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花羡鱼是果真不记得了,說起来這帕子還是她自己给的韩束。
是韩束刚到花羡鱼他们家的事儿。
那年韩束才十三,花渊鱼略比韩束小半岁,而花羡鱼也只十一。
韩束到底還小,到了一处全然陌生之地,面上端着,心裡难免也会不安的。
花羡鱼是一见韩束便喜歡上了,仗着年纪小,還沒被拘着,常带着韩束跟着哥哥,到了海边光着脚丫就去拾海。
韩束总算被花羡鱼给闹得不再惶惶不安了,但有一回去玩儿时被贝壳割破了脚,花羡鱼哭得好伤心,用自己的帕子给韩束包扎的。
因从小习武,又常言“刀剑无眼”的,所以大伤小伤韩束都受過,也沒见家裡谁会這般为他伤心哭泣的,一开始還手足无措的,后来才适应過来。
事后,韩束虽有想還帕子给花羡鱼,可沾染了血污的洁白帕子怎么都洗不干净了。
小韩束便說等他以后回南都了买更好看的,赔妹妹就是了。
手帕還是当年的手帕,当年的小少年如今還想买帕子赔给妹妹的,只是却多了许多的不便;而小女孩子也已经過了前世今生的轮回,沧海桑田,不再是曾经那個义无反顾喜歡小少年的小姑娘了。
只能叹一声,物是人非了。
這厢,韩老太太和楚氏相见,回想起当年两人青春貌美,如今再见竟都成了老太婆了,可知会有多少悲喜交加,让她们如何不落泪的。
见此形景,一位雍容华贵,举止不凡的夫人過来劝道:“多少年沒见了,老太太和姨妈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哭起来了。”
花羡鱼不必细细去认,就知這便是韩太夫人长子韩悼滑之妻——秦夫人,韩束的养母。
秦夫人說罢,一位着青缎对襟袄子的夫人也上前来劝道:“老太太,姨妈,這大风地裡的受了寒气可就不好了,還是进屋裡再說话吧。”
這就是韩太夫人已故次子韩悼操之妻——柳夫人,韩束的生母了。
见众人一再地解劝,韩老太夫人和楚氏总算是止住,又在众人簇拥之下,往大厅裡去。
只是众人却未在那大厅裡停留,直直穿過大厅,再過一道内仪门就见面阔五间的明经堂,那才是将军府正经的正内室。
众人依次进了明经堂,也不在正堂坐,只到暖和的东次间和稍间坐。
韩太夫人自然是上座的榻上,楚氏却不敢,但秦夫人却几番請让。
见楚氏拘谨,韩太夫人便道:“你我姊妹多年不见,坐一处亲密些才好。”
康敏也劝楚氏道:“姨娘和表嫂盛情,老太太再不依便有却之不恭之嫌了。”
楚氏只得坐下,又牵過韩太夫人的手,再看韩太夫人的模样,眼中泪光再闪,道:“老了,我們都老了,我只道今生怕是不能再相见了。”
韩太夫人听了,一时也跟着呜咽了起来。
众小辈只得又宽慰解劝的。
韩太夫人拭了拭眼泪,轻拍楚氏的手,“难得有這机会,你我姊妹可要好好厮守几年才是。”說着,韩太夫人又回头问秦夫人道:“院子可收拾出来了?”
秦夫人起身回道:“都收拾妥当,只是不知渊哥儿才成的亲,幸好那院裡附着三间独门独户的小院,倒也便易。我才又吩咐了人收拾得喜庆些才好。”
崔颖這裡,面上就是一红。
韩太夫人听了却要在众人中找,又对楚氏道:“连孙儿都成亲了,可见是你的福气来了。”
楚氏见了這才恍然醒悟,道:“可见是我糊涂了,怎么就想不起给姐姐认认他们的。”說着,招手让花景途和康敏過来,“姐姐,這就是景途和他媳妇。”
花景途作了长揖,康敏蹲万福。
韩太夫人受了礼,赶紧让他们起来,对楚氏道:“妹夫去得早,难为你们孤儿寡母那些年的。”
眼见两老太太又要伤心了,康敏忙将花渊鱼和崔颖推来,道:“姨娘,這就是渊哥儿和他媳妇。来,你们還不快去给你们姨祖母磕头的。”
韩太夫人果然就打住了眼泪,看花渊鱼和崔颖给她磕头,罢了,道:“看渊哥儿就是個有出息的。”
接着就是花羡鱼和花玄鱼。
当花羡鱼抬头,韩太夫人愣了一会,后忙拉来過花羡鱼来,十分称奇地对楚氏道:“像,像,真是太像了,就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样。”
楚氏笑道,“就样子像了,性子一点都不同我沾边。”
花羡鱼笑得十分喜歡,道:“那我的性子一定像祖父了。”
楚氏笑骂道:“你祖父可不泼猴。”
众人顿时都笑了。
韩束在旁也不禁莞尔。
韩太夫人搂在花羡鱼坐她身边爱不惜手的,“看你们家把孩子养得多好,不像我們家的姑娘,瘦得就怕出门刮风,一不小心就能把她们当风筝使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
花羡鱼却低了头,想起前世因自己体态微丰,不合时下的娇袅之美,沒少被韩涵和韩芳取笑,伤心的。
正值這时韩太夫人忽然问起,“說起我們家的姑娘,她们都在哪儿呢?”
