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暗流汹涌 作者:弱颜 第一百九十四章 暗流汹涌 “熙哥,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去接那……那孩子回来嗎?怎么。怎么,刚才父亲說要請旨给你娶妻?你要娶妻,那我怎么办?熙哥,你难道忘了答应過我的话?我,我为你受的委屈难道還不够嗎?” 侯府海棠院内正房,赵欣雅拉住楚熙,梨花带雨地发问。屋内伺候的丫环婆子早在两人面色阴沉地进了房间后,就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你以为我愿意嗎?這都是父亲的决定。” “是不是水氏那贱人說了我什么?父亲就相信了?她都說了些什么?熙哥,你不会相信她的是不是?” 楚熙有些厌倦地把手臂从赵欣雅怀裡扯出来。這個动作,扯动背部,刚才的伤处隐隐作痛。這是方才和老侯爷“印证武功”时被父亲伤的。其实楚熙心裡明白,所谓印证武功,不過是侯爷想动手教训他,却又要给他這個将军在众人面前留面子的一個幌子。 楚熙知道,即便是在盛怒之下,父亲也不会真的伤了他。况且這些皮外伤对他這样从小习武的人来說,根本就是家常便饭。他更痛的是心。本来就自欺欺人的遮掩,在父亲的诘问下,根本沒有招架之力。他一直不想面对的那個可怕的猜测,如今成了现实。這终于打破了他一直以来通過自我麻痹、自我催眠而营造的保护膜。如今面对這样的局面,最痛苦的人莫過于他。可是。为什么一個两個都要责问他,仿佛他才是罪魁祸首。 “她什么都沒說,一句也沒有提過過去的事。对于你,更是只字未提。就像上次我和你說的,她只想要带着孩子平安度日。现在你也该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她已经再嫁,孩子也入了别人家的族谱。還是父亲和我在旁见证的。你该放心了。你只当从来沒她這個人就是了。” “可是,父亲不是要抱回那孩子嗎?怎么沒抱回来,反而要你娶妻?還是那個女人說了什么是不是?熙哥你别瞒我,你說過你只要我一個的,怎么父亲說要你娶妻,你不反驳?” “你让我怎么反驳?欣雅,你一直在问别人,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都做了什么?” “我,我哪裡有做過什么?” 楚熙拂袖而去,赵欣雅气的脸色发白,一挥手将桌子上的花瓶并茶壶茶碗都扫在地下。 赵欣雅十分愤怒,這是楚熙第一次和她发這样大的脾气,以前都是她发脾气,楚熙退让的。楚熙似乎对她越来越沒耐心了,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 是了,就是从那個女人来到京城后。楚熙說好了那天从城外回来,会给她买她最爱吃的烧鹅。可是那天她左等右等,最后等回来楚熙,却說去晚了,沒买到烧鹅。看着楚熙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知道一定是有事情发生。她很聪明地沒有直接问楚熙,她娘跟她說過,男人想告诉你的事情会直接告诉你,他不想告诉你的事情,你怎么问,得到的最多是谎言。 所以她沒有直接问楚熙,而是从楚熙身边的随从下手。這才知道楚熙在李记前面被狐狸精勾走了。她当时气的不行,派出人探,结果只知道那马车是长公主的,楚熙跟着马车去了宣德门前大街公主府旁边的宅子。那原是李翰林的宅子,最近卖给了一户姓欧阳的人家。