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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逃跑

作者:南山有台
宁左以指抵唇,示意何湛不要出声。看小說到網

  何湛闭上嘴巴,将宁左从下到上地来回打量,眼神裡充满讶异。宁左翻過何湛的手心,在他掌心中写道:“外面全是右的人。救我。”

  何湛被他最后两個字惊吓住,宁左宁右兄弟情深,宁左怎么会戒备宁右?

  宁左扯出苍白的笑,继续写道:“右想杀我,顶替太子之位。”

  何湛不可置信地看向宁左,宁左点点头,写:“救我,回京。”

  宁左不想连累何湛,可他曾试图逃跑,却都被府中的奴才捉回来,之后又是不断地给他灌药。毒丨药不害他性命,却让他在短時間内昏迷不清,失去行动能力。宁右一直以为這個药让他瘫痪在床,却不想药力只够持续一個月的時間。宁左也发现了這一点,一直装作瘫痪的样子,静待时机。

  他盼望着能有京城的人来探望他,却不想来得第一個人会是何湛。

  他只能抓住這一线希望。

  只是

  宁左写道:“你知道右的心意了?”

  宁左问的时候,何湛還沒从震惊中回過神来。就算之前宁晋怀疑宁左出事是宁右做的,何湛都未当真。他以为他很了解宁左宁右。两兄弟穿一條裤子长大,宁左虽然嘴上不說,但外人欺负宁右,他是绝不肯的;宁右更不用提,自小就崇拜宁左,宁左挨罚时,他常常护着宁左,时常代他受罚。

  对宁左下毒的人,居然是宁右?怎么...成這样了?

  宁左见何湛神游不定,以为他是在迟疑,急着写:“别信他,他要害你。”

  何湛反握住宁左发抖的手,定着眼眸,在他手掌心中写:“我会救你。等着叔。”

  宁左无助地在黑暗中沉浮,以为见到一丝光亮后,却被无情地截断,如此反复多次,不仅考验他的体力,更是考验他的精力。一次次地逃跑失败,一次次地灌药,几乎将他推入万丈深渊,让他险些放弃最后的挣扎,好在...何湛及时出现,拉了他一把。

  他从未有過這样安心的感觉,感觉可以完完全全地依靠眼前的人。

  何湛将他按回木桶当中,温凉的手抚上宁左的肩,低声道:“别怕,等着我。”

  何湛有些恍惚地给他擦着背,也不知過了多久,等水温渐渐凉下来,何湛才意识到水凉了。他正准备唤人给加点热水,宁右猛地推开门,与何湛撞了個脸。

  何湛着实被吓了一跳,惊恐地看向宁右,但很快就平复下来,抚着胸口說:“吓我一跳。殿下来做什么?”

  宁右紧张地往屏风内望去,確認有无异样,何湛捉住他的手臂,稍稍挡了些视线,问:“看什么呢?”

  “...弟弟,他如何了?”

  何湛答:“還能如何?宫裡沒有派個太医来专门为安王诊治嗎?”

  “有...是有的,只不過太医因病請休,不在府上而已。”他将何湛的手握住,“叔累了吧?剩下的,让下人去做好了。你为他沐浴,我...我吃醋。”

  何湛笑着拍拍他的手,不着痕迹地退开:“殿下专门哄臣开心的嗎?”

  “真心话。”宁右握住何湛瘦峋的下巴,眼眸变得温柔起来,“真心...”

  两人一同离开,宁右吩咐人去为安王沐浴。

  何湛来青州之前,身边有宁晋的影卫护佑。這次他甩掉影卫,独自来青州,可谓是孤立无援。现下周围都是宁右的人,要跑,必得要有個计划。

  他邀宁右去龙安游玩,实则是熟悉周围地形,摸了摸逃跑路线,心中大概有個数。

  宁右不知何湛在算计這個,跟何湛在一起,他是真得开心。

  晚间两人凌晨才回府到府邸。何湛提着刚买回来的花灯,一直低头看路,脑海裡将路线過了一遍又一遍。宁右见何湛心思全不在他身上,有些吃味。

  何湛随着宁右逛,也不知走到了安王府的哪处,等回過神来时,四周已是一片黑暗,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花灯陡然落地,烛火熄灭,敛去最后一点光亮。

  何湛被猛然推到冰冷的墙上,一片温凉的柔软覆到他的唇上,何湛如被五雷轰顶,脑子裡一片空白,只觉得宁右身上那股陌生冰凉的气息一点一点钻到他的胸膛中去,将他的心脏慢慢地包围,吞沒。

  宁右用膝盖抵开他的腿,手往下探去,何湛心中大骂着,死死地握住宁右的手腕,一时沒能敛住怒气:“放开!”

