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楚軒的強吻
快走到孫軻院落的時候,突然看着鶯鶯從他的房內哭着跑出來。
這個鶯鶯,走起路來還真是飛快,剛剛還在崖底晃盪,一下子就跑到孫軻房裏來了。
蘇紅袖忍不住好奇,便走了進去。剛推開門,嗆鼻的酒氣便撲面而來,就聽孫軻趴在桌上口齒不清地嘟囔:“我心意已決,不會再變!你走吧。”
蘇紅袖第一次進孫軻的房間,只見房裏的傢俱擺設都十分整潔,一點兒也不像個男人的房間。
如果不去看那滿地,滿桌子散亂無章的空酒罈的話。
見孫軻借酒消愁,蘇紅袖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其實孫軻並不是個很討厭的人,錯就錯在他愛錯了人,什麼人不喜歡,偏偏喜歡上了鶯鶯。
蘇紅袖走到桌旁,拿過孫軻手裏的酒罈,皺着眉說:“別喝了!小心身體!”
孫軻猛然擡頭,睜大眼睛看着蘇紅袖,又揉了揉眼睛,彷彿不敢相信蘇紅袖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看着看着,孫軻突然半勾起脣角,慘然一笑,笑時眼中竟然隱隱有淚光閃動。
“你知道嗎?她剛纔和我說什麼?她說她錯了,要我原諒她,她說她心底其實一直有我。”
“我們兩個從小到大,十幾年的感情,雖然我曾經在外面聽人說過她的風言風語,可我一直那樣相信她,我一直都相信着她!”
“她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看孫軻這副虎目含淚,痛苦萬狀的樣子,蘇紅袖就知道,他其實並沒有自己僞裝的那般冷酷無情,其實他心底最深處,仍然還有鶯鶯的影子。
這要她如何勸解他纔好呢?
要他原諒鶯鶯?可鶯鶯都已經跟別的男人有孩子了。蘇紅袖不認爲孫軻可以心胸寬廣到接受那個孩子。
再說了,鶯鶯那般惡毒,剛剛還差一點害了她的性命,若真的讓孫軻和鶯鶯在一起,說不定哪一天,鶯鶯又移情別戀,愛上了別人,嫌孫軻礙事了,極有可能會對他下手。
想來想去,蘇紅袖拉過把凳子,在孫軻身邊坐下,溫言勸解他道:“孫軻,你別再傷心了。其實你人真的很好,只可惜你和鶯鶯姑娘沒有緣分。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又那麼年輕,總有一天,你會找到一個比鶯鶯姑娘更好,更值得你付出的人。”
孫軻低着頭,沉默不語,老半天,才擡頭看着蘇紅袖,喃喃低語道:“我覺得我已經找到了那個人,可那個人心裏已經有了別人,你說,我應該怎麼辦纔好?”
蘇紅袖心裏咯噔一聲,暗叫不好,瞧孫軻看着她的眼神,專注而又痛苦,他說的那個人該不會就是她吧?
這個忙她可幫不了孫軻。
她雖然覺得孫軻很可憐,很讓她同情,可除了這些,她實在對孫軻產生不了其它了。
蘇紅袖尷尬地衝孫軻笑笑:“那個,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先回房了。你不要再喝了,知道了嗎?”
回房之後,蘇紅袖纔剛剛躺在牀上眯了會眼睛,還未睡着,眼前竟然又浮現出了那個美男的影子。
只見他滿面厲色,怒瞪着她,看她的眼神又是兇狠,又是憎惡。
“不準再去見孫軻,知道嗎?若你再惹我兒子傷心,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那個美男在蘇紅袖心底惡狠狠地對她這般道。
蘇紅袖想說難道她從今往後都不可以有異性的朋友?可是剛這麼一想,那個美男又更爲兇惡的朝她瞪了過來,隨之而來,蘇紅袖的胸口也是一陣劇烈的絞痛。
就好象有一隻利爪緊緊握着她的心,就彷彿她胸腔裏突然伸出來一隻大手,牢牢攥住了她的心。
“我不管你什麼朋友不朋友,總之除了我兒子,不准你靠近別的男人!”
那個美男在蘇紅袖心底蠻不講理,惡狠狠地道,蘇紅袖被他抓得實在疼得受不了,剛要開口痛呼,突然,房門“咔嗒”一聲被人推開,一股熟悉的檀香隨之而來,是楚軒。
楚軒一進門,那個美男便是一愣,臉上神情激動,欣喜若狂地叫了一聲:“我兒!”