至于在那宅子裡发生了什么事,则是怎么也打听不出来。 她正着急,结果晚上楚熙就主动和她提了這件事。她才知道是姓水的女人和那個孩子回来了。楚熙告诉她,已经给了那女人和离书。還說在那宅子看到那女人身边带着個孩子,那孩子在踢球,還說球是他爹爹买给他的。 最后楚熙和她信誓旦旦地說,他的心裡只有她一個,他只承认她生的孩子。 她听明白了,這是楚熙告诉她不会承认姓水的女人生的孩子,而那女人和孩子也绝不会回到這個府裡来碍她的眼。她当然高兴,只要那之后。他们之间似乎总有些不对劲。 還有王夫人,說是不管事,却把府裡的大权抓的牢牢的。她当然不满意,這侯府的女主人是她。结果两人几個回合下来,這老女人明显不是对手。就打起了别的主意。正好就有不知哪来的所谓本家巴结上来,透露了姓水的女人和那孩子的消息。這老女人更是要把那母子接回来,要压她一头,在明知道那女人不会回来后,又想把那個孩子接来,站住嫡子的位置。 她知道王夫人并非对水幽寒母子有什么感情,只是看她不顺眼,要拿捏她。還有二房的韩淑贤,也三番五次地跑到水幽寒那献殷勤。为的不過也是要给她添堵。這两個人的所作所为自然有人报告给她,她一点都不担心。凭她们,根本斗不過她,就当看小丑表演解闷好了。 至于姓水的那個女人,一进京就找了座大靠山,让她不能毫无顾忌地下手。后来派了些人去附近打探,甚至想混进那府裡去,可恨竟然一点可趁之机都沒有。那女人防备的那么严密,家裡下人都是从渤海郡带来的,就是府裡正经的客人,都接近不了那宅子的内院。后来,她回家跟她娘讨主意,她娘竟警告她不要再去打那母子的主意。她问她娘为什么,她娘只說是圣平长公主放出话来了。她只得先忍耐下来。 沒想到王夫人在水幽寒那裡沒讨到好处,一回来竟忙着四处去相看人家进京候选的秀女,還打算請旨赐婚。她一开始倒是着急了一会子,不過想想就释然了。王夫人能去哪裡請旨。那后宫的太后可是她嫡亲的姑姑,還会真的指個女人来坐在她的头上。 可如今老侯爷发了话那就不同了,老侯爷在战场上有救驾之功,可以在朝会的时候直接請旨赐婚,而皇帝也不需要去问太后的意思,当场就可以颁旨。可恨楚熙几次要将她扶正,都被王夫人以平妻无子不可扶正为由给拦下来了。而她的肚子也不争气,两年了,竟然一次都沒怀上。 老侯爷回来后,必定是王夫人搬弄的是非。他知道有了孙子当即表示要接回来。他们也怕水幽寒那时的名声有碍,便說好不說明孩子的母亲是谁,只当是楚熙在外面的情债,接回来养在她的名下。她心裡并不愿意,但是也沒法子,比起再娶個女人进门,這不過是一個沒有母族依靠,要在她手裡讨生活,沒有嫡子名义的孩童,還不是任她揉搓,而且她還能因此得個贤名,在侯爷和楚熙那裡都讨好。 可是,她都已经做了這么大的让步,這父子两個。一個安国侯,一個大将军,竟然连個孩子都沒要回来,還在那看着入了别人的家谱。现在,老侯爷公开发话要给楚熙另娶正妻了,而楚熙竟然一句话都沒反驳,她怎么能够不气,不慌。 赵欣雅在屋裡砸了一通,屋外伺候的丫头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這些都是从赵家陪嫁過来的,自然知晓赵欣雅的脾气。人前是春风拂面,人后则喜怒无常。她们想走的远点。避开這個风头,可是又沒那個胆。当然更沒人想這個时候进去劝說,当现成的出气筒。 “外面的人那,都死了嗎,還不都给我进来?”赵欣雅砸了一通,气稍微平了些,脑子开始转动。 几個丫头站着沒动,一身杏黄和一身柳绿的两個大丫头互相看了一眼,只好带头走进屋去。 “把這些东西都收拾干净了,悄悄的扔到外面,别让人看见了。”赵欣雅指着一地的碎片。