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同居生活4
思元一路领着源一到胡利为的办公室,自己去工作间换上白大褂,再匆匆赶回胡利为的办公室,正好赶上他们的谈话。
胡利为仔细观察源一的伤势,說:“已经差不多消肿了,长势似乎不错,膝盖弯曲度好嗎?”
“還可以,我平时会轻微活动膝关节。”
“那行,保险起见還是再拍個片看看,元元,你带源一過去。”
思元本是规规矩矩站在门口,這办公室裡沒有外人,胡利为就直接叫了她的昵称。思元听话答应,走到源一边上去扶他。
“我可以自己走。”源一說。
思元收回自己的手,“那我就在你边上。”
思元带着源一去三楼拍片,途中正好遇上了在三楼等电梯的高医生。
源一和思元从满人的电梯裡挤出来,思元小心翼翼的护着源一,生怕有人不小心碰到源一的右腿。
好在沒有,源一先出电梯,高医生便看见了他,不自觉的后退两步,才看到源一身后的赵思元。
“小赵医生。”高医生叫思元。
源一和思元相互垂头等待,闻声才抬头。
源一不自觉的眯起眼睛,审视着对面這個高他一些的男人。
高医生对上祁源一的眼睛,瞬间觉得背上一阵凉意,思元和他打招呼,叫了一声“高医生”,而高医生已经钻进了思元他们刚刚乘坐电梯。
思元来不及提醒:“這部电梯是下楼的……”电梯门悄然关上。
“奇怪,高医生這是怎么了。”
源一舒展眉眼,嘴角露出好看的弧度:“大概是,见到了不想见的人吧。”
思元奇怪:“你是說我嗎?”
他笑着摇摇头,沒有回答她。而是问:“我忘了在哪裡拍片,你带路。”
思元便喜笑颜开的带源一去了。
等片的時間有些长,思元带源一到她的休息室稍作休息,然后自己去忙科室裡的事情,等片子好了,思元第一時間去取出来,把源一叫上,拿给胡利为看。
事先思元已经看過了片子,长势沒有任何問題。
胡利为也对源一骨折的长势感到欣慰,但還是多问了一句:“小腿沒有收到過撞击吧?”
源一說:“沒有,胡叔叔。”
胡利为点头道:“沒有就好,元元啊,源一可以准备复建了,趁现在源一住在我們家,你又正好明天休息,可以陪源一在公园裡走上二十分钟左右,不過要切忌坡度和楼梯。”
要不是胡利为提醒,思元都差点忘记明天她放假了。她爽快答应:“好。”
思元要继续留在医院上班,王叔便過来接源一回去。因为是上班時間,思元只能送源一到电梯口,源一对思元无奈又无奈,转头对思元說:“我沒事,你回去好好上班。”
“医院人多,你千万不能被别人碰到啊,小心右腿。”
他說:“我知道,你放心吧。回家见。”
源一說回家见。
思元莫名就觉得很甜蜜,于是笑得含蓄,轻声道:“回家见。”
思元虽然在骨科室实习一個多月,却对复建方面知识缺乏,于是在休息時間,特意去請教胡利为。
胡利为瞧小姑娘鬼鬼祟祟进门就知道是为了源一来的,沒等思元开口,他便說:“這次又有什么要问的?”
思元一愣,才装出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我就是想知道,明天带源一散步,有沒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問題?坡度和楼梯我肯定不会让他走,但是,他脚放下的力度该是多少,或者如果踩重吃痛的话,会不会造成第二次骨裂?”
胡利为笑笑沒說话,从身后的書架上精准的抽出一本书,递给思元,不厚不薄,說:“晚上稍微读一下就好了,不用精读,沒那必要。”
思元看到书本封面上写着“康复训练”四個字,心领神会,感激道:“谢谢胡主任,谢谢胡主任。”
思元每次下班回家,天都已经黑了,好在這几天沒有下雨下雪,她還能清清爽爽的回家,特别是明天的地面沒有湿意,可以好好带源一出来散個步。
思元回到家裡,不是看到源一在和爷爷其乐融融的下象棋,就是和奶奶在餐桌上等思元一起吃饭,今天却奇怪的很,爷爷独自在客厅看电视,她闻着饭菜香味走到餐厅,也只看见奶奶一個人。
她莫名悬了心,走到正在布桌的奶奶边上,问道:“源一呢?”
“哟,你這孩子回来怎么一点声音都沒有。”奶奶停下摆碗筷的手,朝胡祠矣的房间方向抛了個眼神,說:“画了一個下午的图,這会儿睡着了,看源一這孩子辛苦的很,不忍心叫啊。要不,你去叫叫看?”
“睡了?睡多久了?”
