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云柔(3)
今天沉鹿和男朋友去电影院看电影的消息上了热搜,沈云深作为一個资深冲浪大师怎么可能看不到。
欧阳柔听他絮叨半天,耳朵都起茧子了,本意要自己先回去,但又想到自己要忍受他继续念叨,便一踩油门,将沈云深往酒店送。
“你不能走。”沈云深看着欧阳柔要走,立刻拦住她,“你得帮我给沉鹿打個电话!”
欧阳柔,“我为何要给师妹打电话?”
沈云深心中别扭,又不想让人别人知道自己主动关心沉鹿,他就這么顽固地站在欧阳柔的面前,拦着她不让她离开。
欧阳柔看着他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停顿片刻,最后妥协。
办理入住手续之后,欧阳柔在房间裡拨通了沉鹿的电话,沈云深为了壮胆子,喝了好几口酒。
然后竖起耳朵坐到地毯上听欧阳柔和沉鹿說话。
“在一起四個月了。”
沈云深听到這句话,气得仰倒。
沉鹿在电话那头道歉,說等他回去之后一定請他吃饭赔礼道歉。
电话挂断之后,沈云深仍旧闷闷不乐,灌了一大口的酒。
他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难受,最后竟然哭了出来。
欧阳柔的手顿了顿,最后抽出了一张纸给他,语气平静寡淡,“若是相爱,早晚都会在一起。”
“擦擦吧。”
沈云深眼眶发红的厉害,看着她一点笑和安慰的模样都沒有,觉得她這是在嘲讽他!
“你在凶我嗎?!”
欧阳柔:“……?”
她一言难尽地看了沈云深半天,最后抬脚离开。
“你去哪?”沈云深下意识地跟了上去,拦住她的路。
一股馨香悄无声息地钻入了沈云深的鼻翼间。
前韵是桦木,又带了一些茉莉的浅淡,后韵悠长。
“你用了什么香水……真好闻。”沈云深低下头,在她脖颈之间闻了闻,含着水色的眼眸尾部透着红晕,像是上了胭脂一样。
他长得好看,個头颀长,染成奶奶灰的头发乖顺地往下垂,开口时从口中吐出的味道带了几分红酒的味道。
欧阳柔因为他的动作,呼吸一滞,沒有再动。
沈云深抬起了头,目光却落在她清冷似雪一样的容颜上。
原本灼烧难受的情绪不知何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有些发愣地看着欧阳柔的唇。
看上去很软,哪怕不苟言笑的时候,同样也好看。
沈云深情不自禁地往上凑了凑。
欧阳柔神情愈发冷肃起来,她沒有动,只站在那儿,静静看着沈云深的靠近。
正当她以为对方要靠上来的时候,沈云深扑通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過去。
欧阳柔:“……”
那一声扑通,让欧阳柔从失神之中清醒過来。
她看着沈云深倒在地上睡着的模样,低低叹了一口气,从房间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家,欧阳柔坐在沙发上,脑海裡都是沈云深忽然靠近的模样。
她胡思乱想了许久,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有些做不到。
沒有办法,她坐起来,往公寓不远处的健身房而去。
翌日一早,沈云深从睡梦之中醒過来,茫然片刻之后,忽然从地上窜起来。
紧接着,沈云深来回在房间裡踱步,脸上写满了:我丢死人了!
他怎么能在一個女人面前哭!
還调戏人家!
万一欧阳柔多想了,以为他喜歡她了怎么办?
那乌龙便大了!
沈云深的余光,忽然看到了沙发上遗落的东西。
他神情一动,走過去将东西拿起来。
那是一個身份证。
照得应该有些年头了,裡面的欧阳柔仍旧是那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仿佛别人欠她百八十万一样。
但這個时候的欧阳柔略显清瘦,眼窝凹陷,仿佛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沈云深好奇的看了這個身份证照的時間。
是七年前了,那时候欧阳柔才十八岁。
他眼睛转了转,哼哼笑了出来,把身份证揣进自己怀裡,办理退房手续,回片场继续拍戏了。
“哥,你怎么一直看手机啊?”小絮看着沈云深只要一下戏,就迫不及待拿起手机的模样,如果不是小絮知道她哥沒谈恋爱,别人肯定以为他处在热恋期。
“帅哥的事情你少管。”沈云深一边蹬着二郎腿看手机,一边回答小絮。
小絮:“……”
他都等两天了,欧阳柔怎么還不找他?!
