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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作者:焚金
69书吧

  郭煜之前就跟爸妈說過了。

  郭家的情况也跟高家不一样。

  张悦倒是也嘱咐了一堆话,但却沒提不让儿子出门的话。他是男孩儿么,若這次說要出门去旅游的是郭回,想取得郭爸郭妈的同意怕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大多数家庭,对于儿子和女儿的教养方式都是不同的。

  尤其在中国,相当一部分父母更倾向于把儿子放出去闯荡世界,而把女儿留在身边過安稳生活。

  還沒等郭煜去找她妈商量郭回今年暑假不报补习班的事,张悦就敲门进来了。

  “东西收拾好沒有?”

  “收拾好了。”郭煜拍拍手边的旅行包。

  张悦走进来就看见歪坐在小沙发上的女儿,她皱眉道,“坐好!也是個大姑娘了,還這么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

  郭回刚得了她哥的同意帮忙,這会儿脑子裡都是愉快的沒有补习班的暑假,心情好得很,也不争辩,迅速收回翘在沙发扶手上的脚,端端正正地坐好,双手扶在膝盖上,咧嘴露出八颗牙,冲她妈眨眼,“這坐的够好了吧。”

  坐姿倒是端正,只是她那脸上夸张的表情搞笑的很,张悦被逗笑了,走過去轻轻拍在女儿后颈上,“出去玩吧,我跟你哥說句话。”

  “亲闺女亲妹子,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說的?”郭回嘴上不满,但脚下却往外去了,走到门口,回头跟她哥道,“哥,我出去了啊。”以眼神示意他,别忘了我的事。

  “去吧。”忘不了。

  看女儿出去了,张悦拿出一张□□给儿子看,“這裡面有1万多些,密碼是900906,你的生日。”她說,“這次出去玩,不能让人家姑娘花钱。你高姨家有钱是一回事,礼数上该怎么样又是另一回事。”

  “嗯,我知道。”虽然這几年学校的奖学金和各种零碎的钱加起来,现在他自己存款也有两三万了。不過郭煜還是应了下来,沒有推辞。最初几年,每每从爸妈手裡拿钱他都很不好意思,但恰恰是他的不自在,反倒让爸妈心裡难過。后来爸妈再想给他什么,他就再不推了。

  “你的钱包呢?”

  “旅行包侧袋裡。”

  张悦拿出儿子的钱包,把□□塞进去,然后打开旅行包主袋,把钱包塞到裡面,“放旁边不安全,容易被偷。”

  說完這個,张悦看看儿子,沉默了。

  她還有话要說,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郭煜便提起了郭回的事,“今年暑假,就不用给郭回报补习班了,我教她就行。”

  “她让你這么跟我說的吧?”张悦一听就知道這是女儿的主意,她笑道,“你别理她,该报還是要报的。我還不知道你们兄妹俩?你又管不住她,让你教,她一天下来能不能翻开书本還两說呢。”

  “额......那也别报那么多。”郭煜道,“郭回的总体成绩也還可以。现在還沒分科,理综文综都先不說,她语文数学都不错,就是英语差点。报個英语班就行了。”

  “行,回头你就跟她說,只报一個英语班,让她好好学,专心把英语补上去。”张悦道,“其实原本我也沒打算全给她报上。”不過原来她是打算报语数英三科的,被儿子這么一說,想想女儿语文数学是不错,就消了心思,又减了這两门。

  张悦又干坐了一会儿,对着儿子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便道,“那行,我去给你洗点水果带上,你们路上吃。”

  张悦走了沒多久,郭长源进来了。

  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一进来便道,“小煜,来来来,咱爷俩儿聊点男人之间的事儿。”

  郭煜一听就笑了,“什么事?”估摸着刚刚他.妈那欲言又止的,想說的跟他爸這会儿要說的是同一件事吧。

  郭长源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扯着儿子屁股底下滑轮椅的一條腿儿,连椅子带人扯到面前来,“這世上,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吧?”郭长源咳了一声,道,“有些事,估计你也从书上,电视电影上都看過了,了解了。”

  看他爸在那儿无比艰难的暗示来暗示去的,郭煜很想笑出来,但他到底忍住了,只嗯了一声。

  “你知道的我就不說了。”郭长源道,“我只說一点,做男人,得有责任心。不能图一时痛快,害人家女孩子受苦。”

  “我知道。”郭煜点点头,“爸你放心。”

