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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离间之计,智破敌军

作者:氺清浅
身为流苏阁的四大护法之一,白慕的办事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方城剩余的十万兵力很快被集齐。

  方城乃是锦国的天险城池,方城的守兵也都是身经百战,因此,以這十万兵力对上拓跋润的二十万兵力也不是沒有胜算的,何况兵力在次,主帅才是最重要的。拓跋润虽然勇猛過人,可是谋略不足,怎么可能是君倾宇的对手呢?

  军帐之内。

  君倾宇换上了一袭素白的衣裳,袖口绣着银色的丝线,全身沒有一丝坠饰,却无端的显出高贵与冷峻,他的脸上罩着半截银面具,只露出了如同三月桃花般妖异的唇,唇角也泛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他如同墨玉一般的眸子裡面闪烁着幽深的光芒,手一下一下的敲击在桌子上,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回主子。十万守兵已经集合。正北对上的是拓跋润的军队,有二十万之众。西边是孤鸿朴的军队,有十万。东边是赫连丰的军队,只有五万。”白慕将战局简单的向君倾宇做了汇报。

  君倾宇听到白慕的话,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說道,“如今拓跋润的军队士气高涨,我君士气低落,還不到作战的时候。除了要鼓舞我军的士气之外,還要想办法动摇拓跋润军队的军心。”

  “拓跋润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除了仗着自己兵力比我們多之外,還因为有着孤鸿朴和赫连丰的军队作为支援。若是我們可以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再逐個击破,自然就事半功倍了。”洛倾凰赞同的点了点头,乌黑的眸子裡面泛开一丝精光,勾唇說道。

  “我会以流景公子的身份去一次拓跋润的军营。”君倾宇乌黑的眸子裡面闪烁着缜密的算计的光芒,深黑的瞳孔裡面似乎包容了所有的一切,好像世间所有的东西都逃不开他的算计一般。

  洛倾凰听到君倾宇如此說,眉毛微微一挑,乌黑的眸子裡面闪過一抹思虑,对君倾宇說道,“你若要离间他们,能够让他们眼见为实是最好不過了。”

  “凰儿的意思是让他看到孤鸿朴或是赫连丰和我們锦国的人接头?”君倾宇挑了挑眉毛,乌黑的眸子裡面闪過一道光华,只是脸上還是浮现出一丝忧虑,“孤鸿朴阴险多疑,赫连丰深不可测,想要从他们的军营全身而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自然不能派守将前往。”洛倾凰绝色的脸上勾起一抹飞扬的笑意,悠悠說道,“不如就由我去吧。”

  “不行。”君倾宇一听洛倾凰如此說,立刻否决道。孤鸿朴和赫连丰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更何况還有好几万的兵力在手裡,可不是儿戏。他如何放心洛倾凰孤身潜入敌营?

  洛倾凰似乎早就料到了君倾宇会不同意一般,她乌黑的眸子裡面闪過一丝坚决,对君倾宇說道,“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我是锦国的皇后,他们未必敢动我。毕竟他们要的只是這座城池而已。”

  君倾宇自然也知道洛倾凰說的沒有错。她的身份是一個很好的屏障。以北部游牧民族如今的状况,无论如何也不敢伤害洛倾凰,否则倾锦国之力,北部游牧民族必然招架不住。但是他毕竟放心不下。

  “宇,你還记得当初你怎么說我的名字么,倾世之凰,既然是凤凰,注定要高飞,我怎么能一直活在你的保护下呢?”洛倾凰望着君倾宇,脸上浮现出一丝坚决一丝狂傲。

  君倾宇微微一愣。是啊,他的凰儿是如此惊采绝艳的女子,他怎么可以用他的保护来扼杀她的光芒呢。

  “好。那我让魅影暗中保护你。”君倾宇见洛倾凰坚持,便答应下来,伸手拉住洛倾凰的手,又嘱咐道,“一定要小心。”

  洛倾凰微微点了点头。

  君倾宇吩咐白慕做好部署,等他信号,就举兵出城攻打拓跋族的军队。

  拓跋润的军营裡面。

  “你是谁?”拓跋润挑起粗粗浓浓的眉毛,瞪大眼睛看着凭空出现在军营裡面的君倾宇,眼中闪過一丝诧异,声如洪钟的說道。

  君倾宇挑眉看了拓跋润,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悠悠說道,“流景公子。”

