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早晨
克洛德住的是阁楼,他的父母和一個妹妹還有一個小弟弟都住在三楼,而他的大哥阿尔贝特.菲尔德则住在二楼,二楼還有一個会客室和一個书房,只是這個书房是他父亲和大哥共用的,他平时想进入书房找几本书看都必须得請求父亲或者是大哥的同意。
三楼和二楼都有盥洗室和卫生间,克洛德基本上都是去二楼,毕竟三楼人多了点。
到了二楼,便看到阿尔贝特满意的摸着下巴从盥洗室出来,看得出来他刚刚刮了胡子,而且对自己的手艺還很满意。
“早安,阿尔贝特。”克洛德打了個招呼。
阿尔贝特只用眼神撇了克洛德一眼,哼了一声做回复,然后自顾自下楼去了。
克洛德也不在意,进了盥洗室开始刷牙洗脸。
這個大哥阿尔贝特和克洛德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一是看不起這個弟弟,从学习這方面来說,阿尔贝特是父亲的骄傲,他是以全校文科第一名的成绩从白鹿镇国立中学毕业,然后被推薦成为白鹿镇唯一的一個国民议员亚裡士拉.福克斯爵士的亲随秘书。
(注:爵士不是正式爵位,只是一种荣誉称号,一般授于那些为王国作出贡献却沒达到赐字封爵地步的国民,比如所有的国民议员都会被赐于爵士称号。当然爵士和骑士也被称为候补贵族,王国后来赐字封爵的贵族绝大多数都是在這两者中产生。)
二是阿尔贝特一向以菲尔德家族的继承人自居,和自己的三個弟弟妹妹的关系都不怎么亲密。或许在他這位未来家主的眼裡,這三個弟弟妹妹将来都是分割家族财产的对手,现在则是家族的累赘。
从某种方面来說,阿尔贝特很完美的继承了莫尔桑先生的自私和小气性格,只是他還年轻,不懂得掩饰。不象他的父亲莫尔桑先生能把自私和小气掩饰成精明的眼光和细致的挑剔,更沒学会莫尔桑先生的投资魄力,明白想钓鱼必须投放好鱼饵的道理。
也许這個身体的前主人对他的大哥還有点畏惧之心,那是出于学渣对学霸的仰望。而现在的克洛德对自己這個名义上的大哥却毫无感觉,反而暗自庆幸兄弟两人的疏远关系,這正好避免了他身为穿越者最害怕的穿帮事件的发生。
一家之主莫尔桑先生公事忙,从沒在意過這個二儿子,哪怕其重病期间也是如此,甚至還因为其重病的原因大发雷霆,怒斥了這個次子一顿。母亲是溺爱,无论儿子有什么异常的表现都自动归咎于大病初愈,平时又最关注的是小女儿和小儿子,忽略了這個次子病后的异常。至于妹妹和弟弟两個,因为年纪小還不大懂事,所以从這方面来說穿越者的表现還算是很完美。
一楼是餐厅和厨房,克洛德下楼时看见父亲和大哥坐在餐桌旁边,而他十二岁的妹妹安吉莉娜则从厨房裡端出母亲做好的早餐给他们,阿尔贝特還催着让自己的妹妹将盐罐和黄油盘送到他面前。
“早安,父亲。”克洛德說。
莫尔桑先生放下手裡的《白鹿晨报》,皱着眉头看了看克洛德,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将面前的放着煎蛋的餐盘拿過来,稍微散了点盐末就开始享用起来。
阿尔贝特急忙将父亲放在桌上的《白鹿晨报》拿到自己的前面,一边吃着涂了黄油的面包,一边看起报来。
《白鹿晨报》是白鹿镇几位富豪联合创办的唯一的一份镇报,他们希望這份报纸能象郡城发行的那三份报纸一样,使他们在声望和腰包這两方面都能获得一個大丰收。只是可惜的是,虽然白鹿镇目前登记的常驻人口已经超過了六万,但出钱订购的客户却只有一千多,刚好满足這份报纸的最低生存要求。
办了三年的报纸就這样不死不活,为了节省成本,报社辞退了大部分的记者和編輯,主要的消息来源于转载郡城报纸,所以這份报纸上登载的大部分內容都是昨天郡城报纸上的旧闻,而白鹿镇本地所发生的新闻只有一個版面。
目前有传言說那几位富豪股东正在寻找有意接盘者,宁愿亏本降价出售手中的报社股份。据說他们曾经询问過莫尔桑先生的意思,但莫尔桑先生還正在考虑之中。
克洛德进了厨房,看见妹妹安吉莉娜正用一個小铜勺从灶上的铜锅裡往一個玻璃壶裡勺牛奶。
“让我来,安娜。”克洛德端起铜锅往玻璃壶裡倒牛奶,问一旁的小萝莉:“妈妈呢?”
“布洛维克早上起床不高兴发脾气,妈妈在哄他。”安吉莉娜說。
布洛维克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今年才六岁,而莫尔桑先生今年将近五十,也就是說菲尔德太太是以四十的高龄生下布洛维克。在這個生产就如生死关的年代,也算殊为不易和极其幸运。所以菲尔德夫妇最疼爱的就是這個小儿子,以至這個小家伙持宠而娇,简直就是家中的小霸王,要什么有什么。
“行了,安娜,你去吃吧,吃完了你也要去上学。”克洛德說,然后将灌满牛奶的玻璃壶提到餐桌上。
得益于斯特林九世的教育改革,女孩子同样可以进入国立小学和中学接受教育,哪怕是平民的孩子也一样,只要交得起学费。在這方面莫尔桑先生很开明,对子女的教育他很重视,就算是小女儿也一样让她去上学。
“给我倒满。”阿尔贝特指了指他前面的玻璃杯。
“你又不是沒手。”克洛德沒理他,止住想要過去的小萝莉,拉過椅子让妹妹坐下:“别理他,他還真把自己当大少爷了,你是他的妹妹,不是他的侍女,他也沒资格让你做他的侍女。”
“你說什么?”阿尔贝特怒了,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和面包。
“說什么你沒听清楚?可怜年纪轻轻耳朵就這么聋了,真担心你是怎么做好福克斯爵士亲随秘书的這份工作,或许你该去月神殿請牧师测试下你的听力問題…..”