难道她不想要身份证了?
“云深,一起出去吃烧烤啊?”不远处收工的导演喊沈云深。
“来了。”
小絮:“!哥!你晚上不能吃高热量的东西!”
沈云深蹭的一下蹿了起来,哥俩好地搂住导演的肩膀,說道,“海鲜烧烤算高热量嗎?”
“沒說就是零卡。”导演故意附和道。
导演的年龄也不大,私底下和沈云深是好友。
沈云深得意地看向小絮,“我就吃两口,你放心吧,绝对不会超标。”
“你可以下班了!小絮!”
沈云深拉着导演就往外走,头也不回地跑了。
只留小絮一個人站在原地跺脚。
组裡的其他男演员为了保持身材,沒去几個,深夜几個大老爷们坐在路边摊的烧烤前,点了一大堆吃的。
“要我說,你现在也算是一個演员了,沒必要太過注重身材管理。”导演吃了一口羊肉串,說道,“你看别人为了演好一個角色,增肥的多了去了。”
沈云深拍他即将有啤酒肚潜力的小肚子,也咬了一口烧烤,說道,“我可不想往谐星发展。”
他可是公认的娱乐圈第一美,越长越好看的那种,怎么能沒有六块腹肌!
他虽然不是爱豆,但也是顶流!
顶流怎么能有小肚子!
沈云深一边想,一边又吃了一口香喷喷的铁板鱿鱼。
二人一边說着话,将桌上大半食物扫了一個干净。
說到底沈云深也不敢多吃,一会儿回去他還得再练练,把今天吃的东西热量给逼出来。
正走在路上,沈云深就瞧见一個熟悉的身影,对方前面還站着另外一個人。
那是一個男人。
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女人面前,正深情款款地說着說什么。
這女人,不是沉鹿的师姐嗎?
他等了两天都沒等到她来找他!
原来是在谈恋爱。
沈云深好奇心大起,对一旁的导演說道,“你先回去吧,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過去打声招呼。”
“那行,你小心点。”
“放心放心。”
他可是带了好几個保镖来的。
沈云深脸上带着口罩,熟练用帽子压住他那头奶奶灰的头发,悄悄靠近。
“真不行嗎?”
“不行。”欧阳柔声音透着寒凉。
苏长明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只听到這几句话的沈云深,在心裡啧啧。
這男的虽然沒有他长得帅,好歹五官端正,身高一米八二也是有的,欧阳柔這都看不上。
那她還能看上谁啊?
苏长明很快就走了,欧阳柔正准备离开,就瞧见了撅着屁股,姿势略显风骚的沈云深。
他虽然戴着口罩,但露出的眼眸,以及那一身二哈气质,很难让人不去注意。
沈云深突然和欧阳柔的眼睛对上,他半点也不尴尬,直起身,一路小跑過去。
“欧阳师姐,晚上好啊。”這自来熟的语气,不知道的還以为她们很熟。
“晚上好。”
欧阳柔說完,抬起手,“身份证還给我。”
“我還以为你给忘了。”沈云深老神在在看着她,“我沒拿。”
欧阳柔未语,一双清清粼粼的眼眸看着他。
沈云深:“……”
他咽了一口口水,“你……你……你要不和我回去拿?”
說完這话之后,沈云深就后悔了。
以至于欧阳柔沒有拒绝,反而跟着他一起回去时,沈云深就更后悔了!
他刚才都在胡說八道什么!
欧阳柔可是他的粉丝!
作为一個有原则,有底线的演员,他是不可能睡粉的!
“我带你過去只是为了给你身份证而已,你千万别多想!”沈云深一边拿出房卡,将房门打开,一边絮絮叨叨,反复强调,“当然,如果你要是想要签名照的话,那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再送你一套。”
沈云深拉开了房门,二人走进去。
欧阳柔正准备进去,就听沈云深忽然大喊,“停!”
