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羊肉
简璃默然不语,既然他如此认为,那么,她也就将计就计吧!
“即然這样,那么,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她除了這么說不知道该再說些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顾文卿连连质问,冲過去一把紧紧捏住简璃的肩膀,逼迫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眸。
而简璃从他眼中看到的,是难以平息的妒火。
他在嫉妒凌天睿,不,是深深地恨意!
简璃的眸子波澜不惊,就那么平静地与之对视,仿佛感受不到肩头被捏疼的痛意。
“你捏疼我了。”简璃冷静自持地开口,這個男人必须面对现实,她不可能說出任何满足他的话语。
自己本就是個冷血无心的人,又如何会顾及别人的心情,哪怕那個人是真心深爱着自己。
何况,当初连贺东霆都能默然平静接受她拒绝的事实,为什么眼前的男人就不能做到?
简璃眸光闪烁,轻轻地喟叹,或许,人与人真的是不一样的吧。
顾文卿已然被妒火烧红了眼,丝毫不放松,死死地盯着她,“回答我!为什么?”
从小到大,从来沒有得不到的东西,他想要什么不是立马有人千方百计地弄来送到他的面前。
仅此一次,他感到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得到的,就比如现在,他得不到這個女孩子的心。
“我所认识的顾老师不会是這個样子的。”简璃并不畏惧于他的反应,“你失态了。”
在简璃看来,不爱就是不爱,沒有理由!
就好比爱一個人沒有理由一样,有理由的那就不是真爱。
何况,前世的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可不就是败在一個虚情假意的男人手中么?
想起前世,简璃的眸子寒光闪烁,略施巧劲一把推开了眼前的男人。
对!她绝对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忘记了前世的自己死的有多么的悲惨!
简璃什么也帮不了顾文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略施巧劲一把推开了他。
顾文卿被她毫不留情地推开,脸上尽是茫然之色,眼睁睁地看着她毅然决然的背影,大喊,“我爱你,我爱你啊!”
他从小到大,从来沒有得不到的,却独独得不到她!
尽管如此,仍旧唤不回对方一個回眸的眼神。
她本就是无情冷心之人,又如何会因为一個男人的情意而止步不前?
她绝对不会为了一個男人而放弃复仇!
初夏暖阳高照,却并不令人觉得灼热的难受,简璃坐在沙发上,转头望向窗外,站起身,走過去“哗啦”一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霎时,温暖的阳光洒落一地。
這时,桌上的手机响起,简璃走過去,当她看到上面显示的人名时,一抹诡谲的弧度爬上唇角。
“凌总裁?”简璃清清淡淡嗓音传扬而至,“有事嗎?我正打算去给你下厨做菜送過去呢。”
“不用了,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的精湛的厨艺,所以想找机会亲自观摩,今天我正好有空,我住在哪裡,我来找你。”凌天睿的声音不疾不徐的传扬到简璃的耳畔。
他一时心血来潮,很好奇对方到底是如何做出那么美味可口的菜肴的,很想探究一番,所以才决定亲自上门。
“到我這边来嗎?”简璃轻轻抚摩着光滑的指甲,语气轻柔,眼中却暗芒闪烁。
“不方便?”凌天睿语音上扬。
“那倒沒有,只是寒舍简陋,若是凌总裁不介意我招待不周的话,那么,我欢迎之至。”简璃浅浅一笑,倒是答得毫无破绽。
“那好,你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就来。”凌天睿微微一笑,這样說道。
所谓狡兔三窟,简璃就是如此,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既不是简家也不是公寓,而是另一处隐蔽的住所。
凌天睿按照简璃告知他的地址,顺着车内的导航仪,弯弯绕绕了很久才总算找到了目的地。
简璃站在门口,一副恭候已久的模样,见到凌天睿,巧笑倩兮地道,“我還以为你会很难找到這裡,沒想到凌总裁来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很多哦。”
“有导航很方便。”凌天睿下车,看着眼前的這栋房子,“這是你的房子?倒是很清静。”
“是呀,就是因为清静所以我生日的时候舅舅送给我的,闲置着沒怎么住,偶尔過来看看,我很喜歡這裡。”简璃一边往内裡走,一边說道。
“是很不错。”凌天睿点点头,深以为然。
走到室内,简璃走到冰箱门前,打开冰箱门,“随便坐吧,你想喝点什么?”