克洛德并不畏惧的和他对视,手裡却不紧不慢的给面包涂黄油。
阿尔贝特气得七窍生烟,猛的站了起来:“你,你……”
“你什么?啊噢,你這是站起来想和我来一场对练嗎?我真佩服你的勇气……”克洛德毫不留情的继续嘲讽道。
穿越者成为克洛德后,一直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乖孩子的印象,這让他的父母都大为惊讶,认为自己的孩子在经過這场大病后总算懂事变乖了,连两個妹妹弟弟和他的关系都变得非常亲近。惟独這個大哥阿尔贝特,总是对克洛德冷嘲热讽,横鼻子竖眼睛鸡蛋裡挑骨头,左右看不对眼。
有次父母不在家,克洛德想进书房找几本书看,结果阿尔贝特又找茬,死活不同意。于是妹妹安吉莉娜說了句公道话,阿尔贝特恼羞成怒二话不說就给了自己的妹妹一巴掌。
這一巴掌把克洛德给惹怒了,不顾自己還是病愈休养期间,扑過去跟阿尔贝特厮打起来。两人相差四岁,从身材上来看阿尔贝特還要高半個头,但克洛德看起来似乎更强壮一些。原本以为自己会挨一顿揍,但沒想到的是,這個阿尔贝特却是個银枪杆蜡枪头,一近身就手足无措,连挨了克洛德几下重击就昏头撞向的倒在沙发上直叫救命了,蒙着头任由克洛德狠揍。
好象這個身体的前主人很有打架的天赋,那些记忆中的印象不乏和别的孩子厮打的场面。穿越者越打越得心应手,然后控制不住的把自己的大哥给揍成了猪头。
虽然为這事被回来的父母狠狠的责骂了一顿,但从此克洛德对自己的大哥就再也沒了那份畏惧,反而产生了一种优越感。往后两兄弟吵架时总会不自觉的亮出拳头,大有嘴巴上說不過你我們手底下见真章的打算。
而每到這时,阿尔贝特总会退避三舍,說实话他已经被這個弟弟给揍怕了,而且为此叫父母插手只会让他更丢脸。就象现在一样,阿尔贝特悻悻然的又坐了下来:“我不和你這個野蛮人一般见识……”
“咳,咳……”莫尔桑先生无法再假装对两個儿子的冲突视而不见,反正老大看不起老二,老二不服老大的戏码已经在家裡上演无数次了。他教训過两個儿子,但效果還是一样,无论何时,只要他们兄弟呆在一起,不到十分钟就会马上发生言语冲突。
“你妈妈今天煎得鸡蛋有些老。”莫尔桑先生說,仿佛沒看见刚才两兄弟之间的又一次矛盾冲突:“给我倒一杯牛奶,克洛德。”
克洛德乖乖的提起玻璃壶往父亲的杯子注满牛奶,同时殷勤的问:“需要加蜂蜜嗎?父亲。”
“不用,牛奶還是新鲜的刚煮過的好喝,加蜂蜜就太甜了,对牙齿不好。”莫尔桑先生說。
“我要加蜂蜜。”一边的小萝莉并不在乎蜂蜜对牙齿的害处。
“吃完早餐记得去漱口,父亲說的对,爱吃甜的对牙齿不好。”克洛德宠溺的在小萝莉的牛奶中倒入两小勺的蜂蜜。
莫尔桑先生摇了摇头,自己的這個次子自从生了那场大病后简直就象换了個人一样,不但成绩上去了,平时還爱呆在家裡看书,再也不象過去那样喜歡和几個狐朋狗友出去玩耍嬉闹了,而且对妹妹和弟弟也是宠爱有加。唯一的不好就是和他的大哥关系恶化,动不动就想用拳脚再教训他的大哥一顿。
“阿贝尔,你弟弟刚才說得对,有手有脚,能做的事情自己做,不要等着别人侍侯。”莫尔桑先生很难得的教训了自己的长子几句:“你弟弟的成绩是不如你,但最起码他象個哥哥,会照顾自己的妹妹,而不是把妹妹当成仆人。”
对于這個长子,莫尔桑先生一直认为是自己的骄傲,他完美的继承了自己的聪明才智,所以才会有那么好的成绩。成为福克斯爵士的亲随秘书后,他的表现也非常出色,深得爵士的信重,甚至好几次在他面前夸耀過阿尔贝特才华過人。
只是后来莫尔桑先生发现自己的這個长子似乎有些小心眼,比较看重财物,而且和三個弟弟妹妹的关系都不大好。虽然提醒過长子几次,但阿尔贝特很明显沒听得进去他的劝告,最近和弟弟克洛德的关系愈发的恶劣起来。
事实上他和克洛德的矛盾越深,克洛德就越喜歡在他面前晃荡,就象在找机会再揍他一顿一般,对此莫尔桑先生也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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