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丧家之犬 作者：未知 這一日早朝世宗皇帝姗姗来迟，坐了金銮殿龙椅上，看着自己這一殿臣子，安锦绣那裡得到好心情，一下子消失一干二净。i^ 太子站诸皇子前面，跪拜平身之后，抬头就看见世宗目光阴冷地看着他，太子吓得把头又低下了。 世宗看到了太子举动，再看看太子身后诸皇子，個個垂手肃立，看着都是他好儿子，只是心裡都想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目光再移到朝臣们身上，這一個個看着也都是恭敬，只是這心是红還是黑就不得而知了。 后世宗目光落到了安太师身上，說道：“太师。” 安太师忙出班道：“臣。” “明日将你第五子带进宫来，让朕看看，”世宗說道：“朕听闻你五個儿子中，也就這個儿子尚武，难得啊，浔阳安氏還能出一個尚武儿子，总算你们安氏有一個人能合朕心意了。” 安太师忙跪倒地，安太师這一跪，朝臣裡站着安元文也跟着跪下了。 世宗冷哼一声，道：“朕還听闻你不想要這個儿子了？庶出儿子身份上是低了一些，可庶出也是你安书界儿子吧？” 安太师跪伏下身体，昨天安府裡那场架，看来世宗是知道了。 “胡闹！”世宗是突然就一拍桌案，“你当朕管不了你安氏嗎？！” “臣知罪，”安太师忙磕头认罪。 朝臣们不明白世宗突然当众发作安太师原因，大多数人以为世宗這還是为了信王叛乱之事迁怒，可是安太师自己明白，安锦绣现是成了世宗女人，为了安锦绣，世宗這是要为安元志這個逆子出头了。 “安元文身为兄长，不爱护幼弟，又该当何罪？”世宗又问跪朝臣队列裡安元文。 “圣上，”安太师忙替长子道：“是臣错，是臣教子无方。” “都给朕滚出去！”世宗怒声道：“安元文罚奉一年，安元信也给朕从太学院滚走！安书界你一直跟朕說你们浔阳安氏诗书传家，這就是你诗书传家教出来好儿子？！” “圣上……” “几個人欺负一個小，這算什么本事？！”世宗不给安太师辩白机会，怒声道：“给朕滚！” 安氏父子退出了金銮殿，也不敢走，双双跪了大殿外。 “有事就出来說，”世宗将安氏父子骂出去了，才跟朝臣们說道。i^ 有大臣出班請议上奏，祈顺朝這天早朝才恢复了正常。 白承泽站四皇子白承允身后，世宗這场火，白承泽心裡稍想一下，便能明白安锦绣這是得宠了。想到养了自己府裡平安，白承泽觉得自己回去后得重赏那個多事手下，平安這個小娃娃手上，简直是個再好不過棋子了。 太子一直提心吊胆地站世宗眼皮底下，就等着世宗提信王二字。只是世宗這個早朝上還是对信王之事，只字未提。太子听着世宗跟大臣们议政，明明是与他无关事，也让太子感觉自己像是被架火架上用小火烤着，活生生要被他父皇折磨死。 金銮殿外，安氏父子跪坚硬砖石上，只這一会儿工夫就已经膝盖生疼。 “父亲，”安元文小声道：“我們府裡……” “闭嘴，”安太师道。 “三弟是不是完了？”安元文着急道。 安元文不担心自己，只是罚俸一年，安府大公子不乎這一年俸禄，只是三弟安元信要怎么办？世家子弟从太学院被赶出，日后连科举都无资格参加，安元信以后還有什么前途可言？ “元志以后還是我們安氏子弟，”安太师跟安元文道：“日后你不要再跟他作对。” “圣上怎么知道安元志？” 太师沒办法跟安大公子說，你庶妹安锦绣得了圣宠，安元志日后有皇帝這個后台了，“不要妄猜圣意，”安太师小声道：“元信，我們安家总還能养得起他。“ 两個时辰之后，殿内有殿前太监高喊了一声退朝。散朝大臣们三三两两地从安氏父子身边走過，不管是担心，幸灾乐祸，還是袖手旁观，沒有一個大臣敢停下来跟安太师說话。 安太师倒是沒让人看出他落魄来，跪地上，跟大殿裡跪請圣安一個样，神情除了肃穆外，再无第二种表情出现脸上。 太子从安太师身边走過，犹豫了一下，想停下来說话，只是后還是一甩袍袖走了。 等大殿裡人都走光了，吉和从殿侧绕了過来，站安太师跟前，說：“圣上问太师，可知错了？” 安太师忙道：“臣知罪。” “圣上有旨，”吉和传世宗口谕道：“太师明日带五子进宫见驾。侍郞安元文殿前跪足三個时辰后，回府闭门思過。” 安氏父子领了這样圣旨，還是得磕头谢恩。 