  “对你,我沒啥不放心的。”郭长源道,“你是男孩儿,再怎么样都不会吃亏。但是,你知道......那個啥,凡事都是要考虑清楚后果的。现在外面堕胎的那么多,我不希望你也去赶這個流行。男人就该是顶天立地的,做出来了,就要负责任。有错自己担,有苦自己吃。不能让人家女孩儿跟着你受罪。相反,当你负不起這個责任的时候,有些事情不要去做。你要知道,凡事都有万一。”

  “我懂,爸。”郭煜道。

  “你明白就好。”郭长源叹道,“照顾好娇娇,难得這么多年了........”說到這儿,想一想又道,“你运气也好!想想,娇娇這要是我闺女,初中就被外头的坏小子勾搭走,我早打上门去了。”

  郭煜失笑,“好好,爸,你放心吧。”

  “那行,我出去了,马上要出发了,你看着時間,一会儿我叫你。”郭长源站起来,边說边往外走,临出门,又想起一点,回头问道,“在外面住酒店......怎么住?”

  郭煜失笑,“怎么住?正常住呗。”看他爸眉头皱起来,像是還要回来重新给他上课,他赶忙道,“一人一间!你放心,一人一间!”

  傍晚,郭长源开车送儿子去火车站。

  张悦坐在后座,嘱咐儿子一些旅行的注意事项,从防蚊到天气,想起什么就要嘱咐一声。

  到了车站,找個地儿停下车子后,张悦拎着行李下车,问儿子,“你跟娇娇說好了嗎?你们在哪儿见面?”

  “5号候车室门口。”

  郭长源锁好车走過来,“走吧。”

  张悦犹豫了下,把旅行包递给郭长源拿着,“你送他进去吧,我就不去了,钥匙给我,我在车上等你。”

  奇怪,一路上各种依依不舍,這到了车站了反倒不送了,郭长源把钥匙递给妻子,“怎么了?哪裡不舒服嗎?”

  “不是,就是出门旅個游嘛,两個人送完全用不着啊。”张悦說着就回车上去了。

  郭煜道,“爸,要不你直接回去吧。這都到站口了,东西带的也不多。”

  “走吧,不差這一点路,”郭长源道,“我也见见娇娇,好长時間沒见過了。”

  一到5号候车室门口,郭长源就知道妻子为什么临时决定不過来了。

  高家妹子就在那儿站着呢,估计是送娇娇過来的。

  老远看见,郭长源就止不住地心虚起来。

  他心裡总有一种,自家儿子把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娇女拐走了的错觉。

  郭长源扭头看儿子:這小子!一见到娇娇,脸上光彩乍现,整個人都活跃起来了。他還挥手呢,還喊呢。

  傻小子,你倒是看看旁边你未来丈母娘的脸色呀。

  高凤竹脸色的确不好,這是她女儿第一次离开她独自往外地去,她满心裡担忧恐慌,怎么着也高兴不起来。

  看见郭煜,就更高兴不起来了。

  凭良心說,郭家這個小子论身高、长相、性格、学识,目前来說,的确算是顶尖的那一类人了。

  但作为自己的年轻后辈看,高凤竹会很欣赏郭煜。

  但作为娇娇的男朋友去看,這感觉就不怎么样了。

  人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但高凤竹完全感受不到那個欢喜的点儿。

  好容易找回来的女儿,护在怀裡捧在手上不知道怎么爱才好,還沒亲几年呢,忽而小宝贝就长大了,有男朋友了,想结婚了,要跟别人家的臭小子再组建一個新家了。

  理智上知道這是对的,是好事,但感情上无论如何都舍不下。

  這种事,怕女儿知道了心裡难過,闷在心裡不舍得跟她說,就只好迁怒别個了。

  這边郭煜走過去,冲娇娇笑笑,再微微躬身跟高凤竹打招呼,“高姨好。”总感觉這些年娇娇妈妈越来越严肃了,郭煜见了她便下意识地举止规矩起来。

  郭长源這时也過来了,他心虚的笑笑,“小高妹子也来啦。”

  “郭大哥。”高凤竹笑着跟他打招呼,“我来送娇娇。”

  “哈哈哈,太巧了,我来送郭煜。”郭长源道,說完他就意识到這话說的不对,听起来像是不知道两個孩子一起出去玩似得,他忙补充道,“我是說,沒想到你也過来了。”得,更奇怪了,人家来送闺女啊,怎么会不過来。

  高凤竹笑着道,“我明白,好久不见了么,都忙。改天约上张姐,咱们聚聚,好好聊聊。”

  “哎,好好好。”郭长源忙应下,看见高凤竹手上拎着的双肩包,问,“這是娇娇要带的包吧?”

