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拔刺(二)
秋月听了秦嬷嬷的神色有些微动,嘴张了张,然后,才說道:“是宝福跟奴婢讲,孙姨娘在花园有事找我們姨娘相商的。”
玉莹听了這话,倒是特意的看了這個何姨娘的丫环秋月,又揪了一眼孙姨娘的丫环宝平。嘴角露出了微笑,那么,到底是谁在說慌呢?這事儿,可是太好查了。有意思!
秦嬷嬷听了秋月的回答后,又到了跪着的宝平身边,问道:“你說宝福回去看她老子娘了,那么,她什么时候回去的,有什么见着了?”
“宝福得姨娘恩典,奴婢想,后院门房那儿,肯定知道的。”宝平回了话,秦嬷嬷听了這话,倒是笑了,然后,回了和舍裡氏道:“太太,這事儿,可得门房那裡来当场对质了。”
和舍裡氏听了秦嬷嬷的话,对佟管家道:“這事儿,佟管家让今個儿当值的门房,当场对对?”
“太太,這是应当的。”佟管家回了话,对身边一個小厮吩咐了话,然后,小厮很快出了屋子。
“好了,秋月,宝平,這事儿马上就会水落石出。到底谁是真话,谁是假话,那是蒙骗不過去的。我今個儿为爷的子嗣积福,要是现在承认了,還是可以酌情轻些处罚的。”和舍裡氏看着跪着的秋月与宝平,笑着說道。
听了和舍裡氏的话,跪着的秋月跟宝平二人那是对看了一眼,然后,秋月先开口回了话,道:“太太,奴婢說的是真的。”
“太太,奴婢不怕门房对质,這真的假不了。”宝平硬声的回道。
“好,好。既然你们都這么說,那么,就等等吧。”不知怎么的,玉莹的心底对额娘和舍裡氏的神情,却是觉得额娘和舍裡氏应该是满意這样的回答。沒来由,這只是玉莹在额娘和舍裡氏身边的一种感觉。
不一小会儿,佟管家的小厮带着门房走了进来,先是磕头行了礼,和舍裡氏,笑道:“嬷嬷,你问问吧。”
“是,太太。”秦嬷嬷回道,然后,又对那门房问道:“今個儿孙姨娘丫环宝福是什么时候出的府?”
“奴才记得宝福出府约莫是在申时四刻钟左右。”后院的门房想了想,回话道。
“除了你,還有别人见着宝福离府嗎?”秦嬷嬷接着问道。
“不只奴才,佟管家身边的李哥儿当时跟宝福是差不多時間离的府,他也有见着宝福出府。”门房回道。
“太太,您看?”秦嬷嬷问道。
“何姨娘,你是什么时候去世花园?”和舍裡氏对最末位置上立着的何姨娘问道。
“太太,奴婢刚到花园,孙姨娘跟二姑娘也是到了。具体時間,奴婢倒是沒有注意到。”何姨娘话裡把玉莹也是扯了进来。
和舍裡氏听了這话,挑了下眉头,对玉莹问道:“玉莹,你是什么时候出的小院?”
“额娘,玉莹是在酉时二刻出的小观园,到花园才几步路,约莫就是那时辰。”玉莹很是镇静的回了话,然后,又是如常一样坐在额娘的身边。
“何姨娘,秋月告诉你孙姨娘找你到花园,是什么时辰?”和舍裡氏语气平静的问道,脸色很是平淡。
“回太太,奴婢得到秋月的消息后,在院子裡梳妆后,就到了花园。真的记不起是什么时辰,秋月告诉奴婢的。”何姨娘神情有些弱弱的回道。
就在這时,和舍裡氏正想再部话,在院子裡的婆子进来回话,道是孙姨娘身边的丫环宝福回来了。和舍裡氏难得的看了眼屋子裡的众人,然后,对那婆子道:“让宝福时来吧。”稍后,玉莹便见着了一個穿着青衣的大丫环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
那宝福一进来,见着跪在了地上的宝平,還有自己也认识的秋月,门房,脸上有些個吃惊。不過,倒是很快的跪下了下来,给各舍裡氏請安。
和舍裡氏沒有回话,而是示意了一下秦嬷嬷,让她问问。“宝福,你今天有按孙姨娘的意思,邀何姨娘去花园嗎?”
玉莹在上面,正好看见宝福的神情一愣,倒也是像是真的有些意外的样子。“奴婢今天沒有见過何姨娘身边的秋月,怎么会传我們姨娘的意思。嬷嬷,這,是不是哪裡弄错了?”宝福迟疑的回道。
“秋月,你還有什么话說?”秦嬷嬷对一旁跪着的秋月厉声问道。
秋月听了秦嬷嬷的问话,身子有些抖动,声音大声回道:“太太,嬷嬷,宝福撒谎,這就是她說的。”脸色因此還显得苍白。
听了秋月的话,玉莹站了起来,走到秋月身边,突然說道:“孙姨娘在花园是酉时二刻,宝福出府是申时四刻。這中间就差两刻钟,就一個时辰。我想,你告诉何姨娘事情后,何姨娘就是梳妆,搭上路上的時間,也不用這么久吧。”玉莹說完了话,又回到了额娘的身边。她好意的看了在下首的何姨娘脸色很是变了几变。心裡快意,水浑了,鱼总算要出来吧。
“玉莹,這事儿,也是你能管的。”和舍裡氏脸色一沉。
玉莹却是一点也不害怕,笑道回道:“额娘,玉莹就是說句公道话。這世间,理,是越辩越明的。”听了玉莹的话,和舍裡氏无可奈何的叹了一下。然后,对着跪着的秋月道:“秋月,這人证物证都在,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太太,奴婢承认了,您怎么样处罚奴婢?”秋月這时抬起了头问道。玉莹這时却是仔细的看着了秋月的样貌,不過是一個十五六岁左右的女孩,脸颊上還有着少女的青春。
和舍裡氏沉吟了,這话她却是回不得,谋害子嗣,這搁哪儿都是不能饶的。玉莹坐在额娘身边,她知道,這话额娘铁定是不能回的。于是,笑着为额娘解围道:“秋月,我佟府可短了你衣食,待你不好。要是有,你大可讲出来,我佟玉莹拼着犯了府裡的规矩,受到处罚,也是会给你做主的。”
秋月抬起了她的双眼,看着府裡的主子,然后,低声的笑了。她也不回话,只是扫了屋子裡所有的人一眼,然后,又看了宝平宝福,对着隔了屏风躺着的孙姨娘有些模糊的身影。說道:“孙姨娘怀得是老爷的子嗣,奴婢,奴婢。”像是想到什么,半晌沒有开口。
好一会儿,秋月突然重重的磕了三個响头,大声道:“太太,奴婢說实话。只是,奴婢請太太,陈姨娘,孙姨娘发发慈悲,放了奴婢的家人。他们都是不知情的。”玉莹听了秋月话,不怎么的,心裡突然不好受。特别是秋月额头前的地面上,那红红的血渍,一阵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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