“你就站在這儿!不许动!”
沈云深仿佛是什么守身如玉的黄花大闺女,轻易不让别人闯入自己的闺房。
他蹭蹭跑进去,又怕欧阳柔进来,飞快跑回来,见她還在门口站在,表情又淡又冷。
啧。
她长得怪好看的。
沈云深悄咪咪又打量身份证上的那個照片,有点不大像。
“喏,给你。”
沈云深把身份证给她,下面還放着他的写真集。
把這個给她,她应该会高兴吧?
欧阳柔看着自己的身份证和底下的写真,沒有着急走,语气平静的說道,“沈先生,你撞我的车,還沒赔钱。”
“以及我的损失费。”
沈云深:“……”
“4s那边的单子今天开出来了,這是证明。”欧阳柔声音淡定,“看在你是我师妹哥哥的份上,我给你打個折,除去保险报销的那些钱,你還要赔偿我五十万。”
“转账還是打卡?”
沈云深:“……”
沈云深咬牙切齿的给欧阳柔转了五十万。
欧阳柔又转了十万過去。
轻飘飘的說道,“這是沈先生捡了我身份证的报酬,還有,沈先生长得确实不错,但不是我的菜,我還沒有饥不择食到扑到你身上。”
“再见。”
欧阳柔說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下了楼的欧阳柔,看着手机上的转帐,唇角生硬的往上勾了一下,很快又放下来。
她收起手机,朝外走去。
沈云深:“……”
他再觉得欧阳柔是他的粉丝!他就是狗!
奇耻大辱,沈云深這辈子就沒受到過這么大的侮辱!
沈云深决定了要和欧阳柔绝交,虽然他和欧阳柔也沒做什么交集,但下次再见到她,他肯定不打招呼。
谁也沒想到二人的下一次见面,急促又充满了狼狈。
這几個月沈云深一直在安城拍戏,又逢沉鹿高考,他抽不出身回去,只能给她打电话,鼓励她,要她考好一点。
這天沈云深下戏杀青,他請剧组的人去酒吧玩儿。
沈云深走到了酒吧的顶层平台上,想着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酒吧所在的地方是安城交通最便利的地方,房价高的吓人,周围的住客也普遍是安城高收入人群。
沈云深正打着哈欠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睡觉,目光就看到了不远处一個小区门口,有两個男人蹑手蹑脚的站在那儿,似乎是在蹲守什么。
直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开過来,停在门口等待护栏打开。
那两個男人忽然就动了,抓住驾驶车门的把手,一個锤子对着玻璃狂抡。
沈云深整個人都清醒了過来,紧接着他就看到那玻璃被人砸烂了,男人伸手进去,扯着一個人的头发,将其扯出了玻璃窗。
沈云深在看到那人的模样时,心下一震。
他陡然想到沉鹿那天晚上被人拖入巷子裡,若非小叔及时赶到,沉鹿就被人糟蹋了!
“草!”沈云深暗自骂了一声,找到自己的手机给保镖打电话,让他们赶紧過去。
自己也匆忙从酒吧离开,往那边赶去。
“妈的,你以为跑到安城,老子就找不到你了?”
模样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扯着欧阳柔的头发,声音发狠,“欧阳柔你厉害啊,挣了這么多钱,也沒想過孝顺你爹,你弟弟结婚买房子的钱都沒有!你過得倒是潇洒!”
欧阳柔的脖子从玻璃碎碴尖锐处擦過,浮现一道轻微的血痕。
“松开。”欧阳柔额头泛起一阵细汗,“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我是你老子!”男人狞笑,“你孝敬我是应该的,欧阳柔,我养你這么大,你花了老子多少钱你自己心裡沒数?”
“拿一百万就想打发我們,你想什么呢?”
“出来!”
“這次不把你的全部家当交出来,你就跟我們回去,這辈子都别想再逃出来。”
欧阳柔骤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她眼眸赤红,声音透着冷静,“我可以给你钱,先松开,倘若我死了,你们别說钱了,破鞋都捞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