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常态？
“大夫人，老爷說今儿個晚上在沁香厅设宴给秦二爷接风洗尘。”
“嗯，知道了，你去回了老爷，就說晚上我們一定到。”
青松应了一声就要去回顾老爷，却突然被秦立轩叫住，“顾大回来沒？”
青松楞了一下，很快回過神，“還沒呢，小的也奇怪大爷怎的還沒回。”
秦立轩端起茶喝了一口，只笑笑沒說什么，大夫人看這样子也知道自家哥哥干了什么，“青松你先回吧，一会儿大爷回来了找人先来告诉我一声。”
青松应下了就走了，章姑姑把他送到门口。
“您别介意，咱们二爷就是這個性子。”
“哪裡哪裡，不過是姑爷和小舅子之间闹着玩，咱们做奴才的也不必要跟着着急上火，主子们总归是有分寸的。”青松哪裡不知道章姑姑送他出来的意图，顺着章姑姑的话又說了一会儿這才回去复命。
“二哥，你是不是把人丢在外头了？”
“谁让他不牵马就跟着我瞎跑，我一個大男人总不能带着另一個大男人吧……”秦立轩非常理所当然的說着，顾暄妍听到這话也被她二舅给震惊了，不過想了想那样的画面，哦豁……還是算了吧……
過来约莫半個时辰就听前院有人来报，說大爷回来了，不過一回来就进了自己房裡沒出来。
過了一会儿秦立轩的小厮也到长青院了，把手裡的东西给了章姑姑和林姑姑，在家时這几人都是相识的，倒也沒惊动屋裡的主子，只把秦立轩带来的东西登记入库，东西不多，都是精致小巧的，跟京中的還是有很大区别的。
秦立轩听到嗤笑一下，“中看不中用。”顾暄妍嘴裡的茶顿时就喷了小九一脸，小九懵懵的看了顾暄妍一眼，還沒說话，顾暄妍就拿着手帕帮他把脸上擦干净了，小九瘪瘪嘴也沒說什么了，准备低头继续吃糕点，顾暄妍连忙把他手裡被打湿的糕点拿過来，“别吃了，一会儿中饭都吃不下。”小九点点头，乖巧的任由顾暄妍把他的手擦拭干净。
“二哥，你怎么又胡說了……”大夫人听到秦立轩那话险些也沒憋住，不過她到底是稳重，也沒出什么有失身份动作。
秦立轩颇为傲娇的哼了一声，大夫人也不管他了，只让顾暄妍和小九陪着，自己去歇一会儿，一大早就起来，這会子头有些晕，她想躺躺，香云扶着大夫人就自去歇息了。顾暄妍看大夫人走路有些虚浮，便让云溪去請了韩大夫過来一趟。
顾暄妍让秦立轩带着小九玩，她去看看大夫人。
“娘亲。”
大夫人坐到床边，香云正在给大夫人拖鞋，“怎么了？”
“您是不是不舒服？我已经让云溪去請韩大夫了，您先喝点热水，靠着休息一会儿，等韩大夫看過了再睡。”顾暄妍坐在大夫人身旁，把云舒倒的热水递给大夫人，大夫人抿了几口，就不喝了，接過茶盏是顾暄妍发现大夫人的指尖冰凉，便拿了手炉递给大夫人，大夫人接過，心底叹了口气，果然是個令人喜爱的孩子，做事情很是细微，体察人心。
過了一会儿韩大夫就来了，那边榻上跟着小九玩得秦立轩也察觉了，抱着小九就過来了，因着韩大夫要過来，大夫人身上的衣服還算整齐，所以秦立轩過来也无妨，秦立轩抱着小九站在一旁。
韩大夫把完脉之后說，“您近日太操劳了，要多休息，受了些风寒，我开一副药，喝了先睡一觉发发汗。”
大夫人点头，着香云送韩大夫出去，秦立轩在听韩大夫說话的时候脸就黑了。
大夫人很有危机感的把被子往身上拢拢，“我要睡觉了。”
秦立轩看了大夫人一眼，抱着小九就出去了，那一眼让大夫人又想起了被支配的恐惧。顾暄妍笑笑，“您先躺下，我一会儿让香云姐姐把屋子再烧暖一些，再给你灌两個汤婆子。”大夫人点点头，然后顾暄妍就出去了。正好碰上回来的香云。
“香云姐姐，给娘亲灌两個汤婆子捂着，再把屋子裡烧暖一些，备一些开水晾着，娘亲醒了兑一些开水在裡面给她喝。”顾暄妍细细的嘱咐着香云，香云笑着一一记下。
“我的小姐，您去玩吧，奴婢心裡知道的。”
“我知道姐姐伺候娘亲久了，但是我這不是不放心嘛，姐姐你就莫嫌我啰嗦了。”
香云笑着给顾暄妍行了個礼，“您哪儿的话呀，奴婢可不敢嫌您啰嗦，只是您小小的人儿，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事儿了，也不嫌累得慌。”
“好姐姐你快去伺候娘亲吧，我去找小九玩了。”顾暄妍說着就跑了。
顾暄妍到了院子裡才知道自家二舅带着小九去了园子裡玩，便带着云溪一起去寻人了。
秦立轩抱着小九去园子裡，這会儿迎春已经开了许多了，暖黄色小小的花很是可爱。舅甥俩逮着园子裡那一处花可劲儿糟蹋，糟蹋到最后秦立轩都看不下去了，秦立轩折了几根枝條，给小九编了個花环，小九戴着花环咯咯笑，秦立轩抱着他又去别处玩了。
