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同志们,冲啊!!
等到快做晚饭时,李家五兄弟将麻袋都放进了地窖。
地窖才装了一角,老大李池问李源道:“你让家裡多打些野物,說有法子熏干保存几年。這几個口袋裡有几只野鸡、几只野兔,還有两個狍子,都是刚杀的。”
李源笑道:“成,东西我会拾掇的,放心,沒問題。”說着,从口袋裡拿出那一沓大黑十,从裡面点出四百来,递给李池道:“這些钱大哥拿好了,想办法从大队换出粮食送過来。不用白面,苞谷粒、小米都行。
不用一次换完,也不必只在秦家庄换,但最好在两個月内办妥。
下星期起,我每個星期四早上都骑自行车到东直门外班车站那等着,你们赶大早悄悄送两袋粮過去,别进城了,招人眼,容易让人惦记着。”
公社大食堂的好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了。
与其让人狂吃海造,不如先存起来。
到了明年,手裡的钱就不值钱了,沒票的话,沒啥大用,但粮食会比金子贵……
李池看着李源递過来的钱沒接,有些震惊的皱眉道:“真到這個份上了?”
眼下其实大部分农民,哪怕心裡有些不安,可也看不到那么远。
实际上,要不是未来三年气候過于严重,也未必就那么惨,种种不幸赶一起了……
李源提醒道:“大哥,今年开春后下過几场雨?”
根据后世《中国灾情报告》记载:一九五八年,一月到八月,全国大面积旱灾。
冀、晋、陕、甘、青、西南川、滇、黔及华南粤、桂等省区,皆春旱時間长,波及面广,严重影响农作物播种、生长。
冀省中部、东部连续两百多天无雨雪,五月中旬,西南、华南及冀东持续干旱。
入夏,华东、东北八百多万顷农田受旱。
吉省二百六十六條小河、一千三百八十六座水库干枯,为自清末以来前所未有的大旱。
年内,旱灾波及二十四個省区两千两百三十六万公顷农田。
說是三年,实则从五八年起,一直到六二年全国仍有大部分地区在重旱。
到了明年起,就是特大旱灾了……
這一行行苍白的记录下,背后是可怕到极致的饥荒。
不身临其境就永远无法体会,那是怎样的灾难……
听了李源的话,李池不再多言,接過钱后点头道:“你是家裡的文化人,打小最聪明,那就按伱說的办。”
不過即便這样說,李池也沒想過,以后会靠着老幺吃饭。
他能挣工分,怎么会缺粮食吃?
纯当父母疼小儿子,他這個大哥也可怜幺弟身体不好,跟着胡闹吧。
李源生的时候家裡困难,父母为养活娃還要出去给人帮工,都是他背着李源四处寻摸点野物熬汤喝,才勉强拉扯大的。
所以几個兄弟裡,他最偏心老幺。
李源知道老大性格,便对老二李江道:“二哥,野物也不能断,最好能托秦二叔去打,他是老猎户了,用钱买。”
李江伸手拨拉了下李源的头,笑道:“看不起你二哥是不是?秦老二比我能耐?”
李源也不争辩,笑道:“打了也像送粮那样,不過不用等礼拜四,哪天打了哪天让人给我捎信,我第二天赶早在东直门外等着。咱家人口太多了,不敢赌。从過年到现在,一滴雨雪沒下,万一接下来一直都不下,到了年底全都遭殃。
大人也就算了,可咱们家二十多個孩子,饿坏一個咱们弟兄八個脸都不用要了。
所以现在宁肯多折腾几回,也比到跟前抓瞎了强。”
几個兄弟动容,老四李湖看向李池道:“大哥,听老幺的吧。”
李池拧着眉道:“我就不信,還能一春天不下雨!那老天爷不是要把人都逼死?沒這样的理!不過老幺读的书多,你想多准备些也沒错。就這么着吧,别耽误春耕就行。”
李源笑了笑,老大脑子虽然直,但只要别拦着就好。
一行人出了地窖,用锁锁住,上面又盖了竹笠,五兄弟就要回家了。
回到中院,李源拿出了一兜苹果,一大袋水果硬糖,另四條经济香烟,一條黄金叶香烟,四瓶西凤酒。
经济香烟八分钱一包,是滇南玉溪烟厂产的,便宜劲大。
黄金叶要贵的多,两毛六一包。
李源道:“苹果和糖给爸妈還有孩子们分了吃,经济烟是给你们和爸抽的,黄金叶和酒用来走关系,买粮。”
五個兄弟都笑了起来,這個老幺,看来是真长大了,安排起哥哥来了。
不過也好,进一回城,能不空手回就行。
大人无所谓,孩子多。
李池又不放心的叮嘱了道:“你现在饥荒拉的多,能不花钱就别花钱。這些钱买了粮食送過来,你要是吃不了,就卖一些還饥荒。
你是老小呢,我們還能吃你的喝你的?把自己照顾好就成,别往家裡寄钱了,你還要娶媳妇。对了,你嫂子說,秦家托人都托到她那了,要给你說亲。”
李源忙道:“我不急,现在還得跟师父多学医术,哪有心思想那些?大哥,你给大嫂說,别理那些。李坤今年要考学了,把他照顾好。李坤上了中专,以后日子也能好過些。”
开什么玩笑,未来三年农村可比城市艰难太多,他可扛不起又一大家子。
李源做不到像傻柱那样,为個娘们就给人一家掏心掏肺做牛做马。
沒法子,就是人性次,所以還是不耽搁人家了……
李池笑了笑,拍了拍李源的肩膀,道:“你那些侄儿,都想跟你学着进城当城裡人,就看他们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行了不說了,走了,再晚回去天就黑透了。”
五兄弟不拖拉,挨個拍了拍李源,转身就走。
五條大汉出门,也让不少人侧目。
在這個年代,家裡弟兄多,就是威慑力。
连贾张氏都躺在炕上嘀咕道:“這李家怎么這么能生?”