可惜他被禁錮在蘇紅袖的身體裏,雖然歡欣,卻沒有辦法如他想的那般撲上去,真正把楚軒擁入懷中。
隨着楚軒一步步離蘇紅袖越來越近,那個美男的眼中漸漸盈滿了淚水。
楚軒俯下身來,一臉擔憂地看着在牀上痛苦得翻來覆去的蘇紅袖。那個美男看看楚軒焦灼而又憂慮的臉,再看看牀上煞白着整張小臉,一副痛不欲生模樣的蘇紅袖,良久,低着頭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化作一道青煙重又滲回了蘇紅袖的身體。
美男消失後,蘇紅袖終於能說話了,翻過身來便是一通大喊:“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滾!嗚嗚,九哥,我身體好痛,我好難過。我再也不想待在這兒了,我要回家!”
“你要去哪兒?你讓誰滾?”楚軒的聲音驟然響起,被子猛地被掀開。
蘇紅袖一愕,猛然間睜眼,看着楚軒殺人不眨眼的兇惡面容,吶吶地道:“我……我想家了,我,我是讓……讓……”
該死,這要讓她怎麼說纔好?難不成告訴楚軒那個被他關起來,疑似淑妃的美男進了她的身體?
楚軒不可能會相信的。
“我想讓,想讓……對了,我剛纔做了個噩夢,我是讓夢裏那個人滾!”
蘇紅袖看着楚軒,心慌意亂地道。
哎呀,不知道是不是和楚軒待的時間太久了,蘇紅袖總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沒出息了,一看到楚軒就怕。看到他橫眉豎目的兇惡面容,原本想說的話全忘光了,只能順着他的話撫慰他,討好他。
“你夢裏那個人?誰?我嗎?”楚軒仍然不肯善罷甘休,看着蘇紅袖,一臉陰狠地道。
“不是不是的,是……是,哦,對了,是你那個手下鶯鶯!她剛纔故意使詐,把我推落了山崖。要不是孫管事恰好從那裏經過,我早就沒命啦!都是你!都是你!弄一個那麼陰險惡毒的女人來當自己的左右手,我都差點被你害得沒命啦!嗚嗚,你這個大混蛋,綠頭蒼蠅,你還好意思來怪我!”
蘇紅袖一邊哭,一邊用雙手捂着眼睛,偷偷打量着楚軒。
提起鶯鶯剛纔差一點把她害死,楚軒的臉上一瞬間劃過了一抹極爲陰鷙狠毒的狂暴戾氣。
蘇紅袖不由在心底默默向孫軻道歉。楚軒本就是個小氣鬼,屬於自己的東西,絕不容許外人來染指和損壞的,現在她把鶯鶯害她的事捅給了他,可想而知,等待鶯鶯的將會是如何悽慘而又悲絕的下場。
孫軻,對不起啦,誰讓你那個心上人心狠手辣,又處處與我作對?她不死,總有一天,我會連怎麼死在她手上都不知道。
蘇紅袖這麼加油添醋的一番哭訴,果不其然,楚軒一臉冷酷的回過頭去,吩咐門後兩個手下道:“去,把副堂主帶到刑房,直接亂棍打死。”
副堂主就是鶯鶯,聽楚軒說總算要把鶯鶯處置了,蘇紅袖大大出了一口氣,一時間竟然假哭不出來了,只能把兩個圓圓大大的黑眼睛在手指縫後面滴溜溜轉着盯着楚軒。
此刻,楚軒的臉色已經稍有緩和,他上下打量了蘇紅袖兩眼,說道:“這事,孫管事剛纔已經向我稟報了。看來你並未受傷,也並未被嚇到。”接着語氣一轉,似乎有些生氣地道:“既然你早就知道她對你不懷好意,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非要等到出事才吱聲!”
蘇紅袖白了楚軒一眼,立即反駁:“你那麼聰明,難道自己不會看?鶯鶯處處和我作對,上次在湖邊,趁你不在,還差一點殺了我,你不要告訴我你一點都沒察覺到!分明是你自己心裏猶豫,不願意殺她!”
