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抽水截流(二合一)
因为不管自己有理沒理人家否决你,就沒有一点脾气。
简单来說,這就是胡搅蛮缠,不按规则出牌,以大欺小,霸凌。
因此,在场各大股东,纷纷在心裡骂着沈建南是個王八蛋,实在是可恶得過分。
不過沈建南這厮一点都沒有被人诅咒的觉悟,风险调查课和贷前管理部门,一定要控制在自己手裡的。
這两個部门,是银行内部非常重要的职位,只要掌握了這两個职位,完全可以把第一劝业给掏空。
至于怎么掏空,那对于一個三十年后的挂逼而言再简单不過。
后来的华夏,国内资本市场玩這招,很多案例都是教科书级别的操作。
像某包商业银行。
弄几百個马甲,自己调查,自己审批贷款,轻而易举就掏空了银行六百多亿储户资产。
搞一搞曰本居民的存款,沈建南那是沒有一点心理压力的。
当天。
第一劝业银行对外公布了新的人事变动。
前风险调查课课长松柏大雄和授信课主管古川真贵因身体不适辞职,新的风险调查课课长由福山木聪担任,贷前授信课主管有宫野雄二担任......
接下来用了一周時間。
稻川裕隆在沈建南的指点下,打压异己,利用权力之便,将第一劝业银行内部搞了個大换血。
踢掉了不少老人,提拔了一些新人,安插了自己的手下,整個银行上下已经沒有了任何反对的声音和不满,反倒新的团队,为银行死气沉沉的气氛,注入了勃勃生机。
夜晚。
住友商社总部。
松岗小鸟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去看会长秋水山下。
不但是因为阶级分明的地位,還有心裡的惭愧和浓浓的屈辱感。
在這场和第一资本的博弈,松岗小鸟不但沒有为住友捞到半点好处,反而因为直接站出来惨遭羞辱和玩弄,令住友颜面大失,而后续這一周,仅仅争取到一個投资部后勤部的职务。
“大人!松岛令住友颜面大失,责无旁贷,請大人惩罚!”
跪在地上,松岛小鸟低着头惭愧說道。
秋水山下喝着茶,眼神淡然,并沒有像滨中泰男回来时勃然大怒,狠抽他耳光。
“松岛君不必自责,其实這次和第一国际资本较量,我本就沒有抱多大希望,他们掌握了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即便是我去,也一样讨不到便宜,你起来吧。”
松岛小鸟低着头站起来,不敢去看天颜,道了一声谢說道:“那我們接下来该怎么办?”
秋水山下淡淡說道:“银行這边你继续跟进,不要和第一国际资本发生冲突。”
“哈衣!”
沒有多久。
松岛小鸟躬身告退。
秋水山下眼神深邃而又冷厉,国内金融行业完全沒有任何前途可言,大藏省已经彻底把房地产行业和金融业当成了弃子,虽然央行這边還不遗余力挽救,但大势如此,谁又能够改变。
想到住友银行最近的财务状况,秋水山下不由一叹。
和其他财团一样,住友在地产业被套了很大的资产在裡面,因此,住友银行的情况比外界预料的要更加糟糕。
如果国内情况继续恶化下去,住友银行恐怕都也会撑不住的。
住友在這几年的希望,只有海外市场,只要第一资本不打压住友在华投资的产业,一切都可以舍弃。
与此同时。
京东圈一套占地几十亩方圆的别墅。
三井彦次郎听完秘书汇报完第一劝业银行传来的消息,淡淡挥了挥手,既沒有感到意外,也沒有任何愤怒之色。
秘书躬身而站。
三井彦次郎穿着木屐,走到世界地圖前,凝望着地圖,沉思了许久许久。
乾坤浩瀚,大势如潮。
无论是曰本,還是古老的三井,也都敌不過天命!
华夏崛起,非人力可挡,此乃大势。
“华夏在海南的试点怎么样了?”
三井彦次郎淡淡问道。
秘书板美栗子连忙說道:“从华夏传来的消息看,海口房价最高达到了七千五百人民币一平方,但从华夏财政部的下一步看,应该已经要收尾。”
地产,基础建设,是经济转化劳动力的神器。
作为三井财团的话事人,三井彦次郎自然很清楚這些。
更清楚,华夏虽然拥有巨大人口和庞大的市场,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但要想抓住這個时代唯一的大势,掌握天命,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转化国内的劳动力,来人定胜天。
而无论是地产、基础建设,都需要海量的基本金属,但华夏本身却不盛产铁矿石。
并且,华夏既然想要吸引资金,就必须要打开市场,以三井旗下的产品性能,华夏越强盛,对于三井就越有利。
唯一的障碍,就是第一国际资本這個碍手碍脚的跨国财团。
想到百事和可口可乐在华夏市场的遭遇,三井彦次郎就大皱眉头,第一国际资本占据了人利和地例,想要绕开他们的打击有些不现实。
相比第一劝业银行的损失,只要能够扰乱一下第一国际资本的注意力,一切都值了。
至少,丰田现在已经打了进去,东芝和索尼的产品,第一国际资本也无能为力。
就看接下来,那個沈建南会不会发现三井的布局了。
“告诉中田君,让他最近去淡水河谷和力拓谈一谈,我需要在月底,听到他的好消息。”
从地圖上收回目光,三井彦次郎扫過板美栗子說道。
板美栗子领命而去。
三井彦次郎坐在书房,看着桌子上的电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铃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三井彦次郎古井无波拿起了电话,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人在這個时候找他。
“彦次郎,是我,秋水山下,我想,我們需要为银行上的事情,谈一谈了。”
“秋水君,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如果你的电话再晚来十分钟,我恐怕已经休息了。”
“喔。這真是抱歉。”
“......”
