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第535章 作者:未知 “你们怎么会来香港?就算是礼尚往来,也可以等到明年再来拜访吧?”癫九剥开一個橙子,拈着橙肉对坐在对面喝茶的孙宝隆和张敬夫问道。 至于白明晨,已经被他故意无视掉了。 “霍师兄开口打电话說需要我們過来帮忙,我們就来了。”张敬夫脸上笑嘻嘻的,咬了一口手上的苹果对癫九說道。 至于孙宝隆,则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表情,不准备理会癫九。 “帮什么忙?”癫九在新加坡时与霍东峻等人一起见過张敬夫几次,沒有什么生疏感,就這样开口问道。 林三娣端着沏好的茶走過来,听到癫九的话稍稍横了对方一眼,示意他的好奇心太重,這才对张敬夫說道: “阿峻去了泰国……” “三姐是吧?霍师兄打电话给我們时說過這些事,這次我們三個来香港,是以個人身份,不是以门派身份,听說霍师兄准备成立一個义务授拳的联会,我們三個特意来助拳而已。”张敬夫接過茶盏,对林三娣客气的說道。 這番话說的很清楚,他,孙宝隆,白明晨三人出现在香港,不准备打着门派旗号,而是以私人情谊出现在這裡,因为霍东峻要成立一個联会,他们单纯過来帮忙而已。 私人情谊,大春在旁边挠着头想了半天都想不出這三個人与峻哥有什么私人情谊,尤其是孙宝隆,输给峻哥两次,說他登门来踢馆,大春相信,說对方来帮峻哥,大春难以接受。 但是又不好问出口,因为看孙宝隆的样子,沒有要登门搞事的怒气,云淡风轻。 林三娣坐在旁边陪着三人聊天,說着洪义海的来历,听到兴致来时,张敬夫和孙宝隆两個人還請林三娣起身,带着两人去黎剑青住的房间转了转,看到裡面的藏书时都有些吃惊。 张敬夫吃惊是吃惊黎剑青拥有的藏书典籍数量,最少都要有五六百本,他师傅詹传春手上只有几十本,而且還有些是自己抄录的。 至于孙宝隆是感叹黎剑青当年武馆落魄,仍然能攒下這些藏书典籍,坦白說,聂荣飞书房裡關於国术和武林的藏书比這裡要多得多,但是聂荣飞的身份与黎剑青的身份简直是天上地下,聂荣飞有无数人孝敬,需要什么书,开口說一声,就有人去奔走帮他找来,黎剑青显然不具备這样的资格,只能是自己发掘,积累,才有今天的這笔财富,便宜了霍东峻。 “难怪霍师兄能有今天成就,這位黎师傅才是高人。”孙宝隆难得开口說了一句话。 他和霍东峻沒有深仇大恨,但是面子上沒有光彩是肯定的,所以他接到霍东峻电话时,第一反应是這家伙打错了号码,因为自己根本就沒有给他留下過联系电话。 只见過两次面,交過两次手,霍东峻居然就厚着脸打给自己,邀請自己去香港盘桓一段時間,說是要发扬中国武术。 這种话說给那些外行官员听可能会相信,說给孙宝隆听,孙宝隆直接当霍东峻是哄鬼,他通過聂荣飞知道一些香港方面的消息,霍东峻与洪圣蔡李佛总会交恶,回香港之后可能会有些纷争。 孙宝隆在电话裡问霍东峻,为什么要打电话给自己,让自己去帮他,霍东峻那家伙居然就坦诚开口,因为自己的功夫好。 這让孙宝隆无言以对,因为自己功夫好算是什么原因,自己明明是问和你根本不熟,你是怎么能对我开口…… 不過孙宝隆最后還是来了,他想看看霍东峻的练武环境,什么样的环境能让霍东峻比自己的武功還要厉害。 “菊婶?你怎么来了?”林三娣正带着孙宝隆和张敬夫参观黎剑青之前的房间,一楼大厅裡大春的声音响起。 