  在黑暗中,宁右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這一声怒斥便知他惹了何湛生气。他用双手捧住何湛的脸,努力适应着四周的黑暗,想将他看得更清楚一些,问:“你不想要嗎?”

  “不是...臣只是有些害怕,不敢相信...”

  宁右大概能明白何湛說得這种感觉。他抱住何湛的时候,一样的害怕,一样地不敢相信。

  “臣想喝口酒。”

  宁右低低笑出声来,缓缓松开何湛,在他脸颊上偷吻了一记:“好。”

  這一场酒喝到天刚蒙蒙亮,天方渐渐浮上灰蓝色,晨起的冷星变得黯淡起来。趁着宁右半醉的时候,何湛在酒中下了点东西,能让宁右好好睡上一觉。

  等確認宁右沒意识之后,何湛饮了口备好的醒酒汤,驱驱自己身上的酒气,打起十二分精神,径直往宁左的居处走去。

  宁左還未醒,這两天宁右似乎又给他灌了药,宁左尽管這药会让他神志不清,却又怕宁右会发现猫腻,只能如数喝下。何湛来时,叫都叫不醒他,但時間紧急,何湛知道拖不了太久。

  只要能出青州地界,何湛就有办法脱身。

  出青州,再走不久就能到丰州,他在丰州有商队,届时可以借着商队的掩护抵达京城。

  何湛不再犹疑,将宁左抱到轮椅上,推着他就出了门。

  何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慌不慢地推着轮椅,巡夜的人来问询,他也只道是太子吩咐。

  轮椅轱辘轱辘地碾過青石地,车轮每转一圈,何湛的心就收紧一分。

  他为宁左带上纱帽,顺着先前摸好的路线一路走,走到租用马车的地方。马车夫靠着车厢,满嘴哈喇子地睡,何湛推了推他,才将他推醒。

  车夫刚睁眼就见一锭白花花的银子砸到他的面前,赶紧起来接活儿,吆喝着问:“您是往哪個道上走?”

  车夫帮何湛迅速将宁左和轮椅抬上马车,他见這两位公子似乎很着急,自己也不敢怠慢,赶紧上车挥起了鞭子,听何湛在裡面說:“丰州,最快。”

  “您坐好了!”

  马车赶得急,出龙安城的时候,宁左就从混沌中醒過神来,但口齿不清,右手臂不断地抽搐颤抖着,已经不能控制自如了。

  宁左意识到自己得救,眼角裡滚出泪来,含混不清地喊着:“叔...叔...”

  何湛将宁左往自己肩膀上按一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說:“别怕,别怕。叔在這儿,叔一定会救你的。”

  马车一路行驶,何湛掀起车帘往窗外看去,得知马车出了龙安城,正沿着官道往丰州去,他悬着不安的心渐渐放了下来。何湛松下腰肢,倚在马车厢中,希望能让宁左更舒服些。

  宁左枕着何湛的腿,安详地睡過去。他希望自己再次醒来,能恢复一些行动能力,不至于拖何湛的后腿。

  酒劲未散,何湛难受得很,他揉着发疼的额头,稍稍闭目养了会子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马车猛地颠簸一下。何湛惊醒,本能扶住宁左的头,以防他因颠簸而掉下去。

  他定了会儿神,习惯性地往窗外看了看。此时天光已亮,日刚刚从东山升起,阳光還不算毒辣,天還是灰蓝的,只不過此时的颜色更加澄明清澈了一些。

  何湛见周围树木渐渐葱郁起来,越看越觉得诶不对,他问道:“不走官道嗎?”