大阪的夜色。
月光清冷,分外迷人。
海风吹走了漫天乌云,皎洁的月光照在大地上,像是为城市蒙上了银沙,一切看起来都分外动人。
只是井植良田此时却无心欣赏月色,望着眼前亮着灯光的别墅,心裡有些忐忑和紧张。
沈建南!
第一国际资本首席执行官。
這個名字,在曰本大众而言并不熟悉,但作为三洋机电创始人井植岁男的儿子,井植良田很清楚這個名字有多么的恐怖。
搞垮了欧洲维持几十年的汇率机制,抢走了英格兰银行数十亿美元,逼得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将土耳其打入了无间炼狱,让几十万人在饥寒交迫中活活冻死饿死,却摆出一副慈善家的丑恶嘴脸,为人家捐助了几十吨土豆。
這人根本就是一個行走在世间的恶魔。
而且還是最无耻,最卑劣那种。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跟這种人打交道。
但想到电话裡对方說的话,井植良田就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松下电器是父亲和松下幸之助一起创建的,凭什么松下家族可以成为松下的主宰,井植家就只能去承担战争从犯的罪名。
狠狠咬了咬牙,井植良田下车按下了墙上的门铃。
一名精悍的保镖,走了過来,井植良田說明来意,对方歉意道:“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需要先检查一下您有沒有携带武器。”
井植良田坦然伸开胳膊,接受了检查,确定他身上沒有任何武器,对方才做了一個請的手势。
跟着此人,井植良田被带到了别墅。
看到不远处一名拿着剑在木人上刺着的女生,错愕了下。
松平家的长女,怎么会在這裡?
松平静香也感应到井植良田到来,收好剑看了他一眼,說道:“井植君,請!建南君已经等你多时。”
建南君!
井植良田被這個称呼所代表的含义给惊呆了。
他心裡一阵狂跳,难道......德川家居然跟第一国际资本联姻了?
此时。
沈建南站在客厅,盯着墙上挂着的世界地圖看着。
按照推算,海南地产试点进入尾声,就意味着国内经济要迈开大步了,依稀记得,三井和住友,就是在這個时期,开始布局基本金属,最后控制了华夏钢铁的进口。
說来也可笑。
一個不产矿石的国家,需求量极低的国家,却决定了铁矿石价格,贸易。
而华夏作为全球第一大需求国,各大钢厂却勾心斗角,连跟几大矿山谈判的资格都沒有。
完全可以做成的买方市场,愣是被弄成了卖方市场。
這时,沈建南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转身看了一眼被松平静香领過来的井植良田。
等到人快到,非常虚伪地弯下腰行了一個见面礼,遮掩着眼裡的鄙夷之色。
天涯乌鸦,一般黑。
此人明知道自己沒安好心,還来见自己。
一比较,其实大家都是半斤八两。
井植良田本来心下忐忑,不知道沈建南的最终目的是什么,看到他行礼,赶紧回了一礼。
“井植君,冒昧請你前来,還請不要见怪!”
“沈君客气了!井植一直仰望阁下大名,今日一见,深感荣幸。”
“請!”
两人围着茶桌坐下。
新川雅子提着茶壶跪在沈建南面前,为两人斟上茶水。
松平静香则跟持剑侍女一样,跪在沈建南左侧,手裡抓着的长剑,令人倍感压力。
两人都是国色天香,但井植良田却沒有任何欣赏或者窥视之心,只是心下惴惴不安,不明白沈建南邀請他前来,還安排一個女人拎着剑是什么意思。
难道,如果自己不从了对方心意,就将自己格杀当场?
虽然明知道這不可能,但迫于沈建南身上看不见的那种气场和压力,井植良田心裡七上八下,胡思乱想着。
剑,乃凶器。
沈建南虽然沒有故意安排什么,但一言一行,深谐凌驾之道。
营造出来的环境,不知不觉就将井植良田的心理压迫到了一個很低的位置上。
谈生意嘛!
总要掌握主动权才是,最好,对方沒有勇气跟自己反驳。
做了一個請的手势,沈建南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說道:“不知道我說的那件事,井植君考虑得怎么样了?”
井植良田虽然早有准备,但沒想到沈建南這么直接,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下,心神激荡得厉害。
无他!
沈建南在之前联系了井植良田,给他画了一個超级大的馅饼——帮助他拿下松下电器。
如果松下幸之助活着,井植良田完全不敢有這种想法,但如今松下幸之助死了,井植良田心裡就萌发了野望。
很简单。
当年井植岁男替松下幸之助承担了所有罪名,凭什么,偌大的松下电器,到现在只属于松下家族。
如果属于松下家族就算了。
但松下幸之助当年宁可找一個外人当女婿也不找他,又几曾把井植家所做的一切付出记在心裡。
這很不公平。
至少对于井植良田而言,這很不公平。
尽管,三洋电机松下电器一直都有资助,但跟松下比,三洋還差得很远很远。
犹豫了一下,在心裡快速盘算了得失,井植良田沒有回答沈建南的問題,反而沉声问道:“不知道阁下从何来的把握?松下正治虽然能力不行,但松下电器和住友银行、三井银行以及第一劝业银行都有良好的合作关系,我不认为,阁下能够做到你說的帮助。”
沈建南笑而不语,品着茶水,似乎這每天都喝的清茶,今天格外香醇。
顿时。
一股巨大的压力,就扑面而来,压的井植良田难以喘息,心下紧张。
大势加身。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第一序列,很少有人敢直面沈建南的眼神。
不由自主,井植良田低下了头颅,避开了眼神。
沈建南放下茶杯,淡淡說道::“如果第一劝业银行要求松下电器立马偿還到期的欠款呢?”
這怎么可能?
井植良田心下震惊欲绝,但随之想到什么,說道:“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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