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银子玩儿 作者:未知 挥着手绢儿送走了倒霉闺女儿。 知晓成了礼,沉香简直忍不住喜极而泣。 太好了,到了這一步,再不用担心闺女儿让人反悔。 就是翟家发现……呵呵,也是不成了。 真是不能更开心。 欢喜的哭的停不下来的沉香,拽着她男人沈敬重的袖子,连着一夜都不能合上眼。 连着清早时候好容易睡了過去的时候,都忍不住要笑几声。 沈敬重瞧着自家太太一直勾起的嘴角,眼中笑意弥漫了整晚。 明明是心疼闺女儿,偏又非要招贝儿炸毛,嘴裡满是嫌弃,心裡却是忍不住挂念! 這对母女,也是够愁人的了。 尤其,贝儿回门时候,一双眼作死鱼状,任沉香左撇右挪的,紧紧的叮住,片刻不离,只瞅的沉香忍耐不住,道: “想說什么的就說?這么看着我,怎么瘆得慌!” 贝儿嘿嘿直笑,“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娘心虚才觉得瘆得慌罢。” “屁——” 沉香一個白眼儿送给闺女儿当见面礼,瞪大眼睛,道: “你少诬赖我,偏你娘行的正坐得端,就是想心虚都沒地儿虚去。” “呵呵!”贝儿心道自個儿信了才是有鬼, “我出门那天,娘高兴的一宿沒睡罢?” 简直猜的跟看见似的。 “胡說——” 觉得闺女儿来者不善,沉香死不承认,一脸正色,断然道: “再沒有的事儿,你娘什么人你還不知道么?最是心疼你不過,眼瞅着你都是别人家的了,我难受還来不及,是了,我是一宿沒睡,那不是心疼难受的么?” 贝儿不信的挑眉,“不是想着這倒霉催的混账终于要去祸害别人家,您觉得自個儿解脱了轻松了开心的不得了?” 简直說出她亲娘的心声。 可惜,不能认呢! 沉陷坚定的摇头,就是不承认,以为她不知道,死丫头指定是想秋后算账,這德行……這丫头,可是忘了她可是她亲娘! 紧紧的盯着亲娘看了半晌,偏沉香功力高出一筹,一双相似的眼眸中的真诚简直满的快要溢出来,到底,贝儿败下阵来, “哼——” 這次饶了娘了,只让她下回逮住证据再說—— 沉香眨了眨有些酸的眼睛,哎哟,闺女儿到底是嫩哟! 插科打诨了一会儿,贝儿一屁股挤在沉香身边儿,一边儿颠了颠儿,开口道: “娘,我有话跟您說。” 闻言,看了眼闺女儿的脸色,沉香挥手叫众人退下,只娘俩屋裡呆着,這才问道: “怎么了這事,你說——” 贝儿敛下脸上的嬉皮笑脸,肃整了脸色,看起来整個人都凌厉起来, “得空,您跟我姑姑叨一声,叫她好好管管家裡,旁的且不提,只我令表弟年纪尚小,沒得叫那起子混账拖累了前程。” 沉香眉目一凛,眯着眼沉思片刻,却是慢吞吞的问道: “這话說的,冷不丁這么一句,倒是說個清楚啊,是哪個犯了糊涂?” 就是要收拾也得有個人顶出来不是! 贝儿冷哼一声,不屑的勾了勾唇,道: “還能是哪個?自然是姑姑家大少爷的媳妇儿,田家出了门子的姑娘,于家的大少奶奶。” 名头倒是挺多,不過—— “具体点儿!” 贝儿从善如流,言简意赅,道:“那姓田的女人的陪房,打着于家的旗号,外头放印子钱,如今可是赚了不少呢!” 沉香闻言,神色终是冷了下来, “你姑姑、姑父都不是這样的人,断然不能干這要命的事儿。” 他们沒那么蠢。 贝儿耸肩,道:“所以啊,我說是姓田的,打着于家的旗号么@” 沉香直接问道:“那银子呢?到了谁得手裡?” 贝儿道:“田氏拿了四成,余下六成给了田家。” 沉香眯着眼,笑道: “倒真是個孝顺的。” “可不是!”贝儿赞同的点了点脑袋,“就是于让那小子当了冤大头,凭白替田氏担恶名,现如今,怕是還蒙在鼓裡。” 银子一点儿沒拿到,偏名声叫外头人恨得不知踩了多少脚了。 可不是冤的厉害!@ 沉香道:“多长时日?她放了多少?” 贝儿道:“得有一年多了罢,放了有万把两银子,如今挣的得有五六万两,她倒是做的隐秘,若不是有苦主還不了银子,叫人强抢了闺女儿抵账,那人气不過一头撞在墙上,闹将出来,如今也不能叫人发觉了。” 沉香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道: :“我知道了,一会儿請了你姑姑来,当面提個醒罢,這件事儿咱们很不必插手。” 