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同樣，此話一出顧老太太也惱火了：“即便是我們暴殄天物，也和你沒關係？”
李氏噎了一下，又繼續道：“大嫂，這關係到河源大好前程，還有顧家的榮譽啊。”
顧老太太面露諷刺，顧河源又不是她的孩子，有沒有什麼大好前程都於她無關，即便是顧河源中了狀元，那也是他們二房的榮譽，與她無關。
若是往常，李氏自然不會受氣，但這次關係到兒子的大好前程，她決定留下，李氏忍氣吞聲道：“大嫂，若河源這次做了個狀元，那光宗耀祖的可是我們整個顧家啊。”
“那我等着。”顧老太太吩咐下人開始備菜，又轉頭對着李氏道：“我們要用午膳了，既然你那麼忙就不留你了。”
李氏甩了甩袖子，氣呼呼的走了。
儘管慕少卿也不喜歡李氏，但還是有些擔心的問道：“外祖母，這樣做會不會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她想要，我不給難道還要硬搶不成。”說完，顧老太太看着慕少卿說道：“若她能放低姿態我自然會給，但是我的小乖乖想要，外祖母自然會把最好的都給你。”
如今和二房的關係算是鬧僵了，不能再和三房的鬧翻了，若是李氏放低姿態她自然會同意，當時李氏一來就是高高在上的模樣，屬實讓她感到不悅。
祖孫兩有說有笑的享用完午膳，心情絲毫沒有被方纔的事情影響到。
午睡時，慕少卿依偎在顧老太太的懷中問道：“外祖母，方纔聽房媽媽說你年輕時時候，做事雷厲風行可霸氣了，是不是真的？”
顧老太太卻笑了笑：“房媽那個老傢伙，怎麼什麼都跟你說了！”
“外祖母，那你在多說一些好不好？”她想聽聽外祖母年輕的時候做事到底有多霸氣。
顧老太太自然不會拒絕，將自己曾經的風光都說給慕少卿聽。
半個時辰後，見慕少卿越來越精神，顧老太太微微笑道：“時候不早了，該好好休息了。”
慕少卿還想要聽到更多，繼續糾纏着顧老太太：“那外祖母，等我醒了，你在繼續講給我聽好不好？”
顧老太太點了點頭。
待慕少卿熟睡後，顧老太太輕輕撫弄着慕少卿的額頭，自言自語道：“我都小乖乖，希望你別怨外祖母。”若不是迫不得已，她又怎麼捨得把以前的事都說給慕少卿聽，但顧婉晴那天真無邪的性子，終是改不掉了，至於慕家那羣冷血小人，如今她年事已高，若要是哪天不在了，恐怕這母女兩人會被慕家那羣傢伙給活剝了不可。
上了歲數睡得早起的也早，顧老太太也是如此。
見慕少卿醒來了，顧老太太微微一笑道：“小乖乖，怎麼不再睡會。”
慕少卿卻搖了搖頭：“不了外祖母，我要起來習字了。”
孩子既然想學習，當長輩的又怎麼可能會阻攔。
慕少卿起來朗讀了幾首古詩，有描了幾張字帖，很快又到了晚膳的時間。
慕少卿看着桌子上的，紅燒肉，清蒸鱸魚，還有白灼蝦，以及幾樣小菜：“外祖母，以後晚膳過後能不能讓人給我準備一杯綠茶。”
顧老太太疑惑的問道：“以前你不是最討厭喝茶的嗎？”
先前她給這個小傢伙喝過綠茶，但是這個小傢伙喝一口便嫌棄到不行，怎麼如今又想喝了。
慕少卿以前確實不愛喝茶，於是找了一個藉口糊弄過去：“先前我聽陳媽說喝綠茶對身體好，所以我也想喝喝看。”
顧老太太聽完笑道：“既然是這樣，那從明日起我便讓人給你備着。”
喫過晚膳後，顧老太太笑道：“少卿，等會房媽就會過來教你習字。”
半個時辰過後，房媽就過來了，她教慕少卿寫着那本《於樂庭》的書。
房媽教慕少卿記下十個詞語，見她能將十個詞語記下也感到很意外。
慕少卿看着房媽寫的字體，不由得感慨道：“房媽，你的字寫得真好看。”
房媽笑了笑道：“小姐，這是梅花篆字，往後小姐看着梅花篆字描就可以了。”
房媽微微一愣解釋道：“小姐這梅花篆字，是供給我們女子寫的字，看着像梅花點綴一樣，帶着幾分朦朧感。”
慕少卿對於梅花篆字沒有過多的瞭解，也不在繼續追問：“房媽，我已經習慣了寫小篆。”她這個人做事有始有終，她也習慣了寫小篆如今又要她改，這叫她怎麼能接受。
房媽繼續說道：“小姐如今那些私塾的老先生都要求女子寫女字，小姐要向那些男子一樣寫小篆的話，可是會喫大虧的。”
慕少卿繼續追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私塾的小姐們都是寫女字。”
房媽點了點頭道：“不僅是念私塾的小姐們，就連在京城的小姐們都用女字。”
前世慕少卿也在京城生活了十幾年，卻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
見慕少卿不再說話，房媽繼續道：“若是小姐不想念，私塾把字練好看一些也是極好的，若是小姐想要念私塾那便聽我的。”
“我要念私塾。”上一世她連唸書的機會都沒有，如今重獲一世，自然是要彌補上一世的遺憾，只有六歲才能念私塾，如今她的年紀還小呢！
