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鉴定检查
曲微尴尬的脸都涨红了,她争辩道,“我就是开個玩笑!梦圆姐你至于么!”
“呵!玩笑!开玩笑也要有底线!”钟梦圆话音裡的寒气都要结出冰渣来了。
公司裡沒人比她更了解老板失去女儿的痛苦,因为她這個职位,說是私人助理,其实所跟进的所处理的基本上都是找凌欣冉的相关事情。有时候因为频繁出差工作時間之类的問題,钟梦圆也会跟亲近人吐槽老板,但她绝不会,同时也不允许别人這样拿一個失去孩子的母亲辱骂取笑。
曲微又是尴尬又是委屈。
我是为你抱不平好嗎!?你不领情就不领情吧,反倒恩将仇报!
她看看旁边两個同事,希望她们能帮她說句公道话,然而她们一個低着头装看不见,一個塞上了耳机装听不见。她自认她们平时关系很好!她把她们当成闺蜜的!曲微又委屈又心寒。
下了车,两個同事跟她道别,曲微连回应也沒回应,黑着脸走了。她讨厌被背叛。
高凤竹的办公桌抽屉裡常年备有无菌采样袋,一进办公室,她就把口袋裡的纸团放进了采样袋裡。
這会儿她看着采样袋裡那团血纸团发愣。
血已经干涸在纸上了,变成暗红色,隐隐发黑。纸团被干掉的血黏成一团,上头血印斑驳。
正常人看着怕是会犯恶心,但看在高凤竹眼裡這仿佛就是一团希望的光。
她本来根本沒抱希望的,因为那孩子說她有亲生父母。
但在车上又一次做了噩梦后,她心裡的希望反而又升起来了。
在這么多年找女儿的经历裡,高凤竹遇见了很多可怜的小孩儿,其中尤以街边那個双腿生生被折成畸形以利于乞讨的小女孩儿给她的震撼最大。
但凡遇到的,不管是不是她女儿,她都会尽力去救她们。
每次遇到蒙难的孩子,高凤竹都止不住的恐慌。尤其是在三四年前救了那個乞讨的女孩子之后。
那一段時間她几乎天天都在噩梦中度過,梦中面目模糊的女孩子张着手哭着叫她,“妈妈,救救我”。梦中总有黑影在折磨她的孩子,她想上前阻止,想追上去把孩子夺回来,然而那黑影永远比她快一步,她一次又一次看着女儿大哭着喊着妈妈救我却无能为力。
夜夜如此。
梦醒大汗淋漓。
后来她找了心理医生,总算好了一些。到现在她已经很少做這一类的噩梦了。
今天却又一次梦到了。還是在口袋裡装着這個血纸团的时候。
梦裡徐梦圆說,“dna匹配度%,她就是您的亲生女儿!”
高凤竹忍不住去想,或许這是個预知梦呢?是不是老天在提醒她,告诉她让她赶紧去做鉴定?
她眼前浮现出那個叫娇娇的女孩子仰着脸乖乖被她拉着往前走的模样。
也可能她的养父母骗她了呢?孩子丢的时候才两岁多她能记得什么呢?或许她根本不清楚实际情况,误以为自己是养父母亲生的也說不定。
心乱如麻。
高凤竹索性打开了电视机,想看些电视节目松松心。
打开就是科教频道,主持人眉飞色舞,“......這真是太神奇了!发生這种神奇的景象到底是什么原理呢?今天我們請到了aa大学的凌东志教授,凌教授是這方面的专家,让我們问一问......”
高凤竹微皱了下眉,拿起遥控器把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换掉了,屏幕裡变成了古装电视剧,她可有可无地看着,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哼了一声,冷冷骂了句,“懦夫!”
正看着电视上你死我活的无聊对白,笃笃笃,外面传来敲门声,钟梦圆的声音道,“高总。”
“进来吧。”高凤竹拿起遥控器关上了电视。
钟梦圆走进来,高凤竹将办公桌上装着血纸团的采样袋往前推了推。
“還是老规矩嗎?”
“对”
“好的,”钟梦圆道,“那高总,我现在就去了。”她沒多问什么,拿起采样袋就打算转身出门。
“等等,”高凤竹叫住她,“這次要加急的!能多快就多快!加钱无所谓。”
“好的。”钟梦圆答应了,继续往外走。却再次被叫住了,“钟梦圆,钟梦圆。”她听见老板這么叫她,便回头问,“您還有什么事要吩咐?”
“沒事,”高凤竹笑道,“你去吧,钟梦圆。”
钟梦圆满心疑惑地推门出去了,她总觉得老板叫她名字的语气怪怪的。
坐在车上往医院去的时候,钟梦圆跟王子帅說了這件事,她评价道,“女王陛下那语气真的很诡异啊,叫得我后背毛毛的。天啦,要不是我是個女的,我都以为她看上我了!”