  拓跋润原本看君倾宇身材颀长而瘦削,仗着他一身蛮力過人,并不惧怕君倾宇,可在听到君倾宇吐出那四個字的时候,整個人却是微微一震,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君倾宇,似是极为害怕。

  “不必喊。我沒有恶意。”君倾宇看到拓跋润似是要喊人,眉毛微微一挑,隐在面具下面的脸上闪過一抹嘲讽,唇角微微勾起,带着冷峻和不羁,淡淡說道,“我若有恶意,你手下那些兵也拦不住我。”

  拓跋润听到君倾宇如此說,脸上的惊慌才慢慢消失,他到底也是一族首领,很快便镇定下来,望着君倾宇,眼中带着几分疑惑,问道,“我北部游牧民族和中原江湖并无联系,流景公子寻我作何?”

  君倾宇悠然自得的坐着,半截银色面具遮掩了他此刻的表情,面具下的脸上沉静无比,沒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唇角的笑容冷峻而漠然,语声漫漫,“自然是提醒你,不要被人卖了還不知道。”

  “此话何解?”拓跋润本就是個直性子的人,听到君倾宇如此绕弯弯,自然是着急的问道,虎目瞪得滚圆,看起来就是勇猛无比的样子。

  “三族合力攻打锦国城池,却只有你拓跋族出兵最多,你可有想過,三族兵力本是相差无几,他们为何出兵如此之少?”君倾宇乌黑的眸子裡面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不慌不忙的对拓跋润說道,一边挑着眉毛,仔细观察着拓跋润的神情变化。

  拓跋润的脸上果然出现了一丝怀疑,虎目一转,似是有些疑惑,他蹙着眉头,說道,“這個我倒未曾想過。不過我們约好谁先攻打下方城,得到的领土就最多!”

  君倾宇乌黑的眸子微微一转,裡面闪過一抹若隐若现的精光,唇角勾起高深莫测的光芒。

  原来三族合力攻打锦国還有這样的约定,难怪三族攻打的时候如此卖力,丝毫沒有不愿意出力的样子。看来這圣天教主对局势的把握很是到位呢。

  不過這拓跋润的确是有勇无谋,想要动摇拓跋润的心,并不难。

  “呵。”君倾宇唇角慢慢漾开一丝略带嘲讽的笑意,望着拓跋润,语声中也带上了几丝嘲弄,悠悠說道,“拓跋族长還真是天真。你也不想想,三族素来不和,为何他们突然愿意合作,又愿意让你带最多的兵来抢他们的功劳?”

  拓跋润的头脑本就简单,被君倾宇如此三绕四绕的,不禁有些糊涂了,他脸上的疑惑之色更加明显,眉头深深的蹙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川字型,他望着君倾宇,问道,“那你說为什么?”

  “兴许他们這一次出兵的目的根本不是攻打锦国,而是要借机剿灭你的二十万军队呢?我可是听說锦国援兵已至,明日就会出兵攻打你拓跋族的军队了呢。”君倾宇乌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拓跋润的眼睛,冷峻而喑哑的嗓音似乎带着魔力一般,蛊惑着拓跋润的心思。

  “借机剿灭我?!”拓跋润似乎被君倾宇的话吓了一跳,眼珠飞快的转动,英气逼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恼火,他伸手砸了一下桌子,恼怒的說道,“他娘的!他们两個居然和我玩阴的,我說怎么一個方城打了這么久都沒有打下来,原来是等着锦国援兵来一起灭了我呢!”

  君倾宇望着拓跋润恼怒的发泄,只是怡然自得的坐在位置上,一张银白色的面具遮掩了他所有的情绪,只能看见他完美光洁的下巴微微扬起,如同三月桃花般的唇勾起迷人而魅惑的弧度。

  “不对!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拓跋润独自恼怒了一会,似是才刚刚反应過来一般,挑眉望着君倾宇,眸子裡面露出一副打量的样子,一副不肯相信君倾宇的模样。

  君倾宇的眉毛微微一挑,乌黑的眸子裡面闪過一丝兴味,這拓跋润倒也真是可爱的很,過了這么久才反应過来,如此有勇无谋的人,难怪会被圣天教主操纵,只是不知道他如何能够坐上拓跋族长的位置的!