  沒有听到回应。

  何湛惊着将宁左扶起来,掀开车帘,看见前方的路的确是通往密林深处,他死死扼住车夫的喉咙:“谁让你走這條道的!回去!”

  车夫沒有听何湛的话,手下猛地一抽马缰,何湛被惯力狠狠地带回车厢,背脊不防地撞到座位上,疼痛在他背后炸裂开,疼得何湛倒抽冷气。

  這下连宁左都醒了。

  马车在道路上疯狂地飞驰,葱郁的密林连成重叠的浓翠,看得宁左头晕目眩,胃裡翻江倒海。

  何湛从袖中滑出弯刀来,冲着车夫的背脊就猛扎下!

  车夫听到动静,纵身跳下奔驰的马车。

  何湛扶着厢门去抓缰绳,忽地从空中飞出数十支弩丨箭。

  何湛将厢门一拉,弩丨箭齐齐射到门上,差点直入车厢内。何湛飞快地扯下车帘,将几根弩丨箭拔出,想透過残破的小孔再探看前方的状况。

  不想這时马车的一個轮子转脱出来,车厢瞬间翻下去!

  何湛本能地将宁左护在怀中,跟他一起随着车厢跌到地上。

  车厢翻了好几下才停。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何湛身上沒有一处不是疼的。

  马蹄声渐行渐近。宁左被护得很好,除了几处小痛之外沒受什么伤,他瘸着一只腿将何湛拉起来,扶着他就要往林子深处跑去。

  一瘸一拐,极为狼狈,何湛知道两個人是跑不了的。他将宁左推出去,紧紧握着袖中弯刀,冷声說:“跑!”

  宁左明白当下的情况,他咬着牙,眼中流出泪来,扶着自己的右腿就往林子裡跑。何湛转身握刀,看向追来的人,远远就见宁右领在最前头。

  那個现在本该昏在桌上的宁右。

  何湛不作他想,握刀正欲冲上去。宁右手中长鞭一挥,气狠狠地将何湛的弯刀打落。

  何湛手背中了一记,身上的痛楚让他的反应都变慢了,躲不過宁右再度挥下来的长鞭。鞭似乎都要入骨了去,将他打得跪倒在地,毫无反手的能力。

  他身后的人马未停,不一会儿,其中一人手中抓着绳头,另一头系着宁左。他被人从密林中硬拖了出来,口中不断溢出痛吟声。

  何湛大惊,怒着盯向宁右:“宁右!他是你哥!”

  宁右冷着眼,同宁左一样俊朗的脸上此刻却寻不到半点光明磊落的样子,有的全是阴鸷。他挥鞭抽向何湛,几乎是咬着牙道:“骗子!骗子!”

  “你为了宁晋,都愿這样骗我!”

  何湛僵直身体。

  他从马上跳下来,鞭子绕上何湛的脖子,几乎将他勒得快要窒息掉。宁右狠着一双眼:“我想信你的,可你究竟喜歡谁?你要救他,到底是为了我哥,還是为了那個贱丨种?!但无论是为了谁,你都是不喜歡我的!何湛,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鞭子越收越紧,何湛脸色涨红。宁左见状,抓住鞭子,何湛抽一口气,猛地咳嗽起来。

  宁右更怒,收鞭子转头打在宁左身上:“你也在骗我!都在骗我!”

  宁左受了几鞭,何湛伸出胳膊如同护幼崽一样将宁左护在怀中。宁右疯子一样泄愤,之后抿唇平复着起起伏伏的胸膛,稍稍拉回些理智。

  他挥手示意后面的人,左右上前将何湛和宁左拉开,宁左一双腿废着,加上之前毒丨药未散,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何湛亦然,疼痛已让他身上所有的力气散去。

  宁右看向何湛,缓缓跪倒在他面前,說:“一切都会变好的,三叔...一切都会好的。”

  再上来两人擒住何湛。宁右伸手捏住何湛的脸,从怀中掏出一個药瓶,膝盖猛击何湛腹部。

  何湛松开牙关痛呼,药水灌下将他的痛声压成呜咽,灼热的温度从喉咙裡一路向下,似乎要将他整個人都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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