几個丫头赶忙蹲下身收拾。 “碧柳,我這屋裡原来有什么你最清楚,你带人把我的箱子打开,挑相似的,按原样摆起来。” 那穿绿衫的大丫头答应了一声,带了两個小丫头出去。地上的碎片一会就收拾干净了,那杏黄衣衫的大丫头就要带人去扔,却被赵欣雅叫住。 “琥珀你留下。” 等屋内只有赵欣雅和琥珀两人后,赵欣雅问道:“那件事情,你办的可干净?” “回奶奶,因奶奶不想让老爷和夫人知道,婢子便找了婢子的哥哥,私下办的。奶奶知道婢子哥哥的本事,他亲手办的事情,从沒出過差错。婢子保证一点痕迹也沒留下来。” “嗯,那就好。不是我不信你们,实在是最近事情一件接一件,让人头疼。侯爷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你家姑爷要娶正室了,還要皇上赐婚那。你马上给我备车,我要进宫去找太后姑妈。” “奶奶,這两天宫裡正选秀女,四小姐也在裡面,太后她老人家只怕忙不過来,您這個时候去……” “四小姐,你叫的亲热,什么时候她的事比我的事還重要了?” “奶奶您息怒。婢子也是为了您。奶奶您心裡清楚。老爷和夫人最疼的自然是您。四小姐的事,也不是她自己的事。最后得力的是老爷和夫人。奶奶您忘了夫人跟您說過,那個地方不自在,夫人舍不得您去,四小姐才有了這個机会。夫人不是說,那地方,且让别人去争,争得了富贵,姑娘您跟着享福。争不来,就让她自己去受那個罪,您還是享福。” “那该怎么办,說不定哪天就有赐婚的旨意下来了。都怪那姓水的贱人,老老实实把孩子交回来,我哪用的着這么烦心。儿子,儿子,我要是有個儿子,如今早就扶正了。对,就是儿子,现在也不晚。”赵欣雅急得在地上来回乱走,最后停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兴奋地对琥珀吩咐道:“快去备马车,我要马上回家一趟。” 安国侯府芙蓉院。 楚征一进屋便歪在贵妃榻上,韩淑贤跟进来,把屋裡的丫头都打发出去。 “二爷,今天老爷子怎么冲您发起火来了” “老爷子要教训人,可又要给大哥留面子,又不能直接骂你们做儿媳妇的,還不就拣我這個软柿子捏。是认准我皮厚,拿我做法。”楚征漫不经心地說道。 “二爷,你可别不当回事。老爷子话裡有话,那個逐出侯府,這可不是开玩笑的。” “還能怎样,咱们又沒做過什么,有什么可怕的?” “二爷你不想想,大房两個都是人精,惯会做嫁祸于人的勾当。我担心,這背后說不定有什么事咱们不知道,那姓赵的贱人又要让咱们顶缸。” “住口,那是大哥大嫂,你還是不是书香门第的小姐,還懂不懂的尊重长辈。以后莫让我听见你背后对大哥大嫂不敬,不然,我就先撵了你出门。”楚征一下子变了脸,厉声呵斥。 韩淑贤被楚征呵斥的满脸通红,眼睛裡含了泪水。 “二爷,我,我還不是为了二爷你嗎?” “你還是别打你那小算盘了。老爷子想要含饴弄孙,不如你我加把劲,生個一儿半女出来,還实惠些。”楚征前一刻還正言厉色,下一刻就不正经起来。韩淑贤是见惯他這样的,也生不起這個气。 “這個事,可大可小,我得找夫人說道說道去。” “趁早别去,刚才娘跟了老爷子出去,现在正說话那。你去做什么?” “要說话,有這会子工夫也說完了,這事不能耽搁,我這就去。”說着便出了门。 楚征在榻上哼了一声,转而又喜上眉梢,叫进一個小丫鬟来如此如此吩咐一番。那丫头出去了,少顷便带了個妖妖娆娆的女子进来。楚征扔了块银子给那小丫头,那小丫头就从屋中退出来,关上了屋门,只是還关不住屋内轻佻的调笑。 “爷,怎么又想起娇杏来了?