楚軒瞪了蘇紅袖半晌,無可奈何,低頭一笑:“你不懂,我當然不願意殺她了,她爹是我手下很重要的一個幕僚。”
“是幕僚重要,還是你夫人我比較重要!?”
聽蘇紅袖再一次把自己叫成了他的夫人,楚軒似乎一下子變得心情好了起來。臉上的陰鷙與狠毒一瞬間消失不見,看着蘇紅袖,莞爾一笑:“爲什麼你總叫我綠頭蒼蠅?”
蘇紅袖瞪着楚軒,沒好氣地道:“你那麼黑,頭上又總是插着根深綠色的木簪,遠遠一看,不就是個到處亂竄的綠頭蒼蠅?”
只見楚軒臉一沉,語氣突然沉了下來:“你討厭皮膚黑的人嗎?”
蘇紅袖被楚軒陰狠的嗓音嚇的心裏一沉,心想這又是怎麼啦?可看看楚軒黑得像鍋底一樣的臉,她又沒膽子反問,只得順着楚軒的話道:“不,我喜歡皮膚黑的人。”
楚軒情緒略微好轉,追問:“爲什麼?”
蘇紅袖不假思索地道:“這樣我站在你旁邊的時候,別人都會覺得我好白。”
“嗤,哈哈哈!”
蘇紅袖這麼一說,楚軒愣了一愣,突然仰天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裏充滿了歡樂,盈滿了喜悅。
蘇紅袖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楚軒,心想,這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楚軒這麼快樂而又開懷的笑。
笑着笑着,楚軒坐到了蘇紅袖旁邊,一臉若無其事,貌似不經意地提起:“剛纔你到哪裏去閒逛了?是不是去找了孫軻?”
蘇紅袖一驚,心想楚軒莫非有千里眼?他是怎麼知道她剛纔去找了孫軻?
既然楚軒已經知道了,蘇紅袖也不打算隱瞞,老老實實道:“恩,我去看了他,他心情不好,喝了很多悶酒,我去勸了勸他。對了,你可千萬不要把處死鶯鶯的消息告訴孫軻,我怕他心裏會難過。”
楚軒沉默了半晌,突然一臉陰沉地轉過身來:“你去勸他?你有把我放眼裏嗎?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夫人?你已經嫁爲人婦,不可以隨隨便便進別的男人房裏!”
楚軒箍住蘇紅袖的雙手,把她壓在身底,看着她眼神既憤怒又激烈,隱隱竟帶着一抹血色的瘋狂。
“我怎麼了?我又沒做什麼?我就是進去勸了勸他,連手都沒有被他摸到!倒是你!一會兒讓我替你去送死,一會兒莫名其妙對着我發火,你不要忘了,我從來沒有答應過要嫁給你,不過是被逼無奈!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蘇紅袖這麼一吼,楚軒立即沒了聲音,這人果然不能做錯事,要不然一輩子都會被對方抓着把柄。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軒突然眼神一黯,不無譏諷地道:“是,你自然是不會讓孫軻碰到你。你不說,我都差一點忘了,你喜歡的人是楚逸庭,你只會讓楚逸庭一個人碰你!”
楚軒說着說着,突然激動了起來,狠狠把拳頭砸到了牀上,滿臉的不甘,一把扯下蘇紅袖胸前的玉佩,沒等蘇紅袖發作,便俯身猛地親吻上了她。
“忘了他?恩?把他忘記,從今往後,好好和我在一起。我會對你好的,不管你要什麼,我都會爲你得到!你別老是用這樣的眼光看着我!我到底有哪一點不如楚逸庭!?”
