地端着手裏的果汁,不時啜飲一口,這一個月來,七個人幾乎是將以往所有與娼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找了出來,亂和孽甚至還去挖了那些被娼吸走力量的同伴的屍體,可是什麼發現都沒有。 孽也好,亂也好,聶斐然也好,當這幾個和娼相處最久的男人都再也想不起還有誰的時候,線索終於陷進了瓶頸之中。這一次他們甚至連找都無從找起,一次又一次的撲空也讓他們愈發的懷疑這個賭注其實只是娼開的一個玩笑。玩笑過後,一切都不會有絲毫改變,她還是不要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也沒有人能靠近她,連這個骯髒的世界都會化作灰燼。 七個男人圍成了圈坐在一起,只能借酒消愁。孽和亂眼神深沈,不知道在想什麼,而聶斐然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自從那天離開娼之後,他開口的次數愈來愈少,最後簡直已經到了惜字如金的態度。以前他也不愛說話,可現在較之以前更甚,他甚至可以三天都不說一個字。 就在七人不堪其擾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高大的男人在酒吧門口與他們擦肩而過,閻清墨皺了皺眉,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一眼,總覺得那個身形似乎狠是熟悉,可要是教他說出哪裏熟悉的話,他又說不出來。 歪了歪頭,閻清墨狠快便將這事兒忽略了,七個俊美的男人並肩走在大街上,引來驚豔癡迷眼光無數。 抿緊了薄薄的脣瓣,姜子幽吶吶地問了句:“不回‘黑貓’嗎?” “你想回?”亂漫不經心地瞟來一眼。 “我、我想主子了。”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似的,少年拋卻所有的害羞與矜持,聲音小小的說出自己的思念。“主子也沒說不準回去啊。”鳳眼一掃,孽似笑非笑地揚起脣瓣:“你可以回去,又沒人攔着你。” “可是、可是我還沒有找到主子的心甚至連那個男人都沒找到,我跟着主子的時間狠短,就算見過也只是曇花一現的事情,實在是想不起來有誰曾經被主子看上過。”嘴巴抿得更緊“所以不跟着你們,我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主子的心。”閻性堯剛想放聲嘲笑一番,卻被自家兄弟的吼聲嚇了一大跳。 閻清墨驀地揚起臉龐,激動滴大叫:“我想起來了!” 一百九十八、心究竟在誰身上 想起來?想起來什麼了?! 衆人投以疑惑的眼神。 “那個男人!”閻清墨低低地呼着“那個男人我見過!”是那個那夜和娼春風一度的酒保! “娼兒曾經見過他?”亂最先反應過來。 “沒錯!”閻清墨用力點頭“我狠確定!” “走!”孽率先衝了回去,其他人也魚躍跟上,七個大男人火車頭似的衝了進去,可酒吧裏的人實在是太多,他們四處尋找也沒有任何結果。 閻清墨定下過度狂亂的心跳,努力想要將理智拉回來,黑眸閉了閉,復又睜開,眼神炯炯的看向吧檯的地方——那裏沒有酒保!他立刻大步跨過去,其他人沈吟了下,也跟着走了過去。 他們走到吧檯附近的時候,一個穿着白襯衫打着黑領結的男人也剛好出現在吧檯後,見到七個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戴着面具的酒保興味地勾起一絲笑弧:“請問幾位要點些什麼?”雖然他並不認爲這幾個俊美的人神公憤的男人真的是來喝酒的。 “你還記得我嗎?!”閻清墨焦急地擠上前,對着酒保猛地朝自己指。即使看不清這個男人的臉,但從聲音和舉止態度,他就可以肯定,這個肯定就是那天晚上他和娼兒初遇的時候被娼兒選中的男人! 酒保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拿過吧檯上倒蓋着的高腳杯細細地擦拭起來,邊擦邊漫不經心地道:“先生,您認錯人了吧?我只是個小酒保而已,怎麼會認識您這樣的人物?”他身上穿戴的東西都價值不菲,怎麼看也不像是他這個窮酒保能認識的人物。 “我不會認錯的,我們真的見過,你好好想想!”閻清墨抿緊了嘴脣,狠是焦急,就差沒去捉住男人的肩膀死命搖了。 閻性堯按住他準備上前的肩,對着酒保扯開嘴脣微微一笑:“酒保先生,你不妨好好想想,我弟弟既然說你們見過,那你們肯定見過,他雖然是個路癡,但記憶裏非常好。”唔,除了記路線除外。 “你最好仔細想想清楚。”孽輕笑着靠在吧檯邊上,俊美無儔的容顔在昏黃的燈光下更是顯得宛如玉雕一般,精緻的教人嘆息。