“随便。”
简璃从冰箱中拿出一罐饮料丢给她,“你先坐一下,我去下厨。”
话落,便转身往厨房走去。
厨房很大,一应俱全,简璃从冰柜裡拿出一块肉放在塑料盆裡面开始解冻。
“這就是你說的羊肉?”不知何时,一道男音悄无声息的来到她的身旁,看着那块不知是动物身上哪一部位的肉,好奇的问道。
简璃的背脊微微一僵,随即若无其事的平静开口,“是啊,羊肉很鲜美,是一种很好的食材,所以我一般都喜歡用這种,而且,這种羊肉沒有腥味,做起来也很方便。”
凌天睿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块冻成一团,挂着冰霜的肉,一瞬间,他竟觉得這肉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在哪裡见過,忍不住蹙起眉心。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简璃笑意盈盈地看了一眼那肉,有瞥了一眼面色凝重的男人。
一只紧握着锋利菜刀的手,缓缓地移向对方最为脆弱的后颈!
凌天睿摇摇头,终究還是沒有想起来在哪裡见過,将凝望着那团肉的眸光收回,“沒,沒有,需要我帮忙嗎?”
那只紧握刀柄的手随着对方的话语不知不觉地垂落下去。
“不用了,我做菜不习惯别人帮忙,做出的菜反而会失了水准。”简璃微微一笑,收起了眼中闪烁的锋芒。
“這样啊,那,我陪你聊聊天吧?”凌天睿其实也只是說說而已,他這样的人本就自认身份高贵,一向不进厨房,又怎么会去做在他认为女人做的事情?
“好呀。”简璃一边淘米,一边有意无意的问道,“你失踪的那两個下属找到了嗎?”
凌天睿摇摇头,神情沮丧,“還沒有,我已经派了不少人去找過,却還是沒有找到,或许早已经凶多吉少了吧。”
简璃目光淡淡地瞥過那块正在解冻的肉,很快又收回视线,语气关切地說,“也不能這么悲观,說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出现了呢,他们在你身边,只是你沒有发现而已。”
“但愿吧,但是我认为這种可能性非常小。”凌天睿神情并沒有她所說的那样乐观。
“就算他们不在你的身边,但是他们在你身边那么久,立下了不少功劳,本就是不可磨灭的存在,你只需要把他们放在心裡就可以了,他们如果遭遇不测,泉下有知,也会很欣慰的,你永远把他们放在心底,那是永远也离不开的。”简璃說出的话语轻轻柔柔,却隐约着又带着一语双关的味道。
凌天睿自然沒有听出她话中的另一层深意,心中却因为她的话而升起一股子暖意,“你說得沒错,哪怕他们不在了,我也会将他们永远放在心裡,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啊,我的心思都瞒不過你。”
“那是,你忘了?我可是学過心理学的啊。”简璃淡然一笑,并未因为他的夸赞而沾沾自喜。
凌天睿深情地看着她,“所以我才时常在回味着你做给我的美味时,就在想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简璃故作羞涩地垂下眸子,一副羞恼的样子将她推出厨房门外。
“你出去吧,我想安安静静的做菜,尽說些不着调的话影响我。”
凌天睿哈哈大笑,心情颇好地倚在厨房门边看着她娇嗔的俏模样。
肉已经解冻完成,简璃洗了手,戴上塑料手套,开始切起那肉来。
“你不是已经洗干净手了嗎?为什么還要戴手套?”凌天睿不解地问道。
简璃切着肉的手一顿,微微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眨眨眼吐出几個字,“干净卫生。”
凌天睿虽然觉得奇怪,不過对对方這种慎重对待食物的样子,還是非常满意的。
“你想做什么菜式?”凌天睿忍不住问。
“青椒肉丝。”简璃轻描淡写的开口,垂眸看着手下肉的眸子,闪過一抹捉摸不到的嫌恶。
“对了,我好久沒有见過芊芊了,你知道她去哪裡了嗎?”简璃一边做着手下的动作,一边故作关切的启唇,“我总是觉得于心不安,我們现在瞒着她走得這么近,真的好嗎?”
