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样的结果,怪她
心神一定,白明微的攻击不再紊乱。
旋身一扫击退刺客,她低叱一声,将剑贯入地上。
她的周身,似有无形的罡风激荡。
内劲与空气碰撞出的劲风扯动她披散于背的乌发。
再抬眼,她眸光雪亮,沒有任何温度。
她的周围,也好似多了一层看不见的气罩,但凡想靠近她的刺客,无不被弹飞出去。
最后,她一声怒吼,所蕴的内劲犹如排山倒海,横扫千军。
围攻她的十数名刺客,霎时丧生于剑气之中。
风轻尘听着动静,忽而呢喃:“這功力,却不像是個十五岁的少女所有。”
他看不见,所以不知道此刻的白明微有多耀眼。
他只能听着声音,闻着味道,去想象白明微杀敌的情景。
這让他情不自禁抚上双眼。
到底,是有些遗憾的。
刺客死得差不多了。
這些虾兵蟹将一死,真正厉害的人也该出来了。
正在白明微再度释/放剑气时,十数個小圆球从四面八方掷向她。
那圆球与剑气碰撞,忽然弹起,裂开,而后……
“砰!”
毒粉与梅花镖乱舞。
在那毒粉与梅花镖包围之中的人,却不是释/放剑气斩杀刺客的白明微。
在最后一刻,风轻尘将白明微抛了出来。
而他,也因沒有着力点而被甩向白明微所在的位置。
尽管他立即去挡,可時間如此之短,而暗器如此之多,他又能挡住多少呢?
等到烟雾散尽,是风轻尘的白衣染血。
他跪在地上,用竹竿撑着身子。
沒了动静。
“风轻尘!”
白明微喊了一声。
但是,沒有回应。
“风轻尘!”
白明微又喊一声,可是依旧沒有回应。
“风轻尘!”
白明微再喊一声。
忽然,风轻尘抬眸,唇角是血。
可他,却在笑。
“小姑娘,這么大声做什么?只要你温柔地喊上一句,就算我死了,也会从土裡爬出来见你的。”
他說得那么认真,仿佛就算下一刻会死,他也无所畏惧,心底甘之如饴。
白明微沒理会他的话,问道:“你還好嗎?”
风轻尘道:“我很好。注意了,還有约莫十八人左右,分散在两侧。”
白明微冷笑一声。
“那就,都杀光!”
下一刹那,她便用披帛卷住剑柄,剑如灵蛇游走。
随着目标的距离远近,攻击范围也被她游刃有余地控制住。
无论是远的、近的,還是上面、下面。
都逃不過她带着燎原怒火的攻击。
刺客,很快被消灭殆尽。
风轻尘撑着竹竿起身:“小姑娘,刺客全死了。”
白明微长长舒了口气,她轻唤一声:“白叔,柏叔,刺客皆已伏诛,我們继续往家裡走。”
一行人或搀扶着伤患,或扛轿子,很快便来到白明微身边。
白平川问道:“大姑娘,這些刺客是?”
白明微道:“想必是秦丰业派来的人,目的是刺杀祖父。白叔,祖父就交给您了,請您务必护卫好轿子。”
白平川郑重点头:“請大姑娘放心。”
白明微道:“在我們入府前,估计還有暗杀,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我們走。”
一行人继续朝白府赶去。
白明微看向满身鲜红点点的风轻尘,问道:“风轻尘,你還能坚持么?”
风轻尘笑道:“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便能为你坚持。”
白明微再未理会他,吩咐众人:“加快脚步,注意左右,我們走!”
夜,是静谧的。
月华如练,皎洁似玉。
轻轻浅浅的河汉,零零星星的光点。
這样美丽的夜,却杀机四伏,弥漫着血腥的臭味。
一行人走了约莫一刻钟左右。
相府的白灯笼映入眼帘。
只要经過一條长长的巷子,便能安然回到白府。
风轻尘先止住了脚步。
白明微立即握紧手中的剑:“护住轿子。”
话音刚落,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静静地立在墙头。
一袭夜行衣,黑纱覆面。
豹子般冰冷的双眸盯着下方的一行人。
危险,可怖。
“是你?!”
白明微认出了那双眼睛。
她与這双眼睛的主人有過多次交集。
而這個人,正是秦丰业的嫡长孙——秦焕。
也是大哥视为至交好友的人。
白明微跃上墙头,剑尖直指秦焕。
她愤恨不已:“我就說,秦丰业那样的人,能有什么好种!亏大哥那么信任你!你真对得起大哥!”
秦焕深深地凝着白明微,吐出的话却冰凉如水:“事无对错,只是立场不同。今夜,我是来杀你们的。”
白明微還想骂几句,可是秦焕已刺来一剑,直取她的胸膛。
沒有任何犹豫,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白明微立即闪躲,利剑贴身而過,割破了她手臂的肌肤,瞬间鲜血飞溅,染红素色的衣衫。
利刃割破肌肤的疼痛,使得她双目赤红,恼怒不已。
可秦焕不但沒有任何犹豫,反而越攻越猛,招招致命。
白明微因愤怒失了冷静,缺少对战经验的她,被秦焕狠戾的打法弄得措手不及。
一時間节节败退,被迫竭力防守。
终于,她因脚下不稳被逼得从墙头掉落。
就在她腾翻一圈想要站稳之际,秦焕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向她的背心。
她還在坠落,沒有着力点根本避无可避。
更不用說防护。
這一刹那,白明微恨死自己的心性不坚定。
竟然因为愤怒,而被敌人乱了心神。
竟然因为愤怒,被敌人牵着鼻子走,這方战场完全由不得她。
那是,毫不犹疑想要取她性命的敌人,她应该谨慎对待,但却忍不住生气了。
命丧于此,也只是她活该。
可,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虽然如期响起,但为何她沒有半点疼痛?
回過神来,是浑身浴血的风轻尘接住了坠落的她。
男人单膝跪地,稳稳地把她抱在怀裡。
仿佛一道刀剑不入的墙,将她好好地围住。
那些杀戮与血腥,那些利箭与刀剑,都被挡在外面。
风轻尘低笑,清冽的嗓音如山风拂過树梢,像泉水涓涓流淌。
“你看,我又为你舍命相救,你是不是该对我情根深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