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此事一了，顾暄妍也不管那人死沒死透，总之有王嬷嬷看着，出不了差错，顾暄妍便带着香云回去了。
秦乐安远远的坠在顾暄妍主仆身后，云东欲言又止，“主子……”
秦乐安只淡淡的看了云东一眼，云东便垂下眼睛不再說什么。
“你先去洗個澡换身衣服，這身衣服拿去烧了就是，省得碍眼，今儿你去歇着，小九和若安在母亲那儿呢。”顾暄妍拉着香云的手嘱咐道，“别多想，這事儿算是過去了。”
香云忍着眼泪点点头，“谢谢姑娘……”
顾暄妍拍拍她，让她去休息，自己去了秦若华那儿，秦若华心裡着急也沒心思管两個孩子，幸好萧若平和秦乐康秦乐犀都在，三個人听到出事了连忙就赶過来了，哄了半天才把两個小孩哄好，萧若平年纪小，抱不久，萧若安便乖乖的让秦乐犀抱着。
“母亲。”顾暄妍刚进来，秦若华就迎上来了。
“怎么样了？”秦若华拉着顾暄妍的胳膊。
“沒事，香云很好，那個畜生已经杖毙了，对外只說是偷主人家的东西被发现了還意图伤人。”顾暄妍扶着秦若华坐下。
“小九，姐姐抱抱。”顾暄妍伸手，小九就要扑到顾暄妍身上，秦乐康连忙把小九放到顾暄妍怀裡。
“小安也来。”顾暄妍抱了一会儿小九，便把小九放在榻上，然后接過秦乐犀手裡的萧若安，抱了一会儿也放在榻上跟小九排排坐。
“今天你们做的对，也不对。”顾暄妍這话让小九和萧若安懵了，对？也不对？
“尤其是小安，刚刚若是那人踢到你可怎么办？”
“可是香云姐姐……”小九和萧若安還企图挣扎一下。
“你们可以拿小石头扔他，本来香云姐姐就被拉住不好动弹了，若是你们過去，她不還是要顾及你们嗎？”顾暄妍蹲在他俩面前循循善诱，“以后遇到這种事，若是打不過对方一定要喊救命，知道嗎？”顾暄妍觉得真的很有必要告诉小孩子，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可千万别送人头。
“知道了。”两個小孩齐声說知道了，只是难免有些沮丧。
“不過你们還是很勇敢的，今天奖励一颗糖好不好？”两個小孩很高兴，因着孩子還小，顾暄妍和秦若华一直不给他们吃太多糖，所以這個奖励，他们還是很开心的。
“明日记得跟着香云姐姐去谢谢大表哥啊。”顾暄妍拍拍两個小孩的脑袋，两個小孩很齐的点点头，顾暄妍把他们一一抱下来，冲萧若平点点头，“你带他们去玩吧。”萧若平一手牵一個带出去了。
秦老夫人和秦二夫人到秦若华院子裡的时候就看到萧若平带着两個小孩玩得开心，也沒扰了三個孩子，直接就进去了。
两人进去时顾暄妍正在安慰秦若华，秦乐康和秦乐犀在一旁喝茶吃点心，秦二夫人看到他俩坐在一块咬耳朵不知道在說什么就来气，一天天的不务正业。
“娘。”
“外祖母。”
“都坐，今日這事儿妍姐儿也跟你說了，按理来說這事儿得你来处理的，可是妍姐儿揽過去了，难为她小小的人儿要见這些腌臜玩意儿。”秦老夫人拉着秦若华的手，满是心疼。
顾暄妍走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伸手揽住顾暄妍，“难为我們妍姐儿了。”
“不为难。”顾暄妍依偎着老夫人，笑着跟老夫人說，“外祖母别为這事儿闹心了，总之是過去了。”老夫人点点头。
顾暄妍只想赶紧把這事儿翻篇，生长在红旗下，法治社会中的她這会子還心有余悸。
“那你晚上可要好好泡泡，然后早些歇着。”老夫人爱怜的捏捏顾暄妍的脸，只不過脸上沒什么肉就是了。顾暄妍福了福身子。
“那我就先带小九和小安回我院子去了。”老夫人点点头，顾暄妍就出去叫小九和萧若安了，云舒赶紧扶着，秦乐康和秦乐犀见状也跟着走了。
“妹妹這是要回去了？”秦乐康笑着问。
顾暄妍点点头，“是呢，哥哥要去我那边坐坐嗎？”
“不了，我和你三哥還得去找大哥呢。”
顾暄妍也不强求，“好，那哥哥慢走。”說着便行了個礼。
秦乐康和秦乐犀目送着顾暄妍走远。
“哎，二哥，你看什么呢？”秦乐犀凑過来问。
