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唠 作者:未知 沈敬重得到满意的答案,离开时脚步都轻松几分。 回到院子裡,沈敬重嘱咐沉香,:“苏梅說要和离,她总算是還沒昏了头,這還像是我沈敬重的妹子。回头,你多上心些,她虽是面上不显,不過怕是心裡不好受,得空你多开解开机她,那等龌龊人家,离了才是好事儿。” 沉香听得嘴角一抽,看着沈敬重一脸的嫌弃,虽不对自個儿的劝解能力抱有希望,却仍是点头应下,颇有保留的說道: “成,我试试罢!” 老天保佑,姑太太,额,好吧,马上就该是姑奶奶了,那么個傲娇模样儿,也不知她劝不劝的来呢? 阿弥陀佛,她只敢保证尽量不打起来,成么? 心裡头再是吐槽,该做的事儿還得做,平心而论,但凡是個女人,遇到這等事儿,心裡头怕是都不会怎么舒坦,不過怎么說呢? 沉香捉摸了一路,到了沈苏梅屋裡,两人坐下,沉香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心下越是紧张,脸上神色越是寡淡,半响,才干巴巴的开口道: “姑奶奶這段日子過得可好?厨下做的饭菜可還合胃口?爷前儿還說姑奶奶瞧着瘦了不少,很是得好生补一补,咱们府外头庄子上供有新鲜的牛乳,每日裡都着人送来,不拘做了吃食,還是净面洗身子,都是极好的,若是姑奶奶不习惯那股子膻味儿,也是不怕的,用些茉莉花亦或是杏仁儿煮了,還有股子清香,很是不错……” 越說這,沉香脸上越是僵硬,心裡已是如万马奔腾般沸腾起来,惨了,惨了,瞧瞧自個儿這是說的什么呀?都偏到十万八千裡外头去了,不是說好了来劝慰失了婚事儿的女人,或是做同仇敌忾之势把那昌安侯府痛骂一通,好叫這姑奶奶心裡舒坦些——来时路上想的好好的,怎么嘴巴竟是不听使唤呢? 正兀自懊恼着,耳边徒然传来“噗嗤!”一声清脆笑声,沉香顿时止住已是不知跑到哪裡的话,抬眼看向沈苏梅,发现她竟是笑开了花儿一样,脸上再无傲然模样儿! 尤其瞅着沈苏梅望過来戏谑眼神儿,沉香控制不住的红了脸颊……羞哒! 强忍着捂脸的冲动,沉香缓缓垂着脑袋,盯着斜对面一尊青铜小鼎,做专注思考状! 天知道,在她沒把這股子不好意思的情绪消化完之前,她是绝对不会抬头的,绝对不会!!! 沈苏梅看着眼前小女人看似脸色清淡,实则眼中难掩羞窘的模样儿,拿帕子按了下嘴角,强压下嘴角不断涌动的笑意,看着沉香的眼神儿柔和,多了几许以往不曾有過的亲近之色。 原先未曾见面之时,她便从兄长来信中,不止一次的提到一個叫沉香的女子,语气是难得的亲近柔和,她便不自觉的上了心。后来嫂子不知犯了何错,被禁了足,再后来這位沉香姑娘变成了兄长身边儿如夫人,亦是兄长唯一的女人——至少是继孔氏之后,唯一的一個! 說来,她是出嫁女,兄长后宅之事儿不该多问的,只是做大妇的,对做妾的,都不会有甚好感!她亦如是。 不過心中如何作想,她還沒蠢到表现到脸上。然而,這些日子相处下来,看着這女人和這府裡,她却是越发心惊。 后宅,田产,甚至兄长书房,她都能随意入得。更别提连兄长亲卫都对她言听计从—— 這哪裡是做妾的,說句不好听的,便是连先前的大嫂孔氏,都不曾让兄长這般信任看重過,自然,孔氏那时也是不稀罕就是了! 几日之间,她便明白了,兄长這是拿沉香当正房呢!只是插了個名份儿,也不過早早晚晚的事儿。 虽說她有些为孔氏不值,可心裡忍不住好奇,孔氏——她到底做了何事儿,使得兄长厌恶至此! 然,這些都不该是她该過问的! 谁让他跟兄长才是嫡嫡亲的亲人呢!虽是凉薄,可人心向来如此,她亦不能免俗! 這话扯远了,不過话說回来,這位沉香夫人,倒是很难让人讨厌,尤其看着一副眼巴巴却言不达意时候钠盐懊恼的模样儿,根本還是個小姑娘——额,好吧,是個喜好板着脸的小姑娘! 如此一来,她倒是对交好這小嫂子,也是不怎么排斥了。毕竟,她這性情還挺和她性子……是以,沈苏梅也不吝啬脱掉面具,坦诚一些! 心中万千思绪,也不過转瞬之间。沈苏梅定下决断,面上笑意冉冉,开口道: “我知你意思,多谢你這番心意,我心领了,只是同你說句实话,离了那恶心男人,我高兴還来不及,又怎会心生悲意。” 