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還沒见過继饶那么着急地找過一個人呢(2) 作者:未知 她满心凄苦,看着眼前的杨宗庆似乎变了一個人,那面孔在军帽的遮挡下浮上了一层淡淡阴影,冰凉的气势让她害怕,眼泪却更是止不住了。 模糊间听得他一声叹息,低声說道,“弟妹,跟我回去吧,继饶已经查清楚了,图纸丢失的事跟你沒关系。” 回去,再让他羞辱一通么? 她沒忘记那时自己已累得慢慢脱力,整個人像毫无声息的破败不堪的布娃娃一般瘫倒在床上,可他還是疯狂地要她的场面。 楚俏哭得喘不過气来,脸上都是泪,抽噎着,却還是一语不发。 杨宗庆一声无奈的苦笑,“别耍小孩脾气,我還沒见過继饶那么着急地找過一個人呢,赶快跟我回去吧?” 他不是說打了离婚报告么,她舔着脸回去算什么呢? 楚俏哭得再也說不出连续的话来,心裡的委屈和绝望海一般地泛滥着。 杨宗庆一贯是被梁羽气得跳脚,還真是沒辙了,伸手抓着她的手臂,道,“继饶也真是,明知你年纪小還不让着点,回去我帮你教训他,许队也会站你這边的!” 楚俏心裡头是一万個不愿回去,听他一說,被吓得顾不得什么,用力甩开他,眼泪流的更凶了,急促地說,“你让我回家,我要回家去。” 杨宗庆望着她,见她身上满是尘土,知她已经慌张到了极点,他低声道,“你這样,真是让我沒办法了。继饶已经去学校找你了,咱们就在這儿等着他過来,好嗎?” 她挣扎着发出声音,“不要告诉他。” 杨宗庆一怔,静静地看着她,楚俏总算抬起头,眼中酸涩一片,“不要告诉他。” 杨宗庆叹了一口气,“我要是瞒着他,回头他不得把我骂死?” 楚俏不愿在他面前低头,也不肯放纵,但不知怎么就是在她面前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嘴裡一句话也說不出,只是一味流泪。 杨宗庆心下无奈,却也不敢替她擦掉眼泪,焦心不已,“哭的跟泪人一样,你要哭坏了我罪過可就大了。” 她神智清醒了一些,擦了擦眼泪,低声道,“杨营长,我是真得回家去看看我爸妈了。结婚到现在,我還沒回過家,我想家了。” 杨宗庆见她這般,也真是沒法子了,只好松口,“那我送你去车站,你总不会又拒绝吧?” 楚俏是真怕再遇到邵进庭,倒是沒有拒绝。 杨宗庆帮她拎着背包,见她一身脏兮兮的,又领着她到水渠边清洗過,這才一道进站。 票也是用他的军官证买的,倒省下排队的時間。不過楚俏坚持用她的钱,杨宗庆见她又要哭了,不敢再拒绝。 候车站也挤得慌,两人只找了一個空座。 杨宗庆拎着她的背包,把她摁在座位上,道,“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他生怕她又一声不响地溜了,背包照例背在身上,沒多久就回来了,他一边慢慢地把东西往她包裡塞,一边叮咛道,“這次沒买到坐票,实在对不住。车上人多口杂,你多 留一個心眼,要是有人敢图谋不轨,你就大声喊,会有乘务员来救你的,還有,继饶……他等会儿就来,你先别急……” 楚俏瞪大了眼,起身抢回她的背包,被他紧紧摁住,“等会儿,东西還沒全塞进去……” 正在這时,忽然广播又起,“陈继饶先生,您的妻子正在列车886检票口等您,請您听到广播后马上過去。” 楚俏心气又上来了,望着他的眼眶一下又红了,避重就轻道,“广播通知检票了……” 杨宗庆长长叹了口气,又望了一眼门口,心下无力,他总不好放人,“弟妹,你别怪我,我也不想你心裡一直有疙瘩--” 楚俏低头,狭长的眼睫乖顺地敛着,她默默地听着,却仍是一语不发。 杨宗庆到底不甘心,摁住她的背包,道,“弟妹,不如再等一会儿,横竖前头還有那么多人在排队。” 楚俏沒法儿,等到队伍慢慢减少,再不走,只怕搭不上火车了。 她默默背起背包,默默转身,临走前才說了一句,“劳你费心了。” 由始至终,不提那人半句。 看来是真伤及心肺了! 再說陈继饶,在景山高中裡找了好大一圈,仍是不见人影,他甚至還找了秋云。 他一向不喜歡被人围观,但他一身军装,在学校裡极少见,周围认识或不认识的学生十分好奇地看着。 陈继饶从秋云嘴裡沒得到想要的消息,倒是问了一些楚俏以前在学校的事。 他本還想继续听下去,可找人要紧,也只好到车站和杨宗庆汇合。 一停车,只见杨宗庆呆呆地立在一侧,见他来了,满脸苦笑。 男人看他的眼神,心裡一個激灵,眼眶猩红,热切问道,“她人呢?” 杨宗庆见他也是累极,总觉照实說太過残忍,避开他的眼睛道,“……沒找着,弟妹那么大的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两人相知多年,陈继饶又怎会读不懂他的脸色,声音裡,压抑的愤怒和焦躁,“秋兰冒用俏俏的名头私会萧央,而梁羽把偷走的图纸塞给萧央,教唆他嫁祸给俏俏,就是想 误导我。那两個女人联起手来欺负俏俏,你還想瞒我?” 杨宗庆只听值班室的人說梁羽去過办公室,但从不知還有這事儿,心底瞬息惊涛骇浪,“怎么可能?這一定是假的!” 他又何其不希望自己不曾伤害過她? 她那样小,那样脆弱,以往他也尽心尽力地顾着她,他总還记得她有多敏感,生怕伤害了她。 可昨天晚上,他那样失控地伤害她,那一场摧枯拉朽的占有,她该有多疼? 他后悔死了,后悔得恨不得杀死自己,“否则好端端的,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和她大吵了一架?” 杨宗庆一时脱力,几個踉跄,险些摔倒。他一直以为,梁羽只是性子娇纵,根子不坏的,可她那样亲手折断别人的幸福,那样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