花羡鱼的腰背登时就是一僵。
秦夫人回道:“都在老太太您那边的院子裡,沒過来呢。”
韩太夫人点点头,“也罢。”指着秦夫人又道:“這是我大儿媳妇。”
秦夫人過来给楚氏蹲万福,楚氏紧忙伸手扶。
韩太夫人又指着柳夫人道:“這是我二儿媳妇。”說毕,叹了一气。
都知道韩太夫人在叹息什么,却都不好点破。
柳夫人也上前来蹲了福。
韩太夫人又向韩束一招手,“束哥儿,還不過来给你姨祖母和表叔表婶磕头,多得他们悉心照顾你這几年的。”
韩束也不含糊,上前几步,一掀下摆就要跪下。
楚氏见了忙拦了,拉着韩束坐她身边的,道:“莫要折腾孩子。”
韩太夫人只得作罢。
韩束眸光越過两位老太太,悄悄拢住花羡鱼,只觉花羡鱼是越发与先前不同了,隐隐中多一段情意在眉梢,风流婉转,顾盼生彩的。
韩束也不敢多想花羡鱼眼中的情意到底是为了谁,忙忙低了头。
正巧韩太夫人问韩束道:“你父亲呢?可是還在衙门?”
韩束才要回话,就听外头婆子来回,“大老爷回来了。”
韩太夫人拍手对楚氏道:“正好,让他们爷儿们在這說话,我們娘儿们都到我屋裡說话,那才自在。”
所以待韩悼滑进来给楚氏见了礼,又同花景途厮见過了,韩太夫人留下花景途、韩束還有花渊鱼,同韩悼滑說话,就领着女眷们往她福康堂去了。書赽尛裞
福康堂就在明经堂的西边,花羡鱼跟着韩太夫人她们一路往福康堂上房去,远远便瞧见宁氏领头,带着韩涵等人,在正房檐廊下迎了。
前世在這裡见到柳依依是個什么形景,花羡鱼竟然记不起了。
只是這回,花羡鱼一眼便看到柳依依了。
柳依依就缀在韩芳的身后,梳着垂环分梢髻,一支步摇别在髻边,一朵堆沙的花儿簪在当中,蜜合色棉袄,莲红彩绣的棉裙,外罩灰鼠的褂子,一色都是半新的。
最是奇怪的是,柳依依眉眼低垂,温和宁静,站韩涵她们中间一点都不出挑,细看還有一股子多愁善感,怯怯缩缩的小家子。
和花羡鱼记忆中那個文采精华,见之忘俗的柳依依,恍若两人。
花羡鱼心下起疑,脚下就是一顿,险些将自己给绊倒了。
花玄鱼在旁见了忙往地上看,“好好的怎么就绊着了?”
花羡鱼忙拿笑脸遮掩,道:“沒事了,就是一时沒留神。”
待众人进了上房,依次落座。
宁氏又领着姊妹们给楚氏见礼。礼毕,韩太夫人指着她们一個個告诉楚氏。
韩太夫人先指着宁氏,“這是修哥儿他媳妇。”
提起韩修,柳夫人和宁氏都不禁露出悲戚。
罢了,韩太夫人又指着和柳依依几乎一样装扮的韩芳,道:“這是我孙女芳姐儿。”
接着是那穿玫瑰紫金二色锦绣袄裙,最是光鲜亮丽的韩涵。
然后是林蕊初,秦夫人姐姐的女儿。
這林蕊初不论是前世還是今生,都让花羡鱼难以忘怀,难怪前世会只记得和林蕊初头回见面的形景,而不记得柳依依了。
林蕊初真不愧仕宦大家出身的千金小姐,不论是身形举止言谈都大不俗,见识文采更是不输柳依依,只可惜从娘胎裡就得了不足之症,多了一段病西子之美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林蕊初才寄住在将军府,调养身子。
說完林蕊初,最后自然就是柳依依了。
韩太夫人道:“這是我二儿媳妇她娘家侄女。”
楚氏都见過后,忙让花羡鱼和花玄鱼同韩家姊妹几個厮见。
花羡鱼一一见礼,都叫了姐姐,最后柳依依到面前,花羡鱼還故意道:“听韩表哥說,柳姐姐最擅长诗词。這些我最是不通,但我听說南都城中的姑娘小姐们最是吟诗诵词,我也不求日后能得個什么才女的美名,只盼有机会露面时别出丑就是了。所以姐姐能否教教我?”
柳依依直怔忪的,又羞又怯道:“我那裡会那些。不怕妹妹见笑,家父尚在世时就說,‘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家裡只让我识得几個字,熟记《女四书》這样的便罢了。”
這些花羡鱼曾经還真不知道,就是韩涵她们也是头回听說的。
而最让花羡鱼惊诧的是,记得前世常有人拿“女子无才便是德”這样的话說柳依依。
柳依依却不以为然,還說:“那‘男子有德便是才’的话,你们怎么就不說了?却只拿那样的话刁难我們女子,可见是你们是何德行。”
今日柳依依自己竟說出這样的话来了,着实過于奇怪了。
作者有话要說:這是第二更。
无尽的昏迷過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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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還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沒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過,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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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现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這個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問題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個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還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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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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