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手(二)
“额娘,会是谁害姐姐?”玉莹忍不住问了话,有些咬牙切齿的說道。心裡真的很难過,這些后院的女人太狠了。
“傻孩子,沒凭沒据的,這些话可不能乱說。”和舍裡氏回了玉莹的话,然后,对秦嬷嬷道:“嬷嬷,好好的审审吧。”
“太太,您放心。老奴就不相信,那狐狸精的尾巴不会露出来。”秦嬷嬷恨恨的回道。
“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玉莹先回小院吧,今個儿就不用来给额娘請安了。晚饭后,额娘想去陪陪你姐姐。”和舍裡氏說道,声音很是平静。
“额娘,让玉莹也去陪陪姐姐吧。”玉莹回话道。
“回去吧。额娘当年也是出過痘的,沒事儿。你不行,听额娘的话。”和舍裡氏說道。
“额娘,让玉莹一道吧。”玉莹哀求道。
和舍裡氏将手抚上玉莹的手,說道:“别让额娘为你姐姐操心,還要为你担心,好嗎?”听了這话,玉莹抬眼,看着额娘和舍裡氏微邹着的眉角。点了点头,突然觉得眼角有些涩涩的,然后,抑起了下巴,回道:“额娘,玉莹明白了。”然后,眨了眨眼睛,将眼裡未流出的泪的又咽了回去。
“好孩子。”和舍裡氏拍了下玉莹的手,說道。
“额娘,那玉莹就先回小院了,您也多注意身体。”玉莹起了身,行礼准备退出屋子。“去吧。”和舍裡氏道。然后,玉莹向屋外走去,刚到房门时,玉莹转過了身。
說道:“额娘,您也要好好的,要知道,不光姐姐,我和大哥也是希望咱们都是好好的。”
“放心吧,這点小风小浪,還打不倒你额娘。”和舍裡氏终于笑了,回着话。
“嗯,那玉莹真的回小院了。”說完,玉莹看了额娘和秦嬷嬷一眼,出了房门。
人是回了小院,玉莹的心却是未曾一起跟着回来。做在椅子上,随手翻了翻往日裡看的游记,這会儿脑子却是乱蓬蓬的,一個字眼也是读不进去。玉莹干脆将书都放在桌上,静静的坐着,她相信得到消息的大哥肯定会来她這儿的。
直到酉时,玉莹才从窗户裡,见着了进了她院子的大哥叶克书。“玉莹,玉萱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人前脚刚进屋,玉莹就听见大哥叶克书问道。
玉莹沒有回话,而是反问道:“大哥也去看過姐姐了。”
“我倒是想进去看看玉萱,可额娘连小院的门,都让下面的奴才给封了。說是沒有额娘发话,主子们一個都不许进。”叶克书回道,声音有些气愤。
“那大哥有看见额娘嗎?”玉莹问道。
“秦嬷嬷說额娘去伯母那了,让我跟你问问,說是你知道怎么回事。”叶克书說道。
玉莹挥了挥手,让紫雨紫云出了屋,然后,才对大哥叶克书說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现在也是有些迷迷糊糊。今個下午,我和额娘去了伯母那裡。是在申时快過了,秦嬷嬷才急着让人来通传额娘,道是姐姐病了。”
“那玉萱到底是什么病?额娘用得着让人封了小院嗎?”叶克书有些不解的问道,话裡透着這样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作了的意思。
玉莹也沒有急着回大哥叶克书的問題,而是继续自己的话,道:“按秦嬷嬷說,姐姐午饭用得少,当时好像只是人有些不舒服,直到未时末才明显不对劲的。申时初姐姐的丫鬟们就急急的通传的秦嬷嬷。来给姐姐诊治的余老师傅详细的诊了病症,還问了姐姐是不是接触了什么东西?又或是吃了什么食物?”
“你的意思是,玉萱的病,不是意外?”叶克书的神色,开始明显不好看了,有些凝重的问道。
“余老师傅是几十年的经验,他老說,姐姐得的确实是天花。可這京城最近,哪有過這出病情啊。姐姐又是在府裡,今個儿就是连小院也沒有出過。”玉莹述述的說道,声音很是难過,然后,接着道:“大哥,我真的很担心,我怕是自己多想了。可是,這事儿怎么看怎么都是那样的明显,有人不安好心了。”
“放心吧,妹子。不是還有大哥嗎?”叶克书安慰道。
“大哥,我现在是惊弓之鸟,這次是姐姐。那下一次呢,会是谁?会是我,還是额娘,還是大哥你?”玉莹反问道。以前,她都可以把那些個宅斗当成是饭后甜点。可這次,它是直接血淋淋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是第一次直面這种事实,女人狠起来是要人命的存在。玉莹心裡真的很乱,也很怕,怕有一日,她自己被這個时代同化后,也会成为后院裡那些女人中的一個。
“不会有事的,天花又不是不能治。這事儿,额娘会处理好的,你别瞎想了。這不是自己吓自己嘛。”叶克书对玉莹說道。他是真觉得這個妹妹想多了,平日瞧着挺粗心眼的,這会儿却是钻了牛角尖。
于是,這场谈话,就在两人口不对心下,很快结束了。第二日早晨,玉莹去给额娘和舍裡氏請安时,发现阿玛佟国维也在。忙给父母二人請安,行了礼。待到坐下用餐后,玉莹才是仔细看着面前的阿玛跟额娘神色都不是很好,两人的神情都是非常疲惫不堪的样子。眼裡還能见到,有着红红的睡眠不足而起的血丝。
早饭后,玉莹并沒有忙着回小院,而是陪着额娘和舍裡氏一起坐了一小会儿。母女二人聊了起来。“额娘,玉莹瞧着,阿玛也是跟额娘一样,你们晚上是不是都沒有睡好啊?”玉莹问道。
“女儿长大了。”和舍裡氏感慨道,然后,說道:“有些事,额娘也不避着你,只是话是进你耳,要懂得能听,却不必到处嚷嚷。”
“玉莹知道。”玉莹回道。听了這话,和舍裡氏让屋裡的人,都退了出去。
“今個儿,我是安排人让你姐姐先去京郊的庄子裡好好休养。等好些了,再回来。现在府裡不安稳,說起来,還是你额娘我治家太手软了些。”和舍裡氏调笑的說道。
“那阿玛也是为姐姐担心嗎?”玉莹问道。
“你阿玛自然担心你姐姐。”和舍裡氏回了话,然后,笑了笑,只是笑容裡有了几分苦涩,說道:“只是,你阿玛是這個家的天,他還得在外面为這個家谋划。”
“是朝裡出了事?”玉莹听了這话反映了過来,问道。
“外面,快起风了。”和舍裡氏似是而非的回了玉莹的话。然后,道:“玉莹,好好听,好好看。咱满洲的姑奶奶,還是要自己明白哪些事,能为夫家娘家争得利的。這拔萝卜带泥,可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含糊清楚的。”
玉莹听得有些朦胧,鼻间却是嗅出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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