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就分吧 作者:未知 翟小胖叫媳妇儿一巴掌抽出了房外,正叫外头赶来,到了门口的亲王爷夫妇碰個对头。 贝儿冷不丁叫着就生了,亲王爷同王妃正去闺女儿处看一看外孙,听到消息,就往回赶,只是贝儿动作更快一些,赶到這时候正好。 亲王爷拉着儿子,问怎么回事儿? 翟小胖委屈的嘟囔一回儿,话音刚落,又叫亲爹往脑门上抽了一记,跳脚骂道: “你個混账,那是你亲闺女儿,你個当爹的這么說自己闺女儿,抽你還是轻的。” 亲王妃也不站在儿子這边儿了,责怪的看向儿子,埋怨道: “你呀!你媳妇好容易生了孩子,偏你头一句就是嫌弃,换了是我,也要生气的。小孩子么?生下来沒长开,過段日子就好了,你……就不說了,贝儿长得好,我孙女定是差不了的。若是再叫我听见你胡說,看我不抽你。” 說罢,亲王妃便急忙进了屋子去了。 知晓母女平安,亲王爷心下松了口气,倒是有空跟儿子扯皮,提着儿子耳朵,到了角落裡,左右瞧了沒人,這才耳提面命,道: “這回你爹也不帮你了,瞅瞅,這么大的人,连個话都不会說了。得亏沒让你老丈人听见,不然——揍不死你才怪咧!” 翟小胖是個知错就改的,可這错是对着媳妇儿闺女儿,对着老爹就不是這么回事儿了,尤其——+ “爹,我老丈人揍我,你怎么咧着個嘴?”一副乐的不行的模样儿,亲儿子挨揍就叫你老人家這么开心哦! 亲王爷忙把嘴角一抿,咳了声,作势道: “什么话?你爹是那样的人么?我不是有了孙女儿高兴的么!” 翟小胖一撇嘴,半点儿也不信他爹說的。不過, “既然您這么欢喜,给我闺女的洗三礼啦,满月礼啦,见面礼啦什么的,可别扭扭捏捏的,不舍得哟?” 亲王爷把脸一板,那叫一個义正言辞, “少胡扯,你爹是小气的人么?我嫡亲的孙女,還能亏待了不成?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翟小胖呵呵两声,又凑到亲王爷耳边儿,低声道: “那個,爹啊,我媳妇儿生了闺女,娘有沒有不高兴啊?” 媳妇怀着身子时候,他娘总是孙子孙子叫着,如今孙子换成孙女,也不知老娘接受的来不? 亲王爷一巴掌抽到贼头贼脑的他儿子脑后,瞪眼低斥道: “胆大包天的东西,连你娘都敢掰扯。” 见儿子揉着后脑勺,亲王爷觉得自個儿打的重了,好歹也是当爹的人了,偏又不好开口问一问,只得跟着先前的话,道: “就是嘴上一說,其实孙子孙女都一样的额,孙女更金贵不是,沒见你娘一听生了,眼都乐的眯起来了,你听听屋裡动静——稀罕着呢!” 翟小胖只顾着跟亲爹打嘴仗,還真沒顾着屋裡如何,现下附耳一听,果然听见他娘亲王妃欢喜声音,不由嘿嘿一乐,转而又想起一事儿,扭头冲亲王爷伸手,道: “爹,私库钥匙该给我了吧?” 亲王爷下意识的一捂荷包,眼睛瞪的老大,死不认账,道: “什么钥匙不钥匙的?” 說着,脚下步子一转,嘴上直說道:“眼下不急着看你闺女儿,說的什么闲话,少找事儿啊,对了,我還有些事儿,先走……” 翟小胖一下子跳到前头,双臂一张,呲牙道: “爹您可不许耍赖皮,說好的,我当了爹,家裡私库钥匙归我管,您要是說话不算话,我就跟娘說去,你跟宗室的叔叔伯伯们到那什么楼听曲儿,還赏了……呜呜……“ 亲王爷眼疾手快的捂着倒霉儿子的嘴,忙往门口看了眼,瞅着媳妇儿沒出来,应是沒听见,這才扭過脸来,眼冒凶光,恨恨道: “你這张破嘴,可别胡說啊,万一你娘当真怎么办?你哟……哎哟,我怎么有你這個倒霉儿子,混账东西……” 翟小胖呜呜出声,闻言翻了個大白眼送给他爹当回应。却是梗着脖子,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儿。 那表情,那眼神,就是非告不可得意思了。 亲王爷看的再明白不過,恨恨的一咬牙,一拽荷包,扔到儿子身上, “……哎哟,给你,给你還不成,可是闭上你那张臭嘴吧。” 說罢,捂着忍痛割肉一般的脸蛋儿,嘶嘶直抽气,扭過头去。 真是不能再看了,尤其,他這倒霉儿子一脸喜笑颜开的模样儿,真是,真是叫他忍不住手心直痒痒。 只是,有些事不能不交代,又连忙澄清,道: “我就是去听听曲儿,赏了些碎银子,不過一二两罢了,一丁点儿小事儿,就不用跟你娘提了啊!” 翟小胖握着钥匙,心裡美得不行,连连点头,乐的见牙不见眼, “哎哟,您儿子是那多嘴的人么?我還能坑自個儿老子不成,您可是我亲爹啊!” 亲王爷嘴角直抽抽。 這混账,真是见钱眼开。 一副嘴脸变来变去的,真是,真是欠揍的很…… 等贝儿家的姑娘满月时候,贝儿她家的宝哥哥一路风尘仆仆的回来了。提溜着一包袱的东西,扔到踉跄两步才接稳的翟小胖手裡,坐在床头绣墩上,抱着外甥女儿看了看,冲着贝儿道: “小姑娘眼睛像你,看着就讨人喜歡。” 