吉和传完了世宗口谕，安太师起身时，伸手扶了一把，小声道：“太师些回府去吧，明日早朝后就带小公子去御书房见驾。” 安太师看一眼還跪地上长子，从袍袖裡拿了一個钱袋塞给了吉和，道：“多谢公公了。” 吉和收了安太师礼，笑道：“奴才不敢，太师慢走。” 安太师說：“吉利是死了嗎？” 吉和眉头挑了一下，說：“這個奴才不清楚。” 安太师又塞了一個钱袋到吉和手裡，說：“如今公公是圣上面前得用人了，日后還望公公多加照顾。” “太师太客气了，”吉和捏了捏這個比方才那個要厚上很多钱袋，走近了安太师几步，耳语道：“太师府中日后有二小姐照顾，一定還是满门富贵。” 安太师苦笑。 吉和又道：“吉利公公就是沒开眼，得罪了二小姐，這才落到慎刑司去了。” 安太师苦笑连连地转身，看着脚下金銮殿前玉阶，脸上变得面无表情。安锦绣得了圣宠，他们安家要怎么選擇？想想那天安锦绣竹林裡威胁，安太师觉得自己這一次赌不起。 坐着步辇回到了御书房门前世宗，看见了站门前等候他中宫宫人，“皇后有事？”世宗下了步辇后问這宫人道。 這宫人忙道：“皇后娘娘這几日身体不适，又担心圣上……” “身体不适就去找太医，”世宗打断這宫人话道：“找朕有用嗎？還有何事？” 這老宫人壮着胆子還要再說些什么，却看见世宗已经从她面前走了過去。为了皇后命令，這老宫人還是喊了世宗一声：“圣上。” 世宗沒有停步，径直走进了御书房。 老宫人地上跪了半天，看着御书房紧闭大门，终于還是沒有勇气再喊门。等這老宫人从地上站起来，就看见御书房裡走出一個太监。都是宫裡老人了，彼此间都认识，這老宫人刚想冲這熟人笑一下，算是打個招呼，就听這熟人指着她道：“把她拿下。” 几個小太监上前来，把這老宫人按到了地上。 “刘公公，這是怎么了？”老宫人慌忙问這太监道。 這太监冲几個小太监挥了一下手，說：“处理了，”随后便又走进御书房裡去了。 老宫人沒想到自己来御房书只是给皇后传個话，也能弄到性命不保地方，开口想喊求饶话，却被小太监捂住了嘴。 吉和从金銮殿前回来，正好看见四個小太监抬着被绳捆了双手，麻布堵着嘴宫人下台阶。跟這帮人错身而過时候，吉和看了這宫人一眼，发现這人他认识，竟然是皇后身后老人。 老宫人看见吉和，又开始挣扎起来，嘴裡呜呜作响，想跟吉和讨饶。 “是圣上意思，”一個小太监机灵地小声跟吉和道：“让奴才们把她处理掉。” 吉和往旁边站了站，說道：“那你们還不走？” 小太监们抬着死到临头老宫人一路小跑着走了。 吉和往御书房走去，昨天安氏庵堂裡失了火，今天世宗就把皇后一個亲信宫人处死，昨天那火是皇后手笔？吉和觉得皇后不会做這种沒弄死安锦绣，又让自己沾一身腥傻事，可是世宗心思吉和也想不明白。现到底是发生着什么事？這些贵人们人人都像打哑谜。 到了御书房门前后，吉和收起了自己小心思，吉利就是一面镜子，时刻提醒着吉和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太师回去了？”御书房裡，世宗伏案疾笔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地问吉和道。 “是，”吉和道：“安侍郎還有大殿外跪着。” “去选一些上好胭脂水粉，”世宗道：“你一会儿亲自给安夫人送去，告诉她朕可能三日之后才能去看她，让她自己保重。” “奴才遵旨，”吉和忙领旨道。 慎刑司裡，两個行刑太监十几棒下去，刚送进来老宫人就已经气绝。 慎刑司裡管事太监走上前，试了一下這老宫人鼻息，为了保险，又亲手這老宫人心口剜了一刀，然后才对手下道：“扔了吧。” “這是皇后人，”有手下小声跟這大太监道：“是不是去问一下？這個可是中宫管事人，亲信啊。” 管事太监回头看看死透了尸体，說：“那就悄悄地去问一下吧，暂时存着吧。” “我要见圣上！”地牢裡，又传来了一個声嘶力竭喊声。 “让他闭嘴，”管事大太监对手下不耐烦道：“他当他還是圣上身边红人？去几個人，给我們吉利公公松松筋骨。” 几個太监跑了下去。 听着地牢裡传来打骂声，這大太监又对左右冷笑道：“我們都是当狗命，不過失了势，就只能当丧家之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