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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群(捉虫)

作者:未知
树枝上架着的烤鸡烤的焦黄酥脆,一只小毛刷子蘸着亮黄色的粘稠汁水往鸡子身上均匀的刷着,不一会儿一股子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 秦东暗暗咽了口口水,眼巴巴的凑上来,小声对着沉香,道: “丫……额,沉香妹……”看着扭過头来冲着她眨了眨大眼睛的沉香,秦东沒出息的顿住,咽了口口水,才咧着嘴,期期艾艾的出声道: “沉香姑娘唉!那個,這鸡熟了吧!”顿了下,压低声音,小声說道: “你看,国公爷都等着呢,這会儿时辰该饿了,咱们快一点儿哎!” 自从上回秦东亲眼看见一條七步蛇窜到沉香腿边儿,那蛇嘴儿還沒张开,就被沉香一把捏住七寸,然后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动作潇洒利落的剥皮拆骨,剁了肉段往汤裡一扔,那個一气呵成的模样儿,秦东再是不敢嘴贱喽…… 往常丫头、丫头的,如今也变成了沉香姑娘…… “就要好了。”沉香随意說道。偏着头盯视秦东半响,忽的开口笑道:“秦东哥哥,你還是叫我沉香,或是丫头好了,沉香姑娘——” 皱了皱眉头,沉香好似自言自语,說道:“听着怪怪的,好不习惯。” 說罢,转头又忙活烤鸡去了。 秦东愣了下,面上忽的咧开一個大大的笑脸,身子好似一下子放松下来,口中嘚吧嘚吧不停說道: “好,好,咱们都這么熟了,我就還跟以前一样,叫你沉香好了,听着也亲近不是。不過,你早晚也得习惯,等到了北疆的府裡,你就是国公爷身边儿的贴身大丫头,就算是在府裡,也是独一份儿的。等到了北疆,爷公务繁忙,内院一干事宜,好不好就得落到你身上了,到那时,便是军中将领,看到你,也得称一声陈湘姑娘,不习惯可不行……“ 内院? 這段日子被秦东念咒似的在耳边儿喋喋不休,不愿情不情愿,沉香到底還是听进去了,毕竟,其中长篇大论都是關於国公爷和国公府的,关系到以后的差事儿,沉香還是非常上心的。 听得多了,心裡想的自然也就多了。 沉香转過头,疑惑的问道:“国公爷在北疆收了姨娘?” 不对啊,她沒听說這事儿啊!一想到到了北疆弄不好還要多出半個主子,沉香盯紧了秦东。 “额……沒有啊!”秦东一双眼睛牢牢钉在树枝上的烤鸡,反应慢了一拍,拍了下脑袋,笑着說道:“哎……沒有的事儿,爷光是军务就忙得不可开交,哪裡平日裡吃住大多在军营裡头,哪来的時間收什么姨娘。” 沉香不解的說道:“那你刚才還說爷的内院?”男人的内院不就是妻妾嗎?就跟国公府裡头一样。 秦东倒沒笑沉香沒见识,只是细细的给她解释,道: “咱们爷在北疆的府裡头,内院只是一些個丫头婆子,再有就是外院走动的小厮们,嗯……就跟我這样的,爷身边儿向我這样的人,统共有四個,各有分工,如今北疆府裡的诸多事儿都是秦西管着呢!不過,這回有你,那小子可是该乐了,他早巴望着想跟爷进军营裡头呢!這可是脱了你的福了……” 沉香认真的听着秦东给她說的北疆那裡的一些情况。知道這是他的好意,心头暗暗感激。 天色渐黯,野鸡也考的焦黄酥脆,沉香取下两递给国公爷,“爷,您請用!” 沈敬重抬眼看了眼小脸仍是一片木愣愣的沉香,好在這段时日他已经习惯了,伸手只接過一只,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這就够了,余下的你们分了吧!” 沉香看了看手中比她脑袋還大的烤鸡,点了点头,应道;“是。” 說罢,又去盛了碗热腾腾的汤,放到沈敬重跟前儿,自個儿跟秦东一块儿分食了余下的鸡子。 四周散落聚积的侍卫,各自儿扎堆儿围着火堆儿喝汤吃肉。 入夜以后,更是寂静一片。只余噼叭作响的数值炸裂声时不时的响起, 除却守夜值班的几個侍卫,旁人俱都闭目休息。 沉香躺在离沈敬重一丈远的地方,右侧沉木侧着身子替她遮挡夜裡刺骨的凉风。 這也是国公爷的交待,說是到底是個小丫头,兄长既再跟前,還是多多照看的好。 时辰已到深夜,营地裡一片寂静,多数人已沉入梦中。 忽的,沉香一下子睁开眼,手撑着地面,缓缓坐起来,目光沉沉的盯着远处茂密的丛林,面色在火光的照映下晦暗不明。 她的动作极轻,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好似在確認些什么,最终抿了抿嘴唇,低头轻轻拽了拽沉木的的衣袖。 沉木原就是個警惕的性子,此时不過浅眠而已,觉出身上动静,眼睛猛然睁开,霍然坐起,惊讶的看着面色沉静的沉香,眼神不自觉的往国公爷睡觉的地方看了眼,微微春下脑袋,低声问道: “怎么了,香儿,时候不早了,你怎么不睡?”說着,皱起眉头担忧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眼裡俱是一片关爱! 沉香摇了摇头,抬头看着沉木默了片刻,手指一抬指向丛林方向,迎着沉木疑惑的目光,平静的开口道: “那裡有声音。” 