顾惜雅带着丫头婆子招摇過市，细看身后的婆子丫鬟有八人之数，秦立轩也沒在意，抱着小九在看鱼，小九玩得高兴，也沒看到顾惜雅，倒是顾惜雅走了過来。
“小九？”顾惜雅抬起头盯着小九，小九听到顾惜雅的声音瑟缩了一下，然后转头怯生生的喊了一声。
“六姐姐……”
“你那日为何不帮着母亲！你知道母亲多伤心嗎！”顾惜雅只自顾自的說着，秦立轩的脸黑得能滴水，“你为何要和那两個病秧子一起，你从小就养在母亲身边，你怎么能……”
“闭嘴！”顾惜雅话還沒說完就被打断了，低沉的声音透着狠厉，“她是谁？”秦立轩偏头问香巧。
“回二舅爷的话，這是大房赵姨娘的女儿，顾惜雅，排行行六。”香巧福了福身子回道。
“母亲？她有什么资格让小九喊她母亲？我念着這是顾府我不会自己动手，但是這不代表你们顾府不用给我們秦家一個交代。”
顾惜雅被秦立轩吓到了，還想說什么，就被身边的大丫头拉住，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可是小孩子就是這样，越是让她不要做什么她就非要做什么。
“凭什么不能喊自己母亲了！我母亲迟早是当家主母！那個病秧子都快死了！”顾惜雅這话一說出来她身后的丫头差点吓疯了，什么也顾不上就捂着顾惜雅的嘴。
“還請舅爷见谅，六小姐還小，我們回去定会让姨娘严加看管的。”
秦立轩脸色难看得紧，小九抱着秦立轩的脖子，“舅舅，怕。”
秦立轩看了那群婆子一眼，“一個姨娘真拿自己当回事。”說完抱着小九走了，香巧紧紧跟着秦立轩，顾暄妍整好迎面碰上抱着小九脸色难看的秦立轩。
“怎么了這是？”
“回去再說。”
秦立轩抱着小九大步走在前面，香巧跟在顾暄妍身边把事情說了一下，顾暄妍气得当即就要去找顾惜雅，香巧连忙拉住顾暄妍。
“我的主子您跟着添什么乱，您看看二舅爷和小主子，先安抚了這二位再說，您逞一时意气有什么用？”
顾暄妍跟着回了长青院，秦立轩已经坐在厢房等顾暄妍了，小九并不在，问了才知小九被林姑姑带走哄了。
秦立轩已经连着灌了好几杯茶了，云舒在一旁伺候着，也有些被吓到，战战兢兢的给秦立轩续差。
“二舅刚才听到的话我已经知道了，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一定都說。”
“她怎敢這样诅咒你母亲和你！”秦立轩咬牙切齿，刚才听到那话他恨不得掐死那個小丫头。
“這是常态了，大房中一直是赵姨娘那股东风压倒我們，母亲身体不好，不掌中馈不持家，父亲疼宠赵姨娘，从来都是這样，就连母亲生病我中毒都是赵氏的手笔。”
“为何你母亲从来不說！”
“舅舅，你让母亲怎么說？說了也是让你们平白烦心不說，反而会与父亲和祖父交恶，祖母不在，二夫人因着是大伯房裡事，很少插手，倒不如什么都不說，反而会让祖父愧疚，你来的前几天祖父才惩戒過赵姨娘，今日之事估计就是因着祖父惩戒赵姨娘搞出来。”顾暄妍喝着茶，一点一点跟秦立轩說。
秦立轩一直沒說话，他觉得自己很沒用，若是当初有個一官半职在京城，也能时时照看了，因为自己，累得自己妹妹如此艰辛。
“舅舅，你不用自责，母亲不立起来，谁帮都沒用。”
“但是這個事儿不能就這么過去了！”
顾暄妍一笑，“当然不会就這么過去了，不過這事儿得舅舅帮忙了。”
顾暄妍凑到秦立轩耳边细细說着，秦立轩皱着眉头，“你确定有用？”
“顾府沒有掌家的长辈，再者长者赐不可辞，想必祖父也会同意的。”顾暄妍略显委屈的看着秦立轩，“舅舅可别嫌我小小年纪就這样坏……”
“怎么会，若不是她们苦苦相逼，你又怎会如此。”
秦立轩又跟顾暄妍說了几句话，就說要借用大夫人的书房，香巧引着秦立轩去了书房。
“姑娘，您跟二舅爷說了什么啊？”云舒很是好奇，秦立轩一走她就问了。
顾暄妍调皮的笑笑，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天机不可泄露。”
云溪揉揉云舒的脑袋，“别问了，姑娘自有她的說法，咱们啊只要等着看戏就好了。”
顾暄妍赞同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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