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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番外(四)

作者:未知
康宁比杨茜珺迟来,她来的时候正好二夫人等人在房裡和楚歆羽說话,才沒有进去打扰她们,看完洗三仪式,正想和杨茜珺一起来跟楚歆羽打個招呼便离开。 蔺宸曜派来的人跟她简单的說了一下,康宁便知道事情严重,立马和杨茜珺来到卧房裡。 康宁走過来道:“康哥儿现在情况如何?” 楚歆羽让了個位置,给她坐下来,然后道:“有点低烧,但现在好些了。” 康宁给康哥儿把了下脉,又看了看他的眼晴,道:“暂时沒什么,稍后再留意下有沒有其他反应。”想了想,又道:“我那裡有個祖传药膏,对這类消炎祛毒很有郊果,但我要回去拿。” “派個人去吧。”杨茜珺提议道:“你這样离开,又回来,会让人怀疑的。” 她猜想放虫子的人還沒有揪查出来,蔺宸曜才会让康宁以朋友名义過来看楚歆羽,那個放虫子的人,肯定会躲在角落裡暗中留意卧房裡的一举一动,所以她们不能坏了蔺宸曜的计划。 楚歆羽同意杨茜珺的說法,她派婳儿前去替康宁拿药膏,婳儿是在楚歆羽出外时,才会离她不远处暗中保护她,一般是不会出现楚歆羽面前,所以知道她存在的人不多,而且她懂武功,脚程快些。 康宁写了一张字條给婳儿,她父亲看到字條自然知道如何做了。 婳儿脚程的确很快,她去了两刻钟就回来了。 康宁把之前大夫给哥儿涂上消炎药清洗干净,再涂上她家的祖传药膏,這過程中,蔺老夫人和长公主都有派人過来询问楚歆羽,哥儿怎么了。 因为之前蔺宸曜带大夫到景阳轩时,已有人报告给蔺老夫人和长公主,楚歆羽便按之前与蔺宸曜商量好的說,哥儿有些不舒服,大夫看過已沒大碍了,让她俩不用担心。 后来韩氏也听闻過来,哥儿因涂了药,已睡了。 知道哥儿沒事,韩氏也走了。 這时宴席散了,客人也陆续的离开,康宁和杨茜珺并沒有离开,两人住在西厢房裡。 半夜时哥儿醒来大哭,楚歆羽以为他感染了病毒,手脚都发抖了,幸好康宁在,发现哥儿只是尿湿了,而且肚子饿。 换了尿布,奶娘罗氏赶忙喂了奶,哥儿吃饱了后,又睡了過去。 出了這事,楚歆羽不敢让哥儿离开自己的视频,把他留在自己房裡,就让奶娘住在小偏厅裡。 “放心吧,哥儿沒事,你刚才太紧张了。”康宁道:“不過现在沒事,也不代表以后,半個月内他沒有再发烧,呕吐,或其他的症状,则代表他沒有感染。” 這些楚歆羽懂,只因她关心则乱,哥儿這么小,就要受這些罪,对他总是愧疚了,若是她当时多留個心眼,也许他不必受此罪。 她很清楚,被這类的虫子咬伤后,不一定会感染病毒,但若是人为的却不一样了,利用這种手段的人,无非是不想被人发现,這虫子绝对是有問題的,如果不是她前世听過被這类虫子咬后感染的案例,還真会忽略它。 “别自责了,你也不想的。”杨茜珺知道楚歆羽心裡难過,安慰她道:“你看哥儿也很聪明啊,他這么小就知道自己被虫子咬了,因为不会說话,只能用哭来引起你们的注意,若他不哭,你们肯定不会发现什么。” 楚歆羽听了杨茜珺的话,心裡舒服了一点。 這种虫子咛咬人时,会放出一种麻痹唾液,让被咬的人丝毫沒有觉察,可哥儿這么小却知道用哭来告诉引起大家的注意,這小子日后必定比他老子更不凡。 而当晚,蔺宸曜开始审查起景阳轩的人,当然,主要查服侍楚歆羽和守在婴儿房的丫鬟婆子,就连奶娘也一起关起来审查。 蔺老夫人给哥儿請了两個奶娘,一個是周氏,一個是罗氏。 昨晚是周氏守在哥儿身旁喂奶,罗氏今天才来的,所以罗氏排除在外。 