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告白4
周遭太過嘈杂，源一沒有听清，他低头检查她是否受伤，头侧正好在她的耳边，询问意味：“嗯？”
“第五天。”思元又說一遍，觉得耳边痒痒的，距离近得暧昧。
源一大概看了一下她的衣服有沒有破损的地方。
摔在這样的地板上沒有破皮，只怕会有淤青。
源一环顾周围，這裡的人大多都崩着情绪，一小点的动静都会让他们注目。
源一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想知道她的伤势。
他說：“我带你去裡面好嗎？”
思元只顾点头，于是一個拄拐杖的瘸子，搀扶着一個一瘸一拐的小姑娘，往大厅裡面走。
源一看出思元吃痛的表情，怕她走路是疼的，便问她：“要不要我把拐杖给你？”
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源一带思元去了休息处，空荡的房间，只摆了三部真皮沙发。思元在就近的沙发上坐下，屈膝下来觉得左边膝盖疼的厉害。在刚刚摔倒的时候，是她的左膝盖先着地。
她的手放在左膝上揉着，源一在她面前，不自觉的皱眉。
“是不是伤了膝盖？”
思元的裤子還算宽松，很轻易的把裤子卷起来，看到膝盖的地方果然青红一块。
他仍旧皱眉，淡淡的說：“我去给你拿点冰块。”
“等一下，源一，”源一转身的那一瞬间，思元忽然提高音调說道。等源一回身過来，思元的声音又小了下去：“我過会儿就不疼了，你能不能不要走。”
他愣在那裡。
从在人群中看到她的那刻起，他就不再淡定了。异国他乡，一张熟悉的面孔，一声熟悉的“源一”。
她眼巴巴的渴求，源一莫名心软，听了她的话，在她的身侧坐下。
他语气古怪：“高承刚走不久，现在应该到机场了。”
思元诧异：“高承也在這裡？”
“你不知道高承在這裡？”源一不懂了，她来這裡五天了，高承也在這裡五天，难道思元不就是为了高承来的嗎？
她懵懵的：“我不知道啊。”
“那你来這裡是……祠矣知不知道？”
提到胡祠矣，思元不敢看源一的眼睛，她說：“源一，我能不能晚点再告诉你。”
“你沒告诉他？”
思元给胡祠矣发過短信，她心虚的說：“我告诉他了。”他看沒看到当然是另一回事。
“好吧，”源一无奈，既然思元不想說，那便不细问了。思元十有八九是不想在他面前承认她是为了高承来的。源一问：“来了這么久，有沒有在曼哈顿逛過？”
思元摇摇头，失落的說：“沒有。”
思元說“沒有”是在源一的意料之外，他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语气竟然不自觉的有些宠溺：“走吧，我带你去逛逛。”
源一拄拐走路走得很好，单根拐杖已经可以独立走路。思元的膝盖也只是当下的痛，到了现在已经觉得好了很多。
他们在大厅门口遇到外面进来的梁漫妮。
梁漫妮起先沒有注意到赵思元，只是直接走到源一的面前，语气急促：“魏先生遗留的东西我已经送過去了，现在他和高承走已经进了候机厅，你可以放心。”
源一說：“辛苦你了。”
梁漫妮含笑說“不会”，偏头才看到赵思元站在源一的边上。
她的表情好笑极了，语无伦次起来：“你怎么会？你是？你来這裡？你？”
赵思元自信从容：“梁小姐你好，又见面了，我是赵思元。”
她错愕着說：“你怎么会在這裡。”
“你可以在，我为什么不可以在？”
“你怎么会来Manhattan！”
“你可以来，我为什么不可以来？”
源一在一旁轻笑出声。
“不好意思梁小姐，我和源一要出去走走，你挡到门了。”
“源一！”梁漫妮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你要一起去嗎？不過思元应该不喜歡和不熟的人走在一起。”语罢，他便推着赵思元往前，梁漫妮不得已让出出口。
不喜歡和不熟的人走在一起？梁漫妮心裡冒起怒火，又不知道往哪裡发。
思元和源一出门之后都在笑，思元问他：“你不喜歡梁小姐嗎？”
“谈不上喜歡不喜歡。”
那就是无感，无感也包含了不喜歡。思元這样想。
纽约是一個世界级都会，而曼哈顿又是纽约当之无愧的中心。
源一腿脚不便，于是二人全程都是打车代步。不比国内宽敞的街道，這裡高楼耸立，以密集和高耸建筑作为他们的建筑方式。思元和源一都坐在出租车的后座，思元在车裡看外面看得眼花缭乱。
源一說：“来曼哈顿一趟，如果你不觉得乏味的话，我带你去看一些建筑。”
