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在一起1
“在哪裡,现在。”胡祠矣冷冷道。
“我在S市的机场,现在正准备打车回学校。”赵思元讪讪的。
“不准打车,”胡祠矣稍作思考,才說:“等着。”
胡祠矣执意要来机场接她,可是A市到S市开车也要一個多小时,已经是深夜,思元担心胡祠矣开车過来不安全,拒绝了他。
但胡祠矣的语气不容拒绝,赵思元只能安安分分的在机场内等到。
胡祠矣比思元预期的更早到,半個多小时就到了。
他从远处黑着一张脸,气势汹汹的走過来,思元有些被這样的胡祠矣吓到。
思元本是在休息椅上坐着,看见胡祠矣就马上站起来,等胡祠矣到了她的面前,她心虚的叫了一声“哥”。
胡祠矣什么话也沒說,也不看她,一手拖上她的行李箱,另一手拽住她的胳膊就把她往外带。
简单又粗暴,他一生气就是這样,思元的胳膊被拽得生疼,可现在一個字都不敢叫出来。
是她错了。
胡祠矣的步子又快又急,思元被拽得跟不上,走出几步,终于忍不住叫道:“慢一点,我跟不上了。”
他一路将她带到地下车库,走到他开来的车边上。那是一辆思元沒有见過的车,车牌竟然是S市的。
思元迷糊着站在车子的旁边,胡祠矣动作迅速把行李箱放好,等他从后车厢绕回来,思元還站在副驾驶门边上的位置。
胡祠矣越是一言不发,思元越是紧张。
他沒有這样生气過。
胡祠矣闷声进了驾驶座,自顾自启动了车子,思元這才坐了进来。
“哥,对不起,我不该不說一声就走。”她說。
胡祠矣“哼”一声,转动方向盘,飞速转了一圈,然后车子七拐八拐绕出地下车库。
行至半路,她才发现這是回学校的路线,看来胡祠矣为了她也要一同回学校住一晚。
默了很久,他像是在压抑怒气,路上沒有其他车辆,只有他们的车在寂静的夜裡行驶着。
胡祠矣终于开口,语气冰冷又深沉:“你小时候数学考十五分都会如实拿回家给家长签字,别人都会找任何人代签,只有你每次都报备。现在长大了,倒学会了說谎。”
他是家长般的语气,思元自制惭愧,暗暗低下头。
“你喜歡源一到這种地步嗎,值得你为他十几個小时的飞行去找他?你有沒有想過你去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会遇到危险?你钱包丢了呢?你遇上黑车了呢?谁来救你,源一?你有沒有想過你爸妈知道的后果,他们可能会把你关起来,短期之内你都别想出门!”
思元說:“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心裡有分寸。”
“对,你是不是小孩子了,小孩子才不会跑国外去追男人!我倒好奇了,追到了嗎?源一跟你在一起了嗎?我看你也沒有多开心啊!”
“胡祠矣,你說话能不能不要那么冲。”
“你要我怎样,像源一对你說话那样?”
她沒有收到源一的回应,她一点底气都沒有,只好作罢,任由胡祠矣冷嘲热讽。
车子停下的地方不是学校,而是离学校很近的一片小区。
胡祠矣独自下车替赵思元拿行李箱,思元也顺势下车。胡祠矣在前面走,思元便跟在他后面上楼。
小区不算新的,楼层不高,最高的也只有六楼,所以沒有电梯。思元一路跟胡祠矣走到三楼,在拐角的门口,胡祠矣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打开灯,空空旷旷的房间瞬间明亮。
“你要不要……”赵思元沒說话晚,胡祠矣已经把赵思元的行李箱往地上一放,然后开了一间房间的门。
胡祠矣在房间门口說:“今晚你就在這裡睡,明天带你回家。”
思元:“好。”
他转身去了另一间房间,沒有任何多言。
已经很晚了,晚上要說什么也說不清,于是思元便想着,明天再给胡祠矣好好解释一番。
第二天她醒的很早,陌生的住所让她觉得不适应。整個房间都是冷色调的,思元出了房间门,看到胡祠矣昨晚住的房间還紧闭着,想来应该還沒有醒。
也难怪,昨天那么晚過去接她。
整個房子的面积不大,只有两個小房间,客厅小巧玲珑,厨房也有。只是在寸金寸土的S市,這样的房子想来也是不便宜的。
她去厨房,打开冰箱,看到裡面正好有几個鸡蛋,洋葱也有。胡祠矣酷爱洋葱块炒鸡蛋,思元一度觉得他非常重口味。