景阳轩西院比较偏僻,最适合关押下人。蔺宸曜让金元宝在這裡准备了各种刑具,由晨光执行,這架势主要是恐吓這些丫鬟和婆子。 他沒有亲自去审问,是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他在外院和蔺老太爷和 這些下人,大部分都是长公主挑选過来的,有些是服侍蔺宸曜身边的人,而竹帛和紫铃是楚歆羽的陪嫁丫鬟,她们对楚歆羽的忠心毋庸置疑,除了她俩外,其他随楚歆羽嫁過来的人也在内。 当然,陌香是蔺宸曜的人,她也不在审查内。 這些人平时好吃好喝的供着,早就不知道吃苦受罪的滋味是什么样的了。当看到那亮铮铮的刑具,還有粗如手臂的木棒的时候,有些胆小的下人,双脚都打哆嗦,站都站不稳了。 晨光是蔺宸曜的亲信,看到他如同看到蔺宸曜,此刻他坐在厅中的紫檀木雕百蝠纹罗汉床上,漫不经心的捧着茶盏,轻轻掀起茶盖,慢慢的用茶盖撇去漂在表面上的一层浮沫,然后似笑非笑,在哪些丫鬟和婆子的注视下,轻轻啜饮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盏,盯着那些丫鬟和婆子道:“你们当中,谁行招?” 丫鬟和婆子闻言,都冒起一头冷汗,晨护卫這是什么意思?怎么问也不问,直接就问她们招不招的? 這些婆子也不是一般的婆子,毕竟在国公府待了多年,大场面是见识過,很快恢复了胆量,先磕头喊冤,接着又嚷嚷几句忠心的话。 可晨光俨然是個冷脸审判官,不受丝毫动摇,对着身边几個粗壮的小厮道:“先把门房的几個丫鬟和婆子处置了。” 得令的几個小厮,立即拖着守门的丫鬟和婆子下去,那些丫鬟和婆子哪裡肯乖乖就范,嘴裡不停呼冤枉,晨光冷笑道:“冤枉?這景阳轩的人来来往往,最清楚的人就是你们。我把你们关在這裡,就是想给你们一個改過的机会,可你们倒好了,嘴巴紧紧咬着,就是不肯松口,若不用点手段,你们還以为景阳轩的主子是纸糊做的。” 說着,晨光就下命让人把這几個丫鬟和婆子都拖下去。 沒有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丫鬟和婆子杀猪一般的嚎声,听得人心惊肉颤的,几個胆小的,脸色苍白,浑身打着冷战。 晨光早已习惯這种场面,他俊脸冷峻,往众人扫了一眼,除了绿萍,紫影,秋瑾,白玉這四人還算镇定,其他丫鬟或多或少都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他轻轻的拨动着茶盖,清脆的陶瓷相碰的声音,在丫鬟和婆子听来,犹如催命的鼓声似的。很快地,就有小厮上前禀报:“晨护卫,已经有一個婆子不中用了。” 闻言,跪在地上的丫鬟和婆子吓得手软腿软的,不中用的意思是打死了,真的打死人了?這是国公府第一次活活打死人的。 晨光的黑眸微微一转,落在绿萍等人身上,這几個丫鬟也变了脸色,当然,比起其他人,她们還算镇定。 這几個丫鬟是侯爷和长公主挑选的,她们是贴身服侍三少夫人,是最容易接近小公子和对他下手的人。 思绪一转,晨光冷声道:“打,继续打,直到打到有人招了为止。” 晨光冷硬不讲情面的手段,让那些丫鬟和婆子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不打算慢慢审问,而是用雷霆手段来解决她们。 徐妈妈跪在地上,看着一個個吓得半死的丫鬟,眼裡闪過一丝厉色。