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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杀人

作者:南山有台
宁晋狠狠推开杨坤:“你走开!不许你欺负三叔!”

  杨坤小退一步,看着宁晋发狠似幽绿的双眼,心思渐渐沉静下来。他能怪何湛什么?纵然何湛知道沈玉是枚棋子,知道那些达官贵人就是想利用沈玉,何湛也沒有出手相帮的义务。

  他自己无能,斗不過這些人,怨不得别人,可這并不代表他认命了。杨坤转身将地上的沈玉拉起来,恨道:“别担心,天无绝人之路。我們走!”

  沈玉借着杨坤的力才站起来,杨坤拖着他往门外走去,沈玉却顿住了脚步。他回头看向何湛,声音又低且颤:“還說什么顾忌不顾忌的,何公子觉得這样是公平的?你跟杨大哥說這句话,无非是想自己心裡好受些罢了。”

  他苦笑了一声,又說:“我无能,沒有何公子您這样翻天覆地的本事。可我已经从桃花村一路走到京城,无愧于父老乡亲...”說完,沈玉就跟杨坤一并离开。

  宁晋担忧地看向何湛,何湛還闭着眼,薄唇微抿,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過会儿,何湛睁开眼睛,唇角带着惯有的笑容,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未曾发生一样。他对宁晋說:“不该带你来的,吓到你了。”

  只是前世他在宁晋手下那么多年,惯喜歡跟在他身边,久而久之,何湛也习惯了身边有宁晋。

  “三叔...”

  何湛倒吸一口冷气,不防地笑了声:“嚯!以前都是我把别人按墙上,沒想到這次還被别人按一回。天道好轮回啊。”

  這次真是惹毛了杨坤啊。怎么办?他手中還有一把沧海等着杨坤来拿呢。

  宁晋看何湛的神情更担忧了。宁晋不明白为何他的三叔,总能這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明明何湛很不开心,为什么還能装作這么开心?

  何湛叹口气,拍拍宁晋的肩,对他道:“走吧,去拿你的那把殷霜。”

  何湛用玩笑将方才的事带過,可宁晋却不如他那么轻松,耷拉着脑袋,由何湛领着出去了。雅阁门口倚栏站了個书生模样的长衫男子,长衫是破旧的。长得相貌堂堂,就是胡子拉碴的,怎么看都是一副穷酸样。

  他双手环抱,臂弯处插着一把破扇子,瞧见何湛出来,仔细辨了辨何湛身上的衣服,嗓音低浑地问了句:“君雅?”

  何湛抱拳敬道:“想必這位便是名动朝堂的剑客淮庸先生了?”

  “哦,在下本名李二狗,见過公子了。”

  宁晋:“...”

  “幸会幸会。”何湛笑道,“前些天听坊间流传先生飞檐走壁时不慎滑了脚,如今可好了?”

  淮庸說:“還不错,能走路了。今天为殷霜寻主,特地来看一看,不過殷霜知道我把他卖了,不太愿见我,我就不进去了。”

  淮庸走近了一点,继续說:“我就来跟公子說点事——你以后要天天殷霜洗澡,擦的时候要用丝绢,我看公子挺有钱的,应该也不吝啬這個。還有不要乱杀人,好人的血他不喝,嫌腥气;這家伙口味重,对上戾气重的兵器,他会特别激动,一激动就会变得尤为锋利。沒事儿呢,你也带他出去见识见识,别老封在匣子裡,给闷坏了,刃一钝,就不好使了...”

  淮庸喋喋不休地嘱咐着,何湛也耐心听着,一一应下。淮庸想了想又纠正道:“你還是别用他杀人了,他不愿再见血,你可以跟他跳跳舞。殷霜比较随性,跳成啥样他都不计较。你要不会,我可以教你,就看公子愿不愿意学了。”

  “這把剑是赠给我侄儿的,這些事你得问過他才行。”

  淮庸一愣,幽幽的视线投到宁晋的身上。宁晋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仿佛只要他不答应,眼前這個人就要拿殷霜来砍他似的。宁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按照淮庸所說好好对待這把剑。

  何湛笑着将宁晋推向前,对淮庸說:“既然我侄儿已经应下,那先生也该应在下一件事才行。”

  “啥事儿?你說。”

  “跟我這個侄儿讲一讲江湖上的事,他喜歡听书。”

  何湛执着于让宁晋见见淮庸也是有缘由的。

  前世帝业眼看就要成功时,宁晋却有了放权的念头,曾对何湛說不想再争皇位,想让何湛随他一起离开去当江湖野老。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去当他紫陆星君的江湖野老?风餐露宿,清粥淡饭。他何湛生生世世鞠躬尽瘁鞍前马后的,一心帮他成为九五之尊,结果他要去走江湖?

  摔!话本子看多了嗎!平时就不该把那些什么《剑客野史》《刀客传》《枪挑风流》之类的书给他看好嗎!

  何湛要让宁晋看清现实。第一剑客厉害不厉害?一等一的厉害。那還不是卖剑娶媳妇了!混江湖能混出個什么鬼来?