  “你若不信我。自可去赫连丰的军营看看。我听說锦国的皇后如今正在赫连丰的军营和赫连丰商议如何对付你呢。”君倾宇唇角挑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悠悠的望着拓跋润。

  拓跋润听到君倾宇的话,脸上闪過七分怒气三分怀疑,他又看了君倾宇一眼,蹙着眉头问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又为什么要帮我?”

  “我自有我的理由。信不信随你。”君倾宇淡淡的瞟了拓跋润一眼,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白衣如同一只翩然起舞的蝴蝶,在拓跋润的面前一闪而過,等到拓跋润反应過来,已经不见了君倾宇的身影。

  拓跋润蹙了蹙眉头,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怎么的也得去赫连丰的军营看一看,锦国的皇后是不是真的在和他密谋。

  而赫连丰的军营裡面。

  洛倾凰以锦国皇后的身份递上了拜帖,顺利的进了赫连丰的营帐。一入营帐,洛倾凰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味,這种药香味似乎似曾相识。

  洛倾凰抬眸望去,偌大的军营裡面坐着一個身穿青衫的男子,男子坐在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狐裘,看起来身子极为虚弱,听到洛倾凰的脚步声,那男子缓缓抬起了眼眸。

  乌黑澄澈的眸子裡面波澜不惊,秀美绝伦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悠悠說道,“锦国皇后找我何事?”

  望着躺在软榻上那人平静带笑的容颜,洛倾凰却是愣在了原地。這人不就是当日在断崖下面救了她性命的人么?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当日救了她性命的人,居然会是赫连丰,這個传說中病弱不堪的男子。赫连丰的确身染恶疾不假,可是他却完全不像传說中的那样怯懦和无用。

  先且不說他的武功高强,就說他在看到洛倾凰的时候能够做到那般波澜不惊,原因只可能有两個。第一,他早在救洛倾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洛倾凰的身份。第二,他情绪内敛到了一定的地步,你不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分毫情绪。

  而洛倾凰似乎也猜不到究竟是前者還是后者,她很快平复了情绪,唇角牵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悠悠說道,“原是想着来拜访一下赫连族长的,却未曾想到,竟是故人。赫连族长可是在救下倾凰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倾凰的身份?”

  “救的时候不知。救下之后知道。”赫连丰秀气的眉毛微微一扬,苍白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整個人沒有丝毫的戾气,有的只是温和平静。

  洛倾凰眸光微微一敛。她的身份并不难猜,赫连丰知晓她的身份也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只是她未曾想到赫连丰竟然如此坦白。

  “倾凰還要多谢赫连族长救命之恩。”洛倾凰诚恳的对赫连丰說道,不管她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对赫连丰的救命之恩,她却是从心底裡面感谢的,赫连丰不仅仅救了她的性命,也救了她的小君洛的性命。

  “不必客气。既然来了,便坐吧。”赫连丰温和的望着洛倾凰,吩咐手下的人准备些酒菜,請洛倾凰坐下。

  洛倾凰挑眉看了看赫连丰,她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赫连丰和锦国合作的假象,沒有想到赫连丰居然這么配合,直接就派人备好了酒菜,倒省了她一番功夫。

  只是赫连丰也不问问她的来意,就命人摆下酒菜款待她,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虽然赫连丰曾经救過她的性命,但是如今立场对立,她不得不小心一些。

  酒菜很快就备至好了。都是一些极为简单的下酒菜。

  “酒菜简单。不要嫌弃。”赫连丰看了一眼那些酒菜,极为随意的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洛倾凰看着赫连丰将酒一饮而尽不由挑了挑眉毛。赫连丰的样貌极为俊秀,加之他身体孱弱,脸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看起来更是文弱不堪,可是他喝酒的时候确实充满了豪气,一饮而尽的不羁却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沒想到赫连族长酒量如此好。”洛倾凰看了一眼赫连丰,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她本就不惧百毒,自然也不会害怕酒裡面有什么手脚,只是她喝的时候還是仔细的品了一下。

  下酒菜看起来十分简单,可是酒却是上等的女儿红,味醇甘冽。而以她对毒药的研究,這酒也沒有什么問題。

  “生平也只有這样一点爱好了。”赫连丰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眸望着洛倾凰,眸光似乎有些闪烁,唇角漾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不出其中情愫。