沉木眉心微蹙,扭头往丛林方向看了一会儿,沒发现什么动静,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转過头来笑着安慰沉香道: “许是林子裡野鸡窜跑的声音罢了,這是常有的事儿,它们怕人,不敢過来,香儿不怕啊!” 說着,轻轻拍了拍沉香的小脑袋,沉木神色温柔。 妹妹第一次出远门,爹娘不在身边儿,心裡头难免恐惧害怕。 沉香紧紧抿着唇,不是這样的,野鸡的响动不是這样的。 重重的摇了摇头,沉香紧紧盯着沉木,执拗的說道: “不是野鸡,是声音,很多的声音。” 而且,越来越近,她都听到了。 沉香忍不住又补充了句,“朝這儿来了。” 沉木面上笑意渐退,眉头一点点儿皱起,神色沉黯下来。 妹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可他…… 又一次转過脑袋,定定瞅着黑黝黝的丛林,来回摇晃的枝叶更叫他心中平添几分不安,微微侧耳,屏息凝神静静听了一会儿,沉木满脸无奈的扭過来,抿着唇同沉香对视良久,慢慢呼出一口气来,沉木定了神色,想了下,认真的问道: “香儿,你知道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真听见有声音往這边儿来了?還……很多?” 趁着這会儿功夫,沉香又是听了一回,嘴角抿得越发紧了。 那些声音,又近了好多…… “我真的听见,有好多声音……”沉香仰着脖颈,轻轻說道:“大哥,得赶紧离开這儿,不然,等它们……到了,咱们会被踩死的。” 沉木心中忍不住担忧,踩死?眉眼一拧立时开口道: “不是人?” “不是。” 沉香摇头,心底慢慢腾升一股子慌乱来,压都压不住,语气忍不住快了些,“是好多蹄子奔跑的声音,很多,很多……” 這样的声音,她和老乞丐进到老山裡抓人参的时候,也听到過,后来她看见…… “赶紧跟国公爷禀告吧,咱们得离开這儿,”沉香声音带出意思郑重,强调着說道:“马上得走,大哥你信我。” 再晚就来不及了。 沉木有些拿不定主意,虽然妹妹說她听到了,他信了,可到底是无凭无据,再有,若是回禀国公爷后,却虚惊一场,就是蒙骗国公爷…… 深吸口气,沉木定下决心,沉着声音,道: “大哥信香儿,既如此,我這就……” “兽群要来了?” 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沉香一转眼,霍的撞进一双深邃如墨的狭长双眸裡。 沉木一惊,倏然长吸口气,“爷……” 沈敬重不知何时坐直了身子,双定定有神的望着沉香兄妹,徒然开口。 “你当真听见兽潮的声音?”沈敬重眼眸深深,“——沉香?” 沉香一怔,重重的点头,开口无一丝犹豫,“我真的听到了,好多好多,都往這边儿跑来了。” 沈敬重听罢,深邃的眼神儿牢牢的盯着沉香,好似過了很长一段時間,实则不過一瞬间,衣袍飒然一摆,沈敬重站起身子,沉声命令道: “那便叫醒众人,立刻离开這裡。” 說罢,已是大步往拴着马匹的地方走去。 沉木立起站直,抱拳应道:“是。” 眼看着众人被叫醒,收拾细软,一样样装上马车,不過半刻钟的时候,沉香已经坐在马车上,疾驰的路上,车尾留下一片黄土飞扬。 直到上到山顶上,车马一行人聚集在一处,沈敬重立在一块儿巨大的山石上,俯视着底下山林,刚才宿营的地方,目光沉沉。 耳旁轰隆轰隆的声响好似打雷一般,只见成群结队的野牛野羊飞快的从丛林中疾驰而出,越過刚才他们休息的平地,朝着山下如滚滚流水一般涌去。 牛羊過后,竟是成群结队的狼群、两人高的老虎狮子,小山丘一样的黑瞎子……更不用說地上游移而過的蛇,密密麻麻的,叫人鸡皮疙瘩都冒個不停。 侍卫群裡,窃窃私语,掩不住的好奇, “我的天,這得有多少野兽?都是从哪儿来的?” “可不是,以往不是沒见過群兽奔走,可這么大的场面,忒的吓人,這是怎么了?你瞧,那些個虎狼,好似发狂一般,一個劲儿的往下跑,山裡头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這谁知道,不過……這场面,啧啧……” 沉香依旧坐在车辕上,隐在众人后头,此时,她忽的心口一紧,只觉一阵又一阵的慌乱如海水般痛上心头,一浪高過一浪…… 眼前一黑,身子猛地往前一扎,沉香连忙抓住车板,几乎是是顷刻间,脑袋覆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缓缓的抬起头,沉香面色苍白的望着底下渐渐稀少的兽群,额角斗大的汗珠划過鼻尖,落入沉黄的尘土中……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沉香面色难辨…… 不对,兽群已经快要過去,为什么她却恐慌的越发厉害,连指尖儿都发颤的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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