凌天睿陡然听到对方提起安芊芊,眉心几不可见地拧了拧,随后漠不关心地說道,“我和她已经分手了,你不必感到愧疚,我和她的感情其实早就已经名存实亡,她早已背叛了我們的感情,我已经决定解除和她的婚约了。”
简璃愕然地瞪大美眸,“真的是這样嗎?是不是因为我,你才故意這么說的?”
她的眼中满含愁绪,仿佛做了非常良心难安的事情一般。
“不是因为你,其实我早就对她沒有感情了,哪怕沒有你,我和她的感情也已经走到了尽头。”凌天睿将眸光落在女孩精湛的刀工之上,她切肉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令他不得不感叹,她的确对下厨颇有天赋。
简璃只是做着手中的动作,并未对他的话发表言论。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简璃将饭菜端上桌,与男人相对而坐。
期间,凌天睿给她殷勤地夹菜,当他夹着一筷子“肉丝”正欲放在简璃的碗中时,简璃却突然开口,“我吃羊肉過敏,所以你多吃点,不用管我。”
凌天睿疑惑不解地看着她,“既然過敏,为什么又要做呢?”
简璃红了脸颊,羞答答地咬着筷子,低声呢喃,“因为你喜歡。”
就這五個字,令凌天睿心中感动莫名,說不出任何表达自己话语中的意思的话来,动容地看着她,“你对我真好。”
简璃娇羞一笑,垂着头沒說话,只是夹着青菜开始细嚼慢咽。
他也沒再勉强她。
“把這些一定都要一点不剩的吃完哦,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的话。”简璃目光瞥過那些荤菜,咬着筷子对凌天睿笑。
谁能拒绝這样可爱的邀請和心意,凌天睿自然是将对方的心意一扫而光。
饭后,简璃为凌天睿冲了一杯速溶咖啡,为自己泡了一杯花茶,相对而坐。
“对了,你是不是认识贺东霆?”端着速溶咖啡,凌天睿喝了一口。
简璃挑眉,看向凌天睿,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将话题转移到贺东霆的身上去,“是呀,因为舅舅与他见過几面,但是交情不深,怎么?”
“也沒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凌天睿沒有多說什么,语气云淡风轻。
“我倒觉得,失踪案的事情,你可以委托他去查一下,毕竟对方很有名气,說不定能查出什么来也不一定,总比就這样干等要好。”简璃突然对男人這么建议。
“我已经委托他去查了,希望能查出来吧。我实在是担心。”凌天睿眉心难掩愁绪。
简璃安慰着他,眼中光芒闪烁,“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事的,就算遭遇了不测,也一定能将罪犯绳之以法的。”
“恩。”也只能這样想了,头一次,竟然還有他掌控不了的事情,真是令自己感到分外烦躁啊。
简璃看着他,似乎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一時間两人相对无言。
送走了凌天睿,简璃回到地下室放置的另一個冰柜处,打开冰柜,裡面赫然呈现着大大小小被保鲜膜包得整整齐齐的肉块。
简璃眼中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冷寒,从裡面拿出一块肉,关好了冒着冷气的冰柜,那张那块肉回到了厨房,将那块肉放在了冰柜中,口中喃喃自语,“好吃,你就多吃一点……”
整理好厨房,简璃驱车出了這处住所。
仲夏的夜,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柔情,似老人脸上慈祥的微笑,似壮汉脸上的汗珠,似侗族姑娘摇曳的群摆。在這夏日的夜裡,天边依然挂着一抹淡淡的红晕,那抹红晕,成了夏夜裡最美的柔情,好似新娘脸上的彩装,而那群山,如长长的喜帕,悄悄遮掩着新娘脸上的笑意。
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不期然地见到了那個意气风发,高大挺拔的男人。
简璃将车子停顿到车库,知道自己不得不再一次面对這個男人的挑战了。
不過,她一向无所畏惧,对方既然主动来了,她自然也不会退缩。
男人此时正慵懒地倚靠在车门上,看着向自己款步走来的亭亭玉立女子,浅浅的漾起了唇角。
“看来,你已经有了重大发现?”否则他为什么会笑得一脸风骚?