于家的家务事,外人不好多管! 贝儿无所谓的道:“好吧。” 要不是想着那贪的疯魔的女人牵连姑姑母子,她才懒得理会。 這件事儿就算過了,正好外头来了丫头,請着外头厅裡用饭,母女俩挽着手就缓缓移步去了。 送走了闺女儿,沉香看着亲王府的马车消失在拐角处,转身吩咐人,往于家請人去了。 沈苏梅得了消息,也不耽搁,立马都出门赶来了。 沈姑奶奶回娘家,就跟逛街似得,玩儿一样,搁到旁人眼中也沒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至少,田氏知晓之后,不過是浅浅笑了笑,娘家势大,出嫁的闺女儿就不是泼出去的水了,真是让人忍不住嫉妒啊! 压根不管别人怎么看的沈姑奶奶,进了沈家门,直直朝着沉香屋子去了,声音爽利, “嫂子,我来了。” 沉香抬头,望着门口。 人還未到,声倒先至! 两人寒暄几句,沈苏梅向来直性子,对着娘家也沒那么多的心眼子,当下直截了当的问道: “嫂子,叫我来是有事儿罢?” 沉香点头,看着沈苏梅笑道: “真是什么都瞒不過你。” 沈苏梅道:“嫂子别臊我,若不是有要紧事儿,嫂子从沒下午晌叫人的,嫂子說罢,我听着就是。” 事關於家,沉香俱都以实相告,将贝儿說的又道了一遍,末了道: “事情如何,到底得你自個儿再详加察看,沒有自然是好,可一旦成真,你便要做好打算?” 沈苏梅挥手,道:“嫂子不必說了,我都明白,若不是嫂子再确定不過,定不会急忙叫了我来,嫂子担心我呢!“ 眼见沈苏梅表情并无变化,沉香慢慢的笑道: “少贫嘴了,知道的都跟你說了清楚,這会儿子时辰也是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等你闲了来寻我作耍。” 沈苏梅点了点头,已是站起身子,笑着告辞道: “嫂子說的是,等我处置妥当在,再来谢嫂子。” 田氏?!田氏——!! 默默吞下滔天怒火,上了马车,沈苏梅冷下脸,冲着马车壁上敲了敲,对着车窗外头,冷声道: “去,請老爷回府,就說太太我有要事需得告知,让老爷务必快些。” 慢了,她怕忍不住打人。 沉吟片刻,又冲着另一侧车窗外头的人,轻声几句,随即道: “快些,一個时辰后我便要知晓。” 等马车进了于家二门。 沈苏梅下车时候,却是神色如常,步履悠闲的到了自個儿屋子,這才脸色一变,冲着屋内几個得用的大丫头,冷冽吩咐道: “从现在起,给我看好大少奶奶的院子,沒有太太我的点头,再不许院中人踏出一步,便是田家陪嫁来的,只许进不许出,但凡有人不守规矩,先打一顿板子,好不好的,只留條命能开口就成,可是记住了?” 于老爷匆忙到了家裡,进了院子时候,沈苏梅正挥手叫人退下。抬眼见于老爷满头大汗的大步而来,却是只作未见,并不起身,只冲身边儿丫头使了個眼色,眼见丫头带着几人俱都退下,于老爷望着大敞的房门,不禁满头雾水。 “……太太,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可是你身子不爽利?” 沈苏梅笑容淡淡,“我倒是当真乐意是我身子不好呢!” 那就不是了。 于老爷收回盯在太太身上的担忧眼神儿,很是松了一口气。 “這就好。” 刚才,可是把老爷吓的够呛。 “一点儿都不好!@”沈苏梅淡淡的道: “叫了老爷回来,不是为着旁的,只是继母难当,我开口不好,只为于家满门,却不能当個睁眼瞎,還得老爷当家做主,护着咱们母子才好。” 于老爷眉头微皱,這话当真听着叫人糊涂,怎么听不明白? “太太想說什么直說就是,太太知道我的,脑子不爱转弯儿的。” 沈苏梅气的一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儿,也不打哑谜了,当下快言快语道: “你不爱转弯儿,有人就爱那藏头露尾的肮脏事儿,好叫老爷知道,你那好儿媳——田氏,使人外头放印子钱,用的确是大少爷的名头,偏咱们一家子都是傻的,竟由着人糊弄,傻愣愣的還不知晓大少爷的前程、于家一大家子的性命,都让田氏踩在脚下,只垫着数银子玩儿呢!” 于老爷倏然而惊,整個人愣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