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刺嫩芽
玉娴帮着收拾了碗筷,方氏几個把剩菜都收好,又把碗筷全都刷干净就各自去歇着去了。方氏领着玉娴进了西屋。“玉娴,累了吧,和娘躺一会吧。”
“娘,咱俩唠会儿行嗎不跳字。玉娴很少沾三婶家的边儿,以前也知道骏祺难哄,可头一次见到原来這么难哄。“娘,我小的时候也這么闹人嗎不跳字。
“沒有,玉娴乖着呢,都不用娘哄,自己知道睡觉,還知道有尿了叫人呢。”方氏想起女儿小不点时候的样子,不禁感慨时光飞逝。“你抓周的时候啊,左手抓着银锞子,右手拿着算盘呢。都說你将来是個会打算,能挣钱的。”
玉娴当然记得自己抓周时的样子,不過她要說的不是這個。“娘,你有空的时候跟三婶說一声,让她找個明白人给弟弟看看。弟弟是寅时生的对嗎不跳字。
方氏一愣,這個时候的人還是很迷信的,玉娴這么一說,她心裡就有些明白了。“玉娴,你是不是听說了什么啊?“
“娘,弟弟是四月十八寅时生的,你就沒想到什么嗎?四月十八是庙会呢,早晨庙门开的时候,弟弟会不会是哪個庙上的童子偷跑出来投胎的?要不怎么总闹毛病?這要是不找人看看,后果可就严重了。這是我昨晚做梦,一個老奶奶跟我說的。”其实是前世的时候奶奶曾经說過,那时候她并不信,但是她能在這個时代重生,有些东西不妨一信。
方氏這下趟不住了,急忙起身去找周氏去了,她虽然和周氏不太对付,可這关系到孩子的事,她必须說。
春暖花开时节,也是农家最忙的时刻。地裡忙的差不多了,又忙着菜园子裡种菜了。瓜菜半年粮,這可是大事。忙了几天,终于把菜园子裡种上了早豆角和土豆,并在這两样的垄沟裡撒上了茼蒿和小白菜籽。小菜长出来沒几天就吃了,這样既省地還不耽误什么。辣椒和茄子的苗早在一個多月前就在屋子裡用一個盛着土的木箱子裡种上了,小苗现在也长得有一寸多高了,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移栽了。
玉娴沒什么事依旧是上山去刨贝母,還有细参,這天她想起来几天前看见江边的那片林子裡有刺嫩芽,当时小芽刚刚冒头,這也好几天了,该长得差不多了。正好今天又是哥哥们放牛,于是硬赖着哥哥们往村子南面的林子走去。到了林子边,大郎依旧是把牛拴到树上,留個人在那看着。剩下的就都进了林子。
刺嫩芽也叫刺老芽,学名叫龙牙楤木,它的根皮是一种药材,能祛风除湿,活血止痛,对于治疗风湿性关节炎,胃痉挛等都有效。這种植物高一米五到五米,全株密生硬刺。能吃的部分是它的嫩芽,一般长在最顶端,摘的时候一定得小心它那满身的硬刺,被扎到可是很疼的。
大郎从家裡带来的镰刀這时派上了用场,遇见高的就用镰刀勾住,然后把芽掰下来。這时节的刺嫩芽能有二三寸长,胖胖比大人的手指還要粗,芽上也长满了嫩刺,等過一段時間芽长大伸开巴掌,那刺也变得很硬了。几個人分工合作,大郎二郎都拿着镰刀勾树枝,剩下的几個小的就去摘那嫩芽。玉娴再一次慨叹沒有被开发過的环境就是好,瞧這吃嫩芽,個头多大啊,而且這片林子裡竟然有很多呢。听大郎他们的话裡也是知道這個是能吃的,可是怎么沒有人来采呢?其实玉娴不知道,在這個年代,菜野菜的活都是孩子们在干,沒有几家的孩子像玉娴家的這么早就知道主动的帮家裡干活,即便是大郎那样的年纪,也是出去玩比较多,哪会去掰什么刺嫩芽,那东西不好玩又扎手。像佟云柏家的几個小子,骏杰只比大郎小一岁,可每天都是跑的沒影子,轮到他们放牛也是把牛一拴,然后就跑了。
玉娴一不小心就被刺扎了一下,嫩嫩的小手哪受的了,一下子就出了血。哥哥们都心疼的不得了,不让她再掰了,玉娴只好去刨贝母去了。此时的贝母已经不太好找了,好在细参還是很多的,于是就遇到什么弄什么。细参這东西是全草都能入药,而且它的根系很发达,最压秤的就是根了,所以刨的时候要尽量深一些,把根都刨出来。玉娴觉得這山林就像一個大宝库,只要你肯弯腰去捡,就会有很大的收获,于是越刨越高兴,手也不觉得疼了。
