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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炎凉

作者:南山有台
前世宁祈是在登基大典上行刺,何湛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皇宫的御林军部署上。除去随行到天罡寺的御林军,宫中的防卫皆由铁骁骑接手,其中還有宁晋从雁武军调入宫的几個心腹,皆为副将副尉,统领御林军。

  加之此次還有淮庸相助,定能万无一失。

  何湛去請淮庸的时候,他還在给自家娘子洗衣服。

  听闻淮庸娶了大户人家的小姐之后,对方沒有要他入赘的意思,小姐嫁到他李家来,成了個响当当的李夫人。怎么個响当当法?大概就是让淮庸成为远近闻名的妻管严。

  李夫人见是国公爷来請,什么都沒說,就对淮庸說:“你自己作主。”

  “哎...這個...国公爷亲自来請,這样恐怕...”

  李夫人摆弄着架子上晒得暖融融的被子:“你想去嗎?”

  “...你看,這個...”

  “那就去吧。我又不会拦着你,只是别叫咱们李家丢人,换套新衣服再去。”

  淮庸一听就乐了,连忙点头道:“好。好。遵命,遵命。”

  “少得意了你。走之前把衣服洗完,把菜给炒了,别想偷懒!”

  “...哎,哎。”淮庸苦瓜脸地应承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何湛。

  等他洗完衣服炒完菜,他才从家裡出来,李夫人晾着衣服,临淮庸走前還嘱咐了一句:“早点回来。回来给你下面條。”

  淮庸一听能吃面條,别提多美。何湛见淮庸喜孜孜地飘了一路,陪他去铁匠铺挑称手的兵器的时候,淮庸還在哼着小曲儿,看着一排的兵器說:“都好,都好。”

  何湛笑道:“您這日子是過得越来越滋润了。”

  “沒办法,谁让咱娶了個好娘子呢?”

  何湛:“這一晃都十几年了,算算日子,你们的孩子也快成年了吧?怎么不见他?”

  淮庸叹了一声:“你不知道,从前年少轻狂的时候,我還自诩风流客,在她那裡留了情却不当回事,将她一個人扔下,非要到处跟人比武去。那时我還未娶她,她怀了胎,只能偷偷瞒着,瞒又能瞒得了多久?到最后她爹娘发现了,一碗汤药下去,我們的孩子就沒有了。”

  “我并非有意...”

  淮庸举手止住何湛:“无妨,只当是故友叙旧。”

  “那...之后就是你卖了剑的那次?”

  “她刚烈得很,跟她爹娘一直扛到我回来,那时我才发现自己多么混蛋,为表决心,就将自己的剑卖掉了,希望他爹娘能放心将她交给我。之后...挺好的,只是她不能再怀上孩子,一直让我挺愧疚的。這么多年来,她還想作主给我纳房小妾,为我李家延续香火。你瞧着我是不是长了個混蛋样儿,才逼得我的女人這样想我?”

  何湛不防地一笑,将淮庸上下打量一番,故作认真道:“恩...的确是有点...”

  淮庸挑出把剑来,翻個剑花掂量掂量剑的长度和重量,眼睛瞄向剑尖儿的方向,细细看着剑身:“沒有孩子就沒有孩子呗。就我卖剑那次,坑了你不少钱,够我們俩活一辈子。”

  “...你倒是看得开。”

  “這不是看得开,這才是男人。男人该這样活,有情有义有女人。”

  “......”娘的,這么热血的台词,他就当沒听见。

  淮庸顿了顿,想起坊间的传闻,意识到自己說得有些不对,转而对何湛說了句:“有男人也行。”

  他沒听见。

  淮庸說:“我听說過你的那些事,你也别在意那些虚的,管他狗娘养的說什么,老子活得就是比你好。”

  很好,很直接很通俗的教诲,何湛表示很受教并将淮庸推出了铁匠铺。

  淮庸挑了把顺手的武器,跟随宁晋一同到天罡寺中去了。

  何湛按例到宫中巡察御林军的训练情况,民间对国公爷的定位在于睿王的男宠,如今睿王马上就要登基为皇,何湛在皇宫中横着走,都沒人敢管他。

  后宫中的较低等位的嫔妃已经被放出宫,可任其该嫁;位份较高且有子女的,留在宫中赡养,等到子女封王封爵,再出宫随子女居住。還有像皇后這样为先皇殉葬的,也有自請出宫削发为尼的。

