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闺女儿的事儿(修) 作者:未知 “唉——” 沈苏梅抚着胸口,不住撇嘴,道: “你都唉了一百八十回啦,能换個词儿么?成天這么唉声叹气的,怪道兄长這几日都是一副苦瓜脸,不用說,定是让你這么唉声叹气给叹的一脸倒霉相。” 沉香拿帕子拭了拭嘴角,悠悠吐出個字来,“屁!”明明是让世子一日三哭整日丧气着脸给气滴! 說来也是让人一通好气,她怀個孩子,偏世子一副死了娘的委屈样子,這眼药水儿上的简直不要不要的! 沉香瞥着桌上的小碗,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道: “世子妃這真是……,她叫人下药都不带看一眼么?” 沈苏梅探头看了眼,噗嗤笑了一声,连忙拿帕子遮住嘴,生怕喷出吐沫星子来看着着实不雅,忍俊不禁道: “我這儿侄媳妇儿哟,我可是服气咯!” 說话为何,這碗燕窝粥竟变成一万绿生生的黏糊糊,也不知世子妃叫人下的什么药,颜色儿都瞧着能戳瞎人的眼睛,就這,還想悄无声息的害人,呵呵…… 真想呵呵她一脸好么! 沉香掂起调羹,高高舀了一勺,稀拉拉的落下,“這看着可不好呢!” 沉香一脸的嫌弃,鬼才吃這么個鬼东西,一看就知道有鬼好不啦! 俩人头碰着头,欣赏一番后,沉香抬手叫来圆儿,指着桌上的一碗变了色儿的燕窝粥,笑呵呵的交代道: “圆儿你去,把這個,连着原来的那個食盒,一并交给世子妃,嗯——得亲手交到她跟前,跟她說,谢谢她的美意,只是這样的好物儿,我是消受不得,還是她留着自個儿享受罢。哦——对啦,顺便去厨房叫一道煮猪脑儿,一道送给世子妃,就說我說的,叫她好好补一补。” 甭再做出這么沒脑子的事儿来,以形补形,她這也是做善事啦! 沈苏梅噗嗤一声,眼睛都眯起来,咧着牙道: “你可真损。” 沉香哼哼两声,道:“那也比阴损强。”起码她可不能把主意打到還未出生的孩子身上,那才是真真损阴德呢~! 那厢圆儿气鼓鼓的到了世子院子裡,正面看到迎上来的人,脸上立马换了一副笑脸,到了孔芬儿跟前,圆儿把碗从食盒裡拿出来,搁到屋裡正桌儿上,只当看不见孔芬儿难看的不得了的脸色,只细声细气的缓缓的把沉香交代的话学了一遍儿,末了抬眼瞄了眼孔芬儿,见她脸色乍青乍白的,煞是有趣,心裡這才出了口气儿,道: “我們夫人說了,往后啊国公爷院子裡的事儿就不劳世子妃费心啦,這满京城裡瞧瞧,再沒有儿媳妇儿管到公公房裡去的,名声也不好听不是,不知道的還以为世子妃有個什么……咳,我們夫人說,若是有這么個空闲,世子妃不妨多用些心思调养调养身子,与其把心思用到旁人肚子上去,到不如自個儿肚子争气些,我們夫人還說,但凡世子妃有了好消息,我們夫人只有恭贺的份儿,只让世子妃放宽心,国公府裡可容不得那龌龊无耻的下三滥勾当……世子妃尽管放心就是……” 前脚刚出门,便听到后头传来一阵瓷器碎裂声响,圆儿撇了撇嘴,暗暗啐了口,這才施施然的回去复命去了。 真是活该,這等子狠心谋她家小主子的混账东西,只這么吓她一吓,真是忒便宜她啦! 孔芬儿又急又怕,心裡尴尬无比,又觉得满屋子人都瞧她的笑话儿,自是愤恨不已。 沉着脸儿咬了会儿牙,孔芬儿扬声叫了人套上马车,一叠声儿的吩咐人跟着往娘家去了。 此时她已明白自個儿闯了祸啦!打死她都沒料到,這等阴私之事儿,后院裡常用的手段,都是暗地裡你来我往,再沒有像那女人一般,竟搬到台面儿上来。 到底是丫头上来的,沒個见识! 也怪下药那個蠢货,从哪裡寻来着一眼就能看出不妥的药来,這东西搁到碗裡,瞎子才看不见呢……可恨那贱婢怎不是個瞎子…… 脑袋裡胡乱的想着,孔芬儿绞着手绢儿,本来公公就瞧她不顺眼,這下子……脑袋裡一下子闪過公公那张阴厉冷肃的面孔,竟忍不住打了個寒战…… 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才好?”孔孙氏一脸的惶恐,不知所措的碎碎念叨,对着一旁挨着坐的孔二老爷抱怨道: “老爷,您倒是赶紧想個法子呀!若是叫国公爷知晓,咱们闺女儿可怎么是好呢?” 更何况孔氏被禁足,半点儿劲儿都使不上,不然也好替闺女儿描补描补! 這时候慌乱之下,孔孙氏忍不住迁怒,把孔氏個恨上了,只怨這個姑奶奶忒的不争气! 孔二老爷抿了口茶,半点儿不急,不慌不忙的說道: “急什么?