  洛倾凰不由蹙了蹙眉头,赫连丰虽然看起来沒有对她有丝毫的隐瞒,态度也是温和有礼,可是她却总觉得赫连丰给她一种难以接近的遥远的感觉,好像他脸上带着一张面具,让你根本沒有办法看出他心裡究竟在想什么。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吃菜,随意聊着天,時間倒也過的快。

  洛倾凰乌黑的眸子裡面突然滑過一丝亮色,似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她的唇角微微一勾,话锋一转,悠悠說道,“今日和赫连族长相谈甚欢,希望来日還有机会。”

  “随时恭候。”赫连丰听到洛倾凰的话,只是淡淡的应道,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而隐在暗处的拓跋润却是因此而恼怒不堪,可這裡毕竟是赫连丰的军营,他也不能轻举妄动,只得怀着一身的怒气愤愤的离开。

  洛倾凰乌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赫连丰,而赫连丰的神情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沒有丝毫的起伏。洛倾凰不由蹙起了眉头,她都听到了拓跋润的声音,以赫连丰的功夫,不可能沒有听到,那么他为何对她那句很有歧义的话不加解释,反而還故意說了個模棱两可的答案?

  “天色已经不早了。倾凰就先告辞了。”按捺下心中的疑惑,洛倾凰看了赫连丰一眼,不动声色的說道。不管赫连丰心裡面打的是什么注意,现在還不是问他的时候,为今之计,還是先回锦国的军营和君倾宇汇合。

  “后会有期。”赫连丰听到洛倾凰的话,只是站起来,将洛倾凰送到了军营门口,他便笑着說道,“我身体不便,就不再送了。”

  洛倾凰微微颔首,示意赫连丰无妨,便独自离开赫连族的军营,回到了锦国的军营。

  锦**营。

  君倾宇已经换下了流景公子的衣服,穿回了一身如同的红衣,他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狭长而魅惑的桃花眼裡面泛着丝丝精光,唇角微微抿着,似乎正在思索什么,可是他的神情却偏偏又是那么惬意而自然,仿佛世间沒有什么可以逃脱出那一双眸子。

  “若是赫连丰就是当日救你的人,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圣天教主。”君倾宇望着洛倾凰,唇角漾开一抹飞扬的笑意,笃定的說道。

  洛倾凰的脸上露出一丝赞同,只是眉间還是带着几分不解,她问道,“我也认为赫连丰就是圣天教主。只是他今日分明察觉到了拓跋润来了,而我的来意,他应当也已经猜到,可是他還是顺着我的话說了下去,并且让我安然无恙的离开了。我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

  君倾宇的眼波微微流转,如同一幅水墨画染上了色彩,一点一点渐渐清晰,带着万丈光华,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声漫漫的說道,“或许我們的离间计就是赫连丰心中所想呢?”

  “你的意思是,赫连丰攻打方城是假,想要借机削弱拓跋润和孤鸿朴的势力是真?”洛倾凰听到君倾宇的话,眉毛一挑,乌黑的眸子裡面闪過一丝亮色,唇角飞扬起一丝笑意,恍然大悟的說道。

  君倾宇将身子坐直了一些,眸子裡面也带上了几分正色,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悠悠說道,“北部游牧民族不過刚刚处于圣天教的控制之下,其实内部還不统一,這個时候攻打锦国,并不是明智的選擇。所以,這一次攻打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削弱拓跋润的势力,好为以后统一整個北部游牧民族做好铺垫。”

  “若真是如此,我們不妨和赫连丰谈一笔交易。”洛倾凰幽黑的眸子裡面也闪過一丝狡黠,唇角勾着高深的笑意,继续說道,“我們帮他削弱拓跋润的势力,助他一统北部,而他则要承诺和我們联盟。”

  “我們可以帮他削弱拓跋润的势力,至于一统北部,還是要交给他自己。毕竟沒有永远的朋友,若是北部真的一统,难保他不会联合凌国、西决来对付锦国。”君倾宇挑了挑眉毛,漆黑如墨的眸子裡面闪過一抹深思,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洛倾凰和君倾宇商议好计策,便连夜再次拜访赫连丰的军营,只是這一次不是光明正大的递上拜帖,而是直接潜入了赫连丰的军营。

