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沒有做過什么刺激的事，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怎么這种机会会落在她的头上呢？她想得头痛也沒有想出一個所有源。
难道她真的要在這裡重新過一生，如果在這裡重新過一生，她又要怎么去過呢？
苏红林還沒有想明白就坠进了梦香，她的身体還太小了，需要足够的休息。
第二天，苏红林是被大姑叫醒的，身边的妈妈早已经不见了。
“红林，我們去送送爸爸。”大姑不管她懂不懂，抱着她就朝外面走。
在爸爸的棺材前，围着一大群人跪在那裡哭着，拿着手中的纸线往那红红的大火中丢去，妈妈趴在那棺材上面捶胸顿足的哭泣，用力的拍打着那棺材，那头一下一下磕在那上面，她的哭声肝肠寸断，旁边的人听了都默默的红着眼睛，小姨搀扶着她，一边在旁边流着泪。
苏红林对爸爸并沒有什么感情，听了妈妈的哭声，她的眼泪也像线一样不曾断過，她替妈妈难受，替自己两姐妹伤心，为什么他就要留下她们自己這样一了百了。
“你看。”忽然一声惊叫声，打断了苏红林的走神。
苏红林转過头看到了离奇的一幕，见那烧的纸钱被风转起一圈一圈的全部落在了她的身边，周围的人惊讶的看着這一切。
“這是海平放不下他的女儿呢。”旁人议论纷纷的說道，苏红林听了心很是平静，如果真放不下就不应该一死了之。
苏红林被大姑抱着她把棺材送到山上就回来了，回到家时，妈妈已经醒来了，虚弱的躺在床上，看到她回来抬起手想接過她，却发现自己却无力抱她。
“你就好好休养吧，红林我先帮你带着。”大姑怜惜的看着她說道。
“红梅呢？”妈妈轻声的问道，那声音沙哑而无力。
“放心吧，我已经托四婶抱到她家去了，让她媳妇喂一点奶。”大姑拍了拍苏红林的背說道。
下午的时候，外公他们都坐到了堂屋中，空气中還散发着那尸体腐化的臭味，可是却无人去在意，他们都沉着脸，男人還抽着烟，都沒有說话。
苏红林被妈妈抱着也坐在堂屋，妈妈還在轻声的抽噎着，那一声一声的抽噎声，一下一下的打在了他们的心裡。
“你们兄弟怎么看？”外公捏灭了手中的烟头，满脸严肃的看着大伯他们。
大伯正要說什么，却被伯母拉住了，想要說的话就又落了回去。外公见了，眉头紧皱起来，看来他们這兄弟是靠不住了，他那弟弟還沒有结婚，就更不能指望了。
“海初，海平人不在了，但是他们的田土都在，你们兄弟就帮着做，我們姐妹呢能帮的肯定她会帮，文月，你是怎么打算的。”见大伯不接话，大姑接過了话头。
“我现在還沒有想好。”见大姐问到自己，妈妈迟疑了一下回道。
听了她的回答，大姑也不知道该說什么，這事发生得太忽然了，一下子想让她一個女人拿出注意来确实很难。
“如果你们都不出声的话，女儿我可以领回家，两個小孩就交给你们了。”外公见大伯迟迟不表态，生气的道。
听了外公的话，伯母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的說道“谁生的谁养，沒本事养就不要生。”
听了她的话，堂屋时顿时死一般的寂静，過了一会大舅就怒声道“你這個死女人說什么？我妹妹一個能生出孩子嗎？如果你们苏家不要人可以，我們全部领回家去，以后跟你们苏家一点关系都沒有。”
听了大舅的话，大姑、叔叔急了，這可是他们兄弟最后的血脉了，如果跟他们沒有了关系，那意思就是他们一代就沒有后人了。
“谢淑芬，這裡沒有你說话的份，闭嘴。”大姑不满的看了眼她那大弟弟，由着一個女人在那裡叫什么意思？
想想以前二弟沒有结婚之前，大弟为了生儿子，连着生了四個女儿，沒有钱的时候哪一次不是他帮忙的，沒有想到他刚刚离开，那眼還沒有闭上，就這样对待他的女儿，真让人心寒。
大伯见大姑一脸寒气的看着自己，忙喃喃的道“我沒有問題，只是你们也知道，我家人多，地少，只怕也帮不了多少忙。”
听了他的话，大家又是一阵沉默，其实他也沒有說错，只是在這样的场合下說出来，让人却很难接受。
妈妈在一旁听了，见他们都不愿意帮自己，就咬着牙說道“女儿我自己养。”