王子帅笑道,“女的怎么了?异性只为后代,同性才是真爱。再說咱们女王陛下這万年总攻的气势基本上也能跨越男女了,說不准真瞧上你了呢?小心职场潜规则哟!”
“哎,正经点,今天沒心情开玩笑。”
王子帅便收了戏谑的笑脸,正经分析道,“我觉得是你的名字取得太好了。钟梦圆钟梦圆,终于梦想成真了。女王可能是想多叫两声求個好兆头。”
“噢——”钟梦圆恍然,她叹道,“很有可能啊!怪不得呢!女王叫徐晓姐跟李菁菁都是叫小徐小李,到了我這儿就全名徐梦圆,我刚来的时候還担心是女王不喜歡我呢。”
郭煜进了医院。
高凤竹走后不久,他胃裡就开始不舒服。初时他只以为中午吃多了,就暗自忍着。他想等郭长源回来了,跟他们說报案和给徐娇娇检查身体看病的事。
然而還沒等郭长源回来,他就开始上吐下泻,坐在马桶上几乎起不来身,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就弄得脸色青白,身上一层层的冷汗往外涌。
张悦吓坏了。她刚刚跟儿子相认,孩子又瘦又小的身上還有伤,這会儿再来這么一出,她以为儿子害了什么严重的病!给丈夫打电话的时候手指头抖得厉害。
郭长源赶回来要抱他上车去医院,郭煜手裡死死抓着徐娇娇不放,愣是把徐娇娇一起拖去了医院。
到了地儿,他又不愿意下车,說来說去就一個意思,要徐娇娇去检查身体,她不去检查身体他就不去看病。
徐娇娇被他气死了。你换個时候跟我心平气和的商量不行嗎?非来這一出!非要拿自己的身体较劲儿!
哎,郭煜倒是心平气和跟她商量過,可是她死活不同意啊。所以也不怪他顺势用這招逼她了。
徐娇娇想不答应,但一来担心郭煜的身体,怕他真倔着不配合医生看病,二来,這么一会儿的功夫郭叔和张阿姨看她的眼神儿都变了!
于是她忙不迭答应下来了。
看了医生,郭煜這儿問題不算大。
医生反复询问观察之后告诉他们,這是吃肉引起的,孩子的肠胃长久不见荤腥,突然吃這么多肉,不适应,不消化。
郭煜被挂了吊针,他上吐下泻的弄得有些轻微脱水。
本来医生說打两瓶吊针拿些药就可以回家了,之后三天每天再来打瓶吊针就行。
但张悦看着儿子青白的脸怎么都不放心,于是最终還是给郭煜办了住院,想着在医院呆上一天看看沒問題了再走。
医生說郭煜看着有些营养不良,建议他们给孩子全面检查一下。
听了這话张悦忍不住又哭了一场。這是21世纪啊,她的儿子居然還营养不良!
等郭煜挂完了吊瓶,郭长源夫妇就顺着之前徐娇娇检查過的项目一個個也带着郭煜检查了一遍。
郭煜還沒检查完,這边徐娇娇的结果就出来了:轻度营养不良,這是小事;血常规异常,血液中全血细胞、中性粒细胞和血小板较正常水平低,建议做骨髓穿刺深入检查,這個就严重了。
即便郭长源并不懂医,他也知道這個检查结果代表着什么。怎么会這样?這么好的小姑娘!
郭煜告诉他說,“我觉得娇娇是中毒了。她之前在山北省黑山镇的箱包小作坊裡打了□□個月的工,天天刷胶水,那個胶水很难闻,特别刺鼻子!裡面苯含量很高!”
郭长源還沒說话呢,徐娇娇先奇怪起来了,“你怎么知道裡面苯含量很高的?”就连她自己,還是上辈子躺进了医院才知道那胶水裡有毒,那毒名字就叫“苯”。
“我问了卖胶水的商店的老板,他跟我說的。越便宜的胶水,苯含量越高。”郭煜這么回答。他又說,“先检查吧,看检查结果。要是你真的生了大病,我們就拿着检查单去公安局报案。你不是說跟你一起打工的很多人也经常流鼻血烂牙龈嗎?”
“啊?我跟你說過嗎?我记得我沒說啊。”
“你說了,在车上說的。”郭煜一口咬定,他道,“可能你忘了吧?那时候你正打瞌睡呢。”
“哦,好吧,那倒也有可能。”徐娇娇道,她扭头问郭长源,“郭叔,你也是警察,我直接跟你报案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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