  一路行来并沒有遇到多少阻拦,几乎是很轻松的就进入了赫连丰的军营主帐,而赫连丰的帐子裡面灯火未熄,洛倾凰和君倾宇进去的时候,赫连丰正坐在灯下看书,神情怡然自得,似乎早就料到了君倾宇和洛倾凰会前来一般。

  “你们来了。”赫连丰听到洛倾凰和君倾宇的脚步声,抬起了眼眸,神色平淡,唇角带着淡淡的温柔笑意,悠悠說道。

  君倾宇挑眉看了赫连丰一眼,唇角勾起一抹邪魅不羁的笑容,乌黑的眸子裡面带着几分审视,笑着說道,“叫圣天教主久候了。”

  赫连丰听到君倾宇指出他的身份,似乎并不惊讶,他的眸光微微一厉,如同柔和的白云后面隐藏的闪电一般,骤然变得凌厉,唇角的笑容也带上了几分冷峻与陡峭,他望着君倾宇,似是不经意的应道,“流苏阁主不必客气。”

  君倾宇听到赫连丰的话,似乎也不意外,他的眸子裡面闪過一丝浓浓的兴味,唇角的笑容越发邪魅飞扬,笑着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客套了。”

  “你助我剿灭拓跋润的二十万军队。我将北部游牧民族的势力撤出锦国领土。”赫连丰抬眸看了君倾宇一眼,平静自然的說道。

  君倾宇的眉毛微微一挑,狭长的桃花眼裡面闪過一丝精光,唇角微微扬起,悠悠說道,“你该知道,方城只有十万军队,要想剿灭二十万的军队,似乎不可能把。”

  “不是十万。是二十五万。”赫连丰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寒光,和他平时的温润柔和截然不同,那寒光仿佛将他略显苍白的脸也映衬出几分寒气来。

  君倾宇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裡面波澜不惊,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了。从他猜到赫连丰攻打方城的用意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赫连族和孤鸿族的军队其实是为了剿灭拓跋族的军队而来的。

  当然,這也是他来到方城之后才料到的。

  他一来方城就听白慕汇报了战况。从君贤齐全军覆沒到白慕坚决守城的每一场战役他都仔细听了。他发现除了拓跋族,其他两族似乎都在有意的保存实力,而赫连丰的用兵之术更是精髓,虽然只有五万士兵,但其威力不低于拓跋族的军队。

  若是赫连丰沒有保留,那么以白慕的本事怕是也沒有办法守住方城這么久。因此,他已经隐隐有些猜到了赫连丰的用意,也猜到了赫连丰的身份,所以才有了后来他去拓跋润的军营使离间计,他這么做,一来是为了动摇拓跋润的军心,二来也是为了试探赫连丰。

  “既然如此,明日一早便出兵吧。拓跋族此刻军心已乱,正是出兵好时机。”君倾宇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整個人都显得孤寒陡峭,一股肃杀的气氛在他四周弥漫。

  次日清晨。君倾宇便率领十万锦**队对拓跋族的军队发起了攻击,拓跋润因着君倾宇昨日的话,心思大乱,已经沒有办法安心指挥作战,而君倾宇刻意派人散步的谣言也已经在拓跋润的军队裡面流传,拓跋润的军队此刻已经军心大乱。

  洛倾凰随着君倾宇一起上了战场。

  虽然她是将门嫡女,可是這却是她第一次上战场。她对战场的印象就是修罗场。

  站在战场上的那一刻,洛倾凰才感觉到无论多么强烈的杀气,都比不上战场上深沉的死亡之气来的可怕,而无论多么惨烈的厮杀都比不上战场的血流成河。

  那是几十万将士的以命相搏。沒有所谓的思虑,沒有所谓的仁慈,只知道每一刀挥下去,都必须杀人,你若是不杀人,那么人家就会杀了你。

  君倾宇为了考虑洛倾凰的安全,并沒有冲在最前线,而是在洛倾凰的身边保护她。洛倾凰乌黑的眸子印着战场上铺天盖地的猩红,她的眉头紧紧蹙着,握在手裡面的剑有些颤抖。

  “凰儿若是受不了,便回去把。”君倾宇看到洛倾凰的脸色苍白,似乎是不适应战场如此浓烈的血腥味,不由有些心疼,握了握洛倾凰的手說道,反正這场仗是绝对的稳操胜券,洛倾凰确实沒有必要跟着他到战场上来。