爷昨個夜裡才叫了青儿姐姐伺候,难道是青儿姐姐伺候的不尽兴,爷才叫了奴家来填补填补?” “别提她,提起来爷到现在還恶心着。昨晚叫了她来伺候,做张做致的不让点灯,结果爷上手一摸,觉得不对劲。点灯一看,那贱人从后背到大腿,坑坑洼洼,沒块好皮。竟然還瞒着爷,要哄爷跟她個丑八怪上/床。气的爷给了她一脚,让她滚了。” “唉呦,爷說的可是真的?爷過去可常說,最爱青儿姐姐那双长腿,說是最,奴家几個都比不上。” “,吓的人掉魂才是真的?娇杏宝贝,快過来,你才是爷的心肝。青儿那丑鬼给你提鞋都不配。快過来,伺候的爷高兴了,明天就抬了你做姨娘。” “爷又哄奴家了……” 一会工夫,屋内传出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屋外伺候的几個丫头都吃吃笑着,自动走远了些,唯有一人低着头一动不动,正握紧了一双拳头,咬牙切齿,不停诅咒。 侯府书房。 楚远山躺在书房屏风后的榻上沉思,慢慢倦意袭来,他闭上眼睛。突然一缕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楚远山沒有睁开眼睛,任由一双手掌抚上他的额头,轻轻地按摩。 “你辛苦了,這些日子,家裡多亏了你。” “那是妾身的本份,要說辛苦,這府裡最辛苦的還是侯爷。” “哎。”楚远山轻轻叹了口气,反手握住那双细腻的手腕,“多亏有你在我身边,能陪着我說說心裡的话。只是,委屈了你了。” “有侯爷這句话,妾身這辈子就值了。” 鹤嘴炉内吐出袅袅轻烟,笼罩住两個相依的人影。 同一时刻皇宫储绣阁内。 王嫣然坐在桌前,凝神听着外面莺声燕语。她进宫已经有三天了,先是经過宫裡的嬷嬷验身,合格的都安排到這储绣阁学规矩。秀女们之间也熟悉起来。 赵欣榕,容貌秀丽,举止娴雅,待人接物落落大方。楚婉君则是跟着父兄学了些骑射的本事,比其他女子多了分霸气。可是要說到美貌,還是水清玲第一,虽然嘴唇厚了些,行事也很张扬,看着就让人讨厌。王嫣然知道,有這种想法的不只她一個人。范嬷嬷說,有的女人会被几乎所有女人讨厌,但是对男人却有致命的吸引力,說的应该就是水清玲了。 王嫣然心裡掠過水幽寒的身影。水清玲是水姐姐的妹妹,虽然不同母,可细看有很多相似之处,皮肤,身材都是极好的。不過說起做人,可就不及水姐姐来万分之一了。 “外面乱哄哄的在做什么?”王嫣然问从外面进来的小莲。 “回姑娘,是秀女们在串门子。” “哦?” “西郡太守家的贾姑娘,說是明天就要正选了,到时候姐妹们都有了去处,就不能在一起了。姐妹们這两日在一起有了感情,趁着還在一处,今晚上要一起聚一聚。” “别人都怎么說?” “沒谁說不好。赵丞相府的赵欣榕姑娘、安国侯府的楚婉君姑娘,礼部尚书府的水清玲姑娘、都答应了,如今正在吏部侍郎府的钱容容那,马上就到姑娘這来了。” “看来還真热闹啊,小莲,你說我要不要去?” “姑娘不是有了主意了嗎,還用问我?” “娘让我凡事多听你的教导。” “既然姑娘這样說,我便考校考校姑娘,這宴会该不该去?” “這哪裡有得选,我不去只怕不行。那几位都去了,必然不会落下我,而且我也想去看看有什么好戏。有你在身边,我也沒什么好怕的不是嗎?” “我自然会全力协助姑娘。” 宣德门外大街,欧阳府,水幽寒正翻看府裡這一個月的帐目,冬儿一脸喜气地跑进来。 “奶奶,奶奶,大喜了,大喜了。” 水幽寒放下账本,笑道:“什么事大喜了?” 冬儿喘了口气,“回奶奶,外面来报喜的,說是少爷考中了。” 周末大放送,两章并一章,求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