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勸解
那是自己十月懷胎,辛苦了一夜才剩下的小東西,他的眼睛像齊縉,鼻子像自己,嘴巴像……
說不完的話題一直圍繞着大皇子。
她一路與緩竹說笑着來到倚萱閣,差人通報:“元昭儀娘娘到——”
隨着小內侍尖銳的聲音,君言邁入了倚萱閣正殿,擡起頭笑意卻僵在臉上。
入眼的是一幅十分和諧的畫面,齊縉抱着小公主坐在牀邊,宓婕妤靠在牀榻上笑地羞澀又甜蜜。
好一幅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景象。
君言努力眨了眨眼睛,只覺得鼻頭一酸,強忍着把眼淚逼回去:“臣妾昭儀顧氏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
她蹲□子,順勢垂下頭,掩去表情。
緩竹跟在後頭,有些擔心。
內室的兩個人均是一愣,齊縉下意識地站起來,向君言走去,走至一半,卻停下腳步:“愛妃不必多禮。”
齊縉的聲音裏沒有起伏,靠在牀榻上的宓婕妤面上掩不住的驚慌,像是做錯了什麼事一樣,看地君言像是有一根刺,刺進了眼睛裏一般。
“嬪妾給昭儀娘娘請安,娘娘萬福。”宓婕妤躺在牀榻上,衝着君言點點頭,算是行禮問安,猶豫着又開口,“皇上放在只是來瞧公主的,娘娘怎麼忽然來了。”
這話說得好生蒼白,君言強壓下脫口而出的本宮難道來不得了嘛的話,任由緩竹攙扶起自己:“妹妹立了大功,作爲啓祥宮主位,於情於理姐姐都該來看看的。”
她假裝不在意地掃過齊縉:“沒想到打擾了妹妹與皇上,是姐姐魯莽了。”
她說着就欲轉身離開,藏在寬大衣袖下的手緊緊握着。
“姐姐……”宓婕妤急急地開口,掙扎着要從牀上起來,嚇得一旁的抱琴連忙按住:“小主使不得,您剛生完公主,還在月子裏呢。”
君言聞聲轉過頭:“妹妹這是做什麼,好好歇着就是了。姐姐打擾了妹妹與皇上,心裏過意不去,就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宓婕妤咬着下脣,不知該說些什麼,她擡眸看向皇上,見齊縉也是一副不想說話的模樣,心下更是着急:“姐姐別誤會,皇上真的只是來看望公主的,與嬪妾沒有關係……”
君言好笑地勾了勾脣角:“妹妹這是哪兒的話,妹妹與本宮同是皇上妃嬪,皇上來尋妹妹也是合理,那有什麼誤會不誤會的,妹妹說笑了。”
君言說完這句,實在不想多呆,直接轉身擡步就跨出倚萱閣。
“皇上!”宓婕妤終於忍不住輕喚出聲來,“您爲什麼不解釋……”
齊縉並不惱,他落寞地笑了笑:“解釋什麼?元昭儀她在意過嗎?真是朕的好昭儀,大度有禮,賢惠過人。難道朕還上趕着告訴她不必如此麼?”
宓婕妤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抱琴,你先下去吧。”
“喏。”能在妃嬪身邊做大宮女,有幾個是不會看眼色的,抱琴蹲了蹲身子,將內室裏所有的宮人都打發了出去,自己關上了房門,守在門外。
“皇上,您爲什麼不告訴元昭儀真相呢……”宓婕妤清麗的聲音在屋子裏響了起來,“昭儀娘娘一定是誤會了。”
齊縉擡眸向她看去,手裏還抱着剛剛出生的小公主:“告訴?你讓朕說些什麼?這些本不是她應該懸心的事情。何必徒增煩惱。”
齊縉的聲音比往常輕一些,帶着點疲憊。
“都是嬪妾不好……”宓婕妤垂下眼瞼,眼眶紅了一圈:“嬪妾當初只是想要一個孩子。嬪妾知道,皇上的心不在嬪妾這裏。可是嬪妾纔多大,難道就真的要孤身一人,在這後宮裏活一輩子嘛?皇上……或許是討厭嬪妾的吧。”
她沒有給齊縉開口的機會,頓了頓,屋內的香爐暗*燒着,發出些許輕微的聲音,香氣自爐子裏悠悠而出,瀰漫在整個屋子裏,宓婕妤繼續道:“嬪妾知道嬪妾的要求過分了,甚至傷及了皇上與元昭儀娘娘的感情。”
她輕緩地擡起眼眸,羽睫輕顫,目光看向窗外,窗戶紙將外頭的風景映襯地有些模糊,但還是能看見一片綠意中夾雜的紅色:“從前,嬪妾心高氣傲,覺得自己的才情,姿色都無人能及。養在深閨裏的時候,就有不少傳言,讓嬪妾得意忘形。後來選進後宮,嬪妾一個妃嬪都看不上,嬪妾也不屑趨炎附勢,與她們爲伍。”
她像是眼睛累了,不再看着窗戶,明亮的陽光刺地眼睛有些疼。
她轉過頭,看向齊縉:“再後來,嬪妾見到了昭儀娘娘,也看到了皇上看她的眼神。嬪妾總是下意識地拿自己和昭儀娘娘對比。嬪妾說這話,皇上別惱,一開始,嬪妾確實覺得昭儀娘娘並不出衆。她的容色不及榮修儀,嬌媚不及婉淑媛,才情也不及嬪妾。那個時候嬪妾真的看不上她,也不懂皇上爲什麼會喜歡這樣的一個女子。”