  洛倾凰听到君倾宇的话,却是倔强的摇了摇头,乌黑的眸子裡面迸射出一股坚决,她望着君倾宇,一字字說道,“我若是连這都受不了,還谈什么和你比肩而立。如今天下的局势如此复杂,日后的战争必然不会少,我必须要成长,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

  君倾宇望着洛倾凰倔强的神情,一如当初她在寒冷的冬天穿着单薄的衣服立在院子裡面的神情,那般的倔强,那般的惹人疼惜,却也是那般的震撼人心。好像望着她的眸子,你就不忍心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一般。

  君倾宇只是默默的在洛倾凰的身边保护她,却沒有再要求她回去。纵然他是心疼洛倾凰的,因为她的凰儿纵然再怎么聪慧无双,可她毕竟是個女子,要一個女子去面对這样血淋淋的战场,的确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拓跋润的军队且战且退,而正在這個时候赫连丰的军队和孤鸿朴的军队从两面包抄,截住了拓跋润的军队。

  “你们两個果然是想要害我!”拓跋润看到赫连丰和孤鸿朴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由虎目圆瞪,恼怒的盯着赫连丰和孤鸿朴,一副要把他们碎尸万段的表情。

  赫连丰看到拓跋润生气的样子,仍旧维持着平淡的表情,脸上也未曾掀起一丝波澜,倒是时不时的咳嗽一声,目光越過军队看到不远处挥剑应战的洛倾凰,乌黑的眸子裡面滑過一丝惊讶和欣赏。

  而孤鸿朴听到拓跋润的话,却是勾起了阴测测的笑容,眯着狭长而上吊的眼睛,盯着拓跋润,声音也带着一股阴阳怪调的感觉,阴阴的說道,“哼哼哼,拓跋润,你可不要怪我們,要怪只能怪你太蠢,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至于拓跋族么,失去了二十万军队,剩下来的军队也是不堪一击了,我和赫连丰会一并将你那些族人都送去见你!”

  “孤鸿朴!你這個王八蛋!居然如此暗算老子,老子今日和你们拼了!”拓跋润听到孤鸿朴的话,脸上的怒气越发明显,挥刀像孤鸿朴砍去。

  孤鸿朴看到拓跋润疯了一般的向他扑了過来,收起了阴测测的笑意,转而慎重的应付拓跋润,拓跋润虽然脑子愚钝了一些,可是一身功夫却是极为不错的,尤其是那一身蛮力,若是被他砍到一刀,不死也是半條命沒有了。

  而這边锦国的军队也是势如破竹般的攻打到了拓跋润军队的核心部位,洛倾凰远远的就看见了拓跋润和孤鸿朴正在打斗,而赫连丰则是在一边沉静的看着,神情冷漠,眸子裡面還闪烁着寒光。

  “原来赫连丰想要对付的不仅仅是拓跋润,還有孤鸿朴。”洛倾凰看到這一幕,立刻敏锐的反应過来,眸子裡面带着寒意,对君倾宇說道。

  君倾宇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悠悠說道,“赫连丰的心思果然缜密。他们两人打斗必然是两败俱伤,他只需要补上致命的一击即可。当时候只說是拓跋润杀了孤鸿朴便可,那么孤鸿族和拓跋族必然势不两立,赫连族大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如此一来,对于拓跋族和孤鸿族,都是灭族的伤害啊。”洛倾凰环顾四周,刚才還满满的立着战士的土地,现在已经是尸横遍野,被血流染红了,已经看不出土地本来的颜色了。

  君倾宇听到洛倾凰的话,乌黑的眸子裡面带着一丝漠然,唇角微微勾起,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凌厉几分漠然,“不破不立。若是不灭了拓跋族和孤鸿族,北部游牧民族就永远无法统一。”

  听到君倾宇的话,洛倾凰只是抿着唇,沒有再开口,這或许就是权力的争夺吧,远比這战场更加的血腥可怕,在战场上,至少所有的伤害都是看得到来源的,而权力的斗争,你却永远不知道你的盟友是不是会在身后捅你一刀。

