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林记当家的，顾二夫人的父亲，也带着自個儿夫人回来了，一回来就听說了最近的事儿，自家酒楼如今是风头正盛，苏州换了個新知府，這一桩桩一件件他都不知道，這回来了可不就得忙了。
林记当家，林正生带着夫人林李氏在回来的第二日就下了拜贴，第三日就来了秦家，說起来他们家和秦家算是连襟，只是到底秦家是高门大户，他便也沒有多攀扯关系。
秦立轩空了一日的時間出来截待林正生，林正生此番出门是带着林李氏出门散心的，他们夫妻只有顾二夫人一個女儿，如今年纪大了，愈发的觉得孤单。
林李氏到秦二夫人院子裡的时候秦悠然也在。林李氏羡慕的看着秦悠然向秦二夫人撒娇，她站那儿看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夫人安好。”秦悠然向林李氏行了一礼，然后便乖巧的坐在秦二夫人身边。
“秦小姐真是乖巧呢。”
“哎皮得很。”秦二夫人笑着說，秦悠然拉了拉秦二夫人的衣袖，低声嘟囔，“哪有啊。”惹得林李氏和秦二夫人笑了起来。
“我們這次出门時間久，也不知道這事儿，這不，回来就赶着来给你们道喜了。”
“不妨事，咱们两家是连襟，总比别人关系近些，不說這些外道的话。”秦二夫人倒是很喜歡林李氏，林李氏五十多岁，是個很和蔼的老太太。
“您今儿就留下来吃個饭吧，母亲也好些日子沒见您了。”
林李氏点点头，外头有丫鬟进来說老夫人那边遣人来請林夫人，秦二夫人应了是，“你去回老夫人，我們這就過去。”
“走吧，咱们去老夫人那儿看看。”林李氏的丫头扶着她，秦二夫人带着寻冬姑姑和瑞姑姑，一行人往老夫人院子裡去了，秦悠然沒跟着去，自個儿去寻顾暄妍了。
“许久不见老姐姐了。”林李氏坐在秦老夫人身旁，笑得温婉。
“是啊。”秦老夫人拍拍林李氏的手，“你啊，得多出来走动走动，你看咱们两家关系這么近都不常走动，更何况跟别人家呢。”
“家裡头就我和他两個人，也沒别的事，也就不常出门。”林李氏說的是实话，一般来說女眷间的交往都是因着家裡爷们儿的事儿，再不就是家裡孩子们的婚事，他们家一来是商人，二来膝下无子孙，便也沒什么事要出来走动的。
秦老夫人也知道她家裡是什么境况，只得宽慰着，說起来当初顾二爷能娶到顾二夫人也跟林李氏有莫大的关系，林李氏嫁给林正生這么些年，当初因为婚后多年无子，被婆婆百般刁难，林正生都沒纳妾，哪怕最后只生了顾二夫人一個孩子，林正生也沒纳妾，所以当初顾二爷求娶顾二夫人时才得了林李氏的支持。
這边秦二夫人陪着两位夫人說话，有小丫鬟进来說秦若华来了，秦二夫人连忙让人迎进来。秦若华进来给林李氏行了個礼，“夫人安好。”
“京城一别多年，大夫人一切可好？”秦若华有诰命在身，林李氏喊一声大夫人也当得，但是秦若华可不敢，林李氏喊自己娘亲一声老姐姐，她自然不能应了這一声大夫人。
“夫人喊我闺名若华就是。”
林李氏笑着应了。
秦二夫人见秦若华来了，自個儿便去小厨房定今日午间得饭菜。
秦悠然带着云柳去寻顾暄妍，顾暄妍正在画头面，秦悠然都见着好几次了，“你画這么多头面做什么？”
“好看嗎？”顾暄妍并不回答，只问秦悠然好不好看，秦悠然点点头，顾暄妍笑了，“好看就成了啊。”
這些头面的设计图，顾暄妍自有用处，不论哪個时代，女人和小孩的钱都最好挣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說今儿陪二舅母嗎？”顾暄妍把晾干的图纸收起来，好奇的问，秦悠然跟着她一块到榻上去坐着。
“林老板带着夫人来了，我便沒跟着一块儿去。”
“林老板？”顾暄妍有些疑惑，“小林记的老板？”
“是啊，說起来林夫人還是和祖母一辈的呢。”
顾暄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林记的老板回来了，那就能把合作提上日程了，然后她就能安心做别的事了。
晚间墨风回来时就把林掌柜的话带到了，“林掌柜說主家回来了，他跟主家說了這事儿，主家约了您后日巳时林记一叙。”
顾暄妍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天一早，顾暄妍就起来，巳时得去见林正生，下午還得去向春兰。
巳时正顾暄妍准时到了林记酒楼，林掌柜把人迎上二楼，出乎顾暄妍的意料，這事儿谈的特别顺利，林正生甚至把三七的分成改成了四六，顾暄妍问他为何這么改，林正生說，“我只有那一個女儿，這些以后都要给她，我只想要顾小姐一個承诺。”
“什么承诺？”
“若是我們走了，她在這世上便沒了娘家人，往后若是有什么還請你顾及今日我們合作的情谊，多照抚。”
“這個你放心，她是我婶娘，是我顾家的二夫人，真有個万一，我必定保她平安无虞。”顾暄妍知道林正生在想什么，便应下了，顾暄妍心裡想的是，我二叔恨不得把二婶当眼珠子疼，還用得着自己這個做侄女的？
顾暄妍签了一式三份的合约，其实一式三份沒必要，這個时代也沒劳动局，這玩意儿也只能放在自己手裡。
“那就合作愉快。”
林正生微笑着拱了拱手，顾暄妍亦回了一礼，便带着云舒回去了。
午间顾暄妍歇了晌，起来时也快到和向春兰约的時間了，便带着香云出去了。
“来了。”向春兰在院子裡的阴凉处摆了茶，“来尝尝，比不得你喝的好茶，只当解個渴。”
顾暄妍坐下，截過茶喝了一口，“我也不会品茶，你不嫌我糟蹋了你的茶就好。”這话說的向春兰指着她笑。
“我今儿来是想跟你說說合作的事。”顾暄妍也不墨迹，直截了当就說。
“嗯？”
“你看了我给你写的东西了吧。”
“看了。”
“感觉如何？”
“好是好，就是要银子。”向春兰也直說了，“投入太大，我怕最后血本无归。”
“你要知道，苏州這地界最不缺的就是绣女。”
“可是這些绣女都有名头，你让她们来做工，怕是不成的。”
“所以我写了啊，高端定制和成衣两條线。”顾暄妍放下茶杯，“我們要做的，是独一份的，所谓高端定制，就是這件衣服除了她，别人都沒有。”
“我這個布庄太小了。”向春兰還是有些犹豫。
“那你看看這個。”顾暄妍递给向春兰一本画册，向春兰打开画册就惊呆了。
“這？”
“這是我画的，這一部分呢，是日常衣服的定制，還有婚服和其他衣服。”說着顾暄妍還嘿嘿嘿的笑了笑，向春兰毕竟已经为人妇，竟是懂了顾暄妍的意思。
“那先试试？”
“那好，你按我给你說的去做吧。”
其实该怎么做顾暄妍在那個合作企划裡都說明白了，她知道向春兰肯定会犹豫，所以今儿特地過来的。
“我日后不方便出府便让香云過来。”
向春兰应下了，毕竟顾暄妍還为出阁，总在外头抛头露面不太好。
香云扶着顾暄妍上了轿子，顾暄妍倚着轿子，唉她明明只是個学生，现在要学着宅斗，要学着赚钱，還要学琴棋书画，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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