“畢竟這關係到我們的死活,也關係到你能不能再做酒保。”狹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男人的手腕,似乎在考慮怎樣將其弄碎才能撫平自己內心巨大的憤怒以及焦慮。 男人的眼睛眯了起來,渾身頓時散發出一種濃烈的戒備氣息,可手上卻仍然慢條斯理地擦着高腳杯。薄脣揚起:“先生是來找我的茬兒的麼?” “你要是這樣想我也不反對。”聶斐然已然失去耐心“否則你一定會知道我的手段!”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注意力重又回到酒保身上,猝不及防地將手放在了吧檯上,可就在他將手放到吧檯的同時,酒保卻收回了原本也放在吧檯上的手臂,嘴角的笑意終於斂去:“你們到底是誰?”難道會是賞金獵人?可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我們是誰不重要,你只要回答我們的問題就可以。”孽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有沒有見過閻清墨?”閻清墨湊上前,一雙黑眼睛睜得老大:“先生,我們真的見過,雖然你戴着面具,但是你不應該會忘記我纔是。就是大約半年前的晚上,我們在一個酒吧裏見過面的!那時候你也是像現在這樣戴着面具做酒保,我們真的見過!”看到男人不信任的眼神,閻清墨有點氣急敗壞“那天晚上還有娼兒,她選擇了你!”酒保先生的眼神明顯一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必須知道,你要是不願意配合的話。她、她就——”閻清墨說了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他不想娼的事蹟被外人知道,一點兒也不想,眼中的話外人甚至會以爲自己是在妖言惑衆,而娼會因此被幹擾到,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想看見的! “她怎麼了?!”酒保先生一急,居然主動揪住了閻清墨的衣領! “你果然記得他。”閻性堯眯眼,走上前來將男人的手撥開,還閻清墨自由“現在你該承認了吧?” “我是記得他,但那又能說明什麼?”酒保先生的態度狠欠扁“只是一面之交,相比較而言,我和那個美人反而更有共同語言。”男人什麼的,最討人厭了! “呵,膽子倒是不小。”亂清淺呵笑,優雅的指尖輕輕在吧檯光滑的表面划着一道道痕跡“無知者無畏,這話說的還真是正確。”簡直就是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若非還需要確定他身上是不是有娼兒的心,他早早將他料理了,哪輪得到這個男人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 男人嗤笑了一聲:“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的話,就讓她來跟我說。”那個沒良心的女人,他都說了要她做他的女人,她居然敢在第二天早上不告而別!她以爲這是狗血的偶像劇嗎?他裘戰看上的女人還沒有得不到的! “她?”亂笑得愈發溫柔,眼底冷芒也愈發深刻“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命看到她。”這樣的人,留着也是個禍害,倒不如殺了乾脆。 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一個熟悉至極的柔媚嗓音從身後傳了過來:“亂,隨意動手可是不好的喲,你還沒確定我的心在不在他身上呢!這萬一若是在那你們可就輸定了呀!”男人們有志一同的猛然回身,正見一抹雪白飄逸的身影慢慢朝這邊踱來,脣角含笑,眉目如畫,精緻的五官盪漾着無邊無際的妖氣,渾身魅惑橫生,宛如媚世之妖,可乾淨純澈的眼睛卻又透出絲絲神聖,一身薄紗白裙更是顯得她如同一朵純白的蓮花,整個人都充斥了這種矛盾的誘惑,簡直教人捨不得移開眼睛。 “娼兒?!” 娼笑眯眯地看過在場的男人們,桃花眼懶洋洋地往酒吧裏其他的人望了一眼,見他們全盯着這邊瞧,白皙如玉的素手便輕輕一揮,這下除了眼前的幾個男人,其他人全都應聲而倒,直到倒下的那一刻,他們的眼睛也都是睜開的,甚至都維持着原本的動作。 好像時間只是停住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