  而所有的战争怕也都是源于当权者争夺权力的野心吧。为了一统北部游牧民族,就要牺牲這么多将士的性命,甚至要牺牲掉所有的拓跋族和孤鸿族人。

  這就是权力的冷漠和无情。因此,在真正的帝王身上,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孤绝和陡峭。从前香菱曾经和她开玩笑,說她都可以去做女皇帝了,她现在才知道,那样的位置,她永远无法胜任,因为她的心,還不够狠。

  正在洛倾凰思虑之际,拓跋润和孤鸿朴已经斗了数招。孤鸿朴故意卖出了一個破绽,拓跋润看到那個破绽,便举刀拼尽全力砍了過去,可是孤鸿朴却突然从裡面飞出一枚暗器,身子一偏,闪過了拓跋润的刀。

  暗器上面自然是啐了毒的,拓跋润中了暗器之后,整個身子便猛烈的颤动了一下,眼珠突出,脸上出现了狰狞痛苦的表情,似乎是难以忍受剧毒的折磨一般。

  看到拓跋润的样子,孤鸿朴的脸上重新露出了阴测测的笑意,他走到拓跋润的面前,脸上挂着得意而阴险的笑容,对拓跋润說道,“拓跋润,說你蠢你還真是蠢,就算蛮力大又如何,還不是一样被我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孤鸿朴的笑声戛然而止,望着心房处插着的大刀,眼底滑過一丝不可置信,便直直的倒下了,而拓跋润也已经毒发身亡,只是他手裡面的刀已经直直的插在孤鸿朴的心房上。

  赫连丰从怀裡面拿出手绢,轻轻擦了擦自己的手指,看也沒有再看拓跋润和孤鸿朴一眼,便驱马行至君倾宇和洛倾凰的面前。

  洛倾凰对于刚才那一幕并不意外,只是看到赫连丰如此平静的完成這一系列的举动,她的心裡還是有些震惊的。

  赫连丰到底是個什么样的人?为何看起来如此孱弱温和的人,会是如此冷血无情的人?

  “拓跋润的军队已经接近全军覆沒。”赫连丰看了一眼战场,眼底泛着彻骨的冷漠,那种冷漠是不将人的生死放在眼中的冷漠,他继续对君倾宇說道,“锦帝是否可以帮我讲孤鸿族的军队一并灭了呢?”

  君倾宇听到赫连丰的要求,只是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赫连丰要将孤鸿族的军队一并剿灭,他并不意外,毕竟赫连丰要的是拓跋族和孤鸿族的两两争斗,那么今日的事情,就不能让北部游牧民族的人知道,否则,赫连族也难以安然事外。

  “我們的约定是灭了拓跋润的军队。其他的事情,我沒有义务帮你。”君倾宇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意,看了赫连丰一眼,毫不留情的回绝了赫连丰的要求,并且示意锦**队撤离。

  孤鸿族的军队剩余的也不過七万多,而赫连族的五万军队几乎沒有什么损伤,对于失去了主帅的孤鸿族的军队,赫连丰不至于对付不了,自然他也沒有必要插手。

  何况,就算赫连丰对付不了,那也和他无关。北部游牧民族当然是越乱越好。

  “他根本不需要我們的帮忙。”洛倾凰看了一眼战局,笃定的对君倾宇說道。

  君倾宇点了点头。赫连丰的确是可以应付的了,但是若是他肯出手相助,那么赫连丰便能够以更小的代价获得胜利,可以最大限度的保留实力,当然,赫连丰似乎也料到了他不会出手相助,因此在他拒绝的时候,他也沒有表现出惊讶。

  “三年之内。北部游牧民族必然一统。届时,必然成为锦国的劲敌。”君倾宇最后看了一眼战场,乌黑的眸子望着远方的天际,似乎闪烁着什么期盼一般,唇角勾起一抹睥睨天下的笑容。

  洛倾凰也望着远处的天空,橘红色的光芒映红了半壁苍穹,看起来分外的壮观,她的唇角勾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锦国和西决约定的和平协议也是三年。

  看来三年之后,必然是会有一场恶战了。

  這如画江山究竟会落到谁的手裡面。這一代青年才俊,究竟谁能够成为這江山最后的拥有者。而這万裡山河之下又要埋葬多少白骨,才能够成就這一统天下的不二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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