简璃走到离男人几步的距离止住了脚步。
“机密,我可不会透露,除非——”男人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的笑容愈发迷人。
“除非?”简璃紧紧地等待着对方下面還未說完的话。
“除非那個人是我的女人。”男人直言不讳地开口。
简璃了然,原来,這個男人還沒有私心哪。
“为什么一定要這么坚持要我做你的女人?天下女人何其多。”简璃眨眨眼,一脸不解的看着长身玉立,俊美绝伦的男人,“而且,做你的女人有什么好处?”
贺东霆似乎第一次听到做人女人還需要好处的,可见眼前的女人是有多现实。
他低笑一声,长腿一迈,靠近她,语气是从未有過的郑重其事,“我答应你,不去干涉你的生活,出了事,我也会竭尽所能的去保护你,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嫁给我,做我的妻。”
简璃挑眉,好笑道,“贺先生你這是在求婚嗎?而且你认为,以我的能力和背景,需要你的保护?”
“我当然知道你不需要,但是我需要你,为了掐断你身边虎视眈眈的桃花,我必须先下手为强。”贺东霆也不避讳,直言不讳地說出自己的肺腑之言。
“哦?贺先生還真是够坦诚的啊。”简璃掩唇浅笑,心中却因为他毫不掩饰的话语,有些意动了。
毕竟,她见到的都是遮遮掩掩,心怀鬼胎的人居多,甚少见到他這样坦诚自己心思的人了。
“我要与简璃小姐已结婚为目的进行交往,希望简小姐不要拒绝。”不知何时,男人从车内拿出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塞到她的手中。
這些话說完,這個一向淡定自若,无所畏惧的男人忐忑不安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做,眼前這個铁石心肠的女人,才会答应他的請求。
“你說你会保护我的是嗎?”简璃突然抬起眸子,敛了笑,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男人想也不想的回答,“是,用尽我的生命去守护。”
“听你這么說,我的确有点心动,但是,我总是觉得自己有点亏。”简璃抱着一大束花朵,眼中闪過一抹狡黠的笑意。
“亏?”男人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简璃视线若有似无的瞥過他的瘸腿,语气中满含揶揄之意,“呐,要我嫁给一個瘸子能不亏嗎?”
贺东霆全身一僵,俊脸之上浮现忧伤黯然,终究,她還是介意的吧,毕竟任何一個正常的女孩子,都不会接受一個身体都不健全的男人的,不是么?
原以为自己這样也不错,并未在意這一点的他,此时却无比痛恨自己的残缺。
是啊,是他配不上她。
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接受残缺的自己?
贺东霆颓然地垂下肩膀,眼中满是怅然若失,沮丧无比,“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以为你不会在意的,是我太天真,哪有一個女孩子不会在意這一点呢?”
简璃看着這样的他,這一面的他她从未见過,在她的眼中他一向都是自信飞扬,聪明睿智的,何曾见過他失落的一面。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玩笑是不是开大了点?
看着男人默默转身,似乎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缓缓一瘸一拐向自己的座驾而去。
简璃的心痛了一下,身体早已率意识一步,快步上前,一把攥住了男人的手臂。
手臂上猝不及防传来的力量,令男人本不利索的脚步小小的趔趄了一下。
紧接着,心中狂涌上一股巨大的狂喜,但是很快,心智不凡的他,就努力平静下来,或许她是要将花束送還给他的;或许她是来嘲笑他自作多情自不量力的;或许她是来說出绝情的话语,警告他以后不要再出现再她面前的。
他闭了闭眼,沒有回头,深呼吸一口,等待着她对他的诛心之语。
“你表白了,又丢下我,想跑哪去?”身后,传来一道带着一丝娇软埋怨地熟悉女音。
贺东霆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猛然转头来,“你說什么?”
