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皮匠王猛
按理說,镇裡干部工作分工由书记和镇长一起决定。由于许一山隶属镇政府,他的工作就该由镇长刘负责安排。
但是,洪山镇与别的地方不一样。洪山镇干部分工,刘沒发言权,都是段焱华一個人說了算。
许一山赴任后,几次提出工作分工,但段焱华都是置若罔闻。
這样一来,许一山就成了一個沒有具体工作范围的副镇长,位子非常尴尬。
白玉见许一山不出声,调侃道:“反正你沒事,帮我出出主意。這事摆平了,我感谢你。”
许一山随口问道:“你想怎么感谢我?”
白玉脸上飞過一片红霞,低声說道:“你想干啥都行。”
阿丽被白玉带了過来,她還在哭,梨花带雨一样。
许一山问她:“阿丽,你說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阿丽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许一山知道她在顾忌自己,便安慰她說道:“你有什么事,尽管說给我听。我是新来的副镇长,叫许一山。”
阿丽惊喜地看着他,感叹道:“你是副镇长?哎呀,你真有出息,那么年轻就做了副镇长,以后還不做很大的官啊。”
许一山微笑道:“未必,再說,我這不算什么官。我就是一個为百姓排忧解难的公仆。”
阿丽喜笑颜开地說道:“你說话真好听。到底是领导,說话真有水平,我就喜歡听你說话。”
阿丽十岁哪年嫁给洪山镇街上的一個皮匠。皮匠比她大十三岁,娶阿丽哪年,已经是個老光棍了。
皮匠名字取得威猛,叫王猛。本人却长得十分猥琐,不到一米五的身高,身材瘦弱,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吹跑他。
阿丽父母贪图王猛是镇上人家,王猛家又愿意拿出五万块彩礼,這对乡下穷困了一辈子的阿丽父母来說,五万元不亚于天数字。
于是,逼着女儿阿丽嫁给王猛。
阿丽刚嫁进王家时,认了命。虽然王猛人长得不怎么样,還是個皮匠,但比起一辈子在田土裡刨食吃的农民来說,已经是每天能穿鞋生活的城裡人了。
王猛刚开始对她很好,恨不得抱在手裡,含在嘴裡,直到有一天阿丽在睡梦喊了一個人的名字,王猛才警觉起来。
他摇醒阿丽,质问邱进是谁?
阿丽睡意朦胧,白了他一眼道:“你管他是谁?”
王猛不肯罢休,非逼着她說出来邱进到底是哪個,阿丽被问得烦了,冒出一句话說道:“一個比你帅的人,怎么了?”
王猛便留了心,第二天偷偷跑去阿丽家,与阿丽村裡的四姑婆聊天,套出来阿丽原来在家做姑娘时,就与本村一個叫邱进的男青年好上了。
如果不是阿丽父母逼着她嫁给王猛,阿丽肯定会嫁给邱进。
而且王猛還得到一個信息,邱进在阿丽结婚的第二天就离开村裡,再沒人见到他。
得到阿丽的秘密后,王猛在一次与阿丽亲热时,突然问她一句:“是我厉害,還是邱进厉害?”
阿丽一愣,随即醒悟過来,当即将王猛掀翻到一边,咬着牙骂道:“你真无耻。”
王猛冷冷地笑,道:“老子花那么多钱,原来只吃到二遍汤,太不值得。”
阿丽羞愤交加,拿了被子就要往外走。
王猛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恶狠狠骂道:“不要脸的东西,你做得,老子還說不得了?你老实交代,与他有過几次?”
阿丽默不作声,不哭也不闹,垂着头,一言不发。
王猛便将拳头与耳光,下雨一般往阿丽身上招呼。
任凭王猛质问与毒打,阿丽就是一句话不說。打累了的王猛踢了一脚阿丽,骂道:“你個不要脸的东西,从今天开始,老子一天三顿打。”
王猛說得到還真做得出,他打阿丽几乎从此成了家常便饭。
最让人可恨的是,他打了人,還不许哭。更不许阿丽给别人說。如果阿丽与谁說了,他知道后,会打得更厉害。
其实,阿丽要還手,王猛未必打得過她。
王猛就那么一点高,一看就是個手脚无力的货。他家祖辈都是皮匠,皮匠是什么?皮匠就是补鞋匠。
补鞋匠一天到晚捧着臭皮鞋,职业绝对不是阳春白雪。
王猛家从他太公那辈开始,就是洪山镇上补鞋。传到他這一代,整整五代人家,算得上是世袭。
千万别小看补鞋匠,日积月累补下来,收入绝对要超過一般生意人。
倘若遇到大方的主顾,一双鞋补下来,费用甚至要超過一双新鞋。当然,這类的鞋,价格本身就不菲,扔了可惜,补了再穿,不但是情怀,更是经济。
阿丽对王猛打不還手,骂不還口,并非心裡有鬼,是自己做错事愧对他,而是在她看来,被家暴的女人說出去丢脸。
不過,阿丽从此便与王猛分了床睡。
王猛個子虽小,那点欲望却比常人更猛烈。
天天独守空床,那种寂寞得多难受?王猛便霸蛮上了阿丽的床,并且得了手。
阿丽气不過,骂了他几句,又遭到王猛一顿打。
气不過的阿丽便跑来镇妇联,請白玉给她做主出气。
阿丽不是第一次来妇联求助,白玉也不是第一次去她家调解。
每次去,王猛都会舔着脸问白玉,“白主任,我睡自己的老婆,有错嗎?她既然是我老婆,老子想怎么睡就怎么睡?谁敢干涉,她来陪老子睡啊。”
白玉气不過,骂他道:“王猛,你就是個武大郎,你有本事,就让人家阿丽心甘情愿啊,你用强,算什么男人?”
王猛邪笑着說:“白主任,我劝你少管闲事。你若是弄得我家不团结,我会抱着铺盖去你家讨說法。”
白玉最怕的就是王猛這类无赖,他们在镇上算不上是個人物,而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一类人。
越是社会底层的人,自尊心尤其强。白玉三番五次登他的门调解他们夫妻关系,外人便猜测他对付不了老婆,以至于老婆红杏出墙,夫妻关系不和。
阿丽說得很平静,仿佛在說别人的事一样。
說完了,眼巴巴看着许一山问道:“许镇长,我若是告他强奸,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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