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试药风波(二)
“你回来了,你沒什么事吧,谷主有沒有为难你?”
“沒事,就是有個弟子被怀疑是下毒的奸细被打得很惨……浑身血淋淋的。”绿箩答道,此刻想起那個画面依然心有余悸。
“下毒的奸细?谁要下毒害谷主?”
“谷主认定那個人生了异心,至于怎么下的毒,毒下在哪了,我就不清楚了,”绿箩也是不清楚状况,云裡雾裡,“哦对……我想起来了,好像听见有人說是什么丹药。”
“丹药?莫不是谷主给医仙的丹药?”岑暮晓默默道,觉得這些事情逐渐清晰,肯定有所关联。
“姑娘,你知道是什么丹药,你說的什么意思?”
“哦,沒事,木童的药吃過了嗎?都一天了完全沒有醒来的迹象,”岑暮晓一脸担忧,希望這次木童能挺過来。
“药吃過了,姑娘放心吧,木童吉人自有天象,這次一定沒事的。”
岑暮晓望着眼前這個跟木童一般年纪的丫鬟,不禁唏嘘,若真如医仙所言,那终有一天她也逃不過试药可能遇到危险的状况,而此刻,這個丫鬟并不清楚自己的命运。
次日一早,岑暮晓想到這個月的清心诀還沒念,在屋内静心打坐。念至第八层时忽闻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医仙,木童……木童她不行了……”绿箩边跑边哭,见医仙過来了,才平复了一下。
清心诀未念完忽然停下来,岑暮晓感觉心口一闷,似有一口气堵着上不来也下不去。奇怪,之前念念停停都不会有這种感觉的,今日這是怎么了?强忍着身体不适,岑暮晓赶去木童屋内。
“毒性攻心,沒救了。”医仙冷冷道,像是宣布一個毫不相识之人的死讯。
岑暮晓站在门口,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想到前些天为了让木童能躲過這一祸天天跟她在一起玩闹,然而依旧沒能改变她的命运,眼泪不自觉就掉了下来。
医仙向门口走来,见岑暮晓伤心的模样,似是欲伸手为她擦掉眼泪,未料她却倒在了地上。
醒来时,岑暮晓发现自己躺在了正殿卧房的床上,医仙坐在床边。
“以后切记念清心诀期间不要随意中断,你现在身体的状况与之前不一样了。”医仙见她醒了,說完欲起身出去。
“你怎知我念的是清心诀?师父說了這是我入华山后,针对我的身体与众长老一起商议在华山剑诀中提炼出的心法。”
“总之,你听我的便是,要遵医嘱,懂嗎?”医仙停下脚步,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
“你這個人总是這样,为什么总不愿解释呢?”岑暮晓想起那日与医仙的对话,有些生气,“我知道丹药一事与你无关,谷主抓的下毒的奸细是不是冲我来的?”
医仙似是沒想到岑暮晓這么快就理清了真相,隔着面纱凝视着她。
“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么明事理,所以你以后有什么话就明說,干嘛藏着掖着平白让人误会。”岑暮晓无奈道,“我跟你說实话吧,离魂当日我跟着你一起去了瀚鸿殿,所以我知道南宫玉原本是想用我的身体试药,却被你拦下了,如今這丹药有毒,若是当时用在了我身上,還不知道我有沒有命在,无论你是否有心,都算又救了我一次。只是……上次在吕梁,你为何不辞而别?”
医仙怔了怔,但随后便明白了,也不再伪装,他缓缓摘下了面纱,虽然岑暮晓早知道面纱下的就是风诣之,但此刻看见出现在眼前的他好看的脸,心中仍然感到微微一颤。
“是木童告诉你的?”风诣之一直认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平日裡也很少与药仙谷弟子、侍从和丫鬟打交道,如果暴露那最有可能便是因为时常守在自己身边的木童了。
“說来也巧,自上次吕梁一别,风公子的脸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裡,所以呢我就画了幅画,结果碰巧被木童看见,就這样知道了,”岑暮晓十分坦然地說着,也沒觉得這样表达会有什么不好意思,提到木童她心中還是伤感,“木童她真的……沒办法了嗎?”
风诣之欣然一笑,說道:“有办法,放心吧,她沒事,我已经安排好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等你稍微好些了我带你去见她,往后她也不能留在药仙谷了,只能拜托你帮忙安顿了。”
岑暮晓闻言一扫阴霾,大喜道:“真的?她還活着?你怎么做到的?我就知道你不会与那南宫玉为伍。”
“为何如此相信我?我們才第二次见面。”
“嗯……直觉,我直觉一向很准。”岑暮晓莞尔一笑,“对了,下药之人当真被谷主抓到了?”
“抓是抓到了,但是自尽了,死前留下遗书,不承认下药是他所为,要以死明志,說他只是受人蛊惑把你身死的消息告知谷主,怂恿谷主安排你试药而已,别无其它。”医仙思索片刻,“我拿到丹药时,丹药是无毒的,所以我和南宫玉都沒察觉出有何异样,下毒之人是在丹药拿回沐风殿以后动的手。這样一来你若出事,便是因为试药导致的失误,不会有人怀疑到此人身上。”
岑暮晓感到细思极恐,道:“吕梁城那次也是……這两次会不会是同一人所为?”
“不一定是同一個人,但却是同一個目的,那就是置你于死地,整個药仙谷设有护山阵法,只要我在谷中,沒有我的允许,陌生人是进不来也出不去的,所以若真如自尽的弟子所言,那這下毒之人原本就是谷中人。”
“可真是煞费苦心!对付我需要這么复杂嗎?我修为這么弱找机会把我一刀捅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岑暮晓不解,自己一個初下山的华山弟子从未与人结怨,对方为何如此精心设计步步紧逼。
风诣之却明白,对方如此设计,绝不单单只是想取岑暮晓的性命。
“若只是想要你的命当然不是难事,就怕对方要的不仅仅是你的命。”
“什么意思?要我死還不算,還要我下地狱嗎?多大仇多大怨啊……”
风诣之已有所怀疑,对,对方不仅要她死,還要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如她前世一样。
“你别多想了,也别害怕,我会帮你。”风诣之望向她,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但终究什么也沒說。
“怕?我怎么会怕?不是有這么一句话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从沒想過招惹别人,但别人既找上了我,那我便在他动手成功之前先干掉他!”
岑暮晓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去干掉一個還不知晓身份的人。但這么說总能给自己壮壮胆。
风诣之微微一笑,末了郑重道:“我如今的身份還望姑娘保密,不要与其他人提起。”
“虽然不知道你這么做是为什么,但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问,我答应你,不会告诉任何人。”
岑暮晓知道风诣之有很多秘密,他为何会碰巧出现在吕梁的荒山上,为何隐瞒身份作为医仙待在药仙谷,隐隐感觉此人一直在引导她走向药仙谷,引导她明白自己身处杀机要格外当心。而并非是要对自己不利,相反是为了帮她。
“我如今可以御剑了,就你给的那把青木剑。”岑暮晓道出一直以来的疑问,“可我为何能控制木剑,我至今也沒想明白,是不是你在青木剑上施了什么术法?”
“并沒有,只是把寻常木剑,可能是你有天赋吧。”
风诣之沒有对她說出实情,青木剑之所以像认主一般能被她控制,只因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手上受伤留的血渗进了青木剑。而她的骨子裡有他不得已而留下的痕迹,而這痕迹亦不可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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