“真是個笨蛋!”简璃喷笑出声,虽然不懂自己为什么一瞬间竟然改变了想法,但是她就是见不得這個冷傲的男人,露出這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可怜样。
“……”男人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說什么,他笨嗎?可是为什么很多人都說他是罕见的天才。
“今天是什么日子?”简璃最终還是决定放纵一次顺应本心,不论未来会如何,至少现在,她想贪念這個男人对她的温情。
今生,她得到的爱,真的少得可怜,除了母亲和舅舅对她的关爱。
“5月20号。听說今天是表白日,我决定向你表白我的心意。”男人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回答。
“520,我爱你,是這样嗎?”简璃的嗓音轻的犹如呢喃。
“你终于也对我表白了,好了,我也爱你。”男人听着她口中的那三個字,虽然曲解了她的话,但是能从她口中听到這三個字,他已经很开心。
简璃這才明白被对方占了便宜,鼓着腮帮子瞪他。
男人伸手搂住她,再一次確認,“你真的不在乎我的腿嗎?”
“在意啊。”看着男人瞬间低落下去的脸色,她又說道,“所以你要竭尽全力将腿治好知道嗎?”
男人灿若星辰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喜悦,“为了你,我会努力。”
简璃依偎在他的怀中,呼吸着自从第一次见面就让她心驰神往的淡淡松竹香味,心,瞬间宁静下来。
不管未来会如何,眼下就让自己再放纵一次吧,哪怕终有一天会死在复仇之路上,她也无憾了。
“在想什么呢?”男人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简璃垂着头,拉過他修长温凉的手指把玩,吐出四個字,“珍惜现在。”
“对,珍惜现在,不過,我也会展望未来,我們的未来。”贺东霆嗓音低沉磁性很好听很悦耳。
简璃深呼吸一口,怀中的玫瑰散发着幽香,与男人身上的松竹香混杂在一起,别有一番滋味。
“那么你现在說說,你都查到了什么?”简璃轻声温声问出了疑惑很久的問題。
男人垂首瞥了她一眼,“你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歪,反正不会与你有关系的。”
“可是我很想知道啊。”简璃咬着下唇,在男人温暖的胸口蹭了蹭,那模样像极了一只慵懒卖萌的猫咪。
“好吧,我只是查到,有两個关键证人,一個是当初在案发现场亲眼目睹案发经過的女孩,另一個是林志的妹妹,如果能找到他们案子会有很大的突破。”
“這样啊,可是這两個人不那么容易找到吧?”简璃抚摩着怀中娇艳欲滴的玫瑰,說道。
“恩,是不怎么容易。”贺东霆点点头,深以为然。
“好啦,不說這些了,今天是我的生日,送我一個蛋糕吧?”简璃拉着贺东霆的手上了车子,话锋一转,突然說道。
“蛋糕?今天是你生日?”贺东霆下意识的抬起头。
“是呀,问這么多干什么,你尽管买就行了。”简璃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转头看向窗外。
听对方怎么說他也就不便再问,发动车子,去了一家颇为有名的蛋糕店。
贺东霆付钱买了蛋糕,重新回到车上,建立并沒有因为对方腿疼而放過他,“陪我去一個地方。”
說完便发动车子向前驶去。
最后到了一個风景宜人的公园停下,简璃下车,二人并肩一路向公园深处走去,在一处宁静幽深,周围都被,一米高的长草覆盖的深潭边,简璃止住步伐。
要是不仔细看,還真发现不了這裡竟然還有一個深潭。
简璃眸光幽暗地看着那黑幽幽,深不见底的深潭,突然漾起凉薄的唇瓣,“知道這裡面有什么嗎?”
贺东霆敏锐地觉察到了简璃身上陡然变的凄凉怪异的气息。
摇摇头,似乎怕惊扰了什么轻声回答,“不知道。”
简璃突然呵呵一笑,声音有些破碎飘渺,“你当然不会知道,若是知道,会吓跑的。”
“吓跑?什么意思?”贺东霆聪明的抓住了她话语中的重点。
简璃笑而不答,而是从一個袋子裡拿出一块新鲜的碎猪肉,走到深潭边,将肉丢进了深潭裡。
下一秒,只听得“哗啦”一声,深潭之中翻起了浪花,一群颜色黝黑的鱼张着白森森的利齿,一跃而起,疯狂哄抢撕咬着那些碎肉,瞬间那些碎肉,就被那些鱼生吞入腹。
看着這一幕,连一向,镇定自若,临危不惧的贺东霆都惊骇地瞪大了眼,下意识地惊呼出声,“食人鱼!”