她是楚歆羽的陪嫁妈妈,来這裡是走過场的,事先已得到蔺宸曜的吩咐,要好好的观察那些丫鬟,毕竟,晨光坐在前面,看到的都是脸上的表情,而她混在人群裡,却能观察到其他人的小动作。 這时,有個小厮从外面走进来,对晨光道:“三公子有命,若沒人肯实招,便往死裡打。” 闻言,徐妈妈果然看到几個丫鬟做出了小动作,有的抓住自己衣裳,迟迟不肯松手,有的是伏在地上,用手撑着地面,還有的丫鬟,吓得尿出了出来,空气裡传来一阵难闻的骚臭味,唯独那個人,握紧了拳头…… 徐妈妈蹙起眉头,心有所悟。 就在外面的小厮高声扬道,說外头的丫鬟和婆子打得差不多断气了,一個丫鬟突然扑了出来,哭着道:“别打了,奴婢招了,奴婢招了,奴婢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来,求晨护卫饶命,求三公子饶命!” 這小丫鬟的哭声让其他丫鬟和婆子的心理防线都崩溃了。人都有从众的心态,有了一個领头羊,其他人自然就会跟着做。 于是,那些丫鬟和婆子都跟着說招。 晨光听了,感觉都不是重点,于是冷笑数声:“既然你们敬酒不吃,爱吃罚酒,那都拉下去狠狠打二十大板,再细细說。” 众人闻言,吓得魂不附体,二十大板,不死也一身残了,晨护卫這是宁可错杀,不可放過。 此刻她们哪敢有所隐瞒,立即把自己所知的一一說出来。 其实這些丫鬟婆子,把這几天的事,事无巨细的都說了,别看小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往往可是通往关键的地方。 就在晨光听着有些不耐烦时,一個丫鬟打破了這局面,她道:“奴婢是打扫院裡的,在三少夫人生产的第二天,奴婢看到丽香姐姐塞了一只钱袋给白玉姐姐,白玉姐姐原先是推搪不要,可不知丽香姐姐在她耳边說了什么,白玉姐姐便收下了。” 晨光闻言,如墨玉般的眼眸裡露出一丝精光,“你的意思是她们在做某种交易?” “接着是昨天,丽香姐姐和大少夫人前来看小公子,奴婢看到丽香姐姐又塞了一只玉镯给白玉姐姐,然后白玉姐姐又对丽香姐姐說了几句话,奴婢隐隐听到什么沒有人,睡觉什么的,奴婢愚笨,听力不是很好,也沒往下联想什么。” 小丫鬟低着头,不敢看向白玉,其实她只是一個粗使丫鬟,能知道什么事情?除了打扫院子和走廊,就是偶尔会洗擦一下走廊裡的柱子和栏杆,可她们這些人却经常在院裡走动,所见到的事情比一般丫鬟多,故而,她所說的都是实话。 白玉闻言,宛如被惊雷劈到了,脸上浮现了一丝苍白,還有掩饰不了的惊恐。小丫鬟這几句话,让她整個人如坠冰窖。 晨光问丫鬟:“你說的可是句句属实?” “奴婢不敢欺瞒晨护卫。”小丫鬟吓得脸色有些苍白,难道她无意說中了什么事情嗎?她真不知道這次审问是问些什么,只是按自己所见所闻的說。 晨光接收到徐妈妈的暗示目光,就将视线落在白玉身上。 白玉极力想保持镇定,可微微发抖的肩膀,還是泄露了她的惶恐和不安。 晨光挥挥手,就让小厮带着丫鬟和婆子都下去了,独独留下了白玉。 而蔺宸曜這边,他正在外院与爷爷和父亲說话,小厮在外面探了好几次头,因为他不确定该不该进去禀报,因为蔺宸曜曾說過,這件事情不宜张扬,而裡面老国公和驸马爷都在。 最后還是蔺宸曜发现了他,便叫他进来。 “事情审得如何?” 蔺宸曜在爷爷和父亲面前,并沒有回避,直接的问他。小厮见此,便实报道:“禀三公子,晨护卫又审出嫌疑对象了,便是白玉。” 果然是她。 能熟知景阳轩众人作息状况,又能轻易近身,必定是内院的人,而绿萍和紫影是从暗卫出来的,是他安排在楚歆羽身边做丫鬟,她俩对自己很忠心,同样对楚歆羽亦然,至于秋瑾和白玉,她俩是母亲派過来,虽宣過誓要对新主母忠心,但楚歆羽对她们始终沒有竹帛和紫铃的信任,很多事情都不会经她们之手,故而心裡有些平行,生了异心。 “怎么回事?” 蔺老太爷听到他们的对话,感觉一头雾水的,而蔺二爷却猜到几分,肯定是那位白玉闯祸了,因为他清楚,叫白玉的丫鬟是妻子挑选過去景阳轩的,曾经笑說過,若儿子還不成亲,便将秋瑾和白玉给他做通房丫鬟,当时两丫鬟也在。 后来妻子挑她俩過去景阳轩时,他就不赞同,但妻子說若儿媳妇连個丫鬟都管不住,那真怀疑她将来是否能做個独当一面的主母。 一年多過去,這儿媳妇做得相当不错,他们夫妻恩爱和谐,可今晚却静悄悄的审问景阳轩裡的人,肯定是景阳轩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爷爷问到,蔺宸曜便沒有隐瞒,把事情說了出来,蔺老太爷听了动怒,怪蔺宸曜不该隐瞒他们,這事情非同小可,竟敢谋害蔺家的小曾孙,对方怕是嫌命长定了。 “這事绝不能轻饶。” 蔺二爷虽也责怪蔺宸曜知情不报,但他最先冷静下来,想着這件事情有蹊跷,对方为何要对康哥儿下手?他刚出生,沒有仇敌,那么,对方针对的人是他们整個蔺家,還是儿子和儿媳妇? “我会的。”蔺宸曜保证。 随后,蔺宸曜回到景阳轩,晨光已审问完白玉,這时子时已過,蔺宸曜听完晨光的报告,并沒有立即去跟楚歆羽說,而是吩咐晨光去办了两件事情。 第二日,蔺宸曜回到卧房。 康宁和杨茜珺已回去了,昨晚一整夜,康哥儿并沒什么事,换了尿布后,睡得很安稳,早上起来,康宁看過他,精神不错,也沒什么事,便和杨茜珺告辞。 蔺宸曜进房时,楚歆羽坐在摇篮边,正逗着儿子笑,见他进来,只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逗儿子。他走上前,挨着她坐下来,康哥儿看到他,依丫依丫地踢着脚,胖嘟嘟的小手也舞动起来。 “儿子這是喜歡我嗎?” 蔺宸曜见到儿子這么可爱,伸手想摸摸他的脸颊,但想到自己手指粗糙,怕会伤了他嫩滑的肌肤,便缩了回去。 “当然。”楚歆羽侧头看他,“白玉說什么了?” 早上见到绿萍和紫影三人,却不见白玉,一问便知道昨晚审问過她们后,白玉留了下来,之后就沒见她回去。 “她說丽香第一次给她钱袋是让她把你平时的生活日常和作息告诉她,第二次是想知道奶娘什么时候在,她說大少夫人很喜歡小孩,想来看看,多抱抱孩子,這样就能沾沾福气,若是奶娘在的话,就显得尴尬。” “白玉相信了?” 蔺宸曜点点头,“她将你和哥儿的作息一一跟丽香說了,她以为丽香问這些,是大少夫人想多抱抱哥儿,并沒想過会伤害哥儿。” 楚歆羽脸色一沉,道:“依她的话,害哥儿的是大嫂?” 蔺宸曜道:“不是她的话,而是她暗示大嫂有這個动机。” “什么?” “晨光审问时,从沒有說過受害者是哥儿,被关起来审问的丫鬟婆子,全都不知情的,而唯独她却說沒想過会伤害哥儿,显然她是知道丽香想伤害哥儿的。” “你怀疑她說谎,把责任推给大嫂?” 蔺宸曜摇头,“她沒說谎,她也是参与者之一,但推卸责任却是肯定的了。” 楚歆羽微挑起眉道:“你這么肯定不是大嫂做的?毕竟她成亲多年,未能给大哥生下一儿半女,可我們成亲才一年多,便有了哥儿,哥儿出生便是荣国公府的长孙了,而荣国公府的爵位是传长不传幼,传嫡不传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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