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回家
李默距離錫城也就一小時左右的車程,所以他基本沒帶什麼東西,只拎了一個手提的旅行包。
相比李默,言俊傑更輕鬆,空身一人,什麼也沒帶,錫城本地人就是方便,公交到家也就半個多小時。
站臺此時早已人滿爲患,各自閒聊。
“你兒子安頓好了?”言俊傑隨口問道。
李默點了點頭:“買了包煙給宿管,讓他幫忙餵養幾天。”
“這麼久了,也沒見你對我這麼大方。”言俊傑有些哀怨的說道。
“本質不同,咱兩的是感情,是兄弟,所以不用那麼講究,他們是交情,是關係,還是要講講程序。”
李默嘿嘿一笑,最近確實讓他幫了不少忙。
嚴俊傑側頭看了他一眼,這話聽着舒服,不過面上還是假裝不屑。
“我寧願和你只有交情,至少還能拿包煙抽抽。”
死鴨子嘴硬:“行,那下次找你我也買點東西行吧。”
“這樣最好。”言俊傑擡頭看了眼火辣的太陽:“這鬼天氣怎麼還是這麼熱,艹。”
“是啊,所以多賺點錢,買輛車。”李默半開玩笑的說道。
“我也想啊,但現實不允許。”言俊傑無奈嘆息一聲,隨後調侃道:“你小子鬼點子多,給哥哥出點發財的主意唄。”
李默用手摩擦着下巴看着他:“你真想發財的話,我確實有點路子。”
“真的假的?”言俊傑有點懷疑:“說說。”
“你回家後不管是死纏還是爛打,讓你媽在錫城最好的小學、初中附近能買幾套房就買幾套房。”李默一臉真摯的說道。
哪知剛說完,言俊傑就白了他一眼:“我一個月才800生活費,你覺得我能買的起房?丟。”
“也對,大投入的辦法看來行不通。”李默又沉默了會,一拍手,興奮道:“還有一個辦法,低成本高回報,還沒有一點風險。”
言俊傑沒說話,朝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繼續。
李默眯了眯眼,靠近他,壓低聲音:“世界盃足球,壓上全部身家,下注國足。”
“買國足贏?”言俊傑試探的問答。
“贏?”李默眉毛一挑:“要是哪天你想不開放棄人生了,可以這麼下注。”
“爲什麼?”言俊傑順口問道。
李默搖了搖頭,神祕道:“別問,問就是不可說。”
言俊傑“靠”了一聲,顯然不會相信李默的話,抽出一根菸,點燃之後吞雲吐霧,目光看着不斷的觀望四周。
因爲是節假日,有些距離近的的家長們都是開車來的,還有些嗎......
所以,校門口聚集了許多豪車,一些學生親暱的和同學打完招呼後,臉上洋溢着驕傲,在別人羨慕的目光的中上了車。
更有甚者,開到一半遇到同班漂亮的女同學故意搖下車窗,詢問要不要捎帶一程。
看似禮貌,實則裝逼。
“哼,最討厭這些人了。”言俊傑言語有些酸。
剛纔還信誓旦旦的說想成爲有錢人,但現在看到條件相比優越的,又忍不住吐槽兩句,典型的仇富心理。
拍了拍他的肩膀,李默語重心長的說道:“從今天起,你就要離我遠點了。”
“怎麼了?”言俊傑有點不明所以。
“因爲很快,我就要成爲你討厭的那種人了。”
李默深深吸了口氣,看到行駛而來的公交車:“我車來了,節後見,拜了個拜。”
言俊傑看着遠去的公交車,不屑的“呸”了一聲:“除非你是李嘉誠失散多年的兒子。”
06年無錫的汽車總站還是周山浜,而李默乘坐的83路公交車只到火車站,兩者之間還有一段差不多十五分鐘的路程。
這一段路程魚龍混雜,各種小喫攤位也是層出不窮。
“鐵板大魷魚,三元一串...”
“臭豆腐...”
“......”
李默看着兩邊的小喫,吧唧了下嘴,這纔是記憶中味道啊。
“朋友,剛弄來的多普達,最新機型,要不要?”
忽然,一位賊頭賊腦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靠近他,大熱天穿了件外套,偷偷給他看了一臺手機,目光還不停的看向四張,貌似很緊張的樣子。
見李默不說話,他又急忙道:“你可以看看,不是假貨。”
李默微微一笑,接過手機看了下,沒有磕碰,按鍵也沒問題,確實是新機。
男子見李默不說話,一把奪過手機,重新放回口袋:“要不要?200給你,快點,我怕有人發現。”
李默晃動了下雙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阿巴...阿巴...”
“艹,是個啞巴。”男子眉頭一皺,吐了口口水,轉身離開。
李默站在原地,淡漠的看着對方離開的身影,直到對方融入人羣,他才轉身繼續向車站走去。
短短的路程,他一共遇到的好幾撥類似的情況,他就長的那麼像傻子嗎?
其中有拿着“聾啞人”證書讓你募捐的,有清華北大的學生錢包被偷需要30元去機場接老師或者同學的。
但這些人都被李默這根老油條輕鬆化解了,而他拒絕的方式很簡單,很直接。
“咱們是同行。”
收到訊息的“隊友”露出瞭解的眼神後,很自然的走開了。
這種現象在各個城市的火車、汽車站到處都是。
社會的善念就是被這羣人不斷消費才導致後來的人情冷漠,他不是聖人,管不了,也不想管。
花了十元錢買了去江市的車票後,李默安靜的坐在候車室等車,時間一到,檢票上車。
這一次李默沒有到底站,中途就下車了,因爲他家住在鄉鎮上,不在市區。
剛下車,李默就看到一位四十多歲的漢子站在樹蔭底下抽菸,旁邊還有一輛灰色的“錢江”摩托,正是他爹李建國。
看到李默走來,男子將菸頭丟掉,騎上摩托車:“熱不熱,大學生活怎麼樣?”
“和高中區別不是很大,就是輕鬆自由了點。”
李默坐在後座,一路上父子兩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聽着耳邊的風聲,看着父親被曬到呦嘿皮膚,不知爲什麼,他胸口突然有點發堵。
換做前世這個年紀,他根本沒有這種體會,或許這就是兩世爲人的觸動吧。
李默的父親只是普通的水電工,還不是單位那種,屬於個體戶,賺的都是辛苦錢,母親也跟着父親幹,幫忙打下手。
兩人有時候甚至要在烈日底下暴曬一整天,爲的就是那一人200一天的工資。
前世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李默工作的第六年纔有所改善,這一年的話,應該不用等那麼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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