简璃看着那些鱼疯狂争抢着碎肉的画面,眸光变得阴森而寒冷。
见多识广的贺东霆很快就平复下心绪,疑惑的望向简璃,“食人鱼是外来物种,因为本身太過危险,根本就不许随意饲养。這裡怎么会有食人鱼?”
夜风吹過简璃柔软的发丝,意味不明的抿唇,“這個世界上从来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你之前不也說了事无绝对。”
贺东霆无奈扶额,是对這個女子对他的话语总是四两拨千斤的无奈。
简璃才不管他怎么想,自顾自的将带来的生日蛋糕放在一块空地上,一根一根分外祈诚的插上了二十五根蜡烛,“有火嗎?”
贺东霆从口袋裡拿出打火机递给她,“为什么要来這裡過生日?”
简璃微微一笑,“你不觉得這裡的风景很好嗎?”
“是很好,但是,更诡异。”贺东霆实事求是的說出自己心裡最真实的想法。
“是嗎?”简璃一边点蜡烛,一边轻声說道,“這是我過的第一個,也是最特殊的一個生日。”
确切的說這应该是她重生以来過的第一個,也是最特殊的一個生日。
“過来,一起唱生日歌。”简璃点好蜡烛心情很好的对贺东霆招呼。
看着這样說不出的怪异的女孩儿,贺东霆只感觉背脊阵阵发寒。
最终他還是走了過去,半蹲在女孩的身边,跟着她一起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简璃双手合十开始闭眼许愿,许完愿,她吹灭了蜡烛。
“吃蛋糕嗎?”简璃突然挑眉望向男人。
贺东霆摇摇头,“谢谢,我不爱吃甜的。”
但简璃還是趁男人不注意抹了点奶油在他的脸上,看着成了花脸的男人,简璃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别生气,就当是为我庆祝吧,庆祝新生。”
最后四個字她說的很轻很轻,轻的几乎风一吹就会飘散。
脸上的奶油让一向有着严重洁癖的他很不舒服,忍不住就想弄点水洗掉,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深潭,想着裡面凶残的生物,只得无奈的忍着脸上的不适望潭兴叹。
简璃端着蛋糕站起身,突然,出人意料地将手中的蛋糕,丢进了深潭中,口中喃喃自语着,“忌日快乐,吃吧,吃吧!”
“你說什么?”贺东霆沒有听清简璃的呢喃,疑惑不解的问道。
简璃不慌不忙地转過身面对男人,薄唇微勾,“我說,谢谢你,谢谢你陪我過這個,特殊的生日。”
“跟我還客气。”面对她的道谢,贺东霆有些不自在,偏過头语气轻描淡写,“如果真想谢我,可以告诉我你的故事嗎?”
简璃垂下眸子,敛去了眼中的思绪,“以后再說吧,如果我說的你相信的话。”
贺东霆悠然一笑,朝她伸出手,“来,天黑路不太好走,我牵着你。”
透過微弱的手电光芒,简璃看着向她伸出来的宽厚大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就让自己再小小的放纵一回吧!
莹白如玉的白嫩柔荑颤颤巍巍的伸出,放置在男人等待着的宽厚温暖,仿佛能包容一切的大手之中,她的小手刚刚接触到他的手心,男人仿佛怕他反悔一般大掌一蜷,瞬间反握住她的,极具占有性的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覆在干燥温暖的手心。
刹那简璃有些贪恋男人手心中的温暖,但她明白,這温暖只是昙花一现,并不属于她。
走出了人迹罕至的废弃公园,直到走到车边,男人依旧霸道地牵着她的手,沒有放开。
初夏,碧绿的草坪像给了大地铺了一面地毯,高大的树木在阳光下越长越粗壮,像专门给人们避暑的巨伞。看,池塘裡的荷花开了,他们挨挨挤挤的,像一個個碧绿的大圆盘。白荷花在這些大圆盘之间冒出来,有的才展开两三片花瓣,有的花瓣全都展开了,露出嫩黄色的小莲蓬。有的還是花骨朵儿,看起来饱胀得马上要破裂似的。
第二天,简璃接到了付曈的电话,让她到付家去一趟,对于舅舅的话,简璃自然不会拒绝,便驱车前往了。
到了付家,简璃走进客厅,见到了一個似曾相识的人,但是却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裡见過這個人。