  “嗯,還早呢,我先帮她拎着。”

  “来来来,我来我来。”郭长源把娇娇的双肩包从高凤竹那儿抢過来,连同自己手上的旅行包一起,转身塞到郭煜手裡,“给,你拿着。”

  凌欣冉伸手去接,郭长源挡了回去,“让他拿让他拿,他劲儿大。小姑娘出门就该是轻轻松松地,拎包提行李這事儿有郭煜呢。”又嘱咐儿子,“路上好好照顾娇娇。”

  把两個孩子送上车之后,高凤竹真的打算临时约郭家夫妻见见了,“郭大哥,择日不如撞日,晚上我請吃饭,叫上张姐和回回,咱们聚一聚。”

  不說各方面條件,单论起对娇娇的好和真心,郭煜的确是头一份的,旁人比不了。高凤竹心裡难受舍不得是一回事,将来娇娇结婚又是另一回事。

  郭家夫妻为人不错,他们本就是朋友,這关系延续下去,对娇娇总是有益无害的。毕竟自古婚姻开不开心,双方家庭占得因素比重一直很大。

  郭长源忙好好好地应下了。

  火车上环境還不错,火车是北京始发的,进去后车厢内干净整洁,也沒什么气味儿。

  两家家长都给装了不少的吃食水果,不過火车上几乎沒怎么动過。

  上了火车已经是晚上9点半了,凌欣冉平时就是九十点钟睡觉,沒怎么熬過夜,上车沒多久就困了,躺下一会儿就睡熟了。

  郭煜就坐在床尾眯着眼守着她,火车上乘客上上下下的,人多且杂,他去了上铺睡就照应不到這边了,放心不下。

  “换卧铺证。”郭煜迷迷糊糊地时候,被列车员叫醒了。

  他掏出准备好的火车票,压低声音道,“两张,到南京。”又說,“麻烦小声些,我女朋友刚睡着,谢谢啊。”

  列车员是個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一听這话就笑了,但给车厢其他人换票的时候到底压低了声音,临走时叹笑道,“哎,小年轻啊。”

  他们還算幸运,夜深了之后,這车厢裡沒有人打鼾。

  火车到了南京,差不多是早上6点多些。

  两人在火车站旁边就近找了個馄饨店,先吃早餐。

  郭煜去取餐台把两人的早餐端過来,道,“咱们是先去常林,還是先玩,最后再去那边?”

  “先去吧。吃完饭就买票。”凌欣冉停下手中的勺子,小声道,“原本就是为了回那边去看看才出来的,不先去一趟,心裡总是存着事儿,也沒心情玩了。”

  南京往常林方向去的火车挺多,票也足,凌欣冉买了最近的一趟车。

  在候车室等着的时候,高凤竹的电话過来了,问他们到了沒,吃饭了沒,找到住的地方了沒。

  “吃過了。”凌欣冉道,“我們刚到酒店,火车上太吵,沒睡好,正准备先睡一觉再說呢。”她道,“妈,不說了,我下午睡醒了再给你打电话啊,困死了。”

  高凤竹不想打扰女儿休息,很快挂了电话。

  凌欣冉抓着手机心裡难受,她跟郭煜道,“我从来沒有這样骗過我妈。”

  “我知道,”郭煜安慰她,“就這一次,沒事的。”

  凌欣冉笑笑沒回答。

  他们乘坐的這趟火车,从南京出发,往西北方向行约4個多小时的时候,沿途所见的山越来越高,沒過正午,就到了常林市火车站。

  一晃七年過去,城市变化的很快,坐在出租车上一路走過来,凌欣冉几乎沒见到什么熟悉的建筑。

  酒店是他们之前就查好了的。

  郭煜要了双人间。

  “有我在,比较安全。”他這么跟凌欣冉說。

  凌欣冉也不觉得有什么,他们早在七八年前一起去北京的时候就在一個房间裡住過好几天了。

  进了房间,凌欣冉把两张床上的几個枕头摞起来,靠坐在那儿,跟郭煜道,“我看书上写的,人家热恋中的情侣一块儿出来住酒店,就算不住一间房,還各种脸红心跳呢。”她笑道,“怎么办啊?咱们是不是恋爱太久进入懈怠期了?一点粉红的氛围都沒有。”

  郭煜把两人的包放好,回头看她,小姑娘穿着一身上白下黑的拼接裙,裙子原本就不长,半坐在那儿裙子往上缩着,就更显得群短腿长,黑色的布料衬得那双长腿越发洁白丰腻。

  郭煜从在前台选房间开始,心裡乱七八糟地激动到现在。

  懈怠期?