思元：“我感兴趣的很！”
“我們先去的是花旗大厦，很快就到。”
源一付费，思元在下车之后就让到路边，在大楼不远处自下而上的仰起头观望。
“這么高！”思元颇为惊叹。
源一来過這裡两次，第一次的时候也觉得震撼。
他說：“279米的高度，屋顶是独特的45度斜面，中心包含59层，三百万平方英尺的办公室。从大厦的顶部的45度角度意欲包含太阳能版提供能量，但這個构想已经遭到放弃。它的设计者休·斯塔宾斯是著名的地标建筑师。”
“還好我是跟着建筑师来的，否则我只会张口就来‘好酷啊’。”
源一笑：“這座摩天大楼建成后，就被一個工程学的学生发现它无法承受风速为每小时一百一十二公裡的大风侵袭。”
“那它现在怎么沒有事？”
“已经加固過了，在发现問題沒多久后。”
“我怎么沒听說過呢。”
“因为你沒有学建筑，就像我在骨折之前，不知道打石膏這么复杂。”
思元开心起来，因为源一就在身边，能同她說笑。
二人沿着街道走，思元观察着每一处地标。因为還是觉得陌生，不一样的人种会从她和源一的身边路過，以及布满英文单词的Loge随处可见。
源一同她介绍：“十九世纪末和二十世纪初，建筑界最重要的两大发明就是电梯和钢结构。也是从那個时候开始，摩天大楼才慢慢出现。让我觉得有意思的是，高楼密集，街道狭窄的曼哈顿街上从来不缺阳光。在這寸金寸土的岛上，有着大亮的共用空间。”
思元认真的听着，這样的机会也是难得。
“你這几天都吃什么？”源一突然发问。
思元惭愧的說：“都在酒店吃……每天换不用口味的意大利面点。”
他又是无奈的表情，问她：“现在饿了沒有？”
“還好。”
“那是我走累了，我們去坐会儿吃点东西。”
就近进了一家餐厅，暗色格调的装饰和灯光。源一问她：“你喜歡吃意大利面嗎？”
思元翻了下菜单：“牛排也可以，只是我一個人在酒店吃牛排很奇怪。”
源一会意，怕是她這几天意大利面都吃厌了，于是给她点了牛排和甜点，给自己要了半份披萨。
等待上餐期间，思元问源一：“你的腿是不是疼了。”
“沒有。”
“只是累了？对不起，我太兴奋了，一时忘记你不能走太多路。”
他笑：“的士上下了也只走了十几分钟，我沒有很累。”
“你现在走路一定要带着拐杖，不可以重踩，不可以快步……不可以走太快。”
“好，”源一說，“知道了，赵医生。”
她满意了。
送餐很快，思元吃多了意大利面，果然觉得牛排美味极了，特别是和源一在异国他乡坐在餐厅裡，心裡别提有多美。
這样一场邂逅，就算最后告白失败，思元觉得也值了。
用餐后，源一带着思元去别的地方看建筑，還是打车代步，又快又方便。虽然只有半天的時間，却走遍了别人两三天的路程，到最后思元眼花缭乱，已经分不清哪幢大楼叫什么名字。
他们走路的时候就走走停停，在随处见到的公共座椅上休息。
天渐渐暗下来，整座城市的灯光都亮起来，一下子绚丽万分，更显高调。
二人漫步在曼哈顿街头，就像两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情侣一样，他们谈建筑，谈自己的看法，谈各自在学业裡遇到的趣事。
源一忽然发现自己忘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要问：“思元，你哪天走？”
她忽然惆怅。怎么就把机票订得那么早呢。
思元的笑容渐渐消失，失落着：“是明天晚上的飞机。”
“明天就走了？”源一的语气也渐淡，“我明天送你去机场好嗎。”
思元知道源一的行程，脱口而出：“你明天不是還要去投标现场嗎？”
源一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今天看到了现场，你们還沒有开始投标吧？”
怎么就說不出口那句‘我喜歡你’呢！
“嗯，明天正式开始。”
他又问她住在哪個酒店，好送她回去。
思元回答：“和你同一個酒店。”
源一又疑惑了。
很快，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抹笑意，淡淡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個酒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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