听到菊婶這個名字,林三娣稍稍皱了皱眉,快步走了出来,朝楼下望去。 一個穿着时尚的中年妇女理直气壮的站在武馆大厅裡,此时正指着大春的鼻子叫道: “我女儿呢?静儿到底去哪了?說好了每月六号之前就给我汇款,今天都已经十五号,是不是被你们卖去外国了!” 大春嘴拙,不善争吵,被陈宝涟的老妈指着鼻子追问,一时语塞,而且他平日就讨厌這女人,走路都故意避开,此时骤然见到,被她几句不知所谓的话追问,愣在当场。 “姐,上海婆来搞事,我带他们两個外加一個蠢货去看看我的房间,你来打发上海婆。”癫九把最后一口橙肉咽下去,对二楼的林三娣說了一句,身体一纵,如同一只大号螳螂眨眼睛就沿着楼梯扶手上了二楼,凌空一個拧身,在张敬夫和孙宝隆两人身边站定,說道:“我姐姐要去应付疯婆子,我带你们看看我的房间。” 白明晨在一楼气急败坏的朝癫九叫道:“混蛋,你刚刚說谁是蠢货!” 林三娣沿着楼梯走下来,把大春朝后拉了一下,站到菊婶的面前:“什么事?” 对孙宝隆這些人,林三娣笑颜如花,此时站在菊婶的面前,一张脸却是阴沉沉的,两只眼睛似乎不会转动,直直的盯着对方,像是随时张嘴咬人的毒蛇。 菊婶不怕大春,不怕癫九,不怕武馆那些师兄弟,但是却怕林三娣,被林三娣這样一瞪,顿时语气就弱了几分: “林姑娘,我家静儿被霍东峻說什么送去国外读书,一走這么久都不见人……” “我问你,你刚刚說的每月六号之前给你汇款是什么意思?”林三娣不客气的打断对方的话,追问道。 菊婶咽了一口口水:“我就這一個女儿,当然要靠她养我……” “啪!”林三娣扬手就抽了对方一個嘴巴,打的菊婶身体都扭了一下,林三娣用手拽了一下菊婶衣襟:“我這段時間见你穿着像样起来,還以为你自己自食其力,勤力开工,原来你女儿跑去国外都還要受你榨压?你来洪义海闹事?是不是想你女儿死在外国?每個月给你汇款?你女儿去国外上学,你以为是出去卖呀!啊!” “你敢……”菊婶被打的懵了几分钟,此时回過神刚要還嘴,林三娣又一记耳光已经扇過来!“啪!” 二楼正在参观的孙宝隆,张敬夫,白明晨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有些可怜的看向癫九,以为癫九平日也都活在這样的暴力统治之下。 “你是不是要逼死你女儿?你女儿现在是霍东峻替你养!如果让他知道你女儿那些破事妨碍了细蓉,把她赶回香港,你女儿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你想见她是吧?我现在就让她回来陪你!”林三娣一副凶恶表情,对菊婶低吼。 二楼的张敬夫耳朵动了动:“细蓉是谁?” “峻哥的小师妹,现在在美国读书。”癫九推开自己的房门說道:“进来随便参观,白痴除外。” “你說白痴两個字的时候,为什么要看着我!”白明晨走過癫九身边时,翻着眼睛說道。 连续打了菊婶两個耳光,林三娣才平静下来,语气沉沉的对左脸被打肿的菊婶說道:“欠了多少钱。” “五千块,我本来說過海赌两把赚一些,沒想到手气差……”菊婶被两個耳光打的连一丝反抗的勇气都沒了,乖乖說了实话。 “你现在都借宿在外面,拿什么抵押?”林三娣好奇的问了一句,菊婶的名声在黄大仙已经比所有人响亮,难得還有高利贷不怕收不回去本金借钱给她。 “我說我女儿在国外读书。” “五千块你就把你女儿卖了?难得高利贷居然也相信。”林三娣失口笑了出来,面前這個女人简直已经不能用奇葩来形容。 