  讲!必须让淮庸把混江湖的时候浑身是泥地睡在街头的事,飞檐走壁却摔伤腿的事,還有别人上门跟他单挑,因为他身上太臭而被熏晕,因此放弃挑战的事一并說给宁晋听!

  淮庸一听,心想這個简单,遂点头应下。宁晋也对他口中的江湖很是神往,眼睛乌黑发亮。淮庸說:“走走走,我带你去楼台那边儿晒晒太阳,给你好好讲。”

  宁晋抬头看向何湛。何湛說:“去吧,我拿了剑就在楼下等你。”宁晋得到他的允许才乖乖跟在淮庸后边儿,轻快地跑到走廊尽头的楼台上去。

  宁晋睁着明亮的眼睛,问他:“先生,走江湖好玩嗎?”

  淮庸引着他坐在楼台的小凳子上,颇为得意地說:“好玩。扬名立万,风裡来雨裡去,别提多潇洒。”

  宁晋问:“那您怎么就把剑给卖了呢?”

  小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淮庸揉了揉鼻子:“呃...這個...因为沒钱。”

  宁晋眨着眼再问:“真因为沒钱啊?”

  淮庸笑着沒說话,想了很久。他沧桑的眼睛眺望着澄蓝的天空,往下是一棵梧桐树,在這样的秋光裡都枝叶茂密。淮庸說:“人呐,就跟大树一样,总想有個根。等你有了想保护的人,便不会再想跑去经历那些风雨了,因为那一点都不潇洒。”

  “那什么才算是潇洒?”

  淮庸用扇子挠了挠痒痒,皱着眉,漫不经心地說:“大概...不让那些你想保护的人蒙受风雨,才是真正的潇洒吧。”

  听言,宁晋反应了好一会儿,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十分同意淮庸的這些话。

  看着两人交谈甚欢,何湛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十分欣慰宁晋终于见识到江湖险恶了。

  他一手挽着袖子,转进隔壁的雅阁中。

  接承名剑的仪式比较简单,只需于阴阳水中净手,由司礼诵读名剑的铭诗即可接剑。

  何湛推门而入时,阁子内空无一人,香案上的香炉焚着清雅的香,明纱屏风上绣着梅花,那梅花如同活了似的,颜色尤为鲜艳。何湛在桌子旁坐着等待司礼到来,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来,他端起茶润了润喉咙。

  茶香在他鼻间转了一圈,淡了阁子中的雅香,何湛立刻闻见一股异样的味道——铁锈般的腥味。

  何湛头皮一阵发麻,這才注意到屏风上的梅花色不是红线绣成的,而是血。屏风脚下露出半個剑柄,何湛刚想走過去,屏风轰然倒下,随之倒出来的還有一具尸体,血已经流了满地。

  轰声過后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死寂。那尸体睁大狰狞的双眼,直直盯着何湛的方向,身上還插着那把举世无双的殷霜剑。

  何湛脑子一空,心中大叫不妙。還不等他想对策,门被推开,进来的人是司礼。

  何湛想死的心都有了!

  司礼看见地上狰狞的尸体,嘴巴越张越大,终于惊恐地叫出声来,大喊着跑了出去:“杀人了——!杀人了啊——!官爷!救命!!杀人了啊!!!”

  我去他紫陆星君的!時間碰得刚好,說沒人设计他都不信好嗎?!

  潘威和秦方两人扑了個空,正在气头上,品香楼的掌柜生怕這两位官爷迁怒于官卖场,赶紧讨個情,請各位官爷留在品香楼用膳。

  司礼大呼大叫的时候,秦方吃得正兴,潘威横眉一挺,如同敏捷的豹子,即刻提刀飞上楼。杀人案一来,大理寺的人赶紧闻风而动。

  司礼屁滚尿流地跌在潘威面前,哭着指向雅间,哆哆嗦嗦道:“杀人了!有死人啊!”

  潘威进去时,就见何湛沾满鲜血的双手握着殷霜剑的剑柄,些许血還溅到他的脸上,如同一只刚刚杀戮完的恶鬼。

  秦方迅速吩咐人去看躺在地上的尸体,秦方确定此人已经死亡之后,眸色一黯。何湛就跪在尸体的身侧,像是自言自语地說了句:“是刀法,看来是不会用剑...”

  秦方沒能明白他這句话的意思,抬头看向何湛。但让触到何湛眼神的那一刻,只觉得這双眼睛冰冷得過分。他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无情,還是冷静。

  潘威眼底有狰狞的快意:“来人!把這個杀人犯给我绑了!”

  楼台上的淮庸和宁晋也听到骚动,原本沒在意,直到看见潘威押着何湛从阁子中出来,宁晋才慌忙跑過去。

  潘威踹了何湛一脚,踹得何湛踉跄了几下,偏偏此时的他被五花大绑,根本无法平衡住身子,眼看就要跌在地上,跟過来的淮庸飞身上前扶住了他。

  潘威呸了一声:“他奶奶的,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来你不是来杀沈玉的,而是来杀张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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