一上午的時間就這样過去了,大郎看了看天色說:“小妹,该回去了,今天是娘做饭,咱们回去帮娘做饭吧。”于是就领着他们出了林子,把牛解开,小三牵着,兄妹几個往家走。
秦氏正在家裡抽疯呢:“怎么养了些白眼狼的东西,一天的就知道往外跑,连個影子都抓不住,一個個就知道疯玩。”這是說孩子们呢,“老大家的,不用给他们留饭,不回来就让他们都饿着。”其实干活的也還都沒回来呢,這老太太就是一天不抽疯她就难受,平日裡孩子们要是都在家她又嫌闹得慌了。
“娘,我們回来了。你猜我們弄什么回来了?”玉娴早就听到她奶奶說什么了,假装沒听到,也不理老太太只和娘說话。“娘,我們掰回来刺嫩芽了呢,又粗又嫩的,中午咱们弄点吃吧。”
大郎把背筐放下,竟是满满一筐的刺嫩芽,這下秦氏也不叨叨了,“哎呀,這可是新鲜物件,老大家的,一会儿我给你拿几個鸡蛋,在舀些白面,今中午用刺嫩芽裹了面炸着吃,這刺嫩芽,下锅炸,最是好吃了。”說着进屋去找鸡蛋和面去了。
娘几個在外面把菜都挑好,进屋烧了锅开水,刺嫩芽吃前要用开水烫一下才行。方氏把菜倒进锅裡,用笊篱不断地翻着,保证把菜烫匀,看到菜的颜色变了,就說明烫好了。用笊篱把把菜捞到一個盛了凉水的盆裡,等菜凉些了捞出来用手把水分攥掉,放到一個空盆子裡,加些盐,花椒面调味腌一下。然后用秦氏拿来的鸡蛋和白面调了面糊,锅裡倒了些油,看油热了,就把刺嫩芽蘸满了面糊放到油锅裡炸熟,一時間院子裡飘满了香气。
周氏原本是在屋裡的,不是她做饭她才不会出来瞎晃的,生怕人家让她帮忙。满院子的香气让她忍不住出来看看,“呦,是刺嫩芽啊,大嫂,你還真行啊,整這么些回来。”
“是大郎领着几個小的去掰的。”方氏也很高兴,不光因为添了样菜,也是为儿女们能够知道帮家裡的忙。“掰了不少,咱娘說让炸着吃個新鲜。”
“三婶,骏祺弟弟好些了嗎不跳字。玉娴想起那天生日后,三婶抱着骏祺去了县城外的仙人洞。但是结果怎么样却不知道,今天正好问问。
“哎呀,提起這事来還真得谢谢大嫂呢,要不是你提醒我,我也不会去让林大师给骏祺看看。你猜林大师怎么說的?竟然和你說的丝毫不差呢。”周氏想起這件事来,還真是对方氏心存感激的,“那林大师說啊,我家骏祺是东华帝君身边的炼丹童子,趁着四月十八庙门开的时候跑了下界来,就投生到咱家来。還說多亏去看得早,现在還有法子破解,扎個替身再许点钱就好了。要是不去看,這孩子准养不過十八岁,东华帝君是定要把他收回去的,這要是养大了再突然间沒了,可不的活活坑死我嗎不跳字。說着倒是眼泪出来了,“人家林大师說了,那個指点我的人可是俺骏祺的贵人呢,大嫂,以后俺骏祺就是你的亲生儿子,俺要让他一辈子都记得你的大恩。”都說孩子是娘的心头肉,一点也沒错,尽管周氏平日裡掐尖要强的,可一說到儿子,对方氏真的是从心裡感激。
“他三婶子,你可别這么說,我是骏祺的大伯娘呢,骏祺是我亲侄子,那還跟儿子有啥区别。再說這也不是我想到的,是玉娴做梦梦到個老太太对她說的,她怕你不信她的话,让我說给你听。這就是骏祺命裡有贵人,在指点着咱呢。”方氏开始沒告诉周氏是玉娴說的,是怕周氏不相信,這回周氏找高人看了,竟和玉娴說的一样,方氏也不能瞒着,就实话实說了。
“哎呦,玉娴,你可是三婶的好闺女,难得你小小的人儿,還能记得梦裡的事,更难得是能让你母亲告诉婶子。”周氏一把抱起玉娴来,在她小脸上猛亲一口,“来,三婶给你拿糖吃去。”說着抱着玉娴就去了自己屋裡。
玉娴被三婶抱在怀裡,脑袋也有些发懵,自己只是想起了前世奶奶說的话,才說過了出来,哪想到竟和大师所說一样,难道奶奶是神仙不成?她却不知道這些农村老太太见得多了,自然是有一些经验在裡面的。从這往后周氏倒是对玉娴好了很多。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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