菊婶嘟囔着說道:“我還以为女儿跟了霍东峻,自己有的捞,沒想到把我女儿扔去国外发霉,钱都不见一分,還不如让她回来做工赚钱,我女儿相貌好,去拍戏說不得能做大明星。” 林三娣真的有些无语了,菊婶可能不知道陈宝涟此时读的是一所美国著名私立高中韦伯中学,那裡的孩子有90%毕业后能升入名牌大学,进而成为社会精英,那时候回香港,也许能成为大公司的高层之类,那是霍东峻给她的一個机会啊,仅仅是因为陈宝涟和细蓉是好朋友,霍东峻不希望细蓉一個人在美国孤单,就這样简单的理由,一個能改变生活的机会,面前的疯女人却抱怨此刻上学读书的女儿无法赚钱。 “做明星?全香港那么多穷人家的漂亮女人,能成为明星的有几個?”林三娣从口袋裡扔出两百块:“拿去吃饭,再多就沒有,要不要?” “要,要!”菊婶忙不迭的接過钱,捂着脸朝外走,林三娣站在后面对她說道:“下次再****,我就把你女儿真的送回来,看她回来后会怎么对你。” 解决了麻烦,林三娣转過身又看向大春,帮对方整了一下衣领:“一把年纪,对這种泼妇有什么好忍耐的,一把推出去就是了,像個孩子一样不会說话。” 大春呵呵一笑,对林三娣善意的嘲讽不以为意:“对女人下不了手。” …… 何世辉神思不属的见了十几家武馆的大弟子,這些都是将来洪圣蔡李佛总会的主力,一般来說,武馆教出来的弟子,第一個徒弟都是最被器重的,用来当成接班人来培养,武功不俗。 不過何世辉這次沒有去叫与自己交好的那些人,眼前的十几個,都是平日关系一般或者对自己不屑的一群人,在他们眼中,自己完全是运气好,拜了秋剑屏为师,才有今天。 “各位师兄,师弟,我的来意大家都清楚,洪义海以下犯上,我师父已经在香江武术联会打過招呼,雷会长也已经同意,让這件事在洪圣蔡李佛内部解决,霍东峻的身份大家都清楚,与各位馆主比低了一辈,与我們這些人平辈,所以前辈出面不方面,自然要我們這些徒弟打头阵,摘了洪义海的招牌回总会,让霍东峻自己去洪圣蔡李佛总会取,就這样一件事,做好了自然风光,但是搞砸了却丢脸,洪义海的实力摆在那裡,霍东峻也好,癫九也好,都是蔡李佛年青一代的高手,如果有哪個师兄弟有事不能参加,在做各位也是能理解的。”何世辉皮笑肉不笑的对面前的十几個人开口說道。 都是年轻气盛的年龄,在同伴面前不愿弱了气势,都清楚如果单对单交手,包括何世辉在内,现场所有人不会有人是霍东峻的对手,但是這种话只能在心裡想,不能說出来,听到何世辉的话,所有人都不吭声。 “霍东峻不露面,說是去了泰国,這也是我师父安排我們這些小辈過去打声招呼的原因,如果各位沒什么话要說,不如我們现在就赶過去,总不能把事情拖太久,让外人笑话我們洪圣蔡李佛弟子办事不力。” 听到霍东峻不在洪义海,這些人的呼吸都是一顿,对霍东峻這些人都有自知之明,但是霍东峻不在,洪义海只剩一個癫九的话,那就沒什么顾忌了,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那個林阿九的呼吸吐纳有問題,只要把握住时机,能轻松击败他。 把众人表情收在眼中,何世辉微微一笑:“那我們這就過去摘了洪义海的招牌吧,我們当中,冯师兄年纪最大,到时候就听冯师兄如何安排。” 被他称为冯师兄的是一個三十岁的汉子,听到何世辉的话拱拱手:“秋会长是安排何师弟你主事,我怎么好喧宾夺主。” “冯师兄武功高强,对阵经验丰富,年纪又是我們之中最大……” “废什么话,到了那裡打进去摘招牌走人就是!”