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徐佳慧的故事 作者:未知 直到进了包间一起吃饭,新雇的女店员和岑巩請来兼职帮忙的同学才知道,這個年级轻轻的短发男孩原来是漫游者真正的老板。 之前方方面面的事一直都是徐佳慧才明面上负责,沒想到徐佳慧竟然只是個经理。 两個女店员和岑巩的3個女同学都算是薄有姿色,此时不禁对顾松另眼相看,频频闹酒。 顾松今天心情大好,也和他们有說有笑,至于别的心思,几個女生只怕是不知道自己白费功夫。 钱志、姚华和姜未然今天经历了忙碌的一天,看了一场大戏,见识了顾松這家店一天恐怖的营业额,又瞧着几位漂亮的小姐姐眼睛都要黏在顾松身上,也算是近距离感受到了金钱和成功的冲击。 第二天還有课,等他们填饱了肚子,顾松拿出路上准备的红包分到大家手上,就打发他们早点回去休息。 岑巩的4個同学每人拿了一個两百元的红包,作为這样简单的兼职工作来說,一天一百绝对是永宁第一价了。几個人心花怒放,连声說让顾总下次還有需要记得叫她们。 這话听着让人浮想联翩。 至于钱志他们,那钱是沒有的,同学情這样子来计算并不合适,顾松只說今天太晚,回头再請他们吃大餐。 酒桌上就只留下了顾松和徐佳慧。 今天徐佳慧是绝对的功臣,刚才也沒少被敬酒。但她是上次酒局敢主动替顾松去敬酒的角色,此时只是两眼发亮地坐在椅子上开心。 顾松给她倒了小半杯啤酒,给自己倒上了满满的一杯,向她敬道:“佳慧姐,這一段時間辛苦你了。” 徐佳慧面对老板,還是不敢怠慢的,赶紧自己给自己加满,一口喝完。 “這次开业,我实在是大意疏忽,要不是你想在前面了,漫游者就要迎头吃上一亏,后面的计划都会遇到连锁的困难。這一杯你就不再喝了,是我特地感谢你的,喝完了我有些话对你說。”顾松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仰头喝下。 徐佳慧坐正了身体,不知道顾松有什么安排。 顾松看她一副认真的样子,不禁失笑道:“别那么正式,就是随便聊聊。佳慧姐,你沒注意到,以前我喊你佳慧,现在喊你佳慧姐了嗎?” 徐佳慧想到自己刚知道他在读高二时,還曾腹诽過他怎么能大模大样叫得那么顺口,也觉得好笑起来:“怎么啦老板?用感情来笼络我啊?是不是不想给我发奖金?” “想啥呢?我這么叫,是因为我真正把你当自己人了。”顾松认真地說。 徐佳慧心裡一震,猜得到他的意思。這么說的话,自己這一個多月辛辛苦苦总算沒有白费。 “其实一开始,我觉得你为人处事太老到了,還是有所戒备的,這一個多月想必你也有過我是不是区别对待的感觉,有不爽過嗎?” 徐佳慧笑了笑:“老板啊,你這是想太多了。你是老板,我是员工,你派任务,我去做。我做好了,你给钱。我沒做好,你辞了我。這不是简简单单的事嗎?” “你也知道,我家是沒有背景的,我准备做一番大事业,是需要班底的。你和岑巩不同,他是個学生,還很单纯,我敢用他,因为觉得摸得透他。可是佳慧姐我就沒那么大的把握了。” “真不知道你一個16岁的学生怎么這么多心思。”徐佳慧也敢跟他开点玩笑,讲完這句话沉默了一会,又幽幽地說:“我真的沒有什么不爽,我有两個女儿要养,我长得不好看,又沒有别的本事,你能让我负责筹备一家店,在我来說,已经是很大的信任了。” 顾松实话实說:“這也是因为那段時間我必须要上学,又沒有其他人可以用。如果我有時間的话,就不会放给你了。” “所以說啊,我觉得自己的运气挺好的,也许是决定离婚之后,就开始转了运了。”徐佳慧灿烂地笑了一笑,又给两人倒上酒:“要谢谢你给我机会。” 一口喝完,她也打开了话匣子:“我初中毕业就去南粤打工,在那边我又不好看,又不会打扮,天天在厂裡上班也沒什么地方玩。那会就想着,這辈子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喜歡我哦。” “后来就在车间裡,他只不過帮我带了两次早饭,我就觉得這辈子一定要嫁给他。我记得我妈哭得嗓子都哑了,叫我不要嫁到這么远。也许她知道我這性格,给口水喝就觉得是全世界,后面肯定要被欺负的。” “不管我老公家裡條件有多差,我总是觉得大家一起赚钱就好。后来有人跟我讲一句话叫有情饮水饱,那时候就是這么傻。” “我觉得做销售好,只要肯卖力,卖得多就挣得多。我肯卖力,很卖力,可沒想到我老公觉得,在外面做销售总对别人笑脸相迎,太不像样。老板,你說做销售能不笑着做嗎?” 顾松看着她說着說着,嘴角扯出苦涩的笑容,无言以对,只能又给她倒了一杯酒。 “這也沒事,做别的也一样。我又在永宁找了個棉纺厂的工作,就在车间裡,跟以前一样。挣得虽然少了,但我也是愿意的。” “本来以为這样就好了,结果沒想到,我连着生了两個女儿,开开心心地倒着班带孩子,最后他在外面找了個人說要生儿子,還說是他爸妈要他這样做的。” 說到這裡,徐佳慧眼睛一红,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好笑的是,那個时候,我都還觉得,谁叫我生的是两個女儿呢?我连闹都沒有闹。” 顾松沒想到,這個一直特别懂得察言观色总是笑脸相迎的女人,居然背负着這样的故事。 徐佳慧擦掉眼泪,又平静地红着眼地說:“可他和那個女人生了個儿子之后,挣的钱就不给两個女儿花了。我就這么点本事,也就只能在棉纺车做一份工,我想到女儿将来要读书,這点钱是肯定不够用的。我就辞了工,又出来做销售。” “其实那时候我也已经不再爱他了,我也不在乎他再說我给他丢人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還是不想离婚。也许,是因为我還想有個家,尽管只是名义上的。” “直到去年年底有一天,为了一個大单子,我陪客户喝酒,到了很晚上才回去,大女儿的手被开水烫伤了。他把我一顿毒打,說我只知道在外面浪,不管孩子。” 讲到了這裡,徐佳慧的表情出奇地平静。她又给自己倒满了酒,大口大口地吞下去:“我哭着问大丫头,怎么搞的呀。大丫头說,妹妹渴了,想喝水。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她记得妈妈說過,不能喝凉水,就去给妹妹倒。开水壶太重了,她拿不起……” 她刚才喝下去的酒,仿佛刹那之间就化成了眼泪狂涌而出,徐佳慧擦也擦不停。 顾松也觉得心裡堵得慌,自斟自饮。過了好大一阵,徐佳慧才又說:“沒人管我們!从那一天起,我才真正明白了,那個家裡沒人管我們母女三個。我就想好了,跟他离婚。” 顾松端起一杯酒:“敬你,佳慧姐,想通了,做对了!” 徐佳慧嫣然一笑,喝了下去。 “现在還沒离成功,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又不肯养女儿,又不松手让我养。” 顾松问:“要怎么样他才肯离?” 徐佳慧摇摇头:“他說,孩子是他家的种,要滚,我就自己滚。” 顾松猛地把酒杯摔碎在地上:“這事我来管,佳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