食材应该也是他买的,于是思元在碗裡敲了三個鸡蛋,打成液态,找到砧板和刀,开始准备切洋葱块。给胡祠矣做一份早餐。
思元還是在等源一的消息,昨天临睡前盯了很久,毕竟那时候,曼哈顿正是白天。
却還是沒有等到,思元现在還是把手机放在一旁,就怕随时源一会发消息過来,她心裡热切的希望源一能给她一個答复,好坏都能接受。
只是“好”的结果她会很开心,“坏”的结果,恐怕需要很久才能适应。
洋葱洗净,放到砧板上切成小正方形块状。
手机就在砧板旁,屏幕是暗的。
思元时不时就要看一下手机,只想在亮起的那一瞬间拿起它。
也许是心中的期盼有了回音,刚刚還是暗的屏幕瞬间亮了,手机锁屏界面上显示“您收到了一條微信消息”。
思元的心也一下子提了起来,右手還握着刀,左手伸過去接手机,她手忙脚乱,右手的食指外侧擦過刀刃,瞬间就是一條猩红。
思元一点儿也沒有顾及到手指上的伤,只知道要拿起手机。她的手在抖,记得把刀放下了,然后颤抖的去解锁手机。
厨房一阵乒乒乓乓,赵思元的手机才解锁成功,她看到微信界面是源一发来的消息,還沒看清源一发的话,手机却掉到了地上。
她要去捡,面前却出现了一双男人的手。
胡祠矣也不是来替她捡手机的,直接把她的手拿起来,拉她起来,把她受伤的食指放到水龙头下冲。
思元這才疼得“嘶”一声,鲜血顺着水流出来,长长的口子占据了她食指的一半长度。
“你還知道疼?”胡祠矣沒好气的說。
思元的眼睛還在看地上的手机,她說:“我的手机。”
胡祠矣瞥了一眼地上,便松开了赵思元的手,他這一松开,赵思元的手也离开了水流。
胡祠矣替她捡起手机,也不是有意要看的,只是界面上正好是和祁源一的对话框。
胡祠矣冷冷的看了一眼对话,丢下一句“碘伏在你房间”就冲出门外。
思元心又悬起来,她還沒看到消息,却见胡祠矣這样冲出去,到底是为什么?
胡祠矣几乎是用跑的,他知道去学校有捷径的路可以走。于是就走了最近的路线,一路加速過去。
等他到了医学院的东门,看到源一已经站在那裡等了。
他风尘仆仆,却不显狼狈,仍旧是较好的面貌。
胡祠矣喘着粗气走近,祁源一看到来人,微微一愣。
也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源一开口想问:“思元……”
胡祠矣說:“祁源一你智商够用情商不够了?地球那么大,赵思元這個傻子她去哪裡不行,要去你在的纽约?一個月两個月三個月她能等,却连半個月都等不了要飞過来找你?還是你觉得,你俩多大缘分啊,還能在国外偶遇啊!”
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好兄弟這样激动,轻声笑了,他不在乎他的针对,因为他也耐不住了。
源一一夜沒睡,声音有些嘶哑,他眼裡有倦意,但一想到思元,還是觉得很好。
源一先自嘲一句:“我哪有福气有這样的缘分。”
他說:“思元走的时候给了我一封信,我却不敢打开看,想了想,還是直接去买了她的下一班飞机回国。上飞机前,我的老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T大代表团第一次在曼哈顿投标成功,我們几個二十多岁的人手裡有了国际性项目。我很开心,听到這個消息后……我忽然很想告诉思元。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起,我变成這样,我想让她为我开心。”
胡祠矣眉眼舒展,沉默了。
“祠矣,你有一個好妹妹,好到让我心动。我不知道她是为了来的,我甚至比她還傻,我居然在這么长的時間裡,都以为她喜歡的是高承。是你对我說的,高承把思元当作赎罪的道具,一遍遍說爱她,一遍遍对她好,而你的傻妹妹心甘情愿的沦陷,却因为道德无法跟他在一起,我甚至和她漫步在曼哈顿的街头的时候都是這样以为的,甚至为她惋惜這样一段感情,甚至懊恼過。直到听到她离开前对我說的那一句话,我才知道我错了。”
“你一定猜不到有多久,思元也一定沒有告诉你。祠矣,我现在太得意了,也不想告诉你。我只想见思元,可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