這天，顧家二房的人再也沒來鬧騰，慕少卿在練字的時候聽到丫鬟跟她說是顧婉晴來了，她連忙放下手中的毛筆，走出書房。
顧婉晴走上前拉着慕少卿的手蹲下問道：“聽說前幾日你外祖母給了買了本字帖，可有此事？”
慕少卿一聽便知道她來的目的，她繼續道：“沒錯，那文肆的掌櫃說那字帖可是千金難求的，阿孃有了這本字帖我一定能練好字。”
顧婉晴卻說道：“少卿，那本字帖對你二舅舅來說可是有大用處，不如我們把它讓給你二舅舅好不好！”
慕少卿見顧婉晴不徵求她的同意就擅自做決定，這讓她一時間也是氣憤不已：“不給。”
顧婉晴繼續哄着：“少卿，這關係到我們顧家的榮譽，你不可以使小性子。”
慕少卿怒道：“這是外祖母給我買的，爲什麼他們想要我就非讓不可？”
顧老太太臉色也變得着急起來，追問道：“吳大夫，這孩子以後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吧？”
吳大夫：“這也不好說，我先開一個藥房，明日我在來複診。”
原本只要好好調理身子，再過不久自然會痊癒，但是現在就很難說了。
“少卿……”顧婉晴說完，想去摸慕少卿的臉。
慕少卿卻本能的避開了。
這是人下意識的本能反應。
這下不用問，顧老太太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少卿到底做了什麼，纔會讓你如此動怒？”
顧婉晴想起慕少卿曾經說的話，壓制住心底的怒氣道：“阿孃，這個孩子如今都被你給慣壞了。”
慕少卿沒說話只是低着頭，沒錯她承認剛剛確實有點激動了些，如今母親卻要怪罪外祖母。
這一刻，慕少卿感到心寒不已，原本以爲能夠依靠母親，但是她發現，是自己太天真了，經過這件事，她明白這個娘是靠不住了。
顧老太太更是氣到不行：“如今動手打孩子的是不，你還想要怪罪在我身上。”
顧婉晴承認剛纔是她做的不對，但這個孩子確實被慣的無法無天了：“少卿，走跟娘回家，說完就要伸手拉住慕少卿。”
慕少卿甩開她的手，冷冰冰的說道：“不要，我不回去。”
顧婉晴冷着臉道：“必須給我回去。”
慕少卿淚眼婆娑的哭了起來，不要我不回去，我不想回去，我要在外祖母着。若要是跟她回去，一定要被顧婉晴當成是被邪物附體了。
若不是顧婉晴還懷有身孕，顧老太太一定會狠狠的打她一頓。
顧老太太忍着怒氣，將顧婉晴從牀前拉開：“你看看你把這個孩子弄成什麼樣了，你先出去，有些話晚點再說。”
顧婉晴這纔不情願的走了出去。
顧老太太抱着慕少卿，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我的小乖乖，不哭了，既然不想回去，那就留在外祖母這。”
安撫完慕少卿，顧老太太纔出去。
貴妃椅上，顧老太太臉色陰沉：“爲什麼要打少卿？”
“母親，你不知道少卿方纔是怎麼和我說話的？這孩子簡直太放肆了，若是在不好好管教，那以後還怎麼得了。”
顧老太太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顧婉晴，那冷冽的眼神，讓顧婉晴打了一寒顫。
顧老太太叫來如夏，問道：“剛纔顧婉晴到底跟慕少卿說了什麼？”
顧老太太說完，如夏便一字不漏的表達了出來。
還沒等慕少卿反駁，顧老太太怒道：“什麼叫爲了慕家出賣了她，娘你看看這個孩子這麼不孝。”
顧婉晴說完便想到先前的事情，又繼續道：“娘，少卿以前是那麼善良孩子，如今卻變得如此不懂事，娘少卿一定是真的被什麼邪物附體了，不然也不會如此忤逆我。”一定是婆婆請來的道士道行不高，不然怎麼會這樣。
顧老太太不悅道：“難道你也要效仿你婆家，請個道士來給少卿驅邪不成？”
顧婉晴道：“這一定是村裏的道士道行不高，下次一定要去寺廟請一位厲害的道士纔行。”
顧老太太氣到發笑：“我看有邪物附體的是你吧，少卿說的也沒錯，若是慕家要賣了少卿，你估計也會同意吧。”
“娘……”顧婉晴尖叫道。
顧老太太的臉色越發難看：“難道我說錯了？你婆家險些讓少卿命喪黃泉，你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如今更是他人的閒言碎語，你更是幫着她人來指責自己的孩子，且不提少卿，就連我都對你失望。”
顧婉晴氣憤不已：“娘，我這麼做還不是爲了你，如今你和二婆母鬧得有隔閡，要事在和三婆母鬧起來，往後你出了什麼事你要靠誰？”
顧老太太嘲諷道：“哼！我連自己的女兒都指望不上，難道我還會指望顧家那幾人。”
顧婉晴一時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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