  何湛很少能从后宫中见到先皇的嫔妃,曾与淑妃打了几個照面。她的确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儿,纵然现在有些垂暮之感,何湛也能看出她年轻时候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這天在宫中巡察的时候,正好碰见淑妃,她身边還跟着宁恪。

  淑妃见何湛,就将宁恪往前推了一把:“不是成天要找太师么?今儿倒是碰见了,快去给大人拜個师礼。”

  宁恪瘪了瘪嘴,不甘心不情愿地往何湛面前走去:“师父。”

  “恪儿他想你了。”

  何湛明白淑妃的意思,說:“臣今日得空,正好教教四殿下的功课。”

  宁恪跟着何湛往鼎资堂的方向走去。看淑妃如此急切想抓住浮木的样子,便知她在宫中的处境大不如前,她想保住自己和自己的儿子,方才如此急切地找上何湛。

  何湛许久未见宁恪,却发觉這個孩子长高不少,从前的嚣张找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苦闷。

  何湛问:“怎么不說话?”

  宁恪答:“你为什么都不来宫裡了?我好久才能见你一次,你不說会来教我功课嗎?”

  “臣有疾,怕将病气過给殿下。”

  “你骗人!”宁恪阴戾着眼,“你也跟其他人一样去讨好宁晋了!”

  “皇上贤明得人心,何来讨好一說?不過是大势所趋。”何湛說,“殿下与其责怪别人不肯效忠于你,不如先想想自己有何本事让别人效忠。”

  宁恪不說话了。宫裡的人情冷暖要比外头变化得快,宁恪身处其中,自是知其中滋味。

  何湛好长一段時間沒来,宁恪的功课倒沒有落下。何湛问什么,他也能对上一二,他的逻辑与常人不同,却能悟出很多不一样的道理来,有时候叫何湛听了都甚觉新奇。

  因新皇登基一事,宫裡挑选了一批新的宫女入宫侍奉,新宫女眼皮子浅,一时未能吃透宫中的局势,她们未曾得见真龙天子,却先在后宫中见着宁恪,宁恪再怎么不济也是四皇子,加上生得英俊,不少大胆的宫女就真敢往他床上爬。

  有天何湛早早来到鼎资堂等,往前宁恪来得早,此次却是迟迟未见,何湛正好要提醒他還几本书来,就想到他的宫中坐坐。一进去,几個宫人皆战战兢兢地看着何湛,只言“四殿下在忙”,将何湛拦在宫外。

  何湛也不急,就站在外头等,沒一会儿就听见宫内传来暧昧的声响,隔着厚厚的墙都能传出声来,听得何湛面上一热,心想“這位大兄弟果然是长大了”。

  宫外守门的人一看這样下去可不行。四皇子白日宣淫,叫太师看了去定要受罚,回头四皇子发了脾气,岂不是要拿他们這些做奴才的撒气?宫人提着半吊子的胆就走进宫裡去,何湛在外等了半晌,宁恪才理着袖口从宫中出来。

  “师父。”

  何湛略显尴尬,撑着脸皮点点头,說:“臣前几日借殿下的两本书,殿下读完了嗎?”

  “沒有。师父明日再過来吧。”

  也许是何湛碰见宁恪开始晓得男女欢好一事,這才意识到宁恪是真得长大了。

  宁家的這几個孩子一個比一個老成,宁恪亦是如此。

  宁晋在天罡寺祈福的這几天,何湛每日都到鼎资堂督促宁恪功课,得闲时就夹着本书在宫中晃荡,再三确保宫中的守卫万无一失,等宁晋在宫中举行祭礼、正式登基为皇的那一天,宫中的御林军能够将整個皇宫围成铜墙铁壁,管他凤鸣龙鸣的,都叫你飞不进来。

  等到诵经祈福的礼程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随宁晋同去的影卫回来跟何湛报——

  “凤鸣王宁祈企图刺杀新帝,已被剑客淮庸和守卫共同擒下,先已押往天牢,等候初审。”

  何湛握笔的手僵了半天,惊得說不出话来。

  “国公爷...?”影卫担忧地唤了声。

  何湛撂下笔,眼睛缓缓闭上,眉宇间存着倦怠。他早该习惯如此变故,世事难料,就算他重生轮回,都难以揣度时势。何湛道:“知道了。皇上快回来了嗎?”

  “后天就会回宫进行登基大典。”

  “皇上会如何处置宁祈?”

  影卫答:“皇上让属下来问一问国公爷的意见。”

  “等皇上回来后再作打算吧。”何湛說,“凤鸣王在朝中颇有声望,請皇上谨慎处理此事。”

  “是。”

  凤鸣王,凤鸣王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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