“小璃,快過来,這是你二舅的女儿,你的表妹付玲,你们很久沒见,我看都不熟悉了吧?来,你们姐妹好好聊聊。”付曈见到简璃走进来,忙站起身牵過那個淡雅如百合的女孩走了過来,对简璃介绍道。
简璃勾了勾唇角,走了過去,对付玲友好的笑笑,“好久不见,表妹。”
“的确是好久不见,我一直在国外修学,近期才回来,所以,特意来看看你们。”付玲一身简约大方的小洋装,贴身甜美的装扮将本就天生丽质的她衬托地越发可人。
“我当年见你的时候,你還才那么小,就是一個小萝莉嘛,想不到女大十八变,现在都成大姑娘了。”付曈似乎也是很疼爱自己這個侄女,爽朗地笑道。
付曈在京城付家本家排名第三,上面還有两個哥哥,下面两個妹妹,沒有太多的压力,性格自然也要比另外两個兄弟乐天派的多。
“小叔你就会取笑我,小叔你還年轻着呢,才刚满而立之年不是嗎。”付玲大方爽朗的一笑,接受西方教育和习惯西方生活的她,自然性格也利落大方很多。
简璃含蓄地坐在一旁,喝着花茶,看着叔侄俩的互动,笑而不语。
“小璃,听小叔說,你现在是大学老师是嗎?”付玲将眸光转向甘愿当隐形人的简璃,轻轻问道。
她对這個表姐的印象不错,只是觉得对方好像有点過于清冷疏离难以接近了。
简璃看叔侄俩聊得热火朝天,本以为沒自己什么事的,倒是沒想到付玲竟然会问起她来。
微微一愣后,立即进入状态,勾起唇角笑道,“恩,也不過是個闲职而已,算不得多大的事业,我倒是羡慕你呢。”
“羡慕我什么?”付玲美眸闪烁,眸光投视過来。
“羡慕你能自由自在的啊,哪像我,這辈子也就当個穷酸老师了。”简璃一副毫不掩饰的艳羡。
得到对方赞美,付玲心情颇好,对简璃的印象也更好了,她笑容满面,說出来的话语倒是语重心长,“你這话說得我汗颜,其实,作为女人,再有才华成就又有什么用呢?终究還是免不了要嫁人生子,回归平淡。”
简璃点点头,对此倒是深以为是。
一番交谈,很快便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席间,付玲笑嘻嘻地打趣简璃,“小璃這么漂亮,有沒有男朋友啊?”
简璃一怔,脑海之中浮现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勾唇浅笑,“算是有吧,不過刚刚交往不久,你呢?”
女人嘛,和男人一样,天生都是对感情方面的失去感兴趣的,再說,多了解一下对方還是有好处的,指不定日后就有需要对方帮助的时候。
這一点,简璃倒是很清楚,毕竟,对任何事情运筹帷幄,做长远打算是很有必要的。
“我呀,倒是有一個家族内定的未婚夫,這次回来,就是爷爷的意思,让我回来订婚的。”付玲垂下眸子,似乎并不太情愿的样子。
“看你的样子,你不喜歡对方?”简璃很是会察言观色,见对方一副兴致缺缺的神色,似乎有难言之隐。
“谈不上喜不喜歡吧,我跟他都沒见過面,唯一的一次還是小时候见過,而且那個时候,那人的风评就不太好,现在都不知道对方长得是圆是扁了。唉,就算不想嫁又能怎么样呢?都是家族内定的,沒有反抗的余地。”付玲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简璃抓住她话中的重点,“风评不好?”
“是啊,他在那個家族中是私生子,小时候在学校就被人骂作…。那個你懂得,這么多年不见,都不知道现在又是一副什么模样。”付玲幽幽叹气,“其实我很不想嫁,但是也沒有办法啊。”
简璃默然,這就是身在豪门家无奈吧,享受了荣华富贵的生活,相反的,却要奉献出自己一生的幸福,甚少有物质精神两全其美的事情。
就像眼前的女子,终究躲不過联姻的命运!
“我真羡慕你,能够選擇自己喜歡的人,而我,永远都不可能有自己的選擇了,我的一生都要为家族利益和荣耀奉献。对了,你的男友是一個什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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