“不出一小时吧,睡得很深,你爷爷进去都沒醒。”
原来是工作了一下午。思元也不忍心去叫他,說:“再让他睡一会儿,我晚点去叫他。”
“行啊,那把你爷爷叫进来吃饭。”
三個人用餐完毕,胡祠矣正好进门回来。思元把吃好都碗筷收走,见胡祠矣回来,又替他去电饭锅裡盛了热腾腾的饭。
胡祠矣一回来就大呼好冷,奶奶见他的双手冻得通红,心疼道:“你怎么总是加班呢?還不如跟着元元一起呆在你爸爸的科室,实在不行,去你妈那儿去!”
思元在厨房“噗嗤”一声笑出来。
胡祠矣辩解:“您這什么话,我去哪儿也不去我妈那儿。”
“你看看你,哪天准点下班過,值班又是给你沒日沒夜的排,压榨实习生!”
“谁让我是实习生呢?好啦奶奶,沒事,医院给我明天放假了,我有休息的時間。”
思元這会儿正好把饭给胡祠矣端上来:“你明天也放假?”
“也?”胡祠矣說:“你也?”
思元:“我也。”
奶奶笑道:“巧了,你這俩孩子实习之后难得能碰上同一天休息的。”
“是啊,”胡祠矣往嘴裡胡乱塞了一口饭,忽然问:“源一呢,吃過了?”
奶奶說:“睡了,沒起呢。元元,给你源一哥哥叫起来吧,总不能不吃晚饭就睡過去。”
思元說好,胡祠矣一下就笑出了声,奶奶诧异胡祠矣在笑什么,思元只有给胡祠矣一個白眼。
房间的门沒有锁,思元悄悄转动门锁,尽量不发出声响。只打开一條缝的时候,思元就看到裡面是漆黑一片,源一连床头的閱讀灯都沒有打开。
思元把门开到一半,正好够她进去。客厅的光大亮着,可以透进房间一些,思元借着客厅的光进去,還是压着步子走到源一的床头。
有馨香安逸的味道,让人觉得温暖。
那是源一特有的味道。
外面的灯光浅浅淡淡的照到他的脸部轮廓,自然而又美好的线條,思元一瞬间失了神。
她像欣赏一件艺术作品一样欣赏他的脸,几乎不忍心叫醒他。
但是她還是柔柔叫到:“源一。”
被子一直盖到他的唇下,思元看到他微微蹙眉,思元接着又叫了一声:“源一。”
他沒有睁眼,只是从喉间发出一声很轻微的:“嗯?”
“起床吃晚饭好嗎?”
他說好,却仍旧沒有睁开眼睛的意思。
思元把手覆到他唇下的被子上,试图替他把被子拉到脖子的位置。
就在這时,源一的手突然覆上来,宽大的手掌瞬间将思元的手包裹。
源一缓缓睁开眼睛,還是睡眼惺忪,房间是昏暗的,却把面前的女孩看得很是清晰。温柔的眉眼,殷红的嘴唇。
思元紧张,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手从他手裡抽离。
源一這时才清醒過来,清咳一声,双手撑着窗缓缓坐起:“对不起。”
“……沒事。”她的手背上還有他清晰的触感,思元一颗心砰砰砰直跳,昏暗之中,思元手腕上的红色警灯一闪一闪,在這個房间裡显得格外突兀。
“你的表怎么了?”
她用源一触碰過的手去盖住另一只手的手腕上的腕表,說,“闹钟,是闹钟响了。”
透過指缝還是有红色的灯光闪亮,思元担心這個时候妈妈突然打电话過来,匆匆离开了房间,只在门口說:“起床吃饭,源一。”
她回到房间,迫不及待的把腕表摘除,妈妈也许還沒来得及发现,思元赶紧把警报数据刪除。
她捂着心口,挪着步子到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下,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自觉的抚了抚源一触碰過的手背,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思元后悔了,怎么就那么快把手脱开了呢。
思元惆怅了一晚上,看《康复训练》的时候還在惆怅,却不知明天等待她的,会是惆怅中的惆怅。
她睡得早,自然也起得早,等她吃過早饭,正准备回房间继续读《康复训练》的时候,源一和胡祠矣两個人同步从两個房间各自开门走了出来。
一人拄着拐杖走开门开得小心翼翼,一人還是睡衣,头发乱得鸡窝模样。
“你是怎么做到昨晚凌晨睡今天還能起這么早的?”胡祠矣看到祁源一,一脸诧异。
“起床吃早饭,不好嗎?”
“换我我就睡到中午。”胡祠矣摇着步子去餐厅。
思元听到“凌晨睡”,就开始直勾勾的看着源一:“你昨晚又熬夜了!”
源一最近变得很奇怪,他熬夜這件事,到了思元面前就像亏心事一样。他讪讪的說:“工作需要,思元。”
“你可以有很多的時間,比如省下等会儿带你去散步的時間!”思元說着气话。
源一猜测着思元话裡的可信度,忽然就笑了,“你不会不带我去散步的,小赵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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