听了她的话，外婆就在一边哭了起来“你自己养，怎么样？你看看你這個家，能拿出什么来养她们，就连一條驴都被卖掉了吧。”
妈妈听了那眼泪流得更加快了，为了给苏海平准备棺材，只得把家裡唯一值钱的驴给卖掉了，而這這條驴就是跟那人借的钱买的。
苏红林看着坐在這裡面十几個人，每個人的表情都在她的眼前一一闪過，她前世对這一些根本沒有印象，也不知道当年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反正后来妈妈只在這裡生活了一年，就离开了，带着他们姐妹在几個亲戚有轮流住着，最多的時間還是在外婆家。
苏红林记得外婆家的條件也是很差，大舅還沒有结婚，直到過了几年后小姨给他换亲才娶到老婆的，她不想再回外婆家了，但也不想住在這裡，住在這裡妈妈会被伯母欺负的，那该怎么办呢？
苏红林陷入了沉思中，她知道现在自己年纪小，就算是有意见大人也不会听，所以只能日后找机会让妈妈信任自己。
就在苏红林的沉思中，外公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就先让文月在這裡住着，等以后看看情况再說。”
听了外公的话，大伯他们点头同意了，站起来朝外面走了，只留下了外公一家跟大姑。
“你怎么能答应呢？你不想想我們家就那样一点地，等搞完自己的還要去帮什么做赚点钱呢，现在這样怎么赚钱呀？”伯母那大大的声音传了进来。
听了她的话，妈妈的脸又白了几分，那泪水无声无息的又流了出来，上面的牙齿死死的咬住了下唇，才沒有出声。
外公听了，担心的看着女儿，他還真想接她回去，可是還有两個小孩呢？再說家裡也不宽裕，只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外婆听了，站起来起想去外面骂人了，大姑忙把她拉住“她外婆，你别气了，她就是那样的人，你别跟她计较。”
“妈，算了。”妈妈也在一旁拉住了她，对着她摇头，不想再生是非。
“你呀，就是太老实了，被人這样欺负都不知道還嘴，我怎么就生了你這样一個女儿。”外婆恨铁不成钢的說道。
苏红林看着妈妈的眼睛又红了，很是心痛，忙走到她的面前抱住了她，用小手轻轻的为她抹了抹眼泪。
“先這样吧，文月，留下文香在這裡陪你，我們就回去了。”外公站了起来說道。
听了外公的话，外婆有些不满，她本来准备留下来的，文香留下来有什么用，比她姐更加老实，要是一個人欺负上来了，也沒有用。
只是想想家裡還有一堆的活计，只得叹着气站了起来，跟着外公一起走出了屋。
送走了外公他们，就只剩下大姑，小姨在了，妈妈无力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上充满了绝望。
大姑坐在那裡，也是呆呆的看着外面，二弟走了，留下這孤儿寡母怎么办喽？
大弟自己家有四個女儿，家裡的地不多，還有那样一個女人，肯定帮不了她什么，小弟也要定亲了，很快就要结婚了，到时也有自己的家庭了，也帮不了什么，這可怎么办？
“大姐，你回去吧，我沒事。”妈妈過了一会对着大姑說道。
“沒事，我等過几天再回去。”大姑摇了摇头，她要在這裡做了头七再回去，家裡孩子都大了，不用她管了。
妈妈听了她的话，沒有再說话，呆呆的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妈，妹妹呢？”苏红林一天都沒有看到妹妹，有些担心她。
“妹妹去四奶奶家了，我去接她回来。”大姑听了，才想起還有一個小侄女沒回来。
等姑姑出去了，苏红林让小姨扶着妈妈去睡睡，爸爸的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太伤心了。
陈文香看着苏红林小小的脸上露出個很是沉重的表情，感觉有些怪异，三岁多的孩子会有這样的表情嗎？想想這几天发生的事，又有些释然，這几天发生的事肯定把她吓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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