楚軒的吻帶着掠奪和佔有,訴說着滿腔的憤怒與不忿,粗暴得讓蘇紅袖疼痛,蘇紅袖不由瞪大了眼兒,一臉憤怒與不甘地怒瞪楚軒。
蘇紅袖掙扎着試圖擺脫,卻被楚軒緊緊箍住,挪動不了半分。
此刻的楚軒,彷彿一隻失去理智的發狂野獸,毫不理會蘇紅袖的反抗,只是沉浸在他自己的痛苦中無法自拔。
突然,蘇紅袖委屈得哭出了聲來,楚軒好像突然被她的眼淚燙到,恢復了意識,心疼地望了她一眼,奪門而去。
沒過多久,小丫鬟翠兒匆匆趕來,看到牀上淚流滿面,衣衫不整的蘇紅袖,先是一怔,隨即上牀替蘇紅袖把身上被楚軒扯亂的衣服收拾好。
翠兒從地上撿起了楚逸庭的那塊玉佩,幸好那塊玉佩還算結實,被楚軒用全力一摔,都沒有摔碎,依然完好如初。
翠兒看着手中的玉佩,一時之間,有些發怔。
翠兒雖然不過是個丫鬟,但因爲在楚軒身邊時間已久,所以能夠辨認出皇室的器物。
翠兒一看到手上的玉佩,立刻就辨出,這一定是屬於某位皇子,一定是某個皇室中人送給蘇紅袖的定情信物。
翠兒看看手上的玉佩,再看看牀上魂不守舍的蘇紅袖,此刻蘇紅袖心底那個聲音又冒了出來,正在聲色俱厲地指責她。
“你就不會對他好一點?如果不是你,他的肉身又怎麼被人打碎?他又怎麼會變成這許多人?你聽着,蘇紅袖,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我不允許你再傷我兒子的心,一次都不許!若你下次再敢這麼對我兒子,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被這個妖精纏了這麼久,蘇紅袖隱隱約約有些明白了,這個妖精的兒子應該已經散落成許多片,化身爲了許多人。
其中有一個是楚逸庭,另一個就是剛剛奪門而出的楚軒。
笑話,她不過是一個人,如何能分給那麼多人?她雖然確實對他的兒子有好感,可那也只限於一個楚逸庭!
她可沒本事不去傷他們每個人的心!
尤其是楚軒,這個大醋狂,這個大醋罈子!他根本就不允許她和別的男人親近。
這樣要她如何去尋找他其餘的兒子,如何把他們拼湊在一起?
反正她也做不到,這個妖精愛咋呼就咋呼,愛把她殺了,就把她殺了好了。
這麼一想,蘇紅袖索性攤開雙手,了無生氣,像死了一樣攤在了牀上。
翠兒看着牀上大字一樣攤開,一副等死模樣的蘇紅袖,突然一陣心酸,起身把撿起的玉佩重又戴回了蘇紅袖脖子上。
“夫人,你不要再和樓主慪氣了。樓主他心裏真的很在乎你,剛纔孫管事來和樓主通報,說夫人你出了事,樓主不知有多擔心。翠兒跟了樓主這麼久,從來沒看到過樓主像今天這樣。”
“哼,擔心?他要是真的擔心我,當初就不會讓我一個人進山洞送死了!”
任憑翠兒好說歹說,可蘇紅袖早就已經在心底認定,楚軒對她沒安好心,不管他對她做什麼,一定是別有目的,另有企圖的。
提起山洞,蘇紅袖突然想起了孫杰。就在她心底閃過孫杰面容的一剎,只聽那個妖精又在她心底一聲極爲淒厲哭喊:“我兒!”
不過,這麼一聲哭喊之後,那個妖精總算不再纏着蘇紅袖,似乎傷心過度,無聲無息了。
“對了,翠兒,孫管事怎麼樣了?身上的傷有沒有好一些了?”
沒那個妖精纏着,蘇紅袖一下子振作了起來,從牀上坐了起來,看着翠兒,兩眼晶亮地問道。
一聽蘇紅袖提起孫杰,翠兒臉上的神色一黯,迅速低頭,愴然欲泣。
這可把蘇紅袖嚇壞了,還以爲孫杰出了什麼事,一伸手把翠兒抓到了身邊,聲音焦急,一連迭聲問道:“你別哭啊,翠兒,你趕緊告訴我,孫管事他到底怎麼了?”
翠兒已經哭個不住,哽哽咽咽道:“孫……孫管事沒事。不,不過我剛纔和他表白,他拒絕了我,說他已經心有所屬了。”
翠兒說着說着,突然放聲哇哇大哭了起來。
這一哭,難免讓蘇紅袖有些手足無措,趕忙笨手笨腳安慰翠兒道:“別哭了,翠兒,沒關係,沒了孫杰,天底下的好男人還多得是,對了,孫管事的堂弟,那個叫孫軻的就不錯。”
蘇紅袖勸了老半天,翠兒根本就不搭理她,哭了一陣子,可能傷心過度,一個人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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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懂的請返回看一下前面,大修了一遍。
話說這兩天有非誠勿擾,晚上光看那個了,沒碼字,字數少點,明天會多起來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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