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启程
大夫人刚吃完饭，香云香巧正扶着人在院子裡散步消食。
“娘亲。”顾暄妍跑到大夫人跟前，仰起头看着大夫人，“娘亲今天很棒哦，知道吃完饭散步了呢。”
大夫人听得脸倏然红了，這孩子說的好像平时自己沒按时出来散步一样，“瞎說什么呢，我可是你娘，你啊。”
“快进来坐吧，刚好有事要跟你說。”大夫人越過顾暄妍跟后面的二夫人說话，二夫人微笑着点点头。
三個人进了裡屋，在榻上坐定，林姑姑端着茶就进来了。
“你尝尝，我哥哥从江南带来的。跟咱们在京中喝的有些不一样。”大夫人示意二夫人尝尝，二夫人端起茶杯闻了一下。
“還真是不错呢。”
“還不到采头茶的时候，等我去江南的时候倒是時間刚好，我回头寻一些，让人给你送来。”大夫人掩唇笑了一下。
“那多不好意思啊。”
“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就当是我谢你這几年对四丫头的维护之情。”
二夫人想了想便坦然收下這份礼了，“不知大嫂今日让我過来是为了什么？”
“想必你也听說了，长宁长公主殿下给咱们府送来個教养嬷嬷。”
二夫人点点头，她是知道這個事的，其实她觉得挺好的，她出身不高，虽然嫁给顾二爷這么些年，规矩上错不了，但是到底不比那些勋贵人家，所以她也挺发愁的，這不，瞌睡来了送枕头，她倒要好好谢谢长公主殿下了。
“玉嬷嬷来呢主要是为了教导家裡女孩儿的规矩，還有掌家的本事的。”大夫人字斟句酌的說着，“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那倒是挺好的，听說這位玉嬷嬷曾经在宫裡做過教养嬷嬷，那自然是好的了。”
“香云你去叫玉嬷嬷进来。”香云出门去寻玉嬷嬷，在玉嬷嬷那裡還寻到了自家四姑娘。
“呀四姑娘怎么在這儿呢？”
“我来找玉嬷嬷說几句话呢。”
“玉嬷嬷，大夫人喊您呢。”
“好，還請姑娘先去，我即刻就去。”
香巧听到答复便出去了，一旁的顾暄妍笑着跟玉嬷嬷說，“走吧嬷嬷，可别忘了你我的约定啊。”
玉嬷嬷笑了笑，“老奴知道了，四小姐尽管放心好了。”
顾暄妍這才跟着玉嬷嬷往正屋裡走。
外面的阳光很好，顾暄妍并沒有进屋裡，只目送着玉嬷嬷进去，她不知道自己這個做法对不对，顾暄妍笑了笑，也许自己以后会变成了一個不择手段的人，可是她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她太想活着了，她只能把自己路上的绊脚石清理掉。
玉嬷嬷进去，行了礼之后便站在一边。
“玉嬷嬷，我也挺想听听你自己怎么說。”
“老奴觉得，一则二夫人掌中馈，我在她院子裡教导小姐们的时候也方便些，二则，您得出门几個月，老奴在二夫人处也方便些。”
“那好，你便跟着二夫人去吧，不過你的月例银子還是从我這裡出。”
“老奴不敢，长公主殿下吩咐了，還是长公主府出奴婢的月例。”玉嬷嬷听到這话连忙跪下。
“给你你就接着，殿下那裡我去說就是了。”
“是，老奴多谢大夫人。”
二夫人就带着玉嬷嬷回长安院了，看着二夫人和玉嬷嬷走远了，顾暄妍才进屋。
“娘亲睡一会儿吧。”顾暄妍坐在一旁看大夫人。
“你也来，好久沒和娘亲睡了是不是？”
顾暄妍皱皱鼻子，“女儿都多大了啊。”
“多大了都是我女儿。”
顾暄妍笑笑，跟着大夫人去歇晌了，也沒去寻秦立轩和小九，這几日秦立轩净带着小九疯去了。
又過了约莫三天，三月初三，宜出行，那天一大早，长青院就忙起来了，林姑姑章姑姑把干粮放到下人们坐的马车上，又把新做的吃食装好放进大夫人她们的马车上，這一趟一共有三辆马车一起回去，除了坐人，剩下的便是装着這次的贺礼。
“夫人，奴婢想跟着您一起去。”
大夫人還在穿衣服，香巧就进来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
“你最是机灵的，你留下我放心。”
“可是奴婢想伺候您！”香巧這几天也隐约知道大夫人去了江南就不准备回来了，她自小就在大夫人身边伺候，此时万万是不想离了大夫人的。
“一起留下的還有章姑姑一家，云溪也留下，你们俩跟着玉嬷嬷好好的学。我明面上是回去探亲，自然不好带太多的人。”
香巧還是不情愿，只是眼泪已经止住了，那边云溪听說自己不跟着下江南，一下子也慌了。
“小姐，可是奴婢哪裡做的不好？奴婢……”
顾暄妍把人扶起来，“你沒有哪裡不好，你家裡這次都要留在京裡，你父亲看着庄子，章姑姑看着长青院，你和香巧得去跟玉嬷嬷学规矩。”
云溪看着顾暄妍，“可是奴婢留下了谁来照料您啊！”
“還有我啊姐姐！”云舒在一旁拿着梳子对着云溪笑。
“我留下你也是因为你稳重，香巧机灵，你俩留下我很放心，况且我還有事情要你做呢。”顾暄妍拿着手帕细细的给云溪擦着眼泪，“你别太难過，沒几年我肯定是要回来的。”
“云舒莽撞，她照顾您奴婢不放心啊。”
“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快点长大的。”云舒也過来拉着云溪的手，听到云溪說她莽撞难得的也沒生气。
两個人哄了半天才哄得云溪笑出来，“那我给小姐去把做好的糕点拿到马车上。”說着便跑出去了，云舒继续给顾暄妍梳头发。
“小姐一会儿吃点东西再上马车，不然路上颠簸要难受的。”
顾暄妍点点头，那边小九已经收拾好了，秦立轩之前许诺带他骑马，可把他高兴坏了。
大夫人带着顾暄妍和小九去辞别顾老爷，顾大爷顾二爷二夫人和顾文渊一起把大夫人她们送到门口。
阿福牵着马站在门口，三辆马车在门口等着。
“那就麻烦二舅子多多关照了。”顾大爷向秦立轩拱拱手。
“那是自然了，你放心便是。”秦立轩也犯不着在這個时候再跟顾大爷起什么争执。
昨儿個秦立轩已经去過长宁长公主府了，也說了今日便不去辞行了，长公主赏了些盘缠，秦立轩不收，长公主殿下硬是让他收下了，說是知道他们不缺，也不過是做长辈的心意罢了。
“嫂嫂一路保重，出发得早，路上就慢些，免得身子受不住。”二夫人牵着顾暄妍的手对大夫人說，大夫人笑着应下了。
“此去山高水长，還請大伯母和妹妹多多珍重。”顾文渊說着向大夫人和顾暄妍拱了拱手。
“知道啦哥哥！”顾暄妍拉着顾文渊的手，“哥哥可别忘了妹妹。”
“又不是不见了，怎么会忘了呢？”顾文渊摸摸顾暄妍的头。
时候也不早了，大夫人等人也上了马车，秦立轩抱着小九上马，一行人便出发了。
這边都是官员的府第，這会儿還只有家裡的采买出门，马蹄声甚是清脆，顾暄妍打起帘子，京城，顾家，都是過去事了，以后会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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