  他看着她动個不停的嫣红的唇,直直地几步走過去,上了床靠近她,“懈怠期?”

  凌欣冉不妨他突然贴的這么近,两人鼻尖都要挨着了,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发现他的眼睛裡像是燃着一把火,热烈,带着些蠢蠢欲动。

  “干嘛?”她有些期待,要接個吻嗎?

  郭煜强忍住亲上去的欲.望,退开来,笑言,“怎么样?有脸红心跳的感觉了嗎?”

  凌欣冉期待落空,有些羞恼,气道,“有個鬼!”

  她从身后拽出一個枕头砸他,“這么热的天!离我远点儿!”

  郭煜哈哈笑着躲开,到浴室去了。

  进了浴室,第一件事就是刷牙。

  火车上环境不好,早上刷牙不怎么认真,這样自然是不能去亲她的,被嫌弃了可怎么办!

  可惜了,刚才多好的机会。

  郭煜想起刚刚打闹时无意中碰到的肌肤滑腻的触感,心头火热,手上不自觉多了些力气,漱口时才发现,有一点点牙龈都给刷破了。

  郭煜出去的时候,凌欣冉正拿着手机在打字。

  他走過去,叫了一声娇娇。

  凌欣冉听见叫她,刚抬头就被扑到在了一堆柔软的枕头上。

  唇舌相交,郭煜的两片唇是凉的,裡面的舌尖却火热,凌欣冉很快也被他带的热起来了。

  密闭的房间、柔软的床、陌生的城市,這所有的一切仿佛融成了一道激情的催化剂。

  郭煜在她面前一直是温柔而包容的,他沉默却可靠,他的感情像是一弯盛夏的流水,被烈日晒的半暖,柔和而带着一点点清爽,轻轻慢慢地环抱着,让你只觉得无处不好,无处不舒适。

  但這一刻的郭煜,像是艳红的岩浆,带着灼烧一切的温度,气势汹汹而来。

  唇舌之间的纠缠激烈而火热,就像是一场棋逢对手、酣畅淋漓的战斗。

  舌尖发麻,呼吸急促,脑子裡有一种疑似缺氧的眩晕。

  跟她贴的很近,然而還是不够,想要更多,想要更近。

  郭煜心裡那种无法言明的渴望,伴着這個吻熊熊灼烧起来。

  他仗着体重,把她往下压得更紧。

  凌欣冉能感觉到他腹部成块的肌肉,那是跟她不同的,应该会有坚硬的质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

  不知道会不会停下。

  凌欣冉伸手环住了他的肩背。

  她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喜歡。

  人,心中所想,不一定就是现实所做。

  当一片火热落到她微凉的腿上时,凌欣冉本能地向下按住了他的手。。

  其实她的力道很小,但郭煜被她按得牢牢的,他沒有挣脱,也沒想着挣脱,就算她不阻止,他大约也不会再继续下去,時間不对。

  至少,至少要等到他有能力撑起一個家。

  到那时候......

  凌欣冉心裡怪怪的。

  他们刚刚還搅在一起不分彼此的唇舌,已经分开lora了。

  郭煜埋头在她的颈窝裡,一声一声地喘气,喷出的热气熏得她脖颈上的那块儿皮肤热热的,润润的,直发痒。

  他们俩的手還那么叠着,就叠在她的大腿上。

  凌欣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妈妈告诉她,你已经成年了,只要做好保护措施,這些都可以尝试。

  但好像脑子裡就是有這么一种禁制,像是一把锁一样锁住了她。

  這把锁告诉她,這是不对的,是可耻的,是要被骂的,女孩儿婚前做了這种事,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郭煜的喘息声消了许多,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說,’“乖宝贝,你放心,我知道的。”

  這一句话把凌欣冉脸上上刚消下去的红晕又给激起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听得人心裡止不住躁动。

  凌欣冉又有些后悔,這個人是郭煜呀,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但人心裡的观念很难改变,尤其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被灌输进去的。

  時間太久了,当时的话语模糊,记忆也不全了,只是那种斩钉截铁的结论留下了,风干成化石,驻在脑海深处,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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