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投名状
李达康也算是有個优点,就是他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一個人,更不会轻易质疑任何一個人的智商,所以面对這份明显反常的计划书,他首先是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問題-------
他设想如果自己是白洪鑫的话,假如麦亨利质疑起這份计划书,那么他该如何跟麦亨利解释?
李达康茫然毫无头绪。
毕竟从专业角度,這份计划书实在是太弱智了,简直到了侮辱智商的地步,所以李达康作为一個正常人,他实在想不出這种弱智的方案還能做出何种解释。
不過到了最后,等李达康苦苦思索好一会后,倒是终于让他想到一個理由。
一個非常勉强和非常牵强的理由。
這应该和整個香江的发展歷史有关。
话說港岛的太平山,现在虽然已经是整個香江地区的高级住宅区吧,但早年可不是這样。
在香江开埠之后的前几十年,太平山的山脚其实依然是平民区,只有山顶和半山区域才住了少部分的富人。
换句话說,整個太平山的第一栋豪宅,那還真就是出现在山顶或者半山,而不是出现在山脚。
因此李达康估摸着,白洪鑫可能就是会用這样一個理由跟麦亨利解释:我就是遵循香江房地产业的這個发展歷史,這才安排了這個开发顺序的--------
既然其他五條山道都是用這個开发顺序发展起来的嘛,并且都算成功,算是珠玉在前,那么到了這第六條山道,当然沒有理由去改变开发顺序。
還真别說,假如白洪鑫采用這样一种說辞,虽然不符合黑水崖的实际情况,倒是也能够自圆其說。
当然喽,现在的关键不是那個家伙能不能自圆其說的問題,而是关系到麦亨利和谢流生能否东山再起的問題-------
假如那個名叫白洪鑫的家伙确实有异心,這個项目能否成功和他关系不大。
想阴暗一点的话,沒准他還盼望着项目失败呢,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投靠到麦亨利对手那边去,并且因为帮忙踩了麦亨利,他更能得到那边的赏识。
反观麦亨利和谢流生這边就不同,假如這個项目再次失败,那么最好最好的情况,最多也就像前世那样,需要等待5年之后,他们才在大陆找到机会。
作为穿越者,李达康当然不允许出现這种情况。
因为這事关所有穿越者的颜面啊。
设想他千裡迢迢跑来香江,這個项目,也是他穿越之后想干的第一件正事。
這第一件正事就以失败告终的话,李达康觉得自己肯定会被穿越前辈后辈们笑话。
因此李达康当机立断,在工地的办公室梳理一下思路后,他马上就找到郭阿水同志,让他尽快联系谢流生,让他无论如何到大屿山工地来一趟。
事实证明,我水哥果然是個很好的联络员,晚上7点左右,谢流生就行色匆匆的来到大屿山找到李达康。
李达康见他的表情,似乎比前些日子更加愁眉苦脸,赶紧问他其他一些情况怎么样,都有一些什么进展?
谢流生简单通报一下,說他负责的事倒是還算顺利,前些日子他不仅联系了邝小姐,還联系了彤叔另外一個亲信,在两者的共同作用下,彤叔已经答应和麦亨利见上一面,時間就定在一個星期之后,到时候彤叔会去赛马会,就让麦亨利到马会去和他见面。
“哦,一個星期啊?這個時間倒是有点紧。”
谢流生叹口气道:“是啊,一個星期是非常紧,我现在就担心到见面的时候,我們這边并沒完全准备好,到时候未必能說得动彤叔。”
李达康和谢流生面面相觑--------
麦亨利和彤叔還是存在一定的身份差距,并且這次還是有求于人家彤叔,所以這個见面時間既然是彤叔那边提出,那是肯定不好更改的,說好是一個星期那就是一個星期。
李达康开口问道:“那麦生呢?麦生那裡现在是什么情况?”