秦淮茹一边做饭一边笑道:“這還只是五個……李源不算,他太秀气了,小时候身体也不好,天天挨欺负哭鼻子……妈,你可别在外面說了啊。”
贾张氏哼哼了声,道:“你說你的。”
秦淮茹切着土豆丝,笑道:“李家這一辈弟兄就有八個,秦家庄說他家是八大金刚。一個個壮实不說,還心齐。他家姓李,可在秦家庄根本沒人敢惹。而且這一辈八個還都在壮年呢,下面一茬子又起来了。
李老大家的大小子今年都十五六了,這一辈丁口更多,光男丁就十四個,還都立住了,一個沒少。
听京茹說,今年他家又有五個怀上了,估计還是男多女少。
连他家老大今年也才三十五,往后還能生。
再過個十年,他家光孙辈都可能好几十個,這么大一家子,谁惹得起?”
除非再发生国土沦丧式的战争,李家遭难,不然秦家庄早晚变成李家庄。
贾张氏羡慕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要是贾家能有……别說半百,能有七八個男丁,她觉得她就可以在四合院裡横着走了!
要是有几十個亲孙子……她敢在四九城裡平趟!
念及此,心裡火热的贾张氏对贾东旭道:“东旭啊,现在就棒梗一個,還差的远。你和淮茹都還年轻,我也還能带得动孩子,你们俩得加把劲儿啊,多生几個!棒梗要是有七八個弟兄,咱家将来也是大户人家,比李家强多了!
李家一窝都是农民,人多顶什么用?遇到灾年,都得饿死!”
贾东旭也有些心动,秦淮茹却不想连着生。
眼下贾家生活已经紧巴了,生小当月子都沒怎么做,就被贾张氏逼着洗衣做饭,现在還常常身子疼。
要是连着生,她的命還要不要了?
再說,看看贾张氏压根不拿孙女当人,就知道棒梗,万一再生個闺女,她的日子更沒好了。
秦淮茹眼睛转了转道:“妈,不是我們不想生,可现在家裡全指着东旭一個。眼下就五口人了,东旭累的都快直不起腰。再生孩子,东旭還不得累死?我知道您是为了棒梗好,兄弟多将来不受欺负,彼此也有個帮衬的。可我還是要以东旭为重,沒有儿子排在老子前面的。”
這话一下就提醒贾东旭了,生了小当他都快被烦死了,零用钱也几乎沒有,两毛六的黄金叶都快买不起了。
沒生小当前,他可是抽三毛二的大前门!
再生一個,怕是八分钱的经济烟都要抽不起了。
贾东旭赞许的看了妻子一眼,而后对贾张氏道:“你少操点心吧,小当還不到一岁,急什么急。”
贾张氏气的肺疼,扭头不理人,暗自咒骂李家,生那么多,早晚都得饿死病死……
贾东旭也觉得烦,都他么一群臭农民惹出来的事。
要不是给他们接风,傻柱那狗东西就不会买只鸡回来,他就不会吃多了上厕所拉稀,就不会……哕!
总之,都是李家那一窝子狗东西的错,生那么多,怎么沒饿死他们!