齊縉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連懷裏的小公主好像也感受到了氣氛的凝重,不哭也不鬧,十分安靜地躺在大紅色暗紋錦被裏。
白嫩的肌膚與錦被的顏色產生鮮明對比,拉大了色差,“嬪妾當初想要一個孩子,也想着若是可以與皇上朝夕相處,皇上定會發現嬪妾的好,當時的嬪妾太過天真,太過自傲。有了孩子,才遇上皇貴妃娘娘的刁難。這後宮裏,唯一能與皇貴妃娘娘抗衡的,就是元昭儀娘娘。嬪妾也存着私心,想要看看,這位昭儀娘娘究竟是哪裏吸引了皇上去。”
她說到這裏,垂下頭,三千青絲順着臉頰滑下,她自嘲地笑了笑,“讓皇上把後宮佳麗三千,其餘所有人都忘在了腦後。”
齊縉像是失去了自己的聲音,他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
對元昭儀的愛,他從來毫不掩飾,對於後宮其他妃嬪的冷淡,也只是因爲不感興趣和一心一意地愛着君言。
如今,卻有一個女人告訴他,原來自己的所作所爲,傷及了這麼多人,原來作爲一個帝王,想要只對自己愛的女人好,是這麼困難。
“嬪妾住進了啓祥宮,處處得元昭儀娘娘照料。漸漸地,嬪妾就知道,嬪妾窮極一生,也比不上元昭儀分毫,且不說元昭儀對皇上的愛意之深,竟可容納嬪妾與嬪妾的孩子。皇上以爲昭儀娘娘真的是賢惠大度嘛?她只是……只是因爲嬪妾肚子裏的,是皇上的骨肉罷了。”
齊縉聽到這裏,眼神裏閃着莫名的東西,詫異地看向宓婕妤,宓婕妤沒有停下,她繼續說道:“嬪妾到現在也不知道,皇上爲什麼喜歡元昭儀。不過嬪妾明白的是,就算昭儀娘娘再差,只要皇上心裏喜歡,嬪妾就連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宓婕妤說到這裏,高高的擡起頭,揚起下巴,又恢復了往日清高的模樣:“嬪妾自詡才情過人,又何必苦苦糾纏着皇上不放,到最後受傷的,纔是不止嬪妾一人。嬪妾都想通了,皇上難道還想不通嘛?”
宓婕妤的話,到這裏,已經說完了。
她最後定定地看着齊縉,神色平靜,像是方纔說的不是什麼藏了很久的心裏話,而是簡單的詢問,像是今天午膳要喫些什麼一樣。
齊縉一直一直沒有說話,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朕……朕竟還沒有一個婕妤看地通透。”齊縉嘴角泛起了苦笑。
宓婕妤脣邊勾起笑容來,她溫婉地搖搖頭:“皇上只是當局者迷罷了。人活一世,能有一個自己愛的,並且也愛着自己的人是多麼幸運的事情。皇上一定要把時間,都浪費在賭氣和誤會上嘛?皇上九五至尊,萬人之上,也許從未屈服過,可是在愛面前,難道不是人人平等的麼?”
宓婕妤的話,或許有些大逆不道,放在平日裏,齊縉可能已經勃然大怒。
但是現在,齊縉只是默默地低下頭,細細思索宓婕妤的話,宓婕妤伸出手,將齊縉懷裏的公主抱了過來:“嬪妾該說的,不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皇上,難道您還不……”
宓婕妤沒有繼續往下說,小公主離開了齊縉的懷抱,有些不適應,閉着眼睛皺了兩下眉頭,撇撇嘴作勢要哭鬧起來,宓婕妤輕拍着孩子,細心安慰。
“朕……朕改日再來看你。”齊縉終於擡起頭,眸光中透着清明,他說的很快,不等宓婕妤有反應,就徑直地走出倚萱閣的大門。
伴隨着關上房門的聲音,宓婕妤才悠悠擡起頭,眼裏流出兩行清淚,她又擡手拍了拍公主,呢喃着說:“寶寶,母親這樣做對嗎?你也會支持母親的是不是?”
她強扯了一個笑容,眼淚滴進錦被裏,大紅色的錦被暈成了暗紅色:“現在,母親就只剩下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跟大家彙報一下
昨天阿暖疼了一晚上喫止痛片也沒用
生熬了一晚上趕在早上直接去了牙醫診所
早上很早預約的人不多可以把我插進去
花了五百刀……
打了三針麻藥,把牙神經拔了半個嘴都是麻的而且大舌頭
麻藥期有三個小時下午回來的時候睡睡醒醒到晚上九點
然後現在剛碼完字麻藥時間已經過去了牙齦還是有點腫痛
然後打麻藥的那裏好疼qwq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消下去
昨天謝謝關心我的所有妹子
麼麼噠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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