秦乐康拍了秦乐犀一下，“妍表妹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秦乐康话也不說完，惹得秦乐犀一脸迷茫，不過他一向不是很在意這些事。
秦若华這边，秦二夫人正在问香云的事。
“妹子，有件事想问问你。”
“二嫂說就是了。”
“香云那丫头如今多大了？”
一旁的林姑姑听到秦二夫人问香云的事心一下子就紧了。
“香云今年十六了。”秦若华有些疑惑，這怎么還问到香云了。
“我其实呢也不该跟你开這個口，只是来的时候也跟娘說了，娘說還是先问问你的意思。”秦二夫人也觉得這事儿不好开口，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出嫁的姑姑插手侄子的房中事。
“二嫂說就是了。”秦若华還是沒太反应過来是什么事。
“是這样的，乐安那孩子可是对谁也沒上過心，我瞧着今日他有些反常，想着心许是看上了那丫头，所以我想跟妹妹讨了那丫头，自然了我肯定也会问乐安的意思，若是乐安不愿意，那便罢了。”秦二夫人也知道這事为难人，但是秦乐安今年都二十二了，连個侍妾都沒有，家裡也是着急。
秦若华听了這话還愣了片刻，后想了想摇了摇头，“這事儿不是我不想答应你，只是小九屋裡一直沒人，香云是我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人也稳重，知根知底的，我实在是沒办法放人，更何况乐安還沒娶妻，也不知什么时候娶妻，以后夫人进门了，香云要如何自处，再說了，如今這群丫鬟都是妍姐儿在管着，怕還是得问问妍姐儿和香云的意思。”
秦老夫人和秦二夫人都知道是這個理儿，就算是家裡的丫鬟，也断沒有强迫的道理，秦二夫人也为难，“要不這样，這段时日让香云去乐安那儿伺候着，他房裡至今也沒個丫鬟，都是小厮们在伺候。”
秦若华很为难，“我去问问妍姐儿吧，說实话啊二嫂，我不是很想把人送過去，你說送過去伺候，就是個通房，這……”秦若华自己就是吃了家裡妾室的亏，她也知道是自己性子软好拿捏才让妾室爬到头上，這搁個稍微有点手段的夫人手裡，家裡的妾室都是另一番光景。
秦二夫人也是有些不好意思，這惦记上小姑子身边的丫鬟，說出去实在是沒脸，“行吧，也是我唐突，平白问了這事儿，若是行就让她去伺候几日，不行也不为难人家。”
晚饭還是来的一大家子一起吃的，秦立轩下午跟人上山了，這会儿才知道出事了的，知道结果也沒說什么。
吃完饭秦二夫人让秦乐安陪着自己去走走，把秦立轩和秦乐康秦乐犀打发去泡温泉了。
“乐安啊，你觉着今儿你救得那姑娘怎么样？”
“她不是小九的婢女嗎？”秦乐安有些莫名其妙，小九的婢女管我什么事……
秦二夫人便沒說什么了，心裡也有些失望，秦乐安见秦二夫人许久沒說话便說，“那婶娘要是沒事，我就先去找乐康和乐犀了。”
秦二夫人挥挥手，秦乐安拱拱手行了個礼便走了，云东跟在秦乐安身后，“主子，你干嘛不直接跟二夫人說。”
秦乐安扫了云东一眼，“這种沒影的事少瞎說。”
“哦。”云东摸摸鼻子。
那边秦若华跟顾暄妍說了秦二夫人白日裡說的话，顾暄妍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娘！二舅母想什么呢，咱们這好好一個姑娘送去给人做妾？啊不对，是通房，比妾還不如……”就冲着香云這些日子把小九照料的那么好，她都不能把人往火坑裡推，“日后我再有個正经大嫂，再是個厉害的，香云能讨到好？”
“我知道，谁家都不会随便把丫头送出去当通房，更何况這是我身边的大丫鬟，被人知道了得照着我脊梁骨戳。”秦若华也知道這事儿不好办，“只是你大哥這年纪了都沒成婚，家裡都着急。”
“着急也不能出這個馊主意啊……”顾暄妍无奈的很。
“要不這样，只說是香云为了感谢你大哥救了她，自請去伺候几天，怎么样？”
顾暄妍都不想說话了，“总之就是要把香云送過去呗。”