与此同时,送哥哥们出门的李源,收到了来自贾张氏和贾东旭一波又一波强烈的负面情绪值,他回头看了眼贾家方向,微微一笑……
……
一大爷家。
从窗户口看到李家几兄弟路過,满大院裡其实数易中海夫妻俩最羡慕,也最心酸。
别人家孩子多的担心养不過来,他们盼孩子盼了一辈子,连一男半女都沒盼来。
一大妈抹泪道:“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
两人终究還是沒去医院检查,到底是谁的問題。
易中海托人做了份假证明,证明他身体沒事。
所以一大妈仍认为是她的問題……
易中海“嗐”了声,略略叹息了下,笑道:“這都是老天爷注定的事,合该我命裡沒有儿女缘分,怎么会是你对不住我?眼下有东旭和傻柱在,以后未必沒有指望。”
一大妈迟疑稍许,道:“柱子和东旭,怕都不怎么靠谱。柱子還行,是热心肠,常去后院看顾老太太。东旭……他妈就不是個好相与的。真等老了指望上东旭,贾张氏還不骑在咱们头上拉屎屙尿?”
听到屎尿二字,易中海就不大高兴了,早先那一脸,实是他一生之耻辱。
不過老伴儿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他缓缓道:“且再看看,還来得及。”
一大妈轻声道:“要是源子那孩子跟咱们亲,那该多好啊。”
易中海连连摇头道:“這個梦就别做了,他一個月的工资大半都寄回家了,說明他心裡亲着那一大家子呢,怎么会跟咱们亲?就是他想给咱们养老我都不敢要,我怕他把咱们养老的家底都搬回秦家庄。”
等送走了几個兄长,李源回到后院打开地窖,将野物和一部分粮食收进空间裡。
留下四五袋粮食,就锁在這吧,留作目标,以防万一。
指不定将来有人怀疑,他家的粮食怎么一直吃不完被举报时,可以带来看看……
呵呵!
……
第二天一早,李源照旧用西红柿、肉、冰糖熬汁,闷了满满一房子香气,然后在院裡住户来中院打水洗漱的时候,推开了窗户……
一连串的负面情绪,让李源笑开了花。
早起心情美滋滋!
不過,今天這一大碗红烧肉面不是给聋老太太准备。
算了算時間,也该差不多了,就听见前院传来惊叫声:
“了不得了!了不得了!大家快来啊,咱们院招贼了!”
三大爷阎埠贵惊怒恐惧的声音传遍三個院。
李源随大溜去了前院,就看到阎埠贵一脸哭丧相站那,三大妈干脆在那哭了起来。
易中海皱眉道:“老阎,一大清早的不去上班,在這折腾什么?什么贼啊偷啊的,是好话嗎?外面听到了像什么?”
阎埠贵看来气坏了,都有些喘不過气来,咬牙激动道:“像什么?老易,咱们院招大贼了!我的皮鞋、我的公文包、我的中山装,昨儿趁天气好都洗了,寻思着今早上穿着去上班。你们瞧瞧,你们瞧瞧,哪還有?”
众人左右看了看,還真沒了。
傻柱乐了,呵呵笑道:“三大爷!要我說,该!您說您平日裡精打细算個什么劲儿?天天把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挂嘴边,還买二手皮鞋穿……您显摆什么呀您?好了吧,都沒了吧?”
阎埠贵闻言,气的整個人都摇晃了起来。
易中海喝斥一声:“柱子,不会說话把嘴给我闭上!這是落井下石的时候嗎?”
傻柱切了声,不過好歹沒再开口,李源呵呵笑道:“柱子哥,三大爷虽然爱算计些,但他有原则底线,不会害人呐。单凭這個,就比好些人强。”
傻柱嘿嘿笑了起来,道:“也是。”
李源问阎解成道:“解成,去看看還丢什么了沒有?我寻思着,不该就你家丢东西,是不是有孩子调皮,拿着丢哪了?三大爷为人不错,也沒什么仇人。就是贼,也不可能指着你家偷。”
阎埠贵回過神来,忙点头道:“对对对,大家都瞅瞅,看看是不是谁家孩子淘气丢哪去了,都找找啊。”
易中海皱了皱眉,觉得哪裡不对,不過也点头应下,招呼人四处找找。
别說,還真把公文包给找着了,就在贾家南面的夹角处,那裡是贾家霸占起放煤球的地方。
可其他的却都找不着了。
沒一会儿,院裡又有住户叫了起来,或丢了半碗盐,或丢了发好的白面,或丢了一袋红薯。
结果很快就有人发现,贾家门口居然散落着一些盐粒和白面……
好家伙,群众们的怒气一下就炸了!
群众裡真藏有坏份子啊!
同志们,冲啊!!
……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