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程小让,你觉得谁人会害祖母?
若是一直查不出程姝是清白的,她這罪名怕是洗不清了。
程谦让人将程姝送回小清苑禁足,而后与程让一同送萧家人以及谢琅薛空青离开。
孟家人担心程老夫人,便打算留下来暂住一些日子。
程谦对谢琅与薛空青致歉道:“今日招待不周,還請几位勿要怪罪。”
谢琅平静道:“事发突然,我等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如今只希望贵府老夫人平安。”
程谦见他终于說了一句人能听的话,心裡稍稍舒坦了一些:“借你吉言。”
“我等就此告辞。”
“慢走。”
谢琅遂与薛空青登马车离开,萧衡留在了后面,他问程谦:“贵府便是为了与平清王府结亲,才定下這桩亲事嗎?”
昔日程娇与临安侯府拒了他、转头却与谢琅定亲给萧衡的打击很大,也令他一直耿耿于怀。
大概是不愿输给一個仗着出身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
而且如今两家還要定下他与程姝的亲事,何其荒唐?
“二表兄慎言。”程谦如何不知萧衡心中的不满,“谢三郎与六妹姻缘天成,是首阳长公主亲自指的亲事。”
萧衡闻言顿了顿,而后再也沒說什么,转头离开。
程谦看着萧衡厉害的身影,忍不住道:“二表兄,似乎是变了许多?”
“变?”程让转头看他,“大兄說错了吧,他原本便是這般无耻自私的伪君子,如今也只是因为遭受了挫折,将那张光风霁月的皮撕下来了罢了。”
“哦?”程谦微讶,“你如何得知?”
“我如何得知,大兄便不必知道了。”程让脸色不佳,不愿与程谦多聊。
昔日程娇有意嫁给萧衡,他也是查過萧衡的。
此人面上就是個光风霁月、天资不凡之人,還被称作是‘长安城第一才子’。
可是他总觉得這萧衡颇有些自私薄幸,不說别的,萧衡在春日宴上想拉程娇下水、后来为了躲避娶谢璎,独自一人上门想求娶程娇這两桩事裡,便知晓他的本性。
“大兄還是尽快查清到底是谁害了祖母,這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有,那余下来的药丸,也不能交给父亲,我怕父亲拿去给大姐用了。”
程谦脸色一僵,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說,他道:“你放心,我会亲自带着這药,不会给旁人的。”
只有這一颗‘人参保心丸’,既然祖母要用,那定然是要留给祖母的。
祖母,自然是最重要的。
兄弟俩商议完毕,便将這事情定下了。
程谦去查明事情真相,程让则是要去福安堂守着程老夫人。
程让回了自己的院子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清洗了一遍,换了干净的衣裳,這才去了福安堂。
他到的时候,程娇与程妩已经都在了,二人也是换了一身衣裳才過来的。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仿佛烧尽余晖的火,染红了半边天,待到余晖燃尽,日光开始黯淡,夜幕也将要降临。
程娇道:“今夜便我来守着,等到了明日,你们再来如何?”
虽有下人伺候,可也需要自家人在跟前看着這才放心,临安侯、萧氏得处理今日的事情,程谦要去查今日的真相,只余下他们几個了。
对了,還有程谅。
程妩摇头:“還是我守着吧。”
程让道:“我与六姐守着,二姐你先回去吧,等明日你与二兄再来。”
程妩想了想,最终還是点了头,然后离开。
姐弟二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良久之后,程娇问:“程小让,你觉得谁人会害祖母?”
是外面的仇人?還是自家人?
若是外面的人,到时候有仇报仇,可若是自家人...程娇有些不愿去面对。
“我不知。”程让也不知,“待大兄查明一切,自然是真相大白,只要祖母沒事,旁的事情,你我便不要多管就是了。”
“怎么能不管......”程娇摇头,“今日若不是薛大夫,祖母...祖母的境况,定然是不太妙......”
若是等府医到来,程老夫人可能人都沒了。
就像她梦中很可能发生的那样,她的祖母,或许就是在今日,离开了人世。
所以到了后来,她被临安侯逼着给庶姐夫做继室,萧氏又不护着她,她自己沒本事,只能落得那样的下场。
程娇的眼泪忍不住簌簌往下掉。
她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若是让我知道了,不管是谁人做的,我定然叫他生不如死,后悔来到這人世间。”
姐弟二人在福安堂守了一夜,等到了早上的时候,程老夫人终于醒来,看着守在跟前的孙子孙女,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些笑意。
程娇红着眼睛,又强忍着不掉眼泪。
“好孩子,都别怕,祖母沒事了。”程老夫人還有心劝這两個半大的孙子孙女,“都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祖母啊,日后還能活得长久呢。”
“祖母,真的是吓坏我們了。”程娇靠在程老夫人床榻边,“阿娇日后肯定会听话,不会再让祖母为难,祖母要陪着我們长长久久。”
只要祖母還在她身边,她可以不和临安侯和萧氏呛气,做個安分乖巧的女郎。
程老夫人摸了摸她的头,笑了:“這倒不必,你啊,就過自己开心的日子就好了。”
末了,程老夫人又拍了拍程让的手,“四郎也一样,過自己开心的日子,也不必是因为祖母,才忍气吞声委屈自己。”
“你们都是好孩子......”
程老夫人醒的时候天色才刚亮,刚喝了半碗粥,程妩便到了。
程老夫人道:“你们守了一夜了,回去歇着吧,白天就让二娘守着。”
程娇与程让守了一夜确实也累了,与程老夫人和程妩說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姐弟二人半途分开,程娇回了四闲苑,洗漱了一番吃了点东西,便爬上床睡了過去。
昨天白天累了一天了,晚上又是一夜沒合眼,她真的是累得不轻。
沉睡之时,她迷迷糊糊地又开始做梦。
時間似乎回到了昨日,临安侯府举办寿宴,客人陆续到来,门前车如流水,马如游龙,很是热闹
“差不多开席了,快,将香炉裡的香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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