贝儿躺在床上一個月了,心情真正不怎么美丽,一见她亲哥,顿时忍不住叨叨,道: “是吧,是吧,我說就像我,偏有那沒眼色的人,非要說我闺女儿丑的,你看看,你看看,這鼻子,這眼睛,這小嘴唇儿,哎哟,不是我吹,样样都是捡了往好裡长,张开了不知得有多好看,你說是不是啊,她大舅!” 宝儿嘴角一抽,先瞥头看了眼“沒眼色的”那人,再看一脸愤愤然,却更显圆润的妹子,想了下,笑道: “你說的是。” 跟女人讲道理,才是昏了头了。 最明智的法子,就是顺着她說啊! 說一說,又掉不快儿肉的,真是,妹夫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笨蛋哟! 被沒眼色的翟小胖:…… 哎哟,真是沒天理了,說错一句话,一個月只抱了闺女一回儿,還叫媳妇儿瞪着,真是嘴欠亏大发了。 贝儿发完牢骚,不忘关心她家宝哥哥,道: “哥,你都是状元了,還到处乱跑什么,不怕有人眼馋,打晕了强认了你做女婿?” 殿试上,圣上钦点的沈家状元,宝儿如今,也是炙手可热的紧。 宝儿只当沒见他妹子看热闹得表情,只道: “我打算外放去南边儿,這回儿来看看你跟外甥女,也是跟你說一声,爹娘那裡,你离得近,就多照看些,哥這裡先谢過你了。” 贝儿真是吃了一惊,惊讶不已, “哥哟,你這……可是跟爹娘說了不曾” 宝儿淡定非常,道:“沒呢,知道你生了,一回来,就来你這儿了,一会儿我就家去,正好趁着這时候,我想着,跟爹娘說一說,我如今年岁不小了,再不好赖在家裡,该分置清楚的就分置清楚吧。” 這下子贝儿不知是惊讶了,只探究的看着宝儿,她哥這,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 這一個惊雷接着一個惊雷的,简直要吓死個人。 觉得炸响儿的不只贝儿一個,她亲娘听了,也是楞了许久,眨了眨眼,半晌,才对沈敬重,叹道: “儿子到底是大了。” 這一套一套的都不跟他娘說道說道,自個儿就定了。 听着沉香发酸的话,沈敬重微微一笑,拍拍沉香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安慰,道: “宝儿是個有主见的,从小就是如此,他既這般想,便按着他說的办罢,左右不過早晚的事儿。” 沉香点头,无可无不可,道: “也罢,随他吧。” 反正沈家的事儿早就定好了的,该是谁得就是谁得,爵位是世子沈良书的,這家也是,家裡小儿子分出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了。 余下的,他爹早就为着儿子打算好了的,她也沒什么可担心的。 最让她放心的是,儿子自己有個有本事儿的人,往后的人生,他自個儿自然能经营的好好儿的,這一点儿,她這個当娘的,再清楚不過了。 世子沈良书听闻,却是吃了一惊,忙提了幼弟,往书房裡谈心,道: “宝儿,你這是何意,大哥哪裡做的不好,你這般,可是不愿同大哥亲近了不是?” 苍天可鉴,他可是点儿要赶弟弟出家门的意思都沒有啊! 宝儿一听留着胡子的大哥一脸慈爱的喊他宝儿,饶是再面无表情,嘴角也忍不住抽啊抽的,无奈的拽着大哥坐下,安抚道: “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咱们兄弟的情谊,咱们自個儿最是清楚不過,大哥待我如何,我待大哥如何,我敢說,便是有那一母同胞的也不如咱们亲厚。只是,我想着分置清楚,却不是跟大哥生分的意思,如今我也大了,眼瞅着要外放出去,往后家裡爹娘全凭大哥照看着,我感激還来不及,哪裡還想其他……大哥!” 宝儿诚恳非常的,跟他大哥推心置腹,道: “這不過早晚的事儿,說来也不過平常罢了,大哥怎的這般反应,倒叫我好不奇怪,可叫我說,便是嫡亲的兄弟,该分清楚的也不能含糊,咱们家裡算是简单的了,如今我一身轻省,大哥一大家子,当机立断的分說明白,往后也不用为着那些個外物伤了感情。” 沈良书张了张嘴,宝儿抬手示意,笑道: “我知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可年岁最是无情不可捉摸的东西,便是我自個儿,也不敢說,往后会不会变了性子,那些咱们掌控不了的事儿就先不提了,当下趁着咱们都能把握,先把這分歧之源头截下踩死,往后自有咱们兄弟亲近时候,大哥,你說是不是?” 沈良书看着宝儿眼底诚恳眸色,沉默良久,叹了口气,弟弟都把话說到這份儿上了,他還能說些什么呢! “罢了,大哥說不過你,左不過早就清楚的事儿,分就分吧,不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