慌什么?他知道了又如何?還能叫世子休妻不成?” 孔孙氏听得一头雾水,急的身子往前倾,急道: “哎呀!老爷,您說這话是什么意思?休妻——怎么扯到休妻上头啦?就這么点儿事儿……哎,我是說,那個,那個夫……额,姨娘她,她不是沒事儿么?她怎么着也不能叫国公爷休了咱芬儿吧!” 话到一半儿,叫孔二老爷一瞪,孙氏连忙改了口,却是满脸急慌的盯着孔二老爷,一副满脸都沒注意的模样儿。 孔二老爷起身,甩起袍子就搁屋子回来迈起八字步来,一脸的成竹在胸,道: “你個妇道人家懂什么?這事儿,就芬儿這事儿,其实不干芬儿什么事儿!” 孔二老爷就跟绕口令似的,急的孙氏恨不得挠桌子,這才不急不缓的說道: “這事儿得看世子,得看国公爷对世子有几分看重?這份儿看重有多重?是不是比的過那姨娘肚……咳,那位未……嗯……姑娘,得看国公爷更看重哪個?” 孔氏這会儿头都蒙了,听到這话,半点儿犹豫沒有,直接喊道: “那還用說,肯定是世子,這,這嫡庶有别,這是道理,說到天边儿去也是這個理,何况,那還是個沒出生的,生不生的……”下来也還不一定呢! 后半句话孙氏含在喉咙裡支吾着沒說出来,可意思是人都听得明白! 孔二老爷抚着胡须,笑道: “你說的极是,是這個理儿。只要世子這位置不倒,国公爷他就不能怎么着芬儿,便是为着世子的名声,這正房妻室谋害公公的妾室,這话若是传出去,世子他,他還有什么名声。便是为着他沈家自個儿的名声,這口气儿沈敬重也只能往自個儿肚子裡咽。” 說不得還得替世子小两口描补一番,省的落人口实,留下把柄。 “還有,這事儿,也沒什么事儿,不過是底下丫头粗心大意,往汤水裡洒了些污水,這算什么大事儿,哪家沒几個粗手粗脚的丫头,沒什么事儿,更不干芬儿什么事儿,嗯!芬儿也是叫丫头给牵连了,不過,這跟劳什子下毒可差远了去了,压根儿就沒人想毒谁,就是些许污水罢了,不然,這明晃晃的,长眼睛都看的出来的,哪個会干這等蠢事儿。” 說到這儿,孔二老爷忍不住吸口气,又缓缓吐了出去,脸色变了一瞬,這样的蠢货,這么個蠢法子,也是他闺女儿? 怎么就是他闺女儿? 嗯,也不对,也得多亏了闺女儿這股子蠢劲儿! “都是误会,便是追究下去,芬儿驭下不力的名头,這也不妨事儿,别等旁人出手,告诉芬儿一声,自個儿赶紧把那個伺候主子不力的丫头处置了,那丫头处置了,给她公公一個交代,這事儿也就了啦!” 孙氏听得俩眼珠子直打转儿,却是掐住那俩词儿,知晓闺女儿沒事儿,這心裡大石顿时落了地,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這就告诉闺女儿一声去,省得她害怕,把眼睛给哭坏了。” 說着就往外头走,走的一半儿孙氏心中一动,忽的转头,问道: “老爷,你說的這些,都是,都是咱们自個儿想得。国公爷那样的人,便是不能拿世子芬儿如何,可心裡定是不待见他们,這万一要是,要是……” 孙氏万般不愿出口的话成真,却仍是模糊着语气,咬着牙道: “要是那位這一胎生了個儿子,国公爷那心越发偏過去,往后,我是說……要是世子行事儿不如他的意,這爵位,会不会,会不会……” 孙氏磕磕巴巴的,怎么也不愿說出這等丧气的话来。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当初嫁闺女儿,可是瞄着国公夫人那個位置滴! 孔二老爷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不如意?你就安心吧,這意早就不如啦!今儿我就跟你直說啦!” 望着孙氏惶恐的面色,孔二老爷眯着眼,冷冷的道: “若是指望着世子哄得国公爷满意,他当初就不会自顾娶了咱们闺女儿,這不满,不如意可不是今天才有的,早在咱闺女儿进他们沈家门起,国公爷這份儿不满早就明明白白啦,你若是指望着這一点儿,就死心吧!” 况且,早先他打的主意就是要从嫡庶上头论理儿,只要世子稳住,不犯什么大错儿,這么点儿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嗯,就跟今日這事儿一般,都碍不着什么事儿,他沈敬重想从這上头挑刺儿,他這手裡的本子可是正等着参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