谢流生苦笑:“我现在最担心就是他那裡,小康,现在看来咱们之前把問題想简单了,這個充当工具人的风水先生并不好找,麦生毕竟是英国籍,他平时也从不信這個,更要命是为了保密,他還不能大张旗鼓,连发动人脉托人去找都不行,他现在只能像個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前两天我和他通电话,他說现在人在泰国,正准备去马来呢。”
李达康听了心裡一乐,想想也是,麦亨利不仅是英籍,并且一直接受的也是西化教育,所以像他這种人,让他短時間内找一個纯东方特产风水先生,這事不仅有点好笑,并且难度极大。
“小康你呢,你今天把我叫過来,你這边是什么情况。”
李达康把今天发现的情况简单說了一下,并把自己的判断和分析也如实的告诉了谢流生。
谢流生听過之后,当时就变得更加愁眉苦脸。
虽說对于白洪鑫,谢流生早就不看好,這样对于他弄出来的东西可能存在問題,也算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可是在整個项目的启动阶段,主要就是這三件大事啊,可现在三件事竟然有两件事不顺利,這如何能让他高兴得起来。
好在谢流生也是意志坚定之辈,他在那裡沉默一会后,像是下了某种决断:
“唉,我明天就让麦生回来,不過小康,接下来可能就要辛苦你了。”
李达康听了一愣,他首先自动忽略后面半句话:
“啊!让麦生回来?风水先生不找了嗎。”
谢流生点头:“是,我准备劝他不找了。”
“哦…….”
正当李达康以为谢流生准备放弃的时候,谢流生继续說道:
“小康,你看這样好不好,這個充当工具人的风水先生,咱们让彤叔去找,就当這是我們寻求合作的一個投名状吧。”
李达康听了当时就一愣。
“投……投名状?”
李达康头脑裡转了好說几個弯,這才明白這個“投名状”是什么意思。
并且等他明白過来之后,他当时就拍案叫绝,对自己這個流生舅舅更是佩服几分。
谢流生的意思:既然麦亨利找不到,那自己這边干脆就不找了,而是让彤叔那边的人去找。
当然喽,是把自己這边所有的想法和思路,主动向彤叔那边和盘托出的情况下,請彤叔那边的人去找。
這样做好处多多,李达康认为:這应该更有可能促成双方合作。
完全可以站在彤叔的角度来看待問題。
现在假设有那么一個人,他突然带了一個风水先生来找自己,然后告诉自己一個天马行空异想天开的计划,然后恳請自己也他合作。
嗯,這個计划很妙,很绝,并且好像還具备相当大的可操作性,這样彤叔可能会有兴趣。
现在同样還是那個人,他是一個人跑来见自己的,然后告诉自己一個天马行空异想天开的计划,并且這個人指出,這個计划很关键的一环,就是那個充当工具人的风水先生,然后那個人請求自己去找到那样一個合适的工具人,然后双方展开合作。
這两种做法,那种显得更有诚意?
假如你是彤叔,你会对以上两种方案,哪個更感兴趣?
毫无疑问,李达康认为是第二种。
正如之前分析的那样,也许彤叔本人并不迷信风水。
但是像他那样的大佬,肯定会对掌握风水界的话语权,打造一個风水界的抗把子。
他应该会对這种事情感兴趣。
正是基于以上這种分析,所以谢流生才会說,請彤叔去找這個工具人,這算是麦亨利递上去的一份投名状,体现出他這一边合作的诚意。
见李达康完全明白過来,谢流生倒也沒有做過多解释,他继续对李达康說道:
“好了小康,我等下就给麦生打电话,把我的想法告诉他,反正他对掌控什么风水界的话语权不感兴趣,我相信他会同意的,接下来再說說你吧……”
李达康苦笑着把他打断:
“流生舅舅,你该不会想把白洪鑫的活交给我吧?我也和您說实话,大困难倒是沒有,就是這個時間太紧,只有一個星期的话,我是真担心弄不好到时耽搁大家的事。”
谢流生听了一笑:
“你既然說沒有大困难,那肯定還有小困难喽,說出来吧,看看能不能马上帮你解决。”
李达康心說還有什么,当然是這年头的办公條件不行。
比如說讲到“办公现代化”,20年之后的“办公现代化”,那是直接奔着智能化去了。
可是在现在的1997年呢,给你配上一台电脑,然后装上一個传真机和打印机之类,這就已经是豪华配置了。
不仅這些硬件方面,這年头的办公软件也不行,就拿工程界最常用的CAD制图软件来說,這年头的CAD,好像是刚推出版本吧,但工程界的都知道,就這样一個辅助制图软件,以前的版本都非常原始,制一张图非常麻烦,這让用惯,版本的李达康回去用那种原始软件,那绝对会相当难受。
不過在這個时候,李达康却想到白洪鑫弄出来的那份初稿。
還真别說,那份初稿除了在开发顺序方面存在严重問題,其他地方却都還行,李达康完全可以进行复制粘贴。
想到這李达康很很爽快的答应:
“呵呵行,我来弄就我来弄吧,沒弄好你们别怪我误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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