一個不和谐的声音将何世辉的话打断,何世辉脸上表情倒還沒有异样,冯师兄却脸一下就沉下来,刚才何世辉正在抬高他,有人打断,那就是对何世辉的赞美之词不满。 转头望去,是荃湾一家武馆的弟子,冯师兄阴阴笑了下:“我当是谁這么性急,原来是张师弟。” “不過是去摘個招牌踢馆,這样都要选出個头目?练武之人哪那么多规矩,走就是了!”张师弟看都不看冯师兄,率先朝外走去。 冯师兄的脸又难看了几分。 此情此景,何世辉都看在眼裡,却无能为力。 一天未出师,他就只是個弟子身份,洪圣蔡李佛总会看起来铁板一块,但是实际上却各有各心思,只不過秋剑屏要名望有名望,要金钱有金钱,能暂时压服的住這些属会武馆师傅,但是私底下這些武馆却多有不满,此时表现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一個千疮百孔的洪圣蔡李佛总会,還能承受多久的风吹雨打? …… 陈东叼着香烟靠在一條赌船的VIP休息室墙壁上,对面,霍健文正侃侃而谈,兴致颇浓,但是陈东却有些意兴阑珊。 他对事业沒什么规划,霍东峻做的生意都有他一份,至于那一份股份能带来多少钱,他不在乎,反正他从来沒缺過钱用。 “何朝琼与陈志远准备搞马来西亚博彩,东盛娱乐一定能插一份,阿东,到时候我們就可以提前养老了!”霍健文语气兴奋的对陈东說道。 陈东撇撇嘴:“你现在养老都已经沒問題,何必等以后,要不要那么夸张,一副沒见過钱的样子。” 似乎已经习惯了陈东的脾气,霍健文毫不在意的說道:“不同,完全不同,算了,你不在乎這些,和你說了也沒用。” “我来见你不是为了看你一副财迷的样子,是有些事。”陈东弹了一下烟灰說道。 霍健文看向陈东:“不会吧,你有事同我讲?什么时候你和我关系這么密切了?” “這件事和阿峻說有些不妥,我還不知道怎么和他开口。”陈东有些犹豫的吐了口气,对霍健文說道。 看到陈东這幅德行,霍健文也收拾起刚才的兴奋,因为很少能看到陈东一本正经的样子,大多数這家伙都是似笑非笑一副万事不关心的德行。 “你听沒听過鹧鸪勇這個名字?”陈东对霍健文說出了一個名字。 霍健文头脑中电光一闪:“是阿峻那個跑路消失的师弟?” 他和霍东峻聊過之前的一些事,也知道霍东峻师兄弟们的往事,对這样一個人,霍健文当然听過。 “找到他了,但是我不知道如果說给阿峻听的话,他能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你知不知道,当初他大师兄廖志宗返港,如果不是最终跑掉,我猜阿峻甚至动了劫押运车救人的心思,如果现在让他知道鹧鸪勇的事……” “那就不要让他知道,悄悄的解决掉不就可以了?”霍健文马上开口說道:“你在警方,解决這样一個小角色很容易吧,随便找几個线人放出花红就能做掉他。” “哪那么容易,那混蛋现在已经因为诈骗和故意伤人被押进了赤柱监狱,单间,一個人住,连放风都是独立的,就是担心他被人做掉。” “一個小角色而已,要不要大张旗鼓?连很多江湖大佬恐怕都享受不到单间的待遇吧,而且是在赤柱。”霍健文楞了一下說道。 “阿峻早晚都会知道,只是不知道他最后有什么样的反应,警方是准备用鹧鸪勇来钓廖志宗。”陈东把烟蒂熄灭,对霍健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