秦若华也有些为难，顾暄妍也不忍心看大夫人這般模样，“那行吧，我去跟香云說就是了。”
顾暄妍行了個礼便出去了，云舒匆忙跟上，顾暄妍已经在心裡盘算着什么时候离开顾家了，婚事不能做主，日后還要大方的给丈夫纳妾，顾暄妍冷笑一声，想得挺美的。
“姑娘，怎么這会儿就回来了？”香云以为顾暄妍是去泡温泉的。
“才吃晚饭去母亲那儿做了一会儿才回来，我有事跟你說。”顾暄妍拉着香云，避开了小九和萧若安。
“二夫人的意思是，想让你去大表哥那儿伺候几日。”
“怎得要奴婢去伺候大少爷呢？”香云有些紧张，拉着顾暄妍的衣袖，“可是奴婢伺候九少爷哪儿不妥当了？”
“不是，只說是多谢大哥今日救你。”
眼看着香云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是不是要我去给大少爷做通房？”
“二夫人是這個意思，但是我沒答应，我一会儿会去跟表哥說的，你别担心，過几日我便让你回来，好不好？”
香云哭着点点头，心裡再不愿意也只能点头，“那九少爷這边呢？”
“這個你别担心，我和母亲会安排的。一会儿直接去表哥院子裡吧，我先去找表哥。”
香云点点头，抹着眼泪进屋去收拾衣物了。
顾暄妍愁眉苦脸的，带着云舒又跑去找秦乐安，秦乐安三兄弟正带着萧若平在池子裡泡着，听到云东来报，秦乐安只得穿上衣服出去，隔了一個屏风跟顾暄妍說话，“怎么了？”
“人我送你院子裡了，你别做人家不愿意的事儿。”顾暄妍丧丧的，提不起精神。
“什么人？”
“香云啊，你别欺负她知不知道，她才十六呢。”顾暄妍闷闷的說，“我先走了，悠然姐姐還等我呢。”
秦乐安都沒来得及說自己已经回绝秦二夫人，顾暄妍就跑远了。
秦悠然在另一個池子裡等顾暄妍，顾暄妍過去的时候秦悠然已经泡了好一会儿了。
“今儿午后你去哪儿了，怎么也沒见着你人呢？”秦悠然看着顾暄妍慢慢滑进池子裡，轻声问到。
顾暄妍简单给秦悠然讲了一下，然后說，“這事儿也是我离得近，直接就跑出去了，不然外祖母定然不会让我知道的，這等腌臜事儿說了平白恶心人，我說了一嘴姐姐也别往心裡去，只记得以后遇到這种事能躲就躲，不能躲也要永绝后患。”秦悠然点点头，她虽然稳重，到底年纪小，家裡人也不曾跟她說過這种事。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顾暄妍便把二夫人說的话告诉秦悠然了，秦悠然笑笑，“你放心就是了，大哥不会的，祖母和母亲也是被大哥的事搅得头疼才出此下策的，過几日你让小九去把人带回来就是了。”
顾暄妍蔫蔫的点点头。
那边秦乐安也沒了泡温泉的想法，只跟裡面說了一声，便穿上衣服回去了。
秦乐安院子裡沒一個人，只主屋点了灯，秦乐安脚步加快了，进了屋子就发现香云一個人呆呆的蹲在正屋的台阶上。，便问到，“你怎么在這裡？”
“回大少爷的话，小姐說让奴婢過来伺候几日，多谢大少爷今天的救命之恩。”香云跪在地上身子伏在地上，說话還带着浓浓的鼻音，一听就知道是哭過的。
“知道了，你起来吧。”
“多谢大少爷。”
“嗯，平日裡我贴身伺候的有云东，你就做些端茶倒水的琐事就是了。”
“是。”香云垂着头很是恭敬，端茶倒水，那就是也得守夜了，香云想着。
“我约莫還有半個时辰才歇息，你在旁伺候茶水就是了。”秦乐安說完便进屋到榻上坐着看书了，香云福了福身子，便下去沏茶了。
路過云东时，喊住云东，“不知道大少爷喜歡喝什么茶，還請赐教一二。”
“大少爷让你在旁伺候？”云东的话裡是掩盖不了的惊讶。
香云点点头，云东便不說话了，“怎么了？”
“沒事，大少爷喜歡的茶我去拿给你，一会儿你端进去就是，我就不进去了。”
“好。”
香云端着茶进去给秦乐安，然后便静立在一旁不說话，到秦乐安休息也沒再跟香云說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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