沉香抬起眼帘,看着沈苏梅眼中凝聚不散的傲然之色,心道一声果然,面上更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诚心实意,道: “姑奶奶說的极是,昌安侯府确实污糟不堪,姑奶奶离了那地儿也好。旁的不說,姑奶奶有财有貌,又有爷看着,想過什么样的日子不成,這日子总是一天天儿過着,若是能挑拣,自是得按着怎么痛快怎么過得好才是!” 话沒說出口的是,若是姑奶奶你乐意,便是往后再不嫁人,养一二面首,也不是不成! 只是這话,着实有些惊世骇俗,虽她却是见過那般女子,却也是前世跟着那老乞丐开的眼界,如今說来,也只是心裡想想罢了! 心上過過瘾還成,若是真那般,她却是受不了滴! 两人就這么缓缓說开了去,倒是有一句沒一句的,還算不冷场! 沉香在沈苏梅屋裡呆了两個时辰,回自個儿院子裡时候,天色已是渐暗了。 进到屋裡,沈敬重已是倚在炕上翻着本书看着,沉香走上前,脱了鞋坐到炕上,给自個儿到茶,连着喝了三杯,才觉得嗓子眼儿不是那般难受了。 沈敬重看着审此案够狠狠舒了口气的模样儿,轻笑出声,问道:“怎么?跟苏梅說的如何?” 沉香叹了声,忍不住吐槽,“姑奶奶真能說!” 原以为是個傲娇高傲的,细细相处才知道,那家伙压根儿是個隐形话唠儿,只她自個儿說還不過瘾儿,還非得要她时不时搭腔才成,可真是…… 她的這個嫩嗓子哟!!—— 瞧着自家丫头一脸“真是受不了!”的表情,沈敬重心裡一了,竟是起了狭促心思,把书册丢到一旁,上前将沉香一把抱起,安在自個儿怀裡,笑着說道:“ 你倒是跟苏梅挺和性子。說的时辰可是不短。“ 沉香:……我倒是想回来,可你妹子拽着袖子非要人听她說,不然還不乐意,其实我耳朵听得都疼了好么! 沈敬重哪样的人,看着怀裡小女人一脸”你想多了,事情不是這样哒!“的表情,眼中笑意都快溢出眼眶,越发忍不住调笑几句。 說笑之后,两人谈起正事儿,還是關於沈苏梅的,和离不是嘴上說說就能成的,其中要做的事儿多着呢! 沈敬重抱着沉香,身子往后一靠,沉香顺势趴在他胸口,索性就拿男人硬邦邦的胸膛做靠枕,手搭着下巴,听男人声音低沉, “昌安侯一家子,明儿就到京城了,到时见了宅子无人收拾,定会好一通闹腾,寻苏梅的不是。說不得立时就得遣人来,寻了借口叫苏梅回去,再为着他那一家子当牛做马……這和离的事儿拖不得,赶紧了了才是要紧,索性咱们也是有所准备,我心裡已是有了章程。” 說话间,把自個儿打算跟沉香交待一通。话落,眯着眼默了半响,再开口时候,语气中已是多了些冷意,道:“苏梅离了他家,嫁妆田产一应陪嫁物什儿,一样也不能留给那些东西。再者,我沈敬重的妹子不能被人欺负還沒個回声儿的,這口恶气不出不成,香儿,明儿還得你出马一遭,替你夫君我好生收拾收拾那起子不是东西的玩意儿。” 到底是跟着多年的人儿,闻弦歌而知雅意,沉香眼珠子动了动,抬了抬下巴,问道: “你是說,要闹一场,還要往大裡闹,最好人尽皆知才好。” 沈敬重眼睛精光闪亮,满是赞赏欢喜之意,手下却是轻轻抚着沉香,满是柔情,颔首赞道: “正是如此。這世道甭管道理在哪边儿,为难的多是女人。這事儿苏梅不好出面,自是娘家人出头才是正理,咱们家說来算去,也是你才最合适。明儿去了,你放开了闹,怎么痛快怎么来,甭怕,便是有什么后果,還有我呢!” 沉香琢磨了半响,明了了去,這让自個儿出马,显是动手的多。這是叫她甩开膀子只管揍的意思呀!這個差事儿可以有! 沉香忍不住两眼放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抬起身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旁的不敢說,揍人我還在行的很,你放心,明儿我肯定把那個负心汉打出一副猪头脸来,好叫他涨涨脸面。” 沈敬重笑看不语。只是瞧着身上人儿把自個儿胸脯拍的啪啪作响,盯着不断颤动的高耸之处,